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綠姝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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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此時此刻,元綠姝面對三尺開外的賀蘭敏,沈子言則拽住元綠姝的手。 氣氛非同尋常的詭異。 夏風涌過,碎葉紛飛,天地異常寧和。 忽然,沈子言沉聲道:“別去?!?/br> 十分清晰。 看著兩人,賀蘭敏的笑容有那么一刻的凍結(jié),但在瞬息后他兀自哂笑一聲,接著保持得體微笑。 當賀蘭敏的陰晦眸光落在元綠姝那只手時,她打了一個寒戰(zhàn)。 這一幕,似曾相識。 像及元綠姝同賀蘭敏第一次見面。 去年,永熙四年春。 元家要與沈家正式議親。 因為沈母受傷,腿腳不便,元綠姝等人受沈母邀請,千里迢迢來到長安。 元家議親為主,順道觀賞游玩長安。 沈子言是周氏心儀的女婿,元綠姝對這門親事也無異議。 兩人青梅竹馬,即便后來沈子言和沈母回了長安,幾年不見,兩人聯(lián)系亦未斷。 來了長安,元綠姝等人便去拜訪沈母,然后在客棧宿一日,便搬進沈母安排的住所。 臨時住所離賀蘭府不是很遠。 元綠姝偶爾出入賀蘭府,和沈母以及沈子言敘舊,有時候會和沈子言出游,培養(yǎng)感情。 猶記入賀蘭府,元綠姝還險些迷路。 賀蘭府太大了。 從偏門到沈母的院子都要走好一陣路程。 元綠姝去賀蘭府不是很勤,但由于容貌出眾,很快便被府上不少人熟知, 考慮到一些因素,沈母對外稱元綠姝是摯友之女。 元綠姝困擾不少,因不想引人注目,便拒絕了沈母讓她在賀蘭府住幾日的提議。 那日,元綠姝來給沈母送東西,知曉未婚妻受歡迎的沈子言連忙親自送元綠姝回去,充作護花使者。 護送途中,迎面遇到賀蘭敏,他身后跟著家僮。 “見過三表兄?!鄙蜃友孕卸Y。 元綠姝當即明白眼前人便是聲名顯赫的賀蘭敏。 相貌果真如傳聞中一般好看,是眾人口中風雅如玉的公子。 元綠姝垂首,跟著行禮。 她在潭州時,沈子言的信便時常說起他那個岸芷汀蘭的表哥,不吝贊美。 因為身份和遭遇,沈子言向來遭人歧視。 但賀蘭敏對沈子言沒有輕視,得知沈子言要參加科舉,遂施以援手,借書給沈子言,還幫過沈子言不少忙,多次提點沈子言功課。 賀蘭敏對沈子言是表兄,也是恩人。 他對賀蘭敏的崇拜敬重溢于言表。 “原來是子言,不必多禮。”賀蘭敏說。 沈子言問:“三表兄這是要去哪?” 賀蘭敏只道:“剛從弘文館回來。” 沈子言剛要問賀蘭敏有沒有空閑,他正好把借的書卷還給賀蘭敏。 不想,賀蘭敏突然問道:“不知這位小娘子是?” “這位是家慈摯友之女。”沈子言忍不住笑道。 出于禮節(jié),元綠姝適時介紹自己:“我姓元,名綠姝?!?/br> 賀蘭敏點頭,笑著點評道:“名字很美,很襯娘子?!?/br> 他溫柔和善的語言不顯一點兒唐突。 元綠姝言謝。 三人沒有再聊。 羊腸小道上,賀蘭敏與元綠姝和沈子言錯開離去。 直覺令沈子言呢喃一句:“有點奇怪?!?/br> 元綠姝仰頭,不解:“什么奇怪?” 沈子言回首覷一眼賀蘭敏離去身影,想不明白緣何方才會有這種感覺,“沒什么。” 折返到如今,已是今時不同往日。 往昔沈子言和元綠姝是一對兒,相攜出府,賀蘭敏只是無關緊要之人。 現(xiàn)在,元綠姝卻要留在這個宰相府中,只因她已經(jīng)是府上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賀蘭敏搖身一變,取代沈子言成為元綠姝的夫郎。 饒是壓住憤慨,沈子言仍怒火中燒。 須臾,他深深緩口氣,對上賀蘭敏壓迫感十足的視線,提胸抬頭道:“三表兄,一直以來你都是我敬重的兄長,是我輩學習的楷模,可我不懂,你為何要違君子之道,行下作手段拆散我和雉奴?” 下獄、退親、失憶,最后得益者便是陷害他的人,一切直指賀蘭敏。 賀蘭敏卻不理睬沈子言,只道:“雉奴,過來?!?/br> 沈子言下意識加重力道,執(zhí)拗道:“別過去?!?/br> 元綠姝心亂如麻。 氣氛劍拔弩張。 沈子言雙眼通紅,語氣很重:“如果你不想你的真面目被公之于眾,清譽受損,便就此放過雉奴,否則——” “別說了?!痹G姝插話。 誰會信呢? “子言你忘了嗎?當初你出事,我便退了庚帖,親事也不作數(shù)了?!痹G姝看著沈子言,似有一口沉鼎擠進她胸口,“我嫁給他,不是被逼的。這里是賀蘭府,松手吧?!?/br> 沈子言一介小官,無權無勢,怎么和賀蘭敏斗? 下場顯而易見,自尋死路。 元綠姝平靜的話喚醒了沈子言的,身體像被卸去所有力氣。 元綠姝順勢輕松拂去沈子言的手。 她小小聲:“別做傻事,回去?!?/br> 沈子言熱火漸熄,鼻頭像泡在醋壇里,酸澀得厲害,百般情緒盤旋在腦海中。 不等他緩過勁來,元綠姝一步步走向賀蘭敏,頭不曾回一下,恰似一個被cao縱的提線木偶。 就算加上她,兩人合力也斗不過賀蘭敏,白費力氣。 誰讓賀蘭敏出身顯赫,權勢能壓死人。 賀蘭敏宛若橫貫在她和沈子言之間的聳云山巒,無法跨越,生生斷絕她和沈子言之間的所有關系。 直到元綠姝與他的肩膀齊平,賀蘭敏才緩緩道:“雉奴與我是兩情相悅。” 說著,賀蘭敏拉起元綠姝的手,拿出帕子擦拭,拭干凈看不見的臟污,不放過一點兒縫隙,動作認真輕柔。 賀蘭敏神色和煦。 可元綠姝手背、手心卻見紅。 元綠姝喉間略澀:“我是心甘情愿。” 無異于是殺人誅心。 兩人站在一起,無論是遠看還是近看,賀蘭敏都遠比沈子言更匹配元綠姝。 這一幕,刺痛沈子言的眼球,叫他想起當初身處牢房中的場面。 也是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 沈子言多想跑過去分開兩人,可他的腳像是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在沈子言眼中,賀蘭敏擺出的是勝利者的表情。 賀蘭敏在蔑視不自量力的他。 “這是假話對嗎?雉奴?!鄙蜃友源舐暤?。 “雉奴?”賀蘭敏低聲重復,輕笑,“叫得還挺親密?!?/br> 聲音不大,剛好讓元綠姝聽到,她急忙央道:“放過他?!?/br> 賀蘭敏沒管她,勾著眼尾瞥沈子言,笑意寒涼,“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質(zhì)問我?誰管你信不信?!?/br> “賀蘭敏!”自尊心被踐踏,沈子言怒目圓睜,反駁道,“你怎可作出此等違背人倫之事?簡直不知廉恥!” 元綠姝:“子言,別在——” 賀蘭敏打斷她,面對無能怒吼的沈子言,輕嘆:“子言啊,我今日才明白,原來你膽子倒是不小,勇氣也不少?!?/br> 他捏著元綠姝指尖,語氣淡淡:“應書,把不速之客請出去。” 對于賀蘭敏而言,發(fā)號施令處理別人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 應書帶著強壯豪奴穿過拱門出現(xiàn),把沈子言強行帶下去了。 風過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