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重生發(fā)家日常 第48節(jié)
程家宅子熄了燭火,整個村子也跟著陷入黑暗,村里的一角響起竊竊私語聲, 不久后聲音低了下去, 腳步聲凌亂地散開, 其中一個人繞去村前面向西去。 戌時末,最西邊的大門打開,兩只狗先跳了出來,楊柳把兩個燈籠遞給她哥,挑著燈籠把磚縫里卡的砍刀取了下來。 “把砍刀給我。”楊大哥伸手。 “我來拿?!睏盍词宙i上門。 楊大哥沒跟她多話,直接把砍刀奪到手里,燈籠塞給meimei,打頭往西走。 夜里山風大,麥地里的麥子被吹得發(fā)出哨哨聲,燈籠也只能照亮身前的路,楊大哥總覺得后腦勺涼涼的,他攥緊了砍刀猛地回身,后面自然什么也沒有。 “害怕?”楊柳笑問。 “往日都是妹夫一個人過來的?他膽子還挺大?!睏畲蟾鐚擂蔚匦π?,有人陪著說話,那股涼颼颼的感覺去了大半,他轉(zhuǎn)而問:“怎么會想到要把雞鴨鵝豬養(yǎng)在山里?” “阿石見不得屎尿臟臭,尤其是吃飯的時候?!睂χH哥自然沒什么不好說的。 “這……是個講究人,養(yǎng)到山里也是個麻煩事,他家也不缺錢,索性就別費這個功夫算了。”楊大哥也是這么勸,“這么折騰,到最后說不定也落不著啥?!?/br> “但不折騰什么都落不著,我跟他都沒什么大本事,有想法就慢慢折騰,折騰一場能落一點也是好的,不伸手問他娘要銀子?!闭f著話也到了山腳,楊柳撿起根狗腿粗細的木棍握手里,走在前面領著大哥往雞圈走,“注意地上的繩套子?!?/br> 有燈籠照著,楊柳才發(fā)現(xiàn)柵欄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纏上了荊棘,有的刺上掛著有黃色的毛,有的刺上帶的有血。 看了雞鴨鵝又上去看豬,兩邊都沒事兩人喊上狗就原路返回。 亥時中的時候兩人又來了一趟,風平浪靜的就回去睡覺了。 …… 次日清晨,楊大哥吃了早飯就回去,給meimei說傍晚再過來。 “晚上過來吃飯?!睏盍淮?,怕他不來,又補了句:“我們等你來了再開飯。” “好?!?/br> 大黑子快速吃完狗碗里的飯,扭著大肚子追著主人跑。 “后半夜如何?”楊柳問坤叔。 “逮了兩只黃皮子和一條蛇,沒見到人。” * “前半夜兩趟,后半夜兩趟,大概是每隔一個時辰走一趟?!奔庾旌锶哪腥耸亓艘灰?,熬得眼下青黑,打著哈欠說:“明晚就動手,免得程石這兩天回來了。” “行,剛好后天大灣鄉(xiāng)逢集,趁早去賣了?!?/br> …… 早飯后,楊柳要挑豬食去喂豬,坤叔跟春嬸都不讓她動手,說兩桶豬食可不輕,最后還是坤叔挑去山上。 楊柳也跟了去,她在柵欄里忙活了一天,砍了荊棘沿著外圈插了一圈,又兜了松針撒在邊上,傍晚春嬸來喊吃飯的時候才捶著腰回去。 午夜,三個男人拎著麻袋翻進柵欄里,手摸到柵欄上的刺扎得他抱著手跳腳,嘴里嘶嘶哈氣,“cao他娘的,王二你怎么踩的點,柵欄上有刺你都不知道?” “鬼叫個屁,趕緊進去抓雞,動作慢點,別把雞驚出去了。” 天黑了雞鴨就是睜眼瞎,被掐著脖子了都不敢跑散了,沒一會兒兩個麻袋就裝得鼓囊囊的,怕雞叫會被人聽見,三個人就沒回村,繞了個大圈出了村。 而在他們離開之后,從麥地里又上來個人,她目的明確,吹著引火筒短暫地照了一下,直奔下蛋的母鴨去。 夜風吹動松針嘩啦啦響,兩幫人懷揣著竊喜的想法離開,他們只當一切做的周密,都盼著程石再晚幾天回來。 都不想把事鬧大,所以林子里的四頭豬沒人動。 而楊柳天亮后端了碎米子來喂雞鴨鵝的時候看見被踩歪的荊棘和踩塌的松針,她大聲喊來坤叔,“昨晚來賊了?!?/br> 下蛋的母鴨是有數(shù)的,坤叔養(yǎng)了兩年,只打眼一瞅就知道少了。 “我今晚守在這里。”他厲聲說,“狗娘養(yǎng)的,吃了熊膽偷到他爺爺頭上來了,被老子逮住了擰斷胳膊腿扔臭糞坑里淹死他個龜兒子?!?/br> 楊柳思索了一瞬,點頭說:“別吭聲,就當什么都不知道,晚上我喊上我爹和我大爹,你們?nèi)齻€守著,我跟我哥還照舊那個點來巡夜。” “好。” * 瓊林縣,程石從他大舅的書房出來又去看他二舅和三個表兄,姜長盛傷勢最輕,但也最危險,刀傷在脖子上,好在傷口淺。 “表兄?!彼昧饲瞄T,直接推門進去,“可有我能幫上忙的?” “從大舅那兒過來的?”姜長盛丟了毛筆讓程石幫忙寫,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半個縣城的大夫都拉來治傷了,死死傷傷,事后正著手安排治喪治傷,“死的那七個鏢師家里正安排治喪,待會兒你跟我走一趟?!?/br> “好?!背淌压芗覐尼t(yī)館拿來的診斷往冊子上臨抄,看到手筋斷裂四個字停下筆,“趙師叔手筋斷了,日后要怎么安排?我記得他有個病怏怏的小兒子,如今怎么樣了?” “我也在愁,他小兒子還是拿藥當飯吃,我昨天去看他,他說讓我給他找個活兒,還不要閑活兒。他那大兒子不是個東西,他出事后就鬧著分家,說他偏心小兒子,就讓他跟小兒子過。” 程石聞言心中一動,臨抄時就留了心,等送完喪禮他跟姜長盛又去了醫(yī)館,晚上回家后他就去找了他大舅說他的想法,“趙山和劉柱子年紀都大了,一個右手斷了手筋,一個腰骨受傷,就是養(yǎng)好了也找不到合適的活兒,干脆我給帶回去跟坤叔做伴,我山里養(yǎng)了些家禽,他倆住山里幫我看著,我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月銀你我各出一半。” 聽到后一句話,姜大舅露了笑,“怎么這么摳搜?我還以為月銀是你給?!?/br> “給不起?!背淌瘜嵲拰嵳f,“我種地一年也掙不了幾兩銀?!?/br> “行,明天我去找他們說?!苯缶舜饝瑔査蛇€有事。 “如果家里沒用得上我的,我想后天就回去,雞鴨鵝養(yǎng)在山里,夜里要去看幾趟,我放心不下家里?!?/br> “行?!?/br> * 黑漆漆的林子里迎來了午夜,坤叔豎著耳朵靠在樹后,凌亂的腳步聲慢慢靠近,他心里暗罵小癟三,聽著其中一個人嘀咕雞小不好賣,拎著砍刀走出樹后。 “誰?” “撈油水的?!比死涎刍ǎ质菫跗崧楹诘牧肿?,老頭沒敢大動,他快步走近,剛準備動手抓人,不料不到兩步遠的人拔腿就跑。 “是程家那老頭?!?/br> 老頭瞅著模糊的影子把手里的砍刀扔出去,砰的一聲砸在其中一個人背上,他發(fā)出一聲慘叫,踉蹌了一下扶著樹往山下跑。 楊家兩個老兄弟更不用說,他倆就是個做伴的,天一黑就成了睜眼瞎,跑了幾步還撞樹上了。 好在楊柳喊了大哥守在山腳,擰住了身形最小的那個,另外兩個砸了幾棒子還是沒抓住。 作者有話說: 第五十九章 怕暴露了行蹤, 晚上既沒打燈籠也沒帶狗,到了月尾,天上的月亮如彎鐮, 沒法照亮大地,四周昏昏沉沉的, 楊大哥拽住男人的頭發(fā),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瞇眼仔細一瞅,“王二虎?” 被叫破名字, 王二虎還想掙扎,后腰上卻被敲了一棒子, 他慘叫一聲,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 我不動,我不動。” “跟你一起的另外兩個人是誰?”楊柳問。 “我也不認識……哎呦——”王二虎支支吾吾,還試圖隱瞞,嘴里嗚嗚啦啦喊疼, 就是不開口。 “逮到人了?還好你們在下面蹲著, 我在林子里什么都看不見?!崩な逅ち藘纱尾艔牧肿永锩谧叱鰜? 就著混沌的月色跑到山腳, 像拎小雞似的拽起地上的人,粗厚的巴掌照著臉就扇,剛剛還哎呦哎呦痛叫的人,挨了巴掌后只能發(fā)出含糊的嗚嗚聲。 “說,另外兩個人是誰?”楊柳再問。 “我說, 我說, 還有我哥跟猛子, 別打了?!蓖醵⒖藓浚碌糇炖锘熘赖难?,“偷的雞鴨我們賠給你們,別打了,我們賠?!?/br> 賠?坤叔擰住他的膀子往后一掰,咔擦一聲,一聲響亮的慘叫驚飛了山林里棲息的鳥雀。 “王栓子家的,他家兩個兒子從小就手腳不干凈?!睏畲蟮f,他問侄女:“小柳,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是去找村長把另外兩個人找出來,還是等程石回來了壓去送官?” “別,別送我見官,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求你繞過我?!蓖醵⒁宦犓凸倭ⅠR不嚎了,垂著膀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都是一個村的,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我任打任罰,求你別送我們見官?!?/br> 平頭百姓進了大牢,有命進沒命出來,王二虎害怕程家再打點一下,他就死在了牢里。 遠處出現(xiàn)一抹光,楊柳知道是春嬸聽到聲過來了,她看了眼等著她做決定的幾個人,對坤叔說:“把他的嘴塞住?!?/br> 老頭從地上摟了把雜草塞王二虎嘴里,剛想說要不等阿石回來,就聽楊柳說:“把他的胳膊腿都卸了,然后丟山里去,是死是活全看他是否命大了?!?/br> “山里有蛇?!睏畲蟾缣嵝?。 楊柳看著聽了這句話拼命搖頭掙扎的男人,淡淡道:“大半夜進山偷雞都不怕踩著蛇,在山里待半夜又怕什么?!?/br> 坤叔很是贊同她的做法,他就是個喜歡暴力解決的,報官有什么用,偷雞摸狗進去了頂多就挨幾板子就放出來了。他動作熟練地摸上腿關節(jié),手上用力,一聲悶響被含糊的嗚嗚聲遮掩住。 在場的三個楊家男人聽著咯嘣聲都覺得骨頭疼,身上寒毛都豎了起來,楊大哥左右看看,小聲說:“你別鬧出人命了?!?/br> 楊柳不接話,這時候春嬸也打著燈籠過來了,還不等她問個明白,坤叔接過燈籠扛著破抹布一樣的人往山里去。 “你們先回去,我把他處理好了就回?!?/br> “嗚嗚嗚——”王二虎朝楊家兩個老頭求救,嘴被堵住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走,回去?!睏盍鲎〈簨?,讓她大哥扶著兩個老頭。 “二丫頭……” “坤叔會處理,不會鬧出人命?!?/br> 楊老漢聞言就放心了,回到村里直接回家。 …… 隔天一早,早起下地的人在山腳下的草叢里看到一個四肢扭曲,頭臉腫大的男人嚇了個半死,一路抬回村,路過程家宅子,坤叔大馬金刀立在門口盯著,王二虎看到他猛地瑟縮一下。 村里吵吵嚷嚷聲楊柳也聽到了,她在家沒出去,交代坤叔說:“要是有人找上門,直接給打出去?!?/br> 然而一直沒人找上門,晌午的時候楊母過來說王二虎被抬到鎮(zhèn)上去了,村里的人都在朝他們打聽為啥事。 到了傍晚,楊柳從山里喂豬回來,就聽隔壁蔣阿嫂說王二虎從鎮(zhèn)上拉回來了,“掉了四顆牙,手腳倒是沒大事,就是人快嚇瘋了,早上才抬回來的時候見條繩子就大喊有蛇。” “那挺活該的?!睏盍?。 蔣阿嫂也笑,這種偷雞摸狗的人就該這么治,“你男人什么時候回來?” 楊柳琢磨了一下,說:“快了。”三天了她都沒接到信,應該是沒啥大事。 這晚楊柳沒去巡夜,有心偷雞的她走那兩趟也沒用,昨晚剛把賊嚇得尿褲子,今晚應該是沒人再敢去做賊。 睡了個安穩(wěn)覺,天色剛麻麻亮她就醒了。而縣城里的男人也騎上快馬正準備出城,程石跟他大舅說好了,等趙山和劉柱子兩個老鏢師傷口養(yǎng)的差不多了讓家里人給送過去。 回到鎮(zhèn)上時還不到晌午,程石熟門熟路找到磚瓦坊付定金買磚瓦。 馬蹄踏碎村莊的寧靜,剛一進村他就被在門外擇菜的丈母娘喊住。 “家里的事怎么樣?你二舅的傷可有大礙?”楊母關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