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元綠姝還有自己的盤算。

    氣氛隱隱曖.昧起來，暖醺醺的風(fēng)罩在兩人身上，把欽昀和元綠姝箍在一起，不可分離。

    燭光重重，二人影子交匯。

    一道不為所動，一道躍躍欲試。

    “那可以去床榻上嗎？”元綠姝緩緩說。

    “好。”欽昀扶起元綠姝，帶她來到床榻上。

    兩人坐在榻上，欽昀放下帳幔。

    紅色帳幔低垂，流蘇輕晃。

    透過帳幔，元綠姝和欽昀的身影交疊映在綢面，影影綽綽，纏綿悱惻。

    元綠姝背對欽昀，閉上雙眸，深吸一口氣，咬著牙，稍稍側(cè)身。

    隨后在欽昀的注目下，元綠姝蔥白秀指顫抖著捻上腰帶，慢慢解下自己的襦裙。

    她褪衣的速度極慢，在這個過程中，她又十分難捱，指尖都溢出少許淡粉色。

    羞恥、屈辱、困窘的滋味自元綠姝心尖彌漫，并不好受。

    白日的輕松自在到夜晚的難耐羞赧，元綠姝一日的情緒跌巖起伏，令元綠姝蹙著眉頭不松開。

    她在心里說服自己，安撫自己。

    少頃，但見元綠姝柔發(fā)披肩，露出玉.體。

    明亮的燭光下，元綠姝的背脊暴露出來。

    眼前只見大片的雪白之色，白澤亮嫩，蝴蝶骨如蝶翅扇動，玉骨凝霜。

    欽昀眼神霎時一頓，旋即重重晃動。

    白得要命。

    他徒然想起那日在浴室里元綠姝朦朧的背。

    如今他可以清清楚楚端詳，乃至觸手可及。

    削肩細(xì)腰，肌理細(xì)膩，美背中間一條漂亮的美人溝，半攏光澤，隱見流暢勻稱的腰臀線，引人無限遐想。

    有淡淡的、迷人的幽香飄逸過來，勾纏住欽昀身心。

    欽昀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要沖破桎梏。

    殿內(nèi)熱意漸漸聚攏，惹得欽昀胸口灼熱激增。

    適才的欽昀棱角分明，輪廓冷峻，俊美面龐上是病態(tài)的蒼白，是高山上搖搖欲墜的寒雪。

    此時此刻，欽昀驟然一變，變得像一個正常男人，唇色艷紅，烏黑眸色沉沉如夜。

    就連他一成不變的膚色也慢慢鍍上了淺淺的粉暈。

    什么隱忍克制在元綠姝面前，完全行不通。

    欽昀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如果在這潔白光潤的背上繪畫，暈染出艷麗顏色......

    越想，欽昀越是控制不住。

    幾欲要到失控的境界。

    元綠姝音色幾不可聞地顫：“陛下？”

    清冷如玉的嗓音喚醒欽昀神智，他及時穩(wěn)住自己混亂心神。

    隨后，欽昀緩緩伸出寒玉般的手，攀上元綠姝的肩膀。

    他手背冷白，微泛冷意，骨節(jié)分明，長指削瘦，指尖指甲修得干凈整潔，不會刮傷元綠姝光滑、鮮嫩到可以掐出水來的肌膚。

    時間無端流逝得極為緩慢。

    元綠姝闔目不語，繃著背脊不動。

    欽昀開始細(xì)細(xì)檢查元綠姝的身體。

    當(dāng)欽昀冰涼的指尖碰觸到元綠姝后背的敏.感肌膚時，元綠姝瞬間起了雞皮疙瘩，而欽昀則渾身一麻，不可遏制顫動長指。

    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元綠姝背脊內(nèi)流出來，傳遞到欽昀的指尖，再通過指尖，蔓延至欽昀緊閉的心房，叫心房鼓動出灼熱。

    一股騰起的熱潮叼住欽昀的命脈，令他呼吸一窒。

    欽昀好半晌才定神，回憶宮婢說過的話，他慢慢記起元綠姝身上有哪些地方有賀蘭敏曾經(jīng)留下過的印子。

    想到什么，欽昀眸光條地一寒。

    他細(xì)細(xì)檢查，從后背再慢慢到前面，不放過一絲一毫。

    欽昀的動作十分輕柔，他克制著綺念，舉止不含一點(diǎn)褻.瀆和污穢，既不下.流也不粗俗。

    他恪盡職守，真如他自己所言，視線像是恢復(fù)平靜無瀾，只是看看，詳細(xì)檢查而已。

    “很干凈。”欽昀道。

    隨后，欽昀轉(zhuǎn)移目光，當(dāng)看到前方從未見過的雪景，他差點(diǎn)又亂了分寸。

    欽昀感覺到嘴唇很干。

    也不知是為了轉(zhuǎn)移何人的注意力，欽昀一面觀察，一面開口：

    “你很喜歡皇后嗎？”

    欽昀低聲問：“朕看你和皇后還有明華玩得很高興?！?/br>
    “皇后殿下和藹可親，很關(guān)心我。”元綠姝抬起下巴，也不看欽昀。

    “嗯，娘子既喜歡皇后，那以后可以多找皇后，同她說說話，和皇后成為朋友，而且娘子可以信朕，朕說過了，不會約束娘子?！?/br>
    “多謝陛下。”

    “朕看你的馬術(shù)似乎欠佳，咳咳?！睔J昀輕輕咳嗽兩下，臉上泛出如羊脂玉的冷感。

    許是咳聲較大，欽昀一個不留神，指尖碰上了元綠姝敏.感處。

    兩人人身形皆是一頓。

    元綠姝幾乎是下意識用手扯開欽昀的手指，她圓潤的指甲恰好劃過欽昀長指，引得欽昀不住戰(zhàn)栗。

    麻麻癢癢的感覺從手指上鉆進(jìn)欽昀的腦海中。

    好半晌，欽昀才道：“抱歉，朕會盡量不碰到娘子，咳咳，以后朕教你騎馬。”

    元綠姝狐疑。

    似乎感知到元綠姝的不解，欽昀道：“屆時娘子就知道了?！?/br>
    欽昀檢查完元綠姝上身，眼睛沒有亂撇，他親自為元綠姝穿上訶子、里衣。

    明明是新手，是頭一回為女子穿衣，欽昀的動作卻不顯生疏。

    “日后朕帶你去行宮冬狩，你會射箭嗎？”

    元綠姝：“會一點(diǎn)?！币郧鞍⒁诘臅r候?qū)W過一點(diǎn)，后來阿耶死了，元綠姝沒有再涉獵。

    “等朕空閑下來，帶你去練武場練習(xí)練習(xí)。”

    “好，如果陛下沒有閑暇，我可以請皇后殿下教我嗎？”

    欽昀聞言一頓，隨即大度道：“當(dāng)然可以?！?/br>
    欽昀往下，他彎曲的背脊頂著墜下的帳幔，帳幔勾出他修長躬背的身形。

    他單膝跪地，目光梭巡時他發(fā)現(xiàn)元綠姝大腿內(nèi)側(cè)有磨出的淡印子，大概是白日騎馬時被馬鞍蹭到了。

    有絲絲縷縷的躁動冒出來。

    欽昀慢慢吐息，調(diào)整好心情。

    “娘子這里受傷了?！闭f著，欽昀輕輕碰了下，問，“疼嗎？”

    元綠姝居高臨下看眼欽昀，“不疼?！?/br>
    大腿處的傷就連元綠姝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

    “朕正好有藥。”

    “......有勞陛下了?！痹G姝沒有拒絕。

    欽昀從袖口內(nèi)拿出一罐藥膏，挖出一點(diǎn)沾在手上，然后抹在元綠姝磨傷處。

    他又問：“朕想問娘子，你對三郎，不，是賀蘭敏可還有依戀？”

    “未曾有過?！痹G姝語氣冰冷，她不太想提起賀蘭敏那個瘋子。

    欽昀道：“朕為了解娘子過去，派人調(diào)查了娘子的事，朕清楚你和他之間的事?！?/br>
    “你......都知道了？”

    “是，朕一直在等娘子開口，但是沒有等到?！睔J昀抹好藥。

    “娘子，可要朕助你？”

    元綠姝閉了閉眼，比起欽昀，元綠姝更熟悉賀蘭敏的性情，所以她才沒有說其他事。

    既然現(xiàn)在欽昀都把話說到明面上，那她或許可以看在李皇后的面子上開口懇求。

    反正也是欽昀主動提起，他既然要幫她，那她就順應(yīng)他了。

    也不是什么壞事。

    “陛下，你有什么條件嗎？”

    “朕可以等你?！睔J昀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凝睇元綠姝。

    元綠姝心如明鏡。

    “娘子信朕，朕不會強(qiáng)迫你?！?/br>
    “我信陛下?！痹G姝啟唇，慢慢道，“陛下，我阿娘和meimei還在賀蘭敏手中，還有我曾經(jīng)的未婚夫沈子言，生死不明，我想請陛下幫我找，另外，我還想知道我過去的貼身婢女妙凝的下落?！?/br>
    “好?！?/br>
    “如果陛下救出了阿娘和meimei，我會寫一封家書，請陛下為我送達(dá)，如果她們要回潭州，請陛下幫她們，倘若不回，懇請陛下保護(hù)好他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