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綠姝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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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企圖從賀蘭敏口中旁敲側(cè)擊出沈子言下落,但賀蘭敏從未正面回應(yīng)過她。 沈子言生死不明,元綠姝難辭其咎,自責(zé)又內(nèi)疚。 知曉沈子言來尋她,元綠姝難抑高興。 得知沈子言來意,她何曾沒有動搖? 她想逃出賀蘭敏為她建造的牢籠。 她該趁籠子不太牢固時逃離。 否則假以時日,樊籠會徹底禁.錮她,她就永遠(yuǎn)成為金絲雀,賀蘭敏股掌之中的籠中鳥。 那些宣之于口的話,皆是謊言。 可是現(xiàn)實殘酷。 沈子言不知生死,是因為她的動搖懦弱所導(dǎo)致。 假若她堅強(qiáng)些,就不會期待,就不會想要依靠,就不會把突然出現(xiàn)的沈子言當(dāng)做救命的稻草,企圖抓住。 興許是她這些時日的示弱服軟有了效果,晚上,正當(dāng)她伺候賀蘭敏沐浴時,他倏而說:“我?guī)氵^去見他?!?/br> 元綠姝被賀蘭敏帶到府邸最偏僻的西北角,進(jìn)了暗牢。 里面燈火昏暗,陰森恐怖,叫人毛骨悚然。 元綠姝強(qiáng)自鎮(zhèn)定,她是頭一回來,緊緊跟著賀蘭敏,直到他停下來。 賀蘭敏揮手示意所有人離開。 她聞到濃郁的血腥味,濃到能擾亂人的嗅覺。 “這是哪里?” 元綠姝惡心不已,有不詳預(yù)感,亦對光鮮亮麗的宰相府有另一層認(rèn)知。 “閉上眼跟我來?!辟R蘭敏只道。 未久,賀蘭敏把元綠姝帶到一個漆黑的角落。 “好了?!?/br> 元綠姝睜開眼。 前方火光熾熱,視野開拓。 她一下子就看到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沈子言。 他明顯已昏厥過去,衣裳破爛,頭上、身上滿是血污,怵目驚心,看不清面容,嘴里無意識痛苦□□。 奄奄一息的慘狀。 顯然他受了重刑。 見此,元綠姝瞳仁顫動,神色遽變,當(dāng)即捂住了嘴巴。 “子......言。”有那么一瞬間,她期許是自己看錯了。 情況比她想象得更糟糕。 元綠姝眼中蘊出的淚光與倒映的火光交相輝映。 “他……還活著嗎?”元綠姝勉強(qiáng)閉上眼,長睫不住抖著。 “吊著一口氣?!辟R蘭敏平靜道。 “他牽你的那只手被我廢了,我親自動的手,還好是左手,否則官都做不成了。”幽暗的環(huán)境內(nèi)響起賀蘭敏溫柔卻如同鬼魅的嗓音。 “你——”元綠姝聲音哽塞,全身止不住戰(zhàn)栗。 “你怎么下得去手......”元綠姝帶著哭腔道,雙手攥得很緊。 賀蘭敏從后面抱住元綠姝的纖腰,慢悠悠道:“起初斷的時候他還有點骨氣,咬著牙關(guān)不叫,后來就遏制不住了,可惜你沒聽到他那連連慘叫,叫得不錯?!?/br>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他湊在她耳垂上低語,語氣像裹著毒汁,“他竟然還妄想說服我,你說滑不滑稽?” 元綠姝傷心得說不出話,半晌她捉住賀蘭敏的小臂,哽咽道:“你放過他,求你了,三郎?!?/br> 聞言,賀蘭敏笑了一聲,緊接著道:“你知道把他害成這樣的人是誰嗎?” 賀蘭敏小聲:“是他傾慕的人,是你啊,雉奴。” 元綠姝垂眼,不忍再看沈子言。 賀蘭敏卻掰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繼續(xù)看沈子言。 元綠姝備受折磨。 “原本上次我是想放過他的?!辟R蘭敏輕描淡寫說。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你似乎忘了前幾日你掉了個東西,還好我撿到了?!辟R蘭敏臉貼著元綠姝的臉頰,眼睛目視前方,說,“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賀蘭敏把一方絲絹塞進(jìn)元綠姝手中。 “上面有你繡的字,可不許再丟了?!彼J(rèn)真叮囑,語氣溫柔。 元綠姝卻渾身一僵,只覺手中的絲絹如燙手山芋。 隱有陰風(fēng)襲來,吹得元綠姝手腳冰冷,如墜冰窟。 賀蘭敏繼續(xù)道:“假使被其他郎君撿去該怎么辦?他們會以為我賀蘭敏娶的妻子不守婦道,水性楊花,不知羞恥?!?/br> “放開我?!痹G姝垂死掙扎,賀蘭敏摟緊她,不許她逃走。 許久,“......別說了?!痹G姝絕望道。 他繼續(xù)適才話題:“我放他走后,他就馬不停蹄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找丈母,雖走了不少冤枉路,但終究是找到了,你說他想干什么?” 當(dāng)初不動沈子言,一來賀蘭敏根本不把沈子言放在眼底,二來是沈子言失憶,也沒必要。 青梅竹馬又如何,往后元綠姝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有的是法子取代沈子言,把沈子言從元綠姝心里剔除得干干凈凈。 可而今他才知道,他并非不在乎,而是把這種近乎能焚燒五臟六腑的陌生的妒火壓到最低。 如今點燃了。 不過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竟讓他動了氣。 是以,他自然要回點禮,以表禮節(jié)。 元綠姝膽子也不小,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呵。 賀蘭敏笑得瘆人。 這方絲絹是元綠姝自上次探視過親人偷偷準(zhǔn)備的。 定是在她被拽住手時,悄無聲息傳給沈子言的。 兩人有些默契,沈子言知道怎么做。 卻都被賀蘭敏勘破。 “是我指使他的,是我的自作聰明害了他。”元綠姝閉上眼,神情凄婉,緊了緊手中繡帕,胸口猶似透不過氣。 賀蘭敏一邊欣賞元綠姝的脆弱,一邊不依不饒肯定:“是啊,雉奴,如果你不耍小聰明,他會沒事的。” 闃然間,賀蘭敏見到元綠姝肩膀起伏,也聽到很低的泣聲。 “你放過他。”再睜眼,元綠姝抖著腿,竟要轉(zhuǎn)身給賀蘭敏下跪求情。 賀蘭敏卻扣住她的腰身,不許她跪,適才還溫柔的語氣變得咬牙切齒:“你跪什么?” “一個跳梁小丑值得你跪下?” “那你要我怎么辦?”元綠姝道。 賀蘭敏沒回,而是摸上元綠姝的臉,抑住惡念,為她揩去冰涼眼淚,神色愛憐。 “雉奴?!奔词箘幼黧w貼,可他的聲線卻與之相反,摻著涼意。 “你就是一塊冰錐,大多數(shù)時你都藏起銳角,柔弱無害,只有極少數(shù)時,你才化鈍為利,張牙舞爪,偏偏都對著我?!?/br> “我自問真心待你,自你嫁進(jìn)來,我可有不尊重過你?”他凝著眸光說。 “你所謂的尊重是什么?”元綠姝本能反駁。 “我是不是該把你放進(jìn)那鍛造爐里烤烤?把你最硬的地方全燒化?”賀蘭敏微瞇眸子,笑容有股說不出的陰冷。 元綠姝的回答,他不滿意,聽著也不高興。 幽暗中,他注視著元綠姝,目淬冷火。 “你想做什么,我一清二楚?!辟R蘭敏拔高聲音,笑道,“休想!” 音落地,他貼著她的腰肢滑下手,五指冰冷,如游走的毒蛇,緩緩逼近獵物最致命的部位。 作者有話說: 22日修 第10章 山雨欲來,黑云壓城。 他長指靈巧有力,徐緩蜿蜒,好像沒有溫度。 元綠姝敏.感到渾身顫起來,她忙不迭掙扎。 “住手!”她壓低聲音道。 賀蘭敏不言,繼續(xù)。 “賀蘭敏?!鄙硖幜觿?,元綠姝極力保持鎮(zhèn)定,聲音冷寒,卻不自覺帶上不易察覺的嬌吟。 她無法掌控的——源于心房的廉恥心以及本能反應(yīng)。 元綠姝臉頰浮出紅潮,如白霜映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