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房
小組對決選人環(huán)節(jié)是按照選手投票排名依次選人的。 簡玉衡第一,優(yōu)先選人。一共6首歌,每首歌5人,分AB兩組對決。 跟眾人預想的不同,簡玉衡沒有選擇顧之洲,而是選擇了江梵深與楊牧野,這首歌是6首歌里節(jié)奏相對較慢的一首,現(xiàn)場來說比較吃虧,但真金不怕火煉,在此之外簡玉衡還選擇了2位A班的綜合實力較強的選手,都是風格契合這首歌的人。 整體來看,這組人氣有、實力有、風格相符且和諧,不得不說,排兵列陣方面簡玉衡十分理智聰明,他沒有拘泥于在節(jié)目組的炒作推動下,與顧之洲仿佛綁定一樣的關系,而是以舞臺效果為前提,面面俱到的選擇了隊員。 輪到顧之洲選人時,令人驚訝的是他沒有選擇任何S級別的選手,反而像是集郵一樣從A、B、C、F四個級別各自挑選出了一個人,A、B級別的選手倒還好,被選中的C級以及F級的選手幾乎是在鏡頭前都掩飾不住的興奮與不可置信,上位圈選手帶躺的運氣可不是誰都有的。 所有人都看不透顧之洲選人的邏輯,這四個人似乎并不是那么的貼合顧之洲的選曲,平日里沒有見過與顧之洲有什么交集?,F(xiàn)下被選擇了站在顧之洲身后,也沒人敢同前方站著、一身桀驁的高大男人互動,看起來的確不熟。 只有楊牧野的視線從那四個人身上停頓了片刻,眸中滑過一絲隱怒。 與其說是選隊友,不如說是選妃。 看不透的人還能不明就里糊里糊涂的過去,看明白了才覺其中惡心。 這四個人要么是眼睛、要么是嘴唇、要么是身形氣質,有一兩分同江梵深相似。 如果楊牧野不是時時用目光追逐描摹江梵深的輪廓,恐怕也無法發(fā)現(xiàn)這些極其細微的相似之處。 江梵深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意外的感受到腰間突兀出現(xiàn)的手,還有些驚訝。 因為楊牧野在鏡頭前鮮少做出過分親密的舉動,規(guī)避風險的意識比林霖多很多,慣常謹慎。 如今緩緩收緊用上了些力氣的手掌似乎在揭示著他不同尋常的心情。 江梵深回過頭去看他,發(fā)現(xiàn)楊牧野神情冷凝,視線落點似乎是在顧之洲那一組,但直到錄制結束,他依舊沒弄明白楊牧野的反常原因。 - 緊張的訓練中時間過的非???,眨眼睛幾天就過去了。 中午休息時,顧之洲找到林霖,延遲很久地同意了之前的換房間提議,他英挺眉目間滿是惡意,唇角扯開一個笑,說出口的話毫不客氣,“換個房間,方便你們3p?!?/br> 林霖瞥了一眼他早已經恢復了的嘴角。 顧之洲挑了挑眉,走近他,低聲勸告,“弟弟,給您騰地方也想著揍我?這不好吧?” 上次沒還手是他大度不計較,這小子再動手他可不會再忍。 林霖收回視線,奉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那就麻煩你快點收拾了?!?/br> 不管顧之洲安的什么心,林霖沒理由拒絕顧之洲的提議。 他確實心中不安,昨晚到了凌晨三四點才入睡,今天訓練過程中周身的氛圍都是低沉的,因為江梵深與楊牧野之間rou眼可見的親近了很多,中午餐廳碰到時他看到江梵深十分自然地吃了楊牧野夾來的菜。 這些天江梵深沒有聯(lián)系過林霖,林霖也不知自己在較什么勁,同樣沒有主動聯(lián)系江梵深。兩人偶爾碰見了只是不咸不淡的說兩句話,一時間仿佛多了些隔閡。 林霖已經在努力調整心態(tài),卻無法自我欺騙不去在意那些所謂的“炮友”,因為他真的喜歡江梵深。 現(xiàn)在名義上都只是炮友,楊牧野卻有近水樓臺的優(yōu)勢,他像蜘蛛織網(wǎng)捕獵一樣的耐心與細致更是讓人無法忽視的感受到威脅。必須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線才行。 或許還應該感謝顧之洲的知難而退和某種意義上的知情識趣? 林霖這么想著,卻將顧之洲扔在腦后徑直離開了。 注視著少年挺拔背影遠去的顧之洲臉上浮夸的表情消失,忽而顯出一絲沉寂來,他雙手插兜,原地停駐了片刻,用力閉了閉眼,將腦海里那個人各種表情諸般模樣如魔似幻般的影像徹底驅逐,才抬腳走了,只是英俊面孔上神情冷漠地讓人不敢靠近。 簡玉衡選的歌節(jié)奏比較慢,部分段落音調極高,好在選的隊員和他自己都是很能唱的人。 這個隊伍之前選C位與隊長時沒費什么功夫,幾分鐘就確定了都是簡玉衡。 江梵深想要的part不是c位段落,并沒有去競爭。 唱的段落捋下來非常順利,但是排舞部分遇到了些困難。 伴奏中段時需要兩個人扮演決裂的一對愛人,對視后交錯分離,不再回頭。 按照分段part對照視頻中的角色,這兩個人是江梵深與楊牧野。 困難就困難在,在一旁觀看排練的編舞老師發(fā)現(xiàn),楊牧野看江梵深的眼神不管怎么冷淡痛苦,氣氛都不對,她能感受到選手已經很努力地去詮釋情感了,卻好像有些東西在表演之后呼之欲出,掩蓋不住。江梵深倒是演的挺到位。 編舞老師皺著眉喊了停。 她拿著平板召集了選手們觀看,直接指出了問題,“這里,楊牧野需要再痛苦一點,甚至是帶上仇恨,多深的愛就有多深的恨,爆發(fā)和情感都還不夠。” 楊牧野點頭應了,態(tài)度很謙遜,內心卻有些無奈。 昨夜做到江梵深在他懷里昏睡過去,還是他抱著人清洗完放到床上的,今天就要演決裂的愛人,這割裂感,即便是專業(yè)演員恐怕也有點錯亂不適,更何況他并不是演員。要他用仇恨冷漠的眼神去看江梵深實在有點困難。 簡玉衡看著錄屏中兩人身影交錯,楊牧野那看久了不知為何還有點溫柔的眼神揉了揉太陽xue。 他做任何事都習慣盡善盡美,是一絲不茍的完美主義,當下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與其一遍一遍練習,不如換個part試試看,牧野你換我的part?!?/br> 簡玉衡這部分是在拉長高音,在舞臺表演中是高潮點和大殺器,他為了完美的舞臺效果十分干脆地讓了出來。 訓練過程中所有人都知道楊牧野是能唱上去的。 編舞老師想了想,拍板了換part試試看的提議。 楊牧野沒有拒絕,他也不愿一直耽誤排練,好在這部分與江梵深演的是“決裂的愛人”,而非“愛人”,也沒什么曖昧的肢體接觸,如果是后者,他大概是不愿交換的。 花費點時間熟悉各自新的part,再次排練時果然好了很多。 兩人擦肩而過,一個稍高些,一個略矮些,兩張同樣出眾的面容,一個精致清冷,一個雋秀雅致,他們的目光中都飽含著痛苦,短暫的交錯過程中互相凝視,逐漸轉變?yōu)槔淠羧盏膽偃巳缃襁B陌生的過路人都不如般,背影都帶著永不回頭的決絕。 楊牧野在一旁拉高音也是游刃有余。 很快順利地到了下一部分。 編舞老師認證了換part的正確決策,于是就這么定了下來。 只是晚間訓練結束的時候,簡玉衡來到江梵深身邊,白皙纖長的手指握著一管藥膏遞到他面前,淡淡道,“是蚊蟲叮咬的吧,這款挺好用的?!?/br> 江梵深一時沒反應過來。 簡玉衡見狀將東西放到他口袋中后便離去了。 江梵深立了片刻,輕皺著眉,他并沒有被蚊蟲叮咬……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提起領口,果然在鎖骨下方的位置看見一些殷紅的痕跡。 一旁目睹一切的楊牧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 兩人一同走出練習室,楊牧野低聲道了歉,“下次我會注意的?!?/br> 也是被簡玉衡看到了,如果是一些有經驗的人,恐怕早就認出來那是什么痕跡,到時候即便不出什么大事,江梵深也免不了被風言風語所影響。 江梵深倒是沒有很在意,“沒什么事?!?/br> 他側頭看楊牧野,唇邊的笑漫不經心的,卻像蠱一樣讓人著迷,“該怎么做還怎么做,束手束腳的可就不痛快了?!?/br> 楊牧野像是被小貓的爪子撓了撓心臟,有點麻痛,也有點泛癢,他含蓄地、甚至帶著點莫名羞澀地避過了江梵深的視線,沒再說什么,直視前方默默加快了腳步,想快點回到寢室,做些想做的事情。 江梵深似乎領會了他的想法,十分配合的同樣加快了腳步。 天上的星子寥寥,四周的燈火通明,夏夜的晚風清涼而又舒暢,遠處練習生們的喧鬧笑聲時而傳來,江梵深感受到的是自由和暢快,不由自主地有了點笑意。 少年不含雜念的笑靨在燈光與陰影交錯穿梭下,在他人的眼中,是看不倦的肆意風流,神采飛揚。 回到寢室,情況卻有些出乎意料。 里面的人不是這些天幾乎沒有過交流、總是冷著一張臉的顧之洲,而是已經換上睡衣、半坐在床上瀏覽手機、顯得十分安逸的林霖。 雖說確定炮友關系那天,江梵深說的是“輪流”,實際上這些晚上他只同楊牧野在寢室浴室里做了。因為寢室浴室更安全,同楊牧野是同一首歌的隊友,訓練時間地點作息完全一致,又是近在咫尺的室友,這些綜合因素相加起來,讓他忽略了林霖,更是完全遺忘了玩心很重不是那么認真的薛風眠。 還有一個不重要卻隱秘的小心思,江梵深要隔著一堵墻,讓顧之洲那個瘋狗聽著卻奈何不得。 看眼下這情形,瘋狗大概是逃跑了吧。 江梵深有些愉悅。面對視線看過來的林霖,心中涌上的極為微小的心虛很快被覆蓋不見了。 他是忽略了林霖,平日里兩人練習時間不一致,住在同一房屋中卻鮮少碰面,林霖卻也沒在星鏈上聯(lián)系他。 如果林霖想與他一起zuoai,他并不會拒絕。 但林霖沒有這個意向,不主動的話,江梵深也不會上趕著,畢竟他懶得反復揣測,自己太過荒唐的舉動是否會將林霖嚇退,又是否會讓他感到不適。 大概沒幾個人可以接受私生活這樣混亂甚至稱得上糜爛的人。 當然,江梵深不是在貶低或批判自己,他沒這愛好,不過是從世俗觀念角度客觀闡述事實,并對有此想法的任何人都報以理解與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