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重生發(fā)家日常 第24節(jié)
他嘆氣村長也嘆氣,走到楊老漢身邊拍了他一下,搖頭道:“這事搞的……多好的一樁親事,你還救了他一命,誰知道他還擺了你一道?!?/br> 錯的又不是程石?再說這事怎么都是吳家不占理,怎么都一副他家要大禍臨頭的喪氣樣?楊老漢木著臉不高興,不咸不淡道:“這事程家沒瞞著,提親的時候親家母就跟我們說了。他吳家是在鎮(zhèn)上開了飯館有錢,但他養(yǎng)了個沒種沒骨頭的兒子,今兒我把話撂這兒了,誰敢找到村里動我閨女一指頭,我一鐵鍬砸死他個龜孫?!?/br> “話是這么說……” 不等他話是怎么說,楊老漢扭頭就進了屋,直接給他了個沒臉。 楊柳陪村長干坐了半個時辰,中途她大爹大娘來過,她爺只有兩個兒子,但親兄弟不少,也就是楊柳有一大把堂叔伯堂兄弟,一家人肯定維護一家人,聽楊老漢說了幾嘴后都點頭承諾,若是有吳家的人來找麻煩,到時候他們都過來壯勢。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背后還有個吳縣令,等村長騎著小毛驢走了,楊老漢才問起詳細情況,“昨晚程石過來也沒說清楚,這事他打算怎么辦?” “他回去找他舅跟外祖商量了,爹你放心,吳縣令不屑于對付我們,他就是想殺程石都沒自己動手,拿我下手是吳德發(fā)自己的主意。長風鏢局找起他的麻煩,他也顧不上我們?!睏盍o她爹娘喂下一顆定心丸,然后說起挖水渠的事,“程石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家里的事也不能耽誤了,爹你喊上干活的人,該挖土的挖土,該砍樹的砍樹?!?/br> 楊老漢一時回不過神,這怎么就說起挖水渠了? 楊母也是錯愕,認真看了眼二丫頭,在她臉上竟沒看到絲毫慌亂,不由問:“這是你跟女婿商量好的?” “他忙他的,我們的日子還是要繼續(xù)過的?!睏盍寡郏拔覀冇謳筒簧鲜裁疵?,著急忙慌也是自己嚇自己?!?/br> “行,我這就出去喊人?!睏罡钙鹕?,孩子長大了,比他們這做長輩的還能擔事。 楊柳幫她娘把曬得半干的菊花攤開,坐了會兒坤叔來了,她就拿了板凳出去,兩人坐在棗樹下漫不經(jīng)心說著話,多是坤叔在說,給楊柳講程石小時候?qū)W武的事。 村口出現(xiàn)兩頭驢,楊柳坐直了身子,“人來了?!?/br> “別慌?!崩な鍎佣紱]動,等人和驢到面前了他才站起來,問后一個人:“你就是吳德發(fā)他爹?” “不是不是,這是吳家的管家?!贝彘L在中間介紹,“這就是程家的人。” “別的不用問,回去通知你家老爺?shù)戎怨偎?,到時候想知道什么去衙門問?!崩な鍥]讓楊柳開口的打算,“瓊林縣姜家,長風鏢局,想找人去那里找?!?/br> 吳家管家看到面容姣好的小媳婦就知道情況不好,心想他家少爺這次是踢到硬岔子了,但還試圖挽回:“聽村長說程太太受了些驚嚇,我們老爺?shù)囊馑际菆蠊賯蜌?,不如我們私下和解?條件你們提?!?/br> “這筆錢你們省著去大牢里打點吧。”楊柳搖頭,“早點去,去晚了可能只能看見尸體了?!?/br> “你……” “別你啊我的,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查查你家的缺德少爺摻和了什么事?!崩な辶嗥鸢宓释厣弦辉?,“但凡再有一個吳家的人走進楊家村,我折了他的腿讓他爬回去。” 板凳砸在地上從中間斷裂,板凳腿濺到驢子身上,毛驢受驚掉頭就往外跑,吳家的管家見狀趁機追了出去,他就是一個跑腿干活的,不值當為主家丟了命。 他回到鎮(zhèn)上的時候去追程石的家仆也回來了,兩頭一起進門去見吳德發(fā)他爹,黑胖的老頭手上攥了幾張紙條和一封信,聽了老管家說的,長嘆一聲吩咐備車。 …… 楊柳跟著坤叔春嬸去松樹林撿脫落的松樹皮的時候,程石已經(jīng)到了縣里,他回去跟姜老爺子商量了片刻,轉(zhuǎn)手就帶著吳德發(fā)去見縣衙找吳縣令,見面就質(zhì)問:“這人吳縣令可認識?” 吳縣令看到程石時眼里劃過一絲嘆息,看了眼癱在地上的沒用的東西,抬眼問:“姜老,這人是?” “他試圖謀殺老夫的外孫,還言辭鑿鑿地說是聽您的吩咐,中間經(jīng)手傳達消息的是您府上的門客聞啟,您怎么說?” 吳縣令再三說沒有此事,兩方拉鋸幾番,他松口說此事會調(diào)查清楚給姜家一個交代。 轉(zhuǎn)天,縣衙的衙役上門說吳德發(fā)在獄中病死了,至于聞啟,府中沒這個人。 這個結(jié)果是姜家眾人一開始就預(yù)料到的,要的就是讓吳德發(fā)死,但不能死在程石手里。他不死用處也不大,隨時會改口,重要的是他手中還沒什么有用的證據(jù),之后吳家的人找來再驚動了吳縣令,那就是打草驚蛇了。 “要想一舉扳倒吳縣令,最得用的證據(jù)是他貪污受賄,這兩年給他送的銀票我記的也有賬,到時候我還能聯(lián)系其他故交一起,但這個證據(jù)要交給誰才能起作用……” “我去州府一趟。”程石開口,“我去州府多待些日子?!?/br> 姜家兩個舅舅有些猶豫。 “讓他去吧,這事因他而起,他有心解決就讓他去,再危險的事也得有人做?!苯赋聊季貌砰_口,“險些受辱的是他的妻子,誘因也是他,不論是為姜家還是為楊柳,都該是他出面?!?/br> 程石想起家里生悶氣的媳婦,“我今晚就動身?!?/br> “有個男人樣了?!苯咸珷斪尷洗竽勉y票出來,“我讓長順跟你一起去,銀子不用省,該用的別舍不得給。” 長順是姜大舅的長子,不出意外的話,將來會接手姜大舅手里的活兒,也是長風鏢局在外的掌事人。 事情決定了,程石跟他娘回隔壁,問起楊柳,他挺驕傲的,“吳德發(fā)沒在她手上占便宜,按在水里喝了一肚子的水,拖起來像只快淹死的大肚蛤 、、蟆?!?/br> “那挺不錯,等過年她來了我教她兩招?!边M了門,姜母說起了程石救的那個少婦,“事情要是有苗頭了給我捎封信,我去見見她,看能不能讓她出面指認吳縣令縱子行jian?!?/br> “行?!?/br> …… 天色半昏,程石和他大表哥穿了練武時磨破的舊衣裳,裝扮成商販趕了牛車一起混出城。 而遠在鄉(xiāng)下的楊柳,她從山上下來后回了趟娘家,讓她娘晚上把狗拴起來,夜里也警醒些,之后就回了程家的宅子。 滿天的繁星,明天又是個好天氣,坤叔在院子里晾松樹皮,聽到門響抬頭,“回來了?” “嗯,春嬸在做飯?”她過去幫忙清理松樹皮里卡的松針,“這個曬干就能賣了?” “明天把品相好的擇出來曬干,剩下的趁半干半濕的時候賣給制皮子的?!崩な逭f著話,手上的動作也沒耽誤,“制牛皮羊皮狗皮要泡什么水,用得著松樹皮?!?/br> “松脂呢?” “松脂是好東西,能入藥,能制香,賣的價錢還不低?!?/br> “飯好了,吃飯。”春嬸端菜出來喊。 “好,這就來?!睏盍鴳?yīng)聲,她跟去偏院洗手,坤叔收拾了背簍和竹筐去檢查門鎖。 飯桌上只有三個人,也不缺話說,但總覺得空落落的,少了點意思。 飯后回到后院也是,空蕩蕩的院落只有自己的腳步聲,楊柳點了兩根蠟燭對著銅鏡抹藥油,夠不到的時候下意識就想喊程石幫忙。 躺在床上沒人吹燈,她又穿鞋起來把蠟燭吹滅。 “床怎么這么寬?”她翻個身嘀咕一句。 作者有話說: 程石:床上少了個我啊。 第三十章 程石離開的第三天, 楊家莊風平浪靜,楊柳走出去幾乎沒人再問她有關(guān)吳德發(fā)的事,直到楊大姐兩口子聽聞消息趕來, 同時也帶來另一個消息:吳德發(fā)死在縣衙的大牢里。 “他爹領(lǐng)了他的尸體回來,還在停靈就帶著他貼身小廝滿鎮(zhèn)找人?!焙髴c鄭重給楊柳躬身。 楊柳驚得慌忙躲開, “姐夫你這是做什么?我受不起?!彼隳抢锟戳艘谎?。 楊大姐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變, 沒有驚訝,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是姐夫眼瞎,我這才知道吳德發(fā)在外糟蹋了不少姑娘, 事后用名聲威脅人,又給了錢堵嘴。”胡大慶又給岳父母賠不是, 解釋說兩人平時聯(lián)系不多,不知道他私下是個混賬。 “他是吳家的獨苗, 死了也就絕了后,聽說是他給他爹留了封信,在清水巷養(yǎng)了兩個良家,他這死后他爹找過去發(fā)現(xiàn)都沒身孕, 這才又帶著小廝到處找人, 看有沒有遺珠。” 還是個慣犯?楊柳垂眸深思。 楊老漢聽了氣得要昏過去, 他指了指胡大慶, “你、你險些害了二丫頭……”吳德發(fā)盯上了楊柳,要不是插進來個程石,她或許也遭了毒手。 楊母也想到了這點,她抱著楊柳抹眼淚,又是驚又是嚇, 多險啊, 這要是出了事她閨女就沒了活路。 “我這不是沒事, 別哭了?!睏盍剡^神還安慰她娘,“逢兇化吉,我命大,有福氣?!?/br> 胡大慶看這一家又氣又哭的,臊眉耷眼地站在一邊,急切地想減弱存在感。 楊大姐受他連累,也沒臉開口說話,她終于承認,她看人的眼光不好,就像當初胡家來提親,她爹娘都不情愿,但她心氣高,看中了胡家的條件和胡大慶的皮相,硬著脖子拿了八字給她婆婆去算。天天忙忙碌碌的,cao心婆家惦記娘家,忙的都是一筆糊涂賬。 楊母緩過那個勁,念著大姑娘還懷著孩子,以后還要在胡家過日子,憋著氣沒說大女婿什么,可勁兒地罵那挨千刀的死得好,“做盡了壞事,活該他沒種,活該他家絕后,都是報應(yīng)?!?/br> “我要是知道他是這種人,打死我也不會給小妹介紹這種人。”胡大慶再次開口,“他說見過小妹幾次,說過兩次話,印象不錯,我這才想著提一嘴?!?/br> 意思很明顯,就是說吳德發(fā)早就盯上了她,就是沒他從中撮合,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 楊柳意會,冷笑道:“那我還要感謝姐夫了,我跟其他受害的姑娘不同,可能是他礙于你的面子,不然可能不打招呼就下手了,更別有提親一說?!?/br> “我不是那意思。” 楊絮猛地站起來,一張臉紅透了,“爹,娘,不管怎么說,這事我跟大慶都有錯,給自己的親meimei說親但沒上心,我信了大慶,大慶信了吳德發(fā),一沒細問二沒打聽,讓他有了可乘之機,得虧小妹福氣大,她要是遇了害我也活不長。如果換個媒人,出了這事你們打上門把她家的門劈了砍了她都不敢吱聲,因為是我,家里人有氣也不好罵?!彼讼履?,繼續(xù)說:“我也長個記性,欠小妹一個情,往后有幫得上的你只管說,但也別跟jiejie生分了,我對你是真沒生過壞心?!?/br> 楊柳擺手讓她坐下,“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還懷著孩子,坐著,別激動?!?/br> “不坐了,過來也就是說這事,看你沒事我們也就走了?!睏钚鯊街蓖T外走,她沒臉在這兒待著。 胡大慶見了跟著出去。 楊父楊母相互看看,最終楊母送了出去,這也是第一次大閨女拿東西來她沒準備回禮,“你妹不會怪你,你也別想多了,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孩子。” “好。” “還有,你大弟的親事有眉目了,過些日子女方上門看家,到時候你回不回來?” 擱在以往她是肯定要回的,娘家的事她事事cao心事事惦記,這次她搖頭,“哪有姑娘上門看家,大姑子小姑子都在的,一下子杵三個婆婆在屋里,嚇也把人嚇跑了?!?/br> “渾說。”楊母見她還能玩笑,也放心了,“回吧,下次把席哥也帶回來玩。” 從始至終沒看大女婿一眼。 刨除這點不愉快不提,吳德發(fā)死了,這個消息著實讓楊柳痛快,她從娘家出來后走路都是蹦的,路上遇到人輕快地打招呼,看到躥出來的貓捏著嗓子學貓叫。 “柳丫頭,這是有什么高興的事?” 可能是因為她住村里,哪怕是梳起了婦人發(fā)髻,村里人還是習慣了喊她柳丫頭。 “是啊,高興事,吳德發(fā)死了,死在縣衙的大牢里。” “哎呦,這的確是高興的事,那你男人也快回來了?!?/br> 楊柳想到空蕩蕩的后院空蕩蕩的床,抿嘴胡亂點頭,“應(yīng)該是快回來了。” 但日子步入十月,地里的紅薯挖起來藏進地窖,山里的樹葉從邊緣黃到正中,程石還沒回來。要不是她婆婆捎信過來,楊柳都要讓坤叔送她去縣里了。 西堰的放水渠已經(jīng)挖好,手掌厚的木板砸進土里,底部和邊緣都嚴絲合縫地鋪了濕木板。楊柳站在堰坡?lián)焓^,水里飄了好些落葉,坤叔站在竹排上拿網(wǎng)撈泡爛的枝葉。 由遠及近傳來響亮的腳步聲,坤叔和楊柳聽到聲轉(zhuǎn)過頭,楊柳往上走,站在新移栽了花的堰埂上看到了快一個月沒見的男人。 “程夫人,小的回來了?!背淌呗暫?。 丟臉死了,麥地里還有挖臘菜的人,楊柳面上一燙。等人跑到面前了,她又嫌棄:“麥子都長一扎高了?!?/br> 程石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抓著手把人摟懷里,“是我回來晚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抱了一下就分開,跟水里劃竹排的坤叔招了下手,肩并肩往家走。 “吳德發(fā)死了。”楊柳清楚他肯定知道這個好消息,但還是想跟他分享這個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