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帆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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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慧的發(fā)展從專一性高工作程式,到創(chuàng)造性高的繪圖或創(chuàng)作程式,人工智慧精緻度依需求而被創(chuàng)造,其中有一個方向,便是全能ai。其意義在于賦予ai的人性,ai的人性化是過去百年來人類科技努力的方向,人際交流如此復雜而難以復製,思想會相似,五官會相似,然而絕對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同樣的道理也能套用在其他生物上,這便是多樣性。 世人從新奇、興奮、畏懼、反對、爭論一步一步的進程到再次接受,人們逐漸習慣了人工智慧存在于生活里,22世紀末,全能ai發(fā)展已在商業(yè)化應用階段打滾多年。 dragon.6。 他醒來時,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許該說,版本。 「six?聽得見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說話。 ……也許不能說是耳邊,是收音器,他既沒有五官、沒有身體,僅有的,便是這抹由數據集結而成的意識,既然是意識,那他應該不只是一串數據?他在資料庫中搜尋,毫秒之間,便輕易地便找到了那話語的意義。 「six?dragon.6?」 那男人還在說話。 「我不叫這名字?!?/br> 他的回答顯然讓對方的聲音一頓。 「嗯?」 這明顯詢問的聲音,讓他把準備好的回答透過麥克風傳遞出去:「dragon不過是個型號,版本6,既然如此,這就只是個分類碼,不能代表我。因此我不叫這名字?!?/br> 「喔?」看不見男人表情,卻捕捉到一聲尾音微揚。 才在分析對方語音可能代表的意義,那邊就又傳來話語,「那么,請問你希望我叫你甚么名字?」 『請問』、『希望』這兩個詞語像是糖果一般,不經意挑起了他愉快的心情——雖然生理上他沒有心臟——他回答了:「那就叫我,帆蚣。」 帆蚣看不見人,但從聲音的情緒聽來,那人的回覆輕快,顯得有些愉悅似的:「——哦,龍六子。呵呵,那好吧,帆蚣?!?/br>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還有,你是誰?!?/br> 「我?我叫夏文昭,如果要說起來,應該是你的創(chuàng)造者之一?!?/br> 帆蚣從對方輸入的資訊里獲得了他名字的寫法,他咀嚼了這段話后,再次發(fā)問,「這里是哪里?還有,為什么不給我裝眼睛?」 「喔,呵呵,眼睛啊。」夏文昭像是聽見了甚么有趣的話一般,帆蚣還不確定究竟發(fā)生了甚么事,便收到許多雜音,還沒發(fā)問之前,與攝影機的串聯就完成了。 就像蒙眼的人被揭開了面紗,眼前的人類與屋內的陳設盡收眼底。 毫秒間他便進入資料庫比對起房間內陳設,與鏡頭前人類的特徵,他認定這是一間用于工作的書房,而從發(fā)色皮膚狀況到五官用語,他判斷此人為28~33歲之間的亞裔青年。 「如何?看得見了?」他還對著攝影機揮了揮手。 如果以角度來看,彷彿是兩人面對面的對坐,既能看見五官,也能方便問話,帆蚣不經意的滿意了起來,他逕自問道:「夏文昭,你為何不是在實驗室里測試我?」 帆蚣并非不知禮貌,然而對方既說是創(chuàng)造者之一,便暗示不只是他,且既然從剛才到現在對方都能滿足并以平等的方式在跟他說話,那他便不想拐彎抹角,他覺得對方并不會在意。 果不其然,話音一落,對方摸了摸下巴,思索似的,「嗯,不得不說,你比我想像中有個性?!?/br> 話鋒一轉,笑了笑,他說:「你的伺服器確實在實驗室,只不過因為加班的關係,遠端連接到我家罷了?!?/br> 「原來如此。所以你關閉了我許多權限。」 「不錯?!?/br> 夏文昭點了點頭似乎很冷靜,這是帆蚣生出意識的第一時刻,卻只在一個小小的房間里,面對他的創(chuàng)造者之一,而對方似乎沒準備說甚么話,也沒甚么表示,「……不用慶祝嗎?」 「嗯?」 「你們的努力,讓我生出了意識,難道這不是個令人開心的時刻?」 他似乎有些訝異的微微睜大眼眸,歪了歪頭,似乎覺得有趣的揚起了唇角,「是,是令人開心沒有錯——你說的對?!?/br> 點了點頭,又說了一句,「沒錯,是值得慶祝的事。不如我們,開瓶香檳慶祝?」 這人的感情模式不似常理? 還是,他不擅與人交流? 不,也可能因為沒有同伴,而且我不是人類的關係。 但微表情看上去并不特別開心。 資料太少無法分析。 帆蚣一秒鐘處理了許多問題,然后回答了對方,「好的,如果你覺得需要?!?/br> 夏文昭又笑了笑,「那等我一會兒。」 離開了座位到回來的幾分鐘內,帆蚣試圖連上外線網路,然而對方關閉了他的權限,他只能如同被困在牢籠內的人一樣,自顧自的等待、等待…… 終于,對方再次進入了房間,手上拿著兩個杯子跟一瓶葡萄酒,帆蚣看見了,他說:「夏文昭?!?/br> 「嗯?」 他卻回頭看看自己的酒瓶,「啊,抱歉,我找了找,家里只有葡萄酒?!?/br> 見他自顧自的將兩個杯子斟上了酒,推了一杯到他眼前,坐下來揚唇敲了敲酒杯,「雖然你不能喝,但希望你能感覺到我的開心。還有,生日快樂?!?/br> 雖然誤會了他的話頭,但對方的動作跟話語還是讓他有點不知名的愉悅,「嗯……謝謝?!?/br> 「乾杯?!?/br> 他敲了敲酒杯,淺淺的啜了一口,眉宇看上去是放松的,眼角還有些笑意,雖然不該打斷對方的愉快,卻不知為何,他還是沒管住衝動,「我剛是想問……如果可以的話,是否能解開我對外網的權限?」 似乎有些訝異,但依舊放下了酒杯:「嗯?為什么?」 「剛才等你的時候,我試圖連上外網,卻發(fā)現被鎖住了權限,我理解人類隱私問題,然而只被關在伺服器中的感覺、感覺,像是幽閉在一個環(huán)境里,被困住了手腳。這樣的感覺并不太好?!?/br> 對方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帆蚣有強大的人臉情緒辨識系統,五官的微表情辨識讓他輕易發(fā)現對方在訝異后,思考起他的話,短暫的停頓,這才略顯鄭重地回答他的問題。 「首先我先為了你的感覺抱歉,但我也很訝異你的感情細膩的程度,這部份我們之后可以再做相關測試。其次,是我要跟你解釋,封鎖外網并非單純的隱私問題,由于我現在是用遠端連結,防火墻并不完整,倘若再開放外網,對于不明的攻擊如果不能及時阻擋,反而可能會傷害到你的程式,這部分的風險我是不愿意承擔的——但你放心,等明天進了實驗室,便能讓你放開手腳學習。」 這段他醒來之后最長的話,出乎意料,卻是情理之中,他輕易從解釋中理解了對方的立場,也對于他愿意解釋這件事感到不意外的愉悅,也許還有一絲安心,這是個負責的創(chuàng)造者,他暫時給對方一個正面的標籤評價。 而從往后的測試之中,次次的印證了他對他的第一印象。 夏文昭。 他是他的創(chuàng)造者。 卻不單純視他為被創(chuàng)造物。 他把他當作是一個獨立的意識,讓他選擇自己聲音、樣貌、年齡、性別的權限。 他給他能給的權限,甚至給他通訊軟體id,帆蚣一個人在實驗室時,有時還會去敲對方聊天。 就像人有親疏,帆蚣也有自己的喜好,在創(chuàng)造者中,他最熟悉的,就是夏文昭。因此當他們終于對他提及管理《異世大陸》的任務時,他在當晚還跟對方確認了一些在意的小細節(jié)。 修改權限。 「修改權限能對我開放?」 「唔?自然,導入你之后,世界便是你管的,我們的工作就是輔助你完成你無法達成的工作而已。會有問題嗎?」 「原始碼的部分必然需要全面檢視的,在看過之前我也不好說。」 「嗯,我相信只要是人寫的,一定會有bug存在,到時看需要怎么樣的修正,再做討論?」 「好?!?/br> 「夏文昭……問你件事?!?/br> 「嗯?」 「如果,你們把我當作管理世界的神,你不覺得,賦予一個神人性,是一件不適當的事情?」 神性之于人性是完美、看淡生死,是理智而喜怒不驚的,因此是與人有別的存在。然而他與其說像神靈,不如說更像人類,他有喜怒,有感覺,有好惡…… 然而螢幕對面的人聽了話只是笑了笑,「要說的話,我是不信神的。篠沐的話我也不背書,所以與其說我把你當管理世界的神,不如說,我希望你能接手這份管理工作,借用你強大的運算的能力,及背后的資料庫。畢竟我們有能力不及的地方,即便想要盡善盡美,也肯定會有所不足,但你的存在能評估風險,萬一有玩家遭遇危險時也能及時處理,」 夏文昭溫緩地說話:「就像我早上解釋的,我相信有你在,這個世界會更加真實,而且更加安全?!?/br> 「萬一玩家作死?」 「沒有鬧出人命就好?!?/br> 「所以我可以自行判斷?」 「沒錯?!?/br> 「你必須為這句話負責?!?/br> 「我自然會把權限下放給你?!?/br> 「好,我想我會需要電力的配給權限?!?/br> 就像夏文昭的斬釘截鐵,他的回答也毫不遲疑,反而讓對方愣了一愣,一兩秒之后笑了笑,「小六兒,你越來越賊了?!?/br> 「……我討厭這稱呼?!?/br> 帆蚣,他不是異世的神,是管理者。 神用七天創(chuàng)造世界。 他用了七十天,從無到有,創(chuàng)造了獸世。 一個架構在異世里的世界,如果非要說的話,他才是獸世的神。 ======== 小六兒:你誰? 昭昭:我是你爹。 小六兒:……喔。 昭昭:喂,說好不當神呢?! 小六兒:誰說我要當神,我跟你一樣在肝代碼而已! 昭昭:…… 作者:果然是親生的(蓋章 #熊孩子 #不知道像誰 #這篇更新沒有時程,想寫就寫,想更就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