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玫瑰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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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背已經(jīng)抵在小巷子死路口的紅磚墻上,杏眸死死盯緊他,像是被逼到絕路的小獸。 “和先生說說?興許我可以幫你解決?!?/br> 他語氣溫和,但是動作卻強(qiáng)勢地步步逼近。 背后是冰涼的磚墻,林純熙已然退無可退,但是清凌凌的杏眸卻還在思索著轉(zhuǎn)圜的余地。 宋知亦默不作聲將人盯著。 在他身邊這段時間,她真的變了很多,可能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她變得比之前堅(jiān)韌勇敢,不會在遇到危險時亂了陣腳。 他親手養(yǎng)大的小玫瑰,身上已然有了他調(diào)、教出的樣子。 她睫毛顫抖了一下,抬眼看著他:“宋先生,樓江舟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他立于她面前,彼時,最后一抹夕陽墜下來,烏金淅川,將他的發(fā)尾描摹,像是降臨人間的神祇。 “是?!彼f。 她攥緊拳頭:“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承認(rèn)之前樓江舟對她有過無禮,但是也不能因?yàn)檫@件事把一個原本家庭美滿學(xué)業(yè)有成的男生毀成這樣。 見到他不說話,她指尖狠狠掐了下掌心,仰著頭一字一頓道:“可是做人留善念不也是您說的嗎?” “您覺得你對樓江舟父母做的事情算是善念嗎?”她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幾下,“您根本就是個偽善者,不是嗎?” “一直在端著好好先生的皮囊,做的卻是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管是對樓江舟的父母還是對我,宋先生,您真的是單純地想要幫我解決蘇鈺的事情嗎?”她嘲諷似地彎了下唇角,“還是像蘇家那樣,也是為了得到林家的蘇繡傳承手藝呢?” 宋知亦看著她,眼眸深深,面上卻波瀾不驚。 相比她的憤怒嘲諷怨懟,他真的太平靜了。 仿佛她是一個無知的孩童,咄咄逼人地挑釁長者。 良久,他忽地笑了,“林純熙,你在為別的男人說話,不管你是處于何種目的,但是現(xiàn)在惹得我不開心了,有沒有想過怎么收場呢?” 她一愣,看著男人淡然的眼眸,似乎是確定了他并沒有生氣,索性硬氣到底:“那您又有什么權(quán)利說教我或者生氣——唔唔唔” 最后一個字已經(jīng)沒有了發(fā)出來的機(jī)會。 宋知亦帶著懲罰性意味的吻落了下來。 濕潤卻霸道,長驅(qū)直入,攻城略池。 林純熙慌亂地想后退,手腕卻被宋知亦抓住,含有懲罰意味一推,按在她頭頂,她退無可退,只能無助地承受他的掠奪。 她驚覺他骨子里瘋狂,驚得只能嗚咽出聲求饒。 他卻并不領(lǐng)情,細(xì)細(xì)地將柔軟甜美一一窺探掠奪后才意猶未盡地放過。 她像是一把繃緊的弓,在他結(jié)束這個吻的瞬間,一把抽掉所有的力氣,腿一軟,差點(diǎn)沒出息地順著墻滑倒。 宋知亦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搭在她腰間。 他調(diào)笑道:“真是哪兒都軟。” 她手指顫抖,眼角還泛紅,還帶著被欺負(fù)地狠了的生理性眼淚,唇瓣有些紅腫,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可憐兒樣,但是那水蒙蒙的杏眼就是倔強(qiáng)地不肯示弱。 “我要去找楚今安,我才不要跟你回去!”她像是被逼急了的貓咪,一把甩開他的手。 真是篤定了他不會拿她怎么樣。 “好啊。”他不動聲色后退一步,讓出巷子的出口,挑眉。 她警惕地看他一眼,沒動。 “怎么,怕了?”他輕笑。 “我才沒有?!彼f完,氣鼓鼓地走在前面。 身后傳來腳步聲。 她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停下:“你跟著我做什么?” 宋知亦涼笑:“我也要走這條路出校門,你該不會想多了?” 林純熙不吭聲了,確實(shí)她是從這里來的。 兩人靜默無言地穿過小路,他跟在她身后,腳步聲清晰可聞。 直到教師公寓樓下,宋知亦還跟在后面。 林純熙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我到了?!?/br> 宋知亦點(diǎn)了點(diǎn)頭。 林純熙不再說話,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樓,宋知亦忽地動了,眼里的平淡褪去,他上前幾步將人的手腕攥住,往后一拉,帶進(jìn)懷里。 林純熙被他的力道帶得撞進(jìn)他的懷里,她一個激靈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上了當(dāng),手忙腳亂要掙扎,忽然重心一空,她驚叫一聲。 不為別的,只因宋知亦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更準(zhǔn)確地來說,是單手扛了起來,腰搭在他肩膀上,頭朝下。 全部的血液往腦袋頂涌去,加上他身高本就高,離地面遠(yuǎn),她難受得胡亂撲騰掙扎。 粉拳砸在他的胸膛上,那力道跟小貓撓差不了多少。 “你放我下來!放開!”她是真的難受了,喊聲里隱隱帶上了哭腔,“你個騙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宋知亦卻對她的叫聲充耳不聞般。 葉特助已經(jīng)將車子開到教師公寓樓下,為他打開車門。 宋知亦扛著懷里的人坐了進(jìn)去。 車門關(guān)上,林純熙得以重獲自由,她連忙坐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車子啟動,朝校門外駛?cè)ァ?/br> 林純熙緩過來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帶走了。 “你做什么?放我下來!我要去找楚今安!”她撲到車門邊拍打著車門。 晚了。 “咔嚓”一聲,車門上鎖。 眼見下車無果,林純熙扭過頭去看身邊的男人,對上他漆黑無波的眸子,她反而生出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命令道:“停車,放我下去?!?/br> 前面開車的葉特助打了個哆嗦,眼觀鼻鼻觀眼認(rèn)認(rèn)真真開車,努力將自己當(dāng)個透明人。 至今為止放眼秋城還真沒人敢這么跟宋知亦說話。 男人輕哂一身,不怒反笑:“不叫先生了?” “你——”她氣他到現(xiàn)在還有心情說笑。 將她當(dāng)做什么了? 寵物嗎? 他憑什么這么平靜,好像她是個無知的孩童,她太恨這種無力感了,莫名地想激怒他,讓他失控。 “我要離婚?!彼蝗婚_口。 車?yán)飶氐装察o了下來,像是陷入了某種真空環(huán)境。 葉特助真的恨不得自己死過去,也別聽到這種話。 良久,宋知亦緩緩道:“再說一遍?!?/br> 他在給她最后的機(jī)會。 車子前后座中間的磨砂擋板不知何時緩緩升了上來,偏偏林純熙還毫無察覺,報著“他不讓她舒服,那她也要惹怒他”的心態(tài),一字一句又清晰地重復(fù)了一遍: “我要和你離婚。” 作者有話說: 第40章 喵喵 “您之前教導(dǎo)我做人要七分敬己, 三分敬人。”林純熙看著宋知亦的眼睛,“可是您連三分敬人都不曾做到,樓江舟是之前的確是對我有偏見也差點(diǎn)失手誤傷我, 但是他的家庭和父母是無辜的啊?!?/br>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無法想象一個快到知命之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婦人要去公司里做保潔。 這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和嘲諷。 她更無法想象中年男人為了家庭和妻子在風(fēng)雪里跪了一夜也挽救不來工作。 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她說完, 車廂里一陣靜謐,只余耳邊淺淺的呼吸聲。 林純熙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 面對她的歇斯底里撕破臉皮, 旁邊的男人也只是淡淡地,平和宛如高山雪。 良久,宋知亦輕笑了聲, 他俯身湊近,指腹輕柔地摩挲上她柔軟的下巴尖兒, 問:“想離婚?” 林純熙似乎突然冷靜下來,平靜下來, 看著他, 說:“是。” 被這么一雙澄澈清明的眼眸看著,宋知亦突然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 一個人怎么能既勇敢又膽小, 明明害怕卻還是為了她認(rèn)知里正義與他為敵。 “林純熙, 最初需要我?guī)椭疑衔业氖悄?,怎么現(xiàn)在利用完了說走就走的也是你呢,嗯?”他慢條斯理地收回手。 她渾身一冷。 宋知亦修長的指尖落在襯衫袖扣上, 慢條斯理摘了下來,他低眉冷笑卻語氣平淡:“借我的手除掉蘇鈺, 然后你再全身而退, 林純熙, 你算盤打得這么好?” 她被他說的心跳加快, 林純熙確實(shí)聽說前陣子在高架橋上翻車下去的事故,據(jù)當(dāng)時的報道說車上無一生還。 原來,真的是蘇鈺的車。 那豈不是......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那枚藍(lán)色戒指。 她再也不用擔(dān)心蘇鈺的窮追不舍了。 而且,蘇鈺出事,她聯(lián)想到了之前在教學(xué)樓前聽到宋知亦說的那句“我保證你不能活著走出秋城”。 她心尖一顫,還未來得及開口,他手臂探了過來,將來不及反應(yīng)的她拉入懷中。 熟悉的男性氣息沉木般將她籠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