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煙火
48/煙火 這樣的場景,海邊、浪潮、放完的仙女棒,又被主動擁抱住,沉域難免多想,垂眸看著女生的頭頂,略帶玩味的語氣,“你這跟表白有個什么區(qū)別啊陳眠?” 話音剛落,就聽見不遠處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 “——黑燈瞎火的,你們在那兒干嘛呢!過來放煙花啊!” “——來海邊玩,怎么能不放煙花??!” “——沉域!狗兒子!過來啊!” …... 陳眠松開他,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仿佛剛才說祝他天天快樂的人不是她。 背影挺冷酷無情,自顧自往前,剛走了幾步,就被人笑著捉住手腕。 兩人之間的身高差 ,剛好在他伸手將她攬過來時,頭抵在他肩上,然后頭發(fā)被人揉了一下,順手就被扯走了自己的皮筋,頭發(fā)散下來的瞬間被海風(fēng)吹著掃在臉上。 “……” 把頭發(fā)別到耳后,陳眠聲音有些悶,“沉域,你真的好煩?!?/br> 沉域:“你口頭禪啊陳眠?” 那邊的游淮還在扯著嗓子跟個老媽子一樣喊著人趕緊過來。 遲盛也跟著湊熱鬧,一聲聲沉域喊得跟催魂一樣。 陳眠剛伸手去扯沉域的衣角,就被人提前預(yù)知般半空攔截,十指交纏的瞬間像是將整個夏夜晚風(fēng)都捉在了手心,而他拉著她往亮光處奔跑。 ——“放煙花了陳眠?!?/br> 海風(fēng)、浪潮、夜晚、笑鬧,一切要素構(gòu)成了此時此刻。 又將所有思緒都帶回了過往相處的無數(shù)個瞬間,最后就如倒帶般,片段極速往回,兩年前的那個雨夜,同她十指交纏的手朝她伸了過來,黑色傘面緩緩傾斜,雨點淅淅瀝瀝打下來又往地面落,少年的面容一點點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那時的沉域,同夜雨一樣,裹挾著晚風(fēng)的涼意,望來的那雙眼都清冷,幫助說得像施舍。 時間一點點拉扯,在學(xué)校里他們是擦肩而過誰也不回頭的陌生關(guān)系,而脫離校園便是床上纏綿的rou體交易,錢貨兩訖是他們當時之間的最佳詮釋,然后日子一點點累加,這四個字被一點點施與情感的重量而坍塌殆盡。 ——沉域。 陳眠在心里重新反復(fù)念著這兩個字,交纏的手心溫度灼熱,泛起的潮意一點點蔓延,少年奔跑時的呼吸聲落在耳畔。 她仿佛聽見剪開風(fēng)的剎那出現(xiàn)的撕裂聲。 然后聞到了沉域身上清冽的薄荷味。 不遠的距離,卻像是在學(xué)校跑了八百米。 最后停下的瞬間,陳眠胸口還在劇烈起伏,手仍然被握著,卻在喬之晚看過來的時候,被沉域拉著放進了他褲子的口袋,像藏住了一個只他們可見的秘密。 煙花摞了一地,什么品類的瞧著都有,沉域在里頭翻了仙女棒出來,給陳眠拿在了手里。 游淮罵他見色忘友,這兒這么多人呢,就跟陳眠拿,什么意思啊。 沉域冷笑著回了句,沒長手? 遲盛悶不吭聲地蹲在那兒,忽然就點燃了煙火。 火線被點燃,滋滋聲過后,四四方方的煙花盒子炸開。 ——砰、砰、砰。 已經(jīng)分不清是心跳的聲音還是煙花炸開的聲音。 一束束煙花在空中綻放,熄滅過后又新的燃放。 短暫易逝的美麗輕易捕獲視線。 喬之晚卻在煙花中側(cè)眸,看見陳眠的臉被煙花映亮,而她身側(cè)的沉域唇角勾著笑,歪著頭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煙花是陳茵愛玩,游淮買來不少,遲盛就跟無情的放煙花工具人一樣,剛開始自己沒察覺,玩得還挺上頭,還是回頭看見他的好兄弟一個在給女孩子拍照,一個牽著女生的手笑得跟個畜生一樣,只有他那個怨種表妹站在他旁邊,表情挺落寞地看著煙花。 這時候遲盛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純純工具人。 同時也明白了沉域答應(yīng)他來的真實原因,去他媽的好久不見敘敘舊,就是找他來當苦力的。 從小就這樣,遲盛是他們?nèi)€里最好騙的那個,那時候叁個人都還是小豆丁,在游淮家玩的時候沉域不小心打碎了花瓶,但他愣是一聲不吭,只是在大人出來的時候默默換了位置,遲盛還傻乎乎地擦著汗問表情陰沉的游淮爸爸說,叔叔你怎么臉那么黑。 偏偏又很好哄,每次生氣不理人,狠話說了無數(shù)句,最后沉域給他買了個吃的,跟他說遲盛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了,遲盛就又可以了。 他這回算是長大了,也沒等著沉域跟游淮找爛借口糊弄他說你不是苦力你是我們的好兄弟,更沒管他們在泡什么妹子,直接一手一個,扯著人的脖子就往海里推。 游淮手機還拿手里呢,被遲盛推進海里的時候直叫喚,“遲盛,你他媽的——咕嚕咕?!愐?,你笑個屁!這他媽是你——咕嚕咕?!?手機!” 沉域褲子都濕了,衣服也打濕了大半,沒游淮這么憤怒,只是直接拽了遲盛就往海里摁。 那邊鬧成一團,陳茵也跑過去搶救手機,卻被游淮扯著共沉淪。 陳眠站在岸邊,看沉域冷著臉跟人算賬。 喬之晚在吵鬧中走到她身邊,對她說,“陳眠,我爸在準備跟我媽離婚,原因你知道為什么嗎?” 不等陳眠回答,她又自顧自地答,“因為你爸總是找上門,他等在小區(qū)門口,看見她就纏著她要錢,報警也沒用,出來之后又找到我爸的公司,攪得我家翻天覆地不得安寧,我爸給我找了新的住處,然后他們無止境的爭吵?!?/br> 陳眠看向她,語氣冷淡,“你爸媽離婚,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這反應(yīng)完全在喬之晚的意料之中,陳眠本來就是這種人,但她只是悶得太久了,延續(xù)了近一月的家庭爭吵讓她身心疲憊,高考完的那一刻她想的只是解脫了,每天耳邊充斥的都是阮艷梅的哀求和喬成的冷淡,再后來,阮艷梅似乎發(fā)現(xiàn)了喬成出軌的證據(jù),從哀求變得聲嘶力竭。 ——你怎么能夠這樣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丟下我。 …… 阮艷梅也求她,哭著對她說晚晚你幫幫mama,你幫mama勸勸爸爸好嗎。 喬之晚覺得累極了,也不知為何想起了陳眠對她說的話。 ——你追在沉域后面討好所有人的樣子,挺可笑的。 當時覺得憤怒的話在此刻卻換了姓名成了正確,因為她從阮艷梅對喬成的討好中,看見了自己的樣子,難看而又令人厭惡。 她輕笑了聲,像是對過往的一切都釋懷了一般,“怎么跟你沒有關(guān)系呢,陳眠,我的城堡是你打碎的,你讓我看見了一切最真實的樣子,說起來應(yīng)該是討厭你的,但又覺得你說得挺對?!?/br> “我長得好看家境好性格好又有特長,什么樣的男生找不到,就算他們離婚我照樣是我爸的獨生女一切對我都沒什么影響,我只是看見了世界最真實的樣子而已,知道了我不是世界的主角,一切不是圍繞著我轉(zhuǎn),所以陳眠,我不討厭你,因為除開沉域,我比你實在是好得太多?!?/br> 她手指著朝她們走來的沉域,對陳眠說,“他只是我求而不得的暗戀對象,但對你來說,卻是唯一能讓人嫉妒的全部。” 話音落下。 她笑著走開。 沉域不知道喬之晚跟陳眠說了什么,但陳眠又看不出什么異樣。 他身上濕漉漉的,澡算是白洗了,頭發(fā)絲都在滴著水。 “回去么?” 陳眠點了頭。 剛走進房間,沉域就開始脫衣服,濕透的短袖隨手丟在了地上,跟個爛抹布似的,上頭出現(xiàn)在時尚周刊的logo貼著門邊,陳眠剛看了一眼,就忽然被人壓著貼在了墻上。 沉域上半身是赤裸的,上面還沾著細小砂礫,貼著她的身體。 “陳眠?!彼皖^,貼著陳眠的耳朵,喊她的名字。 聲音里沾著欲望,卻又不點明,像是隔了層紗。 問她,“你要不要我?” 黑夜中燃放的煙花似乎在房間被再次點燃。 耳畔的熱意像是著了火的毛線,一邊撓得陳眠發(fā)癢,一邊又引起一陣燥熱。 沉域就像只大型犬,賴在她身上,手貼著她的腰,沿著衣服往里,順著她的肌膚一寸寸攀爬,停在內(nèi)衣邊緣,食指一次次的撫摸。 “怎么不說話?到底要不要?放煙花把聲音放沒了?” 嗓音低啞,像是翻滾的浪潮。 陳眠藏在棉襪里的腳趾都蜷縮,像貓兒輕哼般,對他說不要。 結(jié)果沉域卻笑,親吻她的眼尾,“要。” “我不——” 話音尚未落下,就被人打橫抱起。 他身上沒干透的水全沾在了她身上。 浴室的玻璃門被他后背撞開。 暖色燈光燒著陳眠的眼睛,讓沉域的臉成了模糊的光圈。 沉域褲子口袋里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陪你過生日?!?/br> 是陳眠的聲音。 陳眠一愣,隨即看向沉域,“你什么時候錄音的?” 沉域把人放在洗手臺上,大理石的紋面貼著陳眠的大腿,而他視線落在陳眠雙腿之間,喉間滾動,鈴聲里女生清澈嗓音過后便是串接上去的歌聲,是衛(wèi)蘭那首一格格的高潮部分。 他說,“在你要跟我說話的時候?!?/br> 陳眠手指蜷縮。 然后沉域親了上來,身體被迫貼著鏡面,身后是一片冰冷,而身前卻是少年guntang的胸膛。 手被他牽起,貼著左胸上的紋身。 他咬著她的唇,帶著誘哄的語氣,漂亮的桃花眼里潮濕一片,對她說,“寶貝,我好想要你?!?/br> / 先打個離別炮吧,49章做一下,50章到文案部分。 我個人覺得不是很虐,文案部分的那個虐只是酸澀,沒有破鏡重圓,大學(xué)不同校但同城。 更多的是那種,成為更好的自己然后再成為彼此的伴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