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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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夜,月色竟是前所未有的清亮。蘇幕遮立于廊下,仰頭望著天空,線條深刻的俊美臉龐一片潔白,瑩潤如玉。唯獨(dú)眼睛的部分,橫過一條黑布,將光線阻隔在外。 喜帖很早便發(fā)了出去,已經(jīng)有些賓客提早前來洛神谷,準(zhǔn)備明日出席儀式。今夜的洛神谷比起往常更是熱鬧。 蘇幕遮看了賓客暫居的院落一眼,又將目光移到了另一邊,洛秋水的屋子。 婚禮之前,新郎新娘不可見面。 可他怎么會是新郎呢?他怎么能是新郎呢? 他怎么能是洛秋水的新郎呢? 心頭躁動,幾次呼吸吐納也無法平復(fù)。蘇幕遮將手按在心口,清晰地感覺到心臟大力撞擊在肋骨上。他抿了抿唇,走下簷廊展開輕功,來到洛秋水窗邊。 洛秋水已然睡下,就著月光能依稀看見她臉孔輪廓。清秀的美好的,濯清漣而不妖。 她正在最有生命力的荳蔻年華。 蘇幕遮盯著洛秋水那一截裸露在薄被之外的頸子。纖細(xì)的白皙的,同時(shí)也是脆弱的,他只要輕輕一捏,便能抹殺她的性命。像碾壓一隻螻蟻,不費(fèi)吹灰之力。 可他卻如同水漫聲所說,遲疑了。 原因來自心口那股無以名狀的躁動。它在叫囂著張牙舞爪,令他無法忽視。 窗外送來一陣清風(fēng),風(fēng)里有微弱的聲響。 蘇幕遮身子一顫,眨眼間已消失在洛秋水房中;再出現(xiàn),卻是在紫竹林里。月光將竹林渲染得一片銀白,宛如一夕白頭。 蘇幕遮順著一根竹竿往上踏,最后踩在一片竹葉之上,他垂首,輕聲道:「大師兄,怎么來了?」 云霧斂踩著竹竿如履平地。他定定地看著蘇幕遮,面無表情。半晌,他才緩聲說道:「小蘇,你還能反悔?!?/br> 反悔?反悔什么? 云霧斂看著蘇幕遮絲毫不改的臉色,說道:「漫聲同我們說了……你在遲疑?!?/br> 蘇幕遮聞言,封條下的眼頓時(shí)一陣激越的光,弔詭地透著倉皇和冷峻。 原來是試探嗎?曲千秋知道他可能會無法接受計(jì)畫,所以讓云霧斂來敲打他? 原來他的師父竟是這般不信任他嗎? 心口的躁動在此時(shí)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是曲千秋手下最得意的弟子,曲千秋對他有再造之恩,他不該讓他失望。他該做的事情從來只有一件,就是遵從曲千秋計(jì)畫。 他是殺手,聽命于人,沒有擁有自我情感和思想的資格。 那么,為何要遲疑,為何要?jiǎng)訐u。 不該動搖,不能遲疑。 云霧斂皺眉。 蘇幕遮氣息有變,他竟有些琢磨不透,自己這般擅自前來究竟是對是錯(cuò)。 良久,云霧斂還是只輕聲說出一句:「你別后悔?!?/br> 蘇幕遮不答,他便又道:「小蘇,現(xiàn)在,你還能反悔……」 「我不會后悔?!固K幕遮冷冷打斷,抬頭看向云霧斂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殺意四散,周身寒氣逼人。 云霧斂沉默須臾,說道:「好吧。」 蘇幕遮不會后悔,就好。 沒有告別,云霧斂的身影消融在夜色里。蘇幕遮立于竹林之上,仰頭任由月光傾灑在自己身上;銀白的色彩,讓他渾身發(fā)寒。 異樣其實(shí)仍未消失,他卻不愿正視地又將其壓下。 不該遲疑,不能后悔。 ~ 隔日,婚禮熱鬧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