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有點硬
葉水桃剛進站,就聽見有人喊自己。 “桃子桃子,這兒!” 她視線尋過去,看到了候車廳里朝自己熱情揮手的李夢,還有兩個面生的男同學,看樣子是要同行。 葉水桃高中的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沒交到什么朋友,現(xiàn)在去參加的婚禮還是隔壁班同學的,不認識也正常。 葉水桃沖他們笑笑,也揮手,踩著高跟鞋過去。 火車站亂哄哄的,但漂亮女人在哪兒都惹人注目,細高跟砸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所過之處,不論男女,目光總要在她身上打幾個轉兒。 葉水桃目不斜視,在李夢指引的位置上坐下。 她來得晚了,有點不好意思,解釋說:“抱歉,路上有點堵車?!?/br> “沒事,還早得很?!?/br> 張正陽是第一次見葉水桃,表現(xiàn)出了十二分熱情,嚷著讓李夢介紹。 “你不認識?”李夢白了他一眼,“葉桃啊?!?/br> 葉水桃那會兒還叫葉桃,后來她覺得太土,自己找人改了。 張正陽還是不知道,李夢又提醒了句‘年級第一’,他才終于有了點兒印象,但依然無法在記憶中找到一星半點兒與眼前這個大美人重迭的形象。 但那不重要,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獻殷勤:“哦,你一說年紀第一我就想起來了,是葉桃啊。難怪,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好看!” 葉水桃不太想搭理他,敷衍一笑,說:“我也考過第二?!?/br> 她轉過頭問李夢:“快檢票了,我們去排隊吧?” 李夢下意識向四周張望:“再等會兒,陳靖去衛(wèi)生間還沒回來?!?/br> 陳靖? 葉水桃一愣,還沒來得及通過這名字想起些什么,前方突然被一道人影籠罩,褪去了少年青澀的低沉嗓音仿佛就響在她頭頂:“走吧?!?/br> 葉水桃抬頭,看到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陳靖五官沒怎么變,只是身上氣質不同,掩去少年桀驁,多了幾分歲月沉淀下來的穩(wěn)重成熟。 葉水桃習慣了回避他的目光,這是第一次,陳靖看過來的時候,她沒躲,微微勾唇,露出個很淺的微笑。 陳靖冷淡點頭,算作回應。 兩人當時雖然在一個班,但半點不熟,打過招呼陳靖就去和男生們說話了。 一行人拖著箱子往檢票口走,葉水桃綴在最后,不動聲色注視著那道愈發(fā)挺拔的背影,心里并不平靜。 她是個固執(zhí)的人。 糖果、首飾、漂亮裙子……這些曾經(jīng)可望不可即的東西,成年后,哪怕是不喜歡了,她都會補償似的,一一補給自己。 就在剛才,葉水桃想起來,年少的渴望里,她還沒有得到過陳靖。 “陳靖女朋友呢,不跟我們一起過去嗎?” 葉水桃垂眸,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 和同學不一樣,陳靖是新娘徐靜秋的親表弟,他有女朋友的話,帶過去也合情合理,李夢沒懷疑什么,怕前面的陳靖聽見,小聲說:“他哪有啊,高中那個早分了,這才剛退伍復學,新的哪兒那么快?!?/br> “哦?!?/br> 人生不能因為一個陳靖而變得遺憾。 葉水桃很快做好決定,要在這個假期里,和他……打一炮。 高鐵票是徐靜秋統(tǒng)一幫買的,好巧不巧,葉水桃就坐陳靖隔壁。 不過勾引也要講技巧,太主動就顯得廉價了。 坐好后,葉水桃沒打算搭訕,旁若無人地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來補了補妝、又細致地涂過一遍護手霜后,她小桌板都沒往下放,找了個舒服姿勢,靠在車窗那邊戴上耳機,用追劇來打發(fā)無聊的車程。 寒冬臘月,葉水桃只穿了遮不到膝蓋的短裙,因為擔心走光,她兩腿是迭起來的,放在陳靖那側,膝蓋剛好碰到他褲子。 陳靖不太懂光腿神器這種東西,下意識看一眼,一邊在心里嗤葉水桃愛美不要命,一邊又出于禮貌,往邊上避了避。 可葉水桃得寸進尺,沒一會兒,那條腿又追上來,占了陳靖剛讓出來的空間。 高鐵座椅本來就擠,看葉水桃這架勢,恐怕獨自占兩個位置都不嫌寬敞,他能給她讓到走廊里去? 反正只是褲子,又沒貼到身體,葉水桃甚至都沒感覺,他還再禮貌個蛋。 陳靖不動了,從包里翻出眼罩,在身邊女孩子散發(fā)出來的淡淡香氣中,昏昏沉沉睡過去。 兩個小時過得很快,陳靖途中醒過一次,才只過去半小時,再睜眼,葉水桃已經(jīng)站起來了,伸出一根指頭來,在戳他。 “要到了,陳靖,你能幫我再把箱子取下來嗎?” 陳靖反應兩秒,果然聽見了列車播報的到站提醒,李夢他們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張正陽從后面往這邊擠,老遠就在獻殷勤,問葉水桃行李箱放哪兒了。 行李箱有點重,葉水桃嬌得很,不會讓自己干這種苦活兒。反正都是幫忙的人,誰都無所謂。 她指指上面,還沒開口,陳靖已經(jīng)起身,用行動做出回答。 葉水桃就不說了,沖他笑:“謝謝?!?/br> 陳靖沒說什么,冷淡應了聲。 葉水桃滿意他在張正陽之前幫自己拿箱子,但那畢竟是她請求的,在徐靜秋接到他們之前,她總要給陳靖留下些印象深刻的別樣體驗。 她緊跟在陳靖身后,順著人群,走走停停,然后在某次停下來的時候,找準機會,往前猛胯一步—— 葉水桃人瘦,胸脯卻不小,沉甸甸的兩顆柔軟撞在陳靖身上,觸感強烈。 陳靖很容易就分辨出來那是什么,一僵。 “嘶……哎呀!” 葉水桃第一次干這種事,又有些低估陳靖背肌的硬度,那一下太用力,真把自己給撞疼了。 她叫出來,捂著胸后退,七分真三分演,恨恨地瞪著剛才發(fā)生碰撞的方位,一臉難以啟齒的痛。 陳靖回頭,看她表情都快哭了,第一反應就是道歉。 他腦子里還殘留著葉水桃的軟,下意識措辭:“對不起,我有點硬?!?/br> “……” 葉水桃知道他想表達什么,心中不由鄙夷:讀書的時候不學無術,滿腦子想著談戀愛,看,現(xiàn)在成文盲了吧,組織語言都不會。 面上,她飛快地朝陳靖褲襠處瞥一眼,生氣和疼痛瞬間變成震驚,看他像個變態(tài)。 陳靖也反應過來,想解釋,但已經(jīng)晚了,葉水桃不再理他,生氣地讓身后的張正陽:“你走我前面!” 一副被惹惱了的模樣。 陳靖為自己辯駁的話,就只好憋回去,抓心撓肝地,念念不忘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