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惡犬
一直到課間cao做完,趙莉莉都有些沒緩過來,校園生活本就無趣,之所以會有風(fēng)云人物這種東西存在就是他們的生活足夠豐富多彩,單拎一件出來都夠課間閑談的量,更何況直接他們沾了邊。 她沉默了會兒,問陳眠,“真沒事兒嗎?” 陳眠搖頭,長校服外套遮住了整個手掌,她站在趙莉莉后邊,借著遮擋看了眼手機消息,然后對趙莉莉說,“我去趟學(xué)校門口?!?/br> “啊?一會兒就上課了,你去干嘛?” “陳茵她們回來了,收錢給她搬點東西。” 趙莉莉頓時就不說話了,看著陳眠走遠的身影有些煩躁地輕嘖了一聲,空著的胳膊立馬又被人挽了上來。 林琳已經(jīng)徹底緩過失戀的勁兒了,笑著八卦,“陳眠去哪兒?” “去找你暗戀對象的現(xiàn)女友了?!?/br> 綏中藝考生出去考試的時間不定,通常是通知下來,一幫人拿著東西就跟著老師走了。 陳眠到學(xué)校門口的時候,只看見陳茵一個人往里走,她所說的一堆東西拿不動也就是個書包,見陳眠過來,一邊沖她比著五,一邊把包遞給她。 陳眠接過包,口袋里就被陳茵塞了五百塊錢。 陳茵還有些有氣無力地,“真服了,要不是我上個月剛記了處分,打死我也不去,有個什么好考的,反正我畢業(yè)就出國,混混日子管我干什么?” 陳眠收了錢格外好說話,回了句,“可能因為你剛記了處分吧?!?/br> 這話就又繞回來了。 陳茵也不在乎,要笑不笑地看了她眼,“那我要是個好學(xué)生,你也賺不到我這份錢吧?” 說完,就一副懶得再交談的樣子,明目張膽地晃著手機往體育館的方向走。 改短了的校服百褶裙晃出漂亮的弧度。 一雙筆直的長腿細白,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陳眠收回視線,抱著陳茵的書包往音樂班的方向去。 門關(guān)著,她從陳茵包里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門沒鎖。 她感覺到情況不對已經(jīng)晚了。 屋里站著兩個人。 穿著短裙的女生一只手勾著男生的肩膀,另只手提著自己的校服裙擺,露出雪白的大腿根,引誘著男生手往這邊去。 只可惜白骨精遇見了唐三藏,被引誘的人根本沒那意思,他整個人靠在墻邊上,沒接受但也沒拒絕,任由女生靠在他身上,輕聲軟語地撒著嬌。 陳眠絲毫沒有偷聽了別人說話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只是晃了下手里的包,跟什么都沒聽見似的,徑直往里走,把書包放在陳茵座位上,就走了。 女生多少有些心虛,被撞見這么一遭,頓時不吭聲了。 沉域身上校服也沒穿規(guī)整,抬眸往外看了眼,拉開女生纏著他的手,也出去了。 課間cao那會兒剛停的雨,現(xiàn)在又下了起來。 細細密密地往教學(xué)樓里斜著打。 貼著圍欄邊走的陳眠袖口被打濕了些也沒動,上課鈴聲慢吞吞響了起來,她也沒管,而是去洗手間洗了個手。 陳眠愛干凈,陳宋說她矯情,洗干凈手不還是得做家務(wù),費這個勁兒做什么。 她懶得反駁,這一點她比宋艾要乖,從不會跟陳宋對著干,他要錢她就給,他要吃飯她就做,沉默著滿足他所有需求,甚至在他和宋艾打架的時候還能順手給關(guān)上門。 所以宋艾說她是只不咬人的狗。 水流細細沖刷著她的手指,她也沒擦,就這么濕漉漉地關(guān)了水,才往樓下自己班的方向去。 沉域在樓梯口站著,靠在那兒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陳眠只當(dāng)做沒看到,等人即將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卻被攥住了手腕,下一秒,就拉著去了沒上鎖的美術(shù)班教室。 人被反壓在門上,陳眠才抬眸看他。 上午在走廊被一群煙槍繚過的人身上絲毫不見煙味,而是一股薄荷的冷香。 估計是用除味劑給蓋住了。 沉域就是這么個人,私下跟誰都能玩,但明面上永遠是陽光向上好學(xué)生。 只是這個好學(xué)生現(xiàn)在做的事情卻不光明,他一只手拽著陳眠的手腕,另只手從下伸進她的校服外套里,隔著短襯摸到她盈盈一握的腰。 沉域笑著問她,“真好奇我和陳茵?” 陳眠沒什么反應(yīng),任由他動作,語氣也挺冷淡道,“還行?!?/br> “還行是什么意思?” “沉域?!?/br> 陳眠喊了聲他的名字。 抬著那雙清亮的眸看向他,警告似的對他說。 “還行的意思就是,就算你和陳茵睡了,只要給我錢,我也能給你們買套的意思?!?/br> 她這話說完。 就聽見沉域笑了聲,還點了下頭,挺混蛋的語氣說,“確實,換別人還不一定知道我用多大的?!?/br> * 回到班里的時候,課已經(jīng)上了三分鐘了。 好在這節(jié)課的語文老師向來喜歡陳眠,沒和她多計較就讓她趕緊進來。 陳眠從抽屜里拿出語文課本。 趙莉莉小聲問她,“放學(xué)有事嗎?” 陳眠點頭,“有。” 趙莉莉頓時無語,趴在桌上唉聲嘆氣,“你好忙啊眠眠,你要去做家教嗎?” 陳眠笑著在書上記筆記,聲音很輕,“不是,去養(yǎng)狗。” 講臺上,語文老師在講著文言文的考試重點,旁邊的高考倒計時寫著100. 陳眠是走讀生,不用在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 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就出了校門,進了小賣部用陳茵給她的錢買了袋巧克力豆放在包里,才去了公交車站等車。 到別墅門口的時候,里頭還沒人,她從包里拿出手機蹲在墻角打開了朋友圈。 內(nèi)容十分豐富多彩。 陳茵連續(xù)發(fā)了好幾條。 前幾條還是在火鍋店,后幾條就變成了KTV。 照片里無一例外都出現(xiàn)了沉域的影子,要么是不經(jīng)意被框進去的手,要么是他白色的校服衣擺。 這些,陳眠都能認出來。 甚至能從這些照片里,看出沉域的興致欠缺。 他根本懶得奉陪,但卻沒走。 陳眠垂著眸,撥弄著自己的鞋帶。 墻角從縫隙里長出的小花兒顫巍巍地開著,她百無聊賴地伸手剛碰了一下,就聽見自行車的聲音。 張嬸背著包拿鑰匙開了門,并沒有看見躲在角落的陳眠。 陳眠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會兒,才給沉域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不回來我就走了?!?/br> 「抬頭?!?/br> 陳眠抬起頭,看見沉域拿著手機,站在不遠處,正看著她。 跟變魔法似的,本來還在朋友圈里紙醉金迷的人,這一秒就出現(xiàn)在了這兒。 * 張嬸在這兒工作好幾個月了,工作清閑,工資高。 唯一奇怪的就是,住這兒的就一個男孩子,不太愛說話,平日看見她只是點頭示意。 今天難得叫她來提前收拾,她拿了抹布剛進廚房就聽見開門聲。 啪,的一聲。 “您回來啦?” “嗯?!?/br> 沉域一邊回答著張嬸的話,一邊饒有興致地盯著陳眠看。 他知道她在乎。 就跟不愿意在學(xué)校和他產(chǎn)生關(guān)聯(lián)一樣,她保持著絕對的距離讓自己隨時抽身。 可沉域偏不愿意,他一點點越界,站那兒看著陳眠神色冷淡地睨著他。 而后,他笑了聲,勾著人的腰往二樓的方向走。 張嬸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沉域的背影,懷里勾著個女孩子。 “現(xiàn)在的孩子啊——” 她輕聲感嘆了句,沒認出來被圈在懷里那個是被她可憐的陳眠。 房間門啪地關(guān)上時,沉域察覺到陳眠緊繃的脊背松懈了下來。 這讓沉域覺得有趣,他坐在椅子上,下巴朝桌上一抬,陳眠順著他的視線就坐了上去。 然后裙擺被人拉著往上,露出細白的大腿。 陳眠很白,所以膝蓋上的淤青就更明顯。 鄰居都以為這是被陳宋給打的。 但實際上,陳宋已經(jīng)很久沒打過她了。 這是,她在沉域這兒,被沉域拉著后入時弄出來的。 沉域房間的落地窗正對著一面湖。 沉域喜歡圈著她,手從后撫摸著她的肌膚,攏著她的胸,問她,對面有什么。 那是她第一次進沉域的房間,也是第一次和沉域有了親密關(guān)系。 是兩年前,從家里逃出來渾身淤青跑到路邊看見站那兒抽煙的沉域。 他上下掃視她一眼,沒像別人一樣給出多余且無用的關(guān)心,只是視線黏著在她身上,然后問她,“需要錢么?” 陳眠看出他眼神中的意味,攥著書包的手松了下來,然后她點了下頭。 沉域從不親吻她。 桌上攤著的滿分試卷被她坐在身下,而他拉著椅子坐在她身前。 手指一寸寸撫摸她被虐打后的痕跡。 最后抬眸,看向她說,“想不挨打么?” 陳眠無法說不。 于是,陳宋遇見了宋艾。 沉域笑著靠在窗邊,從陳眠外套口袋里摸出來白天放進去的煙。 叼在嘴邊,彎著腰,用眼神向她要火。 然后陳眠放下書包,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露出細白的胳膊,纖細的手指捏著打火機,一只手圈上他肩的時候想起白天在美術(shù)班教室看見的那一幕。 火苗從她手指間竄上去,點燃了煙。 她輕聲對沉域說,“沉域,你故意的?!?/br> 沉域不可置否,嘴里咬著煙,脫下了那層好學(xué)生的皮。 “我以為你早知道。” 他這么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