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第61節(jié)
一滴汗從他青筋暴起的額上滾落下來,砸在她的臉上。她的指尖觸到他的腹肌,原本放肆的手指也倏地頓住。 整片月色灑進來,他們靜靜地看著對方。都在忍耐,都在思量。 彼此的眼中,是一生中最熟悉的臉龐,是少不更事時就敢完全交付的后背,也是從未了解過觸碰過的身體。 夜風吹過,竹林沙沙響動竟讓她臉紅,像身體摩挲著身體。 孟杳看見江何紅透的耳朵也明顯一動,緊繃的下頜上凝起更大的汗珠,她閉上眼,停在他腹肌上的手指緩緩地向下滑。 到腹股溝處,被他牢牢地鉗住,再猛地壓過了頭頂。 聲音已經(jīng)啞透,“…沒聊完。繼續(xù)?!?/br> 孟杳閉著眼睛,能清晰地聽見他在極力克制粗重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噴在她的臉上。她抿著嘴,忍不住勾了勾唇。 繼續(xù)?繼續(xù)個鬼!哪有什么沒聊完,分明就是他害羞——她剛剛摸在他腹股溝上,差一點兒,就伸進去了。 嘖,怎么還純情起來了。 可她自己明明也不敢睜眼。手腕被他叩住,手指就在他手背上彈琴。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你害羞什么……以前還一起下河游泳呢,我沒看過你還是你沒看過我?” 江何:“……”這他媽能是一回事? 他覺得今天孟杳講話每一句都讓他火大,讓他想教訓她。 他氣息仍然不穩(wěn),咬牙切齒道:“你十歲和現(xiàn)在長一樣?”他初中的時候路過她家,碰到她在陽臺上曬內(nèi)衣都不敢看。更別提剛剛,他的手、他的胸膛,分明已經(jīng)感受過她的存在。 孟杳聞言,顫顫地睜開了眼,卻在打開眼皮的一瞬間就向下,仍不看他,而是迅速向下,瞟了瞟自己。 然后又迅速閉上眼睛。 她想了想,這樣說:“…確實差得不是很大。” 江何:“……” “你對這方面有特殊要求嗎?”她語氣特別認真,“如果有的話,我可以接受你反悔?!?/br> “…孟杳你他媽是不是有??!” 她話音剛落,江何忽然低聲怒呵,利落地抽下自己腰間的皮帶,單手將她兩只手腕捆在頭頂。 他忍無可忍地堵住她的嘴唇,舌尖掃過她嘴角,一邊說:“你還接受我反悔?你挺大度啊孟杳,到這份上允許我反悔?” “反悔了然后呢,你是不是還要跟我嘻嘻哈哈好朋友?” “你他媽想折磨死我是不是?” 隨著這一句一頓的質(zhì)問,他的吻漸漸向下,意識到他要做什么,原本得意洋洋的孟杳忽然有點慌,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擋。 皮帶綁得并不緊,她用力掙,感受到一瞬的銳痛后便掙脫開來,然而手剛抓到他頭發(fā)的一瞬間,她被一道靈活而柔軟的力量刮過。全身的神經(jīng)都瞬間集中在了那一個點,然后又經(jīng)由那一點,過電至全身。她條件反射地弓起了背。 剛解放的手也被迅速而有力地扣住,他惡劣地抓住她的手、搭在她的膝蓋上,仿佛她自己將自己捆住,自己將自己擺開。她曲起了小腿,繞在他的肩膀上,不斷地用腿肚摩挲他后腦勺粗硬的發(fā)茬,借此緩解那些在她喉尖滾動的、叫人羞恥的呻吟欲。 等他再抬起頭來,唇邊掛著絲絲晶亮。孟杳眼神迷蒙地伸手去摸,手指剛觸到一絲涼意便被他咬住,被溫暖的口腔包裹。 她終于沒忍住,唇間泄出一聲難耐的喘息。 江何笑著用牙齒磨了一下她的指腹,與輕微痛覺同時傳來的是他已完全沙啞的聲音:“對,出聲?!?/br> 她如他所愿,再不壓抑。 他聽著這樣的聲音,注意力下移。她上身的 t 恤還好好穿著,只是皺得不成樣子。 他將她的衣擺一點點向上卷,直直看著那白皙的山丘。汗珠順著人魚線落下來,他肩背上充斥淡淡血色,眼神放肆而渾濁,是一身開了葷再不回頭的混蛋樣。 孟杳的確不是豐腴的身材,但也沒有她自己講得那么夸張——跟小時候差別不大,那他現(xiàn)在成什么了?! …她就是在氣他! 江何氣得牙癢,俯身咬她,牙齒與唇舌共同在兩座山丘上攀巖。輕輕重重的啃噬中,他欣賞她的顫抖,笑納她在他背上留下的所有鋒利觸覺。 忍無可忍之時,孟杳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意含警告。 江何心領神會,起身拉開床頭柜,一手利落撕開玻璃紙,另一手抓著孟杳的左腳,踩在自己的肩膀上。 再不需多做什么,江何腰間聳動,一貫到底。 孟杳的腳死死抵著他的肩膀,她像一張被自己攥緊了許多年的紙,此刻終于被撐開,被延展,被撫平。 他親手涂上顏色的腳趾繃緊、踩在他的鎖骨上,他們一起陷入長久的戰(zhàn)栗。 …… 酒店備的東西是三只裝,全部用完后,孟杳才被江何扛在肩膀上走出浴室。 床單已經(jīng)亂得不能看,江何一手扶著孟杳,一手扯下臟兮兮的床單,露出潔白的床笠。他就這么扛著孟杳在屋子里環(huán)視一圈,沒找到新的床單。好在床笠是干凈的,勉強能睡,但少不了要吐槽老羅,“這么大個房子就一張床,怎么設計的……” 孟杳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從他肩上滑下來,頭先著陸,翻了個跟頭,睡在床上。 江何:“……”怎么會有前一秒說沒勁,后一秒就在床上翻跟頭的女人。 他給她蓋好被子,也上了床,然后不自覺地伸出手臂將她攬在懷里——明明是第一次睡在一起,這個動作卻熟練得像做過無數(shù)次。 孟杳身體很累,頭腦卻還很清醒。這會兒忽然想到什么,把他的手從被子里捉了出來。 果然,不止虎口上有傷口,手指上還有幾道劃痕。都很新,但不深。 她沒有問什么,只是靜靜地將手塞進他的手里,然后被緊緊牽住。 憤怒與情熱都漸漸歸于平靜,她開始細細地思考一些小事。 她不知道他住哪間房,一方面是因為他不說,另一方面,她也沒問。她拿到自己的房卡后,就什么都沒問。 今天是情人節(jié),他是不告訴她自己知道,她則是徹底忘了。 而過去這一個月,如果不是他始終陪著她往返于片場、醫(yī)院、家中,否則她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的時候,也許不會有時間和自己剛交往的男朋友待在一起。 孟杳此刻不得不承認,對于和江何戀愛這件事,她坦然向前的熱情與勇氣,似乎一直比真正細致的關心和行動多一些。 或許她也應該學著改掉一點事不關己的懶散。哪怕從前的戀愛里她都是這樣,男朋友們似乎也沒什么意見,反而變得更專情貼心,大概“得不到得永遠在sao動”確實是一道真理。 可她知道這道真理不適用于她和江何了。她很確定。 “江何?!彼胫胫?,有點困了,開口聲音很輕。 “嗯?” “我會對你很好的……”孟杳這樣說了一句,眼皮漸漸闔上,睡了。 江何無聲地笑了。 還可以更好嗎? 那他好像有點過分幸運了。 窗外月光靜靜地灑進來,江何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一直沒有拉窗簾,整面的落地窗大敞著。好在竹林里別墅私密,四周沒有任何一雙眼睛能看到這房間里發(fā)生過什么。 他輕輕地將懷里人放在枕頭上,起身下床,從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個長條的絲絨盒子。 他半蹲在床邊,借著月光,將一只手鏈系在孟杳手腕上。 白貝母與月光同輝,很襯她。 江何執(zhí)起她的手背輕輕一吻,“情人節(jié)快樂?!?/br> 作者的話 林不答 作者 02-19 盡力了……如果被鎖就公主號見了朋友們。 以及今年元宵節(jié)后第九天確實是情人節(jié),沒人發(fā)現(xiàn)我的巧妙伏筆(bushi)吧哈哈哈哈哈。 第53章 .無用的默契 第二天下了雨,孟杳還在夢中便聽到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窗楣上的聲音,撲簌撲簌,很靜很靜,靜得她更加不想睜眼。往床中間窩了窩,江何似乎也還在睡,但抱緊了她。也許是因為累,也許因為別的什么,總之,她居然有了臥眠聽雨的心境。再次醒來是被貓咪的叫聲吵醒的,還疑心是夢,但那微弱的聲音一直沒停,她睜開眼,身邊沒了人,迷迷糊糊地裹了件浴巾,循著聲音下樓去看。先看到的是江何舉著一把鍋鏟在后院陽臺上貓著腰走來走去的背影。他穿一身灰色的寬松居家服,系著圍裙,腰是窄窄一段。孟杳拎著胸前的浴巾,咽了咽口水。“…你干嘛呢?”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還是啞的。江何回頭,看見她裹著浴巾,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緣由。目光不自然地移開,問她:“你聽到貓叫了?”孟杳點點頭,“真的有貓?”江何拿鍋鏟指著他剛剛找到的聲音來源,“在那里?!闭f著,他推開玻璃門,斜風吹著細雨打進屋里。孟杳光著腳跟上去,江何卻像身后也長了只眼睛似的,不準她出來,“有雨,你往里站?!?/br> 第二天下了雨,孟杳還在夢中便聽到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窗楣上的聲音,撲簌撲簌,很靜很靜,靜得她更加不想睜眼。往床中間窩了窩,江何似乎也還在睡,但抱緊了她。 也許是因為累,也許因為別的什么,總之,她居然有了臥眠聽雨的心境。 再次醒來是被貓咪的叫聲吵醒的,還疑心是夢,但那微弱的聲音一直沒停,她睜開眼,身邊沒了人,迷迷糊糊地裹了件浴巾,循著聲音下樓去看。 先看到的是江何舉著一把鍋鏟在后院陽臺上貓著腰走來走去的背影。 他穿一身灰色的寬松居家服,系著圍裙,腰是窄窄一段。 孟杳拎著胸前的浴巾,咽了咽口水。 “…你干嘛呢?”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還是啞的。 江何回頭,看見她裹著浴巾,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緣由。目光不自然地移開,問她:“你聽到貓叫了?” 孟杳點點頭,“真的有貓?” 江何拿鍋鏟指著他剛剛找到的聲音來源,“在那里?!闭f著,他推開玻璃門,斜風吹著細雨打進屋里。 孟杳光著腳跟上去,江何卻像身后也長了只眼睛似的,不準她出來,“有雨,你往里站?!?/br> 孟杳于是就趴在門邊,探個腦袋出去,看他從后院角落籬笆下的草叢里抱出一只巴掌大的小貓,垂眸露出一個淺淡笑意時,那把鍋鏟還別在腰上。 看慣了他穿各種各樣的潮牌,也偶見高級定制的西裝,這種鍋鏟插腰上的造型,還真是二十年來頭一回。 …太他媽的帥了。 孟杳忽然很心動,也不聽他的話了,光著腳走進雨里,踩在冰涼的石板上,抓著他抬起的手腕,踮腳吻他。 嘗到了雨,嘗到了竹林的墨香,嘗到了他口腔中的清冽。 江何絞著她的舌頭纏了兩秒,又很果斷地分開,攬著她進屋。 “…在雨里,對貓不太厚道?!苯慰粗辆ЬУ淖齑剑斫Y滾動了一下。 孟杳提起嘴角一笑,才不再給他機會呢。低頭去看那貓貓,是一只很瘦小的三花,還不如江何手掌大,大概是附近流浪貓生下的。 雖瘦弱,倒是很有活力,也不怕人,在餐桌上走來走去,熟悉了江何的手心后,又去觀察孟杳。一抬頭,一張又大又圓、很不典型的三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