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玫瑰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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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校長喊了一聲。 宋知亦回眸,轉(zhuǎn)身前將手里的馬甲衫罩在林純熙的頭上,將她攏在屬于他氣息的外套里。 “張校長,非常抱歉,出了點事,處理一下?!?/br> “沒事沒事,您去忙就行,是什么事情,需要我?guī)兔幔俊睆埿iL問道。 宋知亦輕哂一聲,眸光帶著幾分調(diào)笑落在被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地林純熙身上,低聲道:“家里的貓挨了欺負(fù),幫它尋個公道。” “這樣啊,是宋小七嗎?”張校長沒話找話道。 秋城人人皆知宋知亦愛貓。 “不是,另一只?!?/br> “啊,您又養(yǎng)了只新的?叫什么?” 宋知亦指尖在下巴上輕輕摩挲一下,“叫,宋喵喵?!?/br> 林純熙露在外面的耳朵在他輕聲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葉特助更是一臉懵逼。 不是,老板,您養(yǎng)的哪門子的另一只貓? 身為老板助理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難道是他工作方面遺漏了? “先不說了,我家貓害羞,在家里被欺負(fù)狠了還得哭鼻子。” 林純熙自己伸手,縮了縮,將耳朵也一并蓋進他的西裝外套里,裝死到底。 回去之前她給楚今安發(fā)了條微信,說碰到宋知亦了,順路蹭他的車回去,讓楚今安不用擔(dān)心。 回去的車上,葉特助開車,路過個十字路口,紅燈時間冗長,處于一位追求極致完美的精英特助工作習(xí)慣,他主動開口問道:“老板,您是又養(yǎng)了一只貓嗎?什么品種?需要我去再挑選一位合適的寵物飼養(yǎng)員嗎?” 宋知亦養(yǎng)的貓都嬌貴,光是小七從貓糧貓砂貓罐頭各種貓用物品都是要經(jīng)過精挑細(xì)選的,而且還只吃固定的牌子貓糧,那個牌子是美國進口的,每季度葉特助還要想著從美國的一家老店鋪買貓糧。 “下次帶你看吧,她認(rèn)生?!蹦腥说?。 林純熙佯裝在看車窗外的風(fēng)景,耳垂已經(jīng)紅得像顆小櫻桃一樣了。 “好的?!比~特助應(yīng)了下來,既然老板都這樣說了,那就不需要他cao心了。 夜色如水,銀白色的月光透過車窗落進來讓林純熙不由得腦海里回想到剛剛的畫面。 男人站在一盞燈下,月白色的燈光臨摹在他深邃立體的輪廓上,宛如神祇般擋住了她所有的難堪與狼狽。 宋先生他,真是一個太完美的人。 亦師亦友,長輩般護她周全,給她體面。 回到宋宅,林純熙在當(dāng)晚的日記里寫上了這樣一段話: 先生似檐上雪,盞中月,煢煢孑立,皓勝宵燭,僅僅窺探一隅,于我而言,已是奢求至極。 當(dāng)晚,張叔照例送來了兩杯燕麥牛奶,并且讓林純熙幫忙給隔壁的宋知亦端去一杯。 林純熙寫完最后一個字,合上本子。 她端了另一杯牛奶,敲開了隔壁房門。 “進。”男人低沉的聲音落下時,林純熙推開門進來:“宋先生,這是張叔為您準(zhǔn)備的牛奶?!?/br> “嗯,放那吧?!彼沃嗟统恋?,視線卻落在她的眼睛上,小姑娘眼尾泛紅,漂亮的臥蠶也帶著淚痕。 林純熙將牛奶杯放到他的書桌上,咬了下唇,突然給宋知亦來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九十度鞠躬。 饒是淡定如他,不喜形于色,眉尾也稍揚了揚,不由好笑道:“你這是做什么?” 林純熙清了清嗓子,語氣誠懇無比:“宋先生,今天是我問題,是我的貿(mào)然舉動給別人造成了困擾,還連累了先生,對不起。” 她說完,空氣了安靜了半晌,宋知亦不看她,慢條斯理地在椅子上坐下,修長的手指握著杯耳,時不時輕晃一下杯子。 書桌上復(fù)古銅燈柔和的暖黃色落在他的下頜處,喉結(jié)凸出的宛如棱形冰塊,讓林純熙無端想到蜂蜜糖漿里浸泡的榛果。 他雖然沒說話,林純熙卻明顯地感覺到他生氣了,或者說是不悅。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話,小心翼翼帶著討好的語氣叫他:“宋先生?” 語氣又輕又軟。 第15章 喵喵 宋知亦有幾分散漫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半晌,漆黑的眸子落在她面上,道:“既然覺得給你的同學(xué)造成了困擾,那你應(yīng)該同他道歉。” 林純熙呆愣住了。 說什么給樓江舟造成困擾只是個客氣話。 瞧見她不動,男人唇角勾起細(xì)小的弧度:“現(xiàn)在去吧?!?/br> 林純熙站在原地沒動。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她細(xì)白的貝齒咬著唇瓣,用力得有些泛白。 一眾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籠在心頭,像是委屈又像是不忿。 她指尖掐了一下掌心,將神志扯了回來,想著該怎么找個機會開溜,畢竟不是真的想去同樓江舟道歉。 視線落在桌面上空了的牛奶杯上,林純熙如蒙大赦般開口:“我?guī)湍驯佣顺鋈グ伞?,說著,小爪子就探了過來,捏住杯耳的同時,宋知亦的手掌落了下來,輕輕一壓,她沒抽動。 “沒有聯(lián)系方式?”他步步緊逼,顯然沒給她溜走的機會,“你的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我?guī)湍惆央娫捯^來?!?/br> 他說著,低頭手指在屏幕上摁了幾下。 她一下子慌了神,“別——” “嗯?”宋知亦眼皮抬了抬,看她的眸光很深,像荒野里的月光,一叢叢深罅到森林紋路里去。 他的掌心guntang,還壓在她的腕骨上,鉑金鹿角袖扣反射出燈光。 她唇瓣抿緊了。 他頗具耐心地等待著,像是志在必得的獵人,看著已經(jīng)被圍困到窮途末路的獵物做出最后的掙扎。 “我不想道歉?!彼暰€顫抖,卻也是實話實說了。 他輕笑了聲,被取悅般道:“為什么不想道歉?!?/br> 循循善誘,極具耐心。 “因為.......因為.......”她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忽然湊近了幾分,低而磁的聲線耳語般摩挲過來:“因為你沒錯?!?/br> 他替她說了出來。 她眸子受驚般睜大,他的氣息帶著熱氣落在耳垂處,驚得她一下子撒開握著杯子的手,跳出去好遠(yuǎn)。 男人還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眸光清淡。 “有錯的不是你,喜歡一個人并沒錯,敢于告白的小姑娘赤忱坦蕩,所以需要道歉的從來都不該是你,懂了嗎?” 他的嗓音醇厚低沉,徐徐善誘般將周正的三觀教給他的小姑娘。 林純熙恍然明白過來。 原來他從未想過要她去同樓江舟道歉,所言所行,不過是逼迫她直面自己的心意。 她沒有經(jīng)歷過男huan女愛,他便親自教給她不必對這些羞于啟齒。敢于告白的女孩子是赤忱坦蕩的,值得尊敬的。 心口像是落了場雪,溫膩,軟冷,卻并不刺痛心口,將少女懵懂?dāng)Q巴自卑的心一并包裹了進去。 “我明白了,謝謝您。”林純熙攥了下拳頭,杏眸里失落消融,所有的一切困擾難堪似乎都在他的一番話下煙消云散了。 宋知亦沒再說話,手臂一探,夠過桌角邊的煙盒,掀開,薄膜塑料發(fā)出聲響。 “我抽根煙?!彼馈?/br> 趕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哦,好的,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離開前林純熙沒忘記替張叔收走了空的牛奶杯,拿杯子的時候她無意間瞥見宋知亦手邊擱著一條藏青色的領(lǐng)帶,此時卻有些皺皺巴巴,帶著干涸的水漬,與他的規(guī)整的氣質(zhì)極為不符。 目光落在男人空蕩蕩的襯衫領(lǐng)口,林純熙猛然想起來,這是為她擦淚的那條領(lǐng)帶。 她垂了下眸子想著回頭再為先生多繡幾條領(lǐng)帶,轉(zhuǎn)身離開。 關(guān)門時,耳邊的一只紅寶石耳釘落在了臥室地毯上。 她沒看到,她走后,男人深刻的輪廓浸在橘紅色的火光里,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閉眼靠在椅背上。 腦海里揮之不去小姑娘在走廊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 他不得不遮住她的眼睛,叫他不敢看神祇。 生怕看完了控制不住自己將人揪到懷里欺負(fù)得再狠點,然后細(xì)細(xì)地哄。 她的眼睛哭起來太過于漂亮。 - 林純熙回到臥室的時候,手機上鋪天蓋地都是楚今安的消息。 【熙熙寶貝你怎么走了?跟樓江舟告白了?他怎么說的?】 【到家了給我回個消息。】 【在不在?林純熙,你人間蒸發(fā)了???趕緊給老娘回消息,麻溜的。】 ...... 下面還有幾通未接來電。 林純熙的手機靜音了,在車上的時候也沒顧得上看。 她連忙回了個電話過去。 “喂?”電話很快被接通,卻傳出一道陌生男聲,清冽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