錦鯉少女走運記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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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情況怎么樣?” “都在急救。” 景鯉抱著小白,一下下摸著小白的腦袋。 小白似乎知道景鯉心里的焦慮與不安,時不時舔舔她的手指,還伸爪子抱住她的胳臂。 景鯉沒想到老太太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她心里極度不安,擔(dān)心一切不是李成功老婆說的那樣,而是奶奶是受她那天那番話的刺激。 她初一晚上還打過電話回去,和奶奶道過歉,奶奶在電話里明明表現(xiàn)得一切如常,也說不怪她,是景山的錯。 現(xiàn)在想來,老太太平靜得有些異常了。 母女倆很快趕到了醫(yī)院,醫(yī)院門口卻被保安攔住了,寵物不讓進。 景鯉也是一時疏忽,急著趕過來,忘了寵物很多地方都不能去。 肖芳急道:“現(xiàn)在怎么辦,再送回去?” 景鯉還沒說話,旁邊已經(jīng)有人喊道:“肖妹子,景鯉?!?/br> 是匆匆趕來的李成功。 李成功見了肖芳的面就忍不住喊冤:“肖妹子,這事真怪不得我,我不是有意要把景山出軌的事說出來的啊,我也是為你們倆考慮,擔(dān)心老太太不明是非還怪到你們孤兒寡母頭上?!?/br> 景鯉聽不下去,把繩子塞給他:“你幫我看著寵物,這事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br> 李成功接過繩子:“你們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怎么來醫(yī)院還帶著狗啊。” “來不及送回去了?!?/br> 也來不及多說,景鯉拉著肖芳快步進了醫(yī)院。 肖芳始終一臉愁容,景鯉忍不住道:“媽,你擔(dān)心什么?” 肖芳:“媽只是可憐你奶奶,沒擔(dān)心別的?!?/br> “景山就算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本磅幮α讼拢熬团滤啦涣?,到時候遭罪的是奶奶。” 景鯉一語成讖。 景山到底是中年人,又是男人,吃的也少,洗了胃脫離了危險,老太太卻被送進了重癥病房,醫(yī)院還下發(fā)了病危通知單,要求家人盡快轉(zhuǎn)院,或者出院,不敢再收。 李成功老婆在病房門口坐著,等到景鯉和肖芳來了才松了口氣。 “你不知道有多嚇人,我早上聽到隔壁有動靜,過去一看,你奶奶和景山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李成功老婆忍不住抹淚,“老太太怎么這么想不開啊?!?/br> 景鯉抓著她手道:“麻煩你還送他們來醫(yī)院了,醫(yī)藥費我們會算給你的。” 景鯉和醫(yī)生商量過后,被允許進病房探望老太太。 老太太戴著氧氣罩,旁邊的心電圖幾乎快要成一條直線,偶爾冒出頭的折線昭示著老人尚還有生命氣息。 景鯉和肖芳到了近前,才發(fā)現(xiàn)老太太臉色青黑,兩頰深陷,頭發(fā)稀疏雪白,才兩三天不見,竟好似一具枯骨。 景鯉本來還算冷靜,看到這一幕,終于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站在床邊,不敢動,不敢說話,連眼淚都掉得悄無聲息。 她滿心自責(zé)懊悔,就算她那天的話沒有一句說錯,可她也應(yīng)該考慮一下老太太的承受能力。 老太太已經(jīng)半只腳在土里了,她為什么還要照著她心口狠狠捅一刀,她再忍忍,再忍忍,忍到老太太壽終正寢那天不好嗎。 就算老太太需要她照顧,有景山在可能還會給她添一些麻煩,可她是她奶奶,和肖芳一起養(yǎng)育她長大,小時候肖芳工作不在家,都是她帶著她,抱著她,哄著她。 她不能盡到做孫女的孝道,甚至還逼得老太太尋短見。 景鯉終于忍不住抽噎出聲,和肖芳互相攙扶著,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 老太太卻是這時候醒的,氧氣罩里終于呼出明顯的霧氣,朦朧中傳出一聲“小鯉”。 景鯉愣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慌忙湊到她身邊:“奶奶?” 老太太已經(jīng)意識不清了,但還是認(rèn)出了景鯉。 她眼睛渾濁,仿佛睜不開,灰暗的瞳孔毫無亮光,說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難以為繼:“不,不哭,奶,奶……對,對不起你,還,你媽,奶奶帶景山,景山一起,去黃泉底下,向,向你,爺,爺,請罪。你,要好好,好好,和媽,媽,身體,健,康,學(xué),學(xué)……” “奶奶,你別說了,你別說了,醫(yī)生,醫(yī)生!”景鯉泣不成聲,慌忙沖外面喊醫(yī)生進來。 等了一會醫(yī)生才終于奪門進來。 肖芳和景鯉互相攙扶著,被擠到一旁,又被護士請出去。 景鯉和肖芳只能趴在病房門口往里看,卻什么也看不到。 她從沒覺得等待是如此漫長難熬的事,身體里的液體都快要化作眼淚流干凈了,醫(yī)生才終于出來。 所有人站起來,滿懷期待地望向他。 醫(yī)生摘下口罩,卻是搖了搖頭。 、 老太太最終還是去了,景山卻只在病床上躺了一天多,但沒人管他。 春節(jié)剛過,家里就要辦喪事,肖芳和景鯉不懂流程,好在還有李成功一家?guī)椭侠怼?/br> 不湊巧的是,醫(yī)院里當(dāng)天死了兩個老人,一個景鯉奶奶,一個就是肖芳她媽,兩個老人一前一后去的,雖說老太太沒能送肖芳她媽一程,但死在她后面,九泉之下,倒也沒氣受。 景鯉只想老人安靜地離開,喪事一切從簡,她披麻戴孝,只當(dāng)景山死了,孫女算孫子,每晚給老人守靈。 景山也在老人尸體被送回天恒院的時候跟著一起回來了,但所有人都無視他,李成功問到景鯉,景山應(yīng)該怎么處理,景鯉只是漠然地反問他:“他是誰?” 李成功便懂了,連孝服都沒給景山發(fā)一件。 每晚,景鯉在里面跪著,景山就在外面跪著,到快天亮的時候,景山就向著老太太的遺照,重重磕三個頭。 那聲音聽著像榔頭磕在地上,下了狠勁的,地上又是碎石爛瓦,三天下來頭破血流,可沒人同情他。 往常天恒院辦喪事,少說也要辦個五六天,景鯉只讓李成功安排了三天,三天后便葬到了天恒院不遠(yuǎn)的祁山。 天恒院逝去的老人都葬在這一片,景鯉的爺爺也是。 碑和棺材一樣,都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 景鯉和mama跪在墓碑前,等著李成功請來的人下棺填土。 傳統(tǒng)喪事要求家人哭得越大聲越好,景鯉卻完全哭不出來了,肖芳早就崩潰,靠著李成功老婆的腿才勉強跪穩(wěn)。 倒是景山,跪在送葬隊伍最后,哭得撕心裂肺,才讓這殯葬隊多了些氣勢。 出殯結(jié)束,眾人便可自行散去,出力的還能再吃一頓,其余親朋好友就沒必要多留了。 至于招待送殯苦力的事,自然有請來的廚子負(fù)責(zé)。 景鯉等他們吃完了,又一人送了一條煙,雖說喪事簡陋,但是禮數(shù)景鯉卻是一樣沒落,比起那些辦得鑼鼓喧天轟轟烈烈的喪事,不過是少了幾分熱鬧而已。 等人都走了,院子里一片狼藉,左右鄰居都受了景鯉的好,讓景鯉放心離開,剩下的他們處理就好。 景鯉又和李成功老婆打了聲招呼。 李成功老婆笑道:“小鯉長大了,這么大的事都辦得井井有條,現(xiàn)在肖妹子就能靠你了。你以后可要繼續(xù)努力,帶著mama過更好的日子啊,如今你們也沒什么牽掛了?!?/br> 景鯉道:“這些天真的太謝謝李叔叔和邱阿姨了?!?/br> 李成功老婆拉著她的手:“謝我們干嘛,街坊鄰居互相照顧是應(yīng)該的?!?/br> 李成功老婆其實也是個人精,在看出景鯉和肖芳發(fā)達的時候就湊上來了,以前景鯉爛泥扶不上墻的時候,肖芳試圖和她借錢,沒有一次借到過,夫妻倆都精明,知道景家還不上,總是笑嘻嘻的,推說自己家也沒錢,不借也不撕破臉。 不過這行為也沒什么可詬病的,換了景鯉是她,景鯉也不會借。 景鯉心里還難過,勉強扯出個笑:“我去外面?!?/br> 景鯉才出來,就見景岳沖進天恒院,大哭:“媽,我來遲了!” 只有他一個人,嚎完了見大家都在打掃院子,哪有辦喪事的樣,愣了一下:“我媽呢,我媽呢?” 他看到景鯉,沖過來問她:“我媽呢,景山呢?” 他油頭垢面,一身惡臭,景鯉退開幾步,沒有搭理他。 他還想撲過來:“我媽呢,我問你,我媽呢?” 景鯉瞪他一眼,將旁邊凳子直接踹了過去。 景岳抖了一下,沒敢再繼續(xù)上前,依舊喃喃:“我媽呢?”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道:“今天出殯的,你回來遲了,早干嘛去了?” 景岳悲痛道:“我,我,我丈母娘也死了,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肖琴不讓我回來,她不讓我回來。我的老娘??!” 他癱坐在院子里,放聲大哭。 就算他和景山面對老太太去世的反應(yīng)都是真實的,景鯉對他們也沒有半分同情。 就像外人說的,早干嘛去了。 兄弟倆都是如出一轍的軟弱無能,一個被妻子隨便挑唆就能多年對生母視而不見,一個嗜賭成性,酒囊飯袋還敢三心二意。 等肖芳和李成功說完話出來,景鯉便拉著母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天恒院。 這天仍是陰天,上了車,擋上車窗,車?yán)锉阆袷翘崆暗搅送砩稀?/br> 景鯉靠著mama,全身酸軟無力,有些疲憊地吐出口氣。 肖芳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了景鯉,不要再多想了?!?/br> 難得的竟有肖芳安撫景鯉的一刻。 景鯉笑了下:“我不會多想的,就是可恨死的不是景山?!?/br> “他會有報應(yīng)的。” 景鯉有些意外地看一眼肖芳。 肖芳笑了笑:“mama說錯了嗎?” 景鯉搖搖頭,抱住她胳臂。 車子很快到了溫華園,景鯉揉揉酸澀的眼睛,打開車門。 就在她踩在地上的這一刻,金色的陽光穿透濃云,薄薄的一層鋪灑下來,暖意融融。 時隔五天,冬陽終于又探出頭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