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十三、衝擊
飄香樓?是賣香包的地方嗎?我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多問,跟著花師父走了進(jìn)去。 一名濃妝艷抹,珠光寶氣,揮著紅絲巾的中年女子,扭著腰朝我們走來,搭配著高亢尖銳的嗓音: 「哎呀——你瞧瞧你瞧瞧!這不是花兒爺嗎?你這壞東西,多久沒來捧場了,嗯?你說說你有良心嗎?……哎哎,好水靈的公子啊,皮膚嫩得讓人想捏一把……」 她一雙被臉上肥rou擠壓的瞇瞇眼不知怎地轉(zhuǎn)到了我身上,連連驚呼。說話便說話,手竟然真的打算摸上我的臉— 我嚇了一跳想閃躲,花師父已經(jīng)比我更快一步,截住了她的手。 「翠姨,我這義弟很單純的,別嚇著他?!够◣煾感χf,此刻他一身華服,配合他與生俱來的貴氣,真是氣度非凡。 那喚作翠姨的女人用絲巾摀著嘴,呵呵笑了一陣,道:「我懂我懂,不好意思,小女子失禮了……花兒爺今天想點(diǎn)什么姑娘?我們最近新進(jìn)了許多上等貨色,女的……男的……任君挑選……嘻嘻……」 花師父笑意不減,溫溫雅雅地道:「我今天另有要事,請翠姨給我一間僻靜的廂房,備上好酒好菜即可?!?/br> 進(jìn)到房間后,我吁了一口氣。外頭胭脂水粉的味道實(shí)在太濃,嗆得我都快不能呼吸。 我瞪大眼,望著桌上的精緻菜餚,雖然才剛用過晚飯,但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擺盤還是讓人食指大動。 花師父定也看出了我嘴饞的樣子,他笑了笑,說:「餓了就再吃點(diǎn)東西吧,你剛剛也沒吃幾口。」 我點(diǎn)點(diǎn)頭,得到他首肯,筷子一抓便撲向桌上的飯菜,邊吃邊口齒不清地問:「師父,黑師父他們在這兒嗎?」 他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啊,而且就是這么恰巧的,在這房間隔壁,要不我們還得花一番功夫?!?/br> 哦! 我抹了抹油膩膩的嘴,環(huán)顧四周,還是不明白要怎么看到黑師父他們?;◣煾赋艺UQ郏L指在空無一物的墻壁摸索了下,找到其中一塊磚用力一按,那磚頭竟然在微微凹陷之后,往旁邊偏移,露出了一個小洞。 我興味盎然地站起身,也顧不得啃了一半的雞腿了,跟花師父一齊,湊上那小洞,窺看隔壁房的動靜— 相較于我們這兒的冷清,隔壁房熱鬧許多—我看見黑師父和啞師父并肩坐著,在他們對面,坐著一個瘦削的老者。除此之外,還有形形色色,環(huán)肥燕瘦,各式各樣的……女人。 她們清一色穿著清涼的薄紗,里頭襯衣的顏色以及白嫩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很是誘人;她們巧笑倩兮,時而幫客人們斟酒、挾菜,時而幫他們按壓肩頸……小動作頻頻。 這些小動作似乎對那瘦削的老者很是受用,只見他咧開嘴,笑得無比開懷;黑師父雖是一如往常地笑著,但感覺有些無奈;啞師父則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低頭吃飯。 老者執(zhí)起酒杯,對兩位師父說:「這回當(dāng)真要感謝二位,果然江湖中盛傳二位是這領(lǐng)域的頂尖果然不是過譽(yù)!常某敬二位一杯!」 黑師父笑吟吟地端起酒杯,我見他順勢用手肘撞了啞師父一下—后者這才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筷,跟著端起酒杯。 三人一口飲盡杯中酒之后,老者似乎顯得更為熱切,招呼著:「小碧,還不好生招待二位公子!」一面說著,他一面撈抱過一名嬉笑著的,穿著粉色薄紗的女子—后者順勢坐上他的大腿,親暱地蹭著他。 我頗感驚奇地想:那女子看起來都能作那老者的女兒了,竟也這樣旁若無人的調(diào)情,好神奇啊…... 我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呢,便見到另兩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走向兩位師父,黑師父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連連擺手,道:「常老闆,其實(shí)我跟我兄弟,呃......」 黑師父話還沒說完,一名女子便大膽地跨坐在他腿上,師父的臉幾乎要埋進(jìn)了她豐滿的胸脯里。 我聽見身邊的花師父深吸了一口氣。 老者說:「哎,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兩位不必客氣!我特別請翠姨精挑細(xì)選,絕對是最美最年輕的上等貨,算是老夫給二位的犒賞?!?/br> 犒賞?我瞪大了眼。 人也能拿來當(dāng)作犒賞?! 啞師父似乎完全不領(lǐng)情,也完全不理會黑師父的暗示,站起身便要走人。淡紫色的水袖拂過他的臉,他微微皺起眉,腳步頓了一下,一雙細(xì)瘦的藕臂順勢勾下了他的頸子...... 「俊俏的公子,別繃著一張臉嘛…...」 嬌嗲誘哄的話聲,終結(jié)于女子貼上他的紅唇。 我摀住嘴,掩去尖銳的抽氣聲......這強(qiáng)烈的視覺衝擊讓我倒退了好幾步,跌坐回椅凳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煾冈趺纯梢?.....??! 我揪著衣領(lǐng),心臟突然一陣緊縮,痛得我不能呼吸.......那女子上了胭脂的紅唇印上師父的畫面不斷在眼前重播,那鮮血一樣的紅色正在不斷放大....... 不行.......我得冷靜一下......我在慌亂什么??連怎么好好呼吸都忘了......我不斷地深吸再深吐,胸腔卻乾癟得好像容納不了更多空氣......我下意識地端起桌上的水晶杯,想喝口水讓自己冷靜一點(diǎn),一飲而盡之后才驚覺不對勁— 「咳咳咳......」直直灌入食道的嗆辣感,讓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那杯中的不是水!是酒! 我聽見花師父輕巧的腳步聲,然后他拍撫著我的背,替我順氣。花師父低叫道:「哎,傻孩子,怎么這么粗心!那是茅臺不是水??!」 我沒辦法再回應(yīng)花師父,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zhuǎn)起來,我軟綿綿地倒在花師父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