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重生發(fā)家日常 第55節(jié)
付了銅錢,年輕阿嫂送楊柳出門,好奇問:“魚賣得如何?” “只剩五條了,其他的都賣出去了?!?/br> “沒降價?” 楊柳笑著搖頭,拍拍錢袋子,“沒降價?!?/br> 小阿嫂咂巴了下嘴,她家晌午飯吃的早,嘴里還殘留著魚腥味,思及去年吃過的那頓魚,心思又勾了起來。 “剩下的魚我買了……不是,你這也不止五條??!” “你仔細看,有差別的?!睏盍患保拔易约毫碣I了七條魚,打算回去試試別的做法?!?/br> 如楊柳所說,多看兩眼就能看出兩撥魚的不同,她也不猶豫了,“你給我撈起來稱重,五條我都要了,要吃就吃個過癮?!?/br> 她親眼盯著楊柳把五條野性十足的鯽魚捉起來,朝鋪子里喊:“爹,拿錢出來…多重?七斤二兩,就七斤好了……拿二百一十文?!?/br> 牛車都拐彎了,楊柳還聽到豬rou老板在咋舌魚比rou還貴。 …… 回到村已經(jīng)過了飯點,村里的人穿著糊著泥巴的衣裳挑著擔(dān)一搖一晃往田里去,看到人都問賣魚怎么賣到這么晚才回來。 春嬸給小兩口留了飯菜,人進屋她就端了飯菜上桌,“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魚也不多啊?不好賣?” 楊柳跟程石相視一笑,得意的把錢袋子扔桌上,“這是今天賣魚的錢,春嬸你數(shù)數(shù)有多少?!?/br> 他倆對坐著扒飯,春嬸拿了麻繩出來數(shù)銅錢,一百個串成一串,到最后楊柳和程石吃完她還沒數(shù)完。 “一、二……三十七,還剩多少個?六十三個?三兩又七百六十三文?!睏盍Σ[了眼,這是她家今年第一筆進賬,不錯不錯,她滿意極了。 “就兩桶魚,你們賣多少文一斤?”春嬸看阿石比出三個手指,大吃一驚,“三十文?你們怎么不去搶劫?哪個冤大頭買這么貴的魚!” 兩桶魚能有多少?一畝麥子就是不交糧稅不留自己吃的,全給賣了估計也賣不到一兩銀子。 程石哈哈大笑,他成就感滿滿的給春嬸講了遍他跟楊柳賣魚時的說辭,“都是不缺錢的人買去吃的,三十文五十文甚至一百文,在他們眼里沒什么差別?!?/br> 這么說也是,換成姜家人遇上了也是眼都不眨的買下。 “那西堰里的魚可看好了,但凡這個價錢傳出去,可有不少偷魚的?!贝簨鸲?。 “就是偷了他也不敢打著這個名頭出來賣?!背淌园粒F(xiàn)在誰還敢來他家做賊? “那可不一定,魚的味道又不會變,總有識貨想撿便宜的,我們賣三十文,偷魚的賣二十文甚至十文都大賺?!睏盍o他潑冷水,她又想起了上輩子去撒網(wǎng)偷魚的賊,這傻蛋日日去堰里洗澡都沒發(fā)現(xiàn),想到這她就恨恨的想咬他一口。 她的魚??! “我去給趙叔送豬大骨,順便叮囑他夜里多去堰邊轉(zhuǎn)轉(zhuǎn)?!睏盍嶂穷^和豬肝往外走。 “那我先去田里幫爹娘插秧,就不等你了。” 楊柳擺了擺手,讓他先去。 …… 給楊家插秧,晚飯就在楊家吃,程石進門先去看大黑子,它生了六只狗崽,三黑三黃一雜毛,狗崽子眼睛還沒睜開。 “咱家再要只黑的要只黃的?”他偏頭問楊柳。 “隨你喜歡?!睏盍瞬顺鰜?,喊他洗手吃飯。 他一走,大黑子也伸了個懶腰從狗窩里出來,鉆在飯桌下面等著撿剩飯。 坐月子的狗身上味道不怎么好聞,楊柳都蹙了蹙鼻子,但她對面那個愛干凈臭講究的絲毫不覺,見不得豬屎雞屎,卻對他喜歡的狗很是寬容。 月亮從云層里露了出來,滿天的繁星,明日又是個好天氣。村里的人端飯坐門外吃,關(guān)系好的能嘗嘗對方碗里的菜,忙累了一天,拉拉呱也能散散疲憊。 “柳丫頭,今年怎么不見你姐跟姐夫回來?去年插秧小兩口不是還來幫忙了?還是今年輪到你倆了?” “今年插秧早,她不知道家里在插秧,我爹娘也沒給她說。我姐才出月子不久,又有個吃奶的奶娃娃要照顧,哪能喊她下水田,家里又不是忙不過來?!睏盍S口回答。 回到家拿衣裳準(zhǔn)備洗澡的時候,程石突然頓住步子,他朝西看,跟楊柳說:“我想去堰里洗澡?!?/br> 已經(jīng)五月中旬了,人早就換上了單衣,白日在田里忙活的時候曬著日頭也會熱出一身汗,他不說楊柳還沒想頭,他這么一提,她也跟著心癢癢。 “我也想去。”她抱著男人的手臂小聲說。 她?程石這才意識到不對頭,她一個姑娘家應(yīng)該是不能下水的,她怎么會游水的? “休想管我,反正我學(xué)游水的時候還沒嫁給你?!睏盍可纤谋?,拿他當(dāng)樹爬,“我們再等一會兒,等村里的人睡了我們再去堰里洗澡?!?/br> “我沒說要帶你?!?/br> “你別這么老古板,都睡了誰會看我?”楊柳掐他耳朵尖,聽他吸氣又湊過去含住,含含糊糊地磨蹭,“大不了我穿褻衣下水。” 程石還是不肯答應(yīng),女人洗澡哪能去露天大堰里的,萬一被誰看去了,等她的是數(shù)不清的閑言碎語。 “我都成人婦了,又不是待嫁的大姑娘,還指望有個好名聲嫁個好男人,我不怕閑言碎語?!睏盍慌滤煊玻诖蜃煺躺纤慌聲斀o他,“你就不想看看我穿著肚兜在水里游的樣子?你想想?!?/br> “我想不到?!?/br> “想不到那就對了,我今晚穿給你看。” 程石被她磨得沒了脾氣,又被這句話逗笑了,拍了下勾著他腰的腿,“下去,不然咱倆都別去了?!?/br> “嘻嘻?!睏盍ⅠR松開他,“我進屋拿衣裳,你別想甩了我先走?!?/br> 她想起她婆婆送來的布料里有匹青色薄紗,她翻箱倒柜找出來,又拿出成親時穿的大紅色繡鴛鴦的肚兜,還有同色的短褻褲。 程石聽她在屋里翻騰,走進來就看到桌上放的紅得刺眼的綢布,她還念念有詞的惋惜薄紗不是大紅色。 他咳了咳干啞的嗓子,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盞涼開水灌進肚,“你這是想我死在水里?。 ?/br> 楊柳瞟了他一眼,哎呀,什么死不死的,不過是解解上輩子的饞罷了。 作者有話說: 之前有說過番外寫楊柳死后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改了主意,會在楊柳上輩子遇害的那天讓她知道。 第六十八章 波光粼粼的水面響起兩道破水聲, 樹枝倒映在水里的暗影中破碎,紅色的綢衣沾了水貼在身上,玲瓏的身段在水中穿梭。 怕驚動了山中的人, 兩人都提著心沒敢說話,男人緊緊跟在紅色的身影后面, 白皙的軀體在浸了月色的水中蕩漾開, 比最上等的羊脂玉更奪人心魄。 水花翻滾,浮在水面的魚早已驚得沉入水底,只有折斷的枯枝隨著激蕩的浪花在水面打轉(zhuǎn), 如水中攀附在一起的兩個人,在水面時起時伏。 踩不著底, 又使不上力,偏偏是這種慌亂的無力感最折磨人, 程石撥開沉迷吸允那一抹黑痣的女人,急急捧起她的臉,在沉入水下前含上那瓣溫涼的唇,又在破開水面時順著她的力道窄腰猛擺, 水花四濺的嘀嗒聲蓋住了從胸腔里擠出的深喘, 得救般地呼吸, 又上癮似的再次沉入水底, 再默契的一同擺動雙腿,契合地鑲嵌在一起,再次沖出水面。 男人張嘴大口呼吸,低沉的喉音隨著急促的呼吸一同飄蕩在水面,不等歇過氣, 他牢牢捧著面前緋紅的臉蛋, 咽下刻意壓低的急急細喘聲。 山中, 趙叔推開門提著燈籠出來,拿上插在墻上的砍刀,他先去看了呼呼大睡的四只肥豬,在去看柵欄里雞鴨鵝時聽到了堰里動靜不小的水聲,他先是以為是有人在撒網(wǎng)偷魚,急急提著燈籠在松樹林里穿梭,走到果樹林時聽著水聲像是在水中央,他抬頭看了眼一半陷進云層里的月亮,一時之間腦中猜測萬千,他頓住腳,遠遠喝道:“誰在水里?” 水中情意正盛的兩人一頓,又快速轉(zhuǎn)過身子,楊柳縮下纏繞男人脖頸的手臂,矮下身換腿纏住他,也讓男人擋住她的身影。 “是我……”話出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嘶啞,就是換他親娘來也聽不出是他,程石咳了下,自報名字,“我睡不著就下堰游兩圈,你回去吧,我馬上就回?!?/br> “是你啊!”趙山大松一口氣,他在外奔波多年,聽了不少真假不定的怪聞異事,剛剛還以為是這堰里有水鬼。 “天也不早了,馬上就午夜了,你趕緊回去。”說了他又不放心,這深更半夜可別出啥事了,他出聲讓程石現(xiàn)在就從水里起來,“你快回去,你起來了我再走?!?/br> 水里的人快繃不住了,奈何身前的人還在動,為了穩(wěn)住身形,他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撥動水面往西游,繃直的雙腿在水面搖擺,砸下的水花不比砸下個石頭動靜小。整個人浸在清涼的水里愣是還出了一頭的汗,順著緊繃的下頜又砸進水里。 果樹林里站著的老頭聽到堰里更大的水花聲,剛剛還在說話的人也沒了聲,他大喊一聲:“阿石?阿石?怎么沒聲了?”就要急匆匆往堰邊跑。 天上的圓月化成一道刺眼的光竄入腦海,程石想攥住什么,身上的力卻一松,露在水面上的身形一沉,咕嚕嚕喝了口水。一口沁涼的堰水給混沌又guntang的大腦降了溫,程石撈起失力的人,一邊往岸上游,一邊大聲說:“我起來了,這就回去,你也回去。” 月色再亮也只看得清眼下的光景,趙山站在堰角往水面瞅,只聽得到水聲看不見人,又等了一會兒在堰西邊模糊看到一個人形走上岸又下了坡,他才打轉(zhuǎn)往山里去。 瞅著那抹燭火消失在枝椏里再也看不見,程石從石榴樹下站起來,麻溜的再下水去抱媳婦。 兩人來時穿的衣鞋在橘樹下藏著,回去的時候胡亂披著,程石背著不肯走路的媳婦大步往回走。 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脖頸上往下滴水,夜風(fēng)吹過一身清涼,非常不舒服的觸感,但兩人似乎都無察覺,程石還低聲哼起了小曲,待看到一星光亮又趕緊指給楊柳看,“螢火蟲又出來了?!?/br> 楊柳沒力氣跟他說話,到了家門口兩人像做賊似的輕輕推開門,院子里的兩只狗狂搖尾巴朝人身上撲,怕吵醒前院的兩個人,程石只敢揚起巴掌做個嚇唬的樣子。 躡手躡腳回了后院,不用楊柳說,程石把濕衣裳往桌上一放,轉(zhuǎn)身去偏院燒洗澡水。燒水時發(fā)現(xiàn)春嬸已經(jīng)把買回來的魚腌好熏上了,他又抓兩把半濕的松樹枝架火堆上。 在堰里泡了那么久,洗澡就是用熱水沖了沖,最麻煩的是要洗頭發(fā)。程石說要給楊柳洗,她沒讓,自己快速揉洗干凈拿了兩張大棉布坐桂花樹下晾頭發(fā)。 整個村子都陷入了安靜,楊柳捧著下巴盯著男人引燃了小泥爐,灰白色的銀網(wǎng)上放著紅棗和桂圓,在橘紅色的炭火烤出甜香。 “我餓了?!彼掏坛雎?,“晚上有剩飯嗎?” 家里養(yǎng)著狗,哪會有剩飯,程石讓她等等,拿著火燭進屋翻放零嘴的木柜,干果蜜餞都還有,酥餅也還剩幾塊。 楊柳咬了口酥餅嫌干巴,煮的茶又還沒冷,她干咽下去說不想吃,砸了個核桃吃了一點也嫌干。 程石又挨個給她挑選不太干不太甜的,他今晚是過足了癮,比任何一次都讓他痛快,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見她吃得不痛快,又呼呼吹氣給茶水降溫,“要不要吃蛋羹?我去給你燉?!?/br> “你?燉蛋羹?”楊柳眼波一轉(zhuǎn),接過茶盞起身要跟他去廚房,少爺要為她下廚,她可得親眼去看看。 程石也就成親后才涉足廚灶,哪又動手做過菜,燉蛋也只是看春嬸做過,他覺得不太難。 鍋里添水,灶下生火,開頭的兩樣他做的不算順手但也順利,有個好開頭,他信心又足了三分,從籃子里摸出兩個雞蛋,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也餓了,又掏出兩個。 四個雞蛋分別磕在兩個碗里,楊柳看他輕輕一磕再輕輕一掰,蛋和殼順利分離,沒有碎蛋殼,也沒有蛋液捏一手,她驚訝地挑眉,“程少爺有一手啊,以前燉過蛋?” “也就你能讓我下廚燉蛋?!彼畹卣f第一次下廚,臉上的神色得意滿滿,抽了筷子攪開雞蛋,回憶著春嬸的動作往蛋液里加水繼續(xù)攪拌,估摸著差不多了加一小撮鹽半勺香油,揭開鍋蓋把蛋碗放咕嚕冒泡的開水里。 從頭到尾沒請教楊柳。 “果然厲害的人做什么都厲害?!睏盍闯鏊牡靡獯笏帘頁P,嘴甜地夸贊:“可比我第一次燉蛋好多了,我第一次做的時候把蛋殼摳破糊了一手,加鹽的時候又手抖,燉出來后蛋羹又老又咸?!?/br> 程石看著灶里的火苗笑開了嘴,分明是第一次磕雞蛋,還像經(jīng)驗十足似的傳授經(jīng)驗,什么手要穩(wěn)力要輕。 鍋里冒出水霧,蛋羹香冒了出來,楊柳披散著頭發(fā)湊到鍋邊吸口氣,“還沒吃我都知道味道差不了?!?/br> “你過來,別燙著你?!背淌议_鍋蓋,拿根筷子戳了一下嘗咸淡,從陶罐里舀出一小勺醬油往蛋羹里淋了一圈,再捏了蔥花撒下去。 “燜一會兒就能吃了?!彼稚w上鍋蓋。 楊柳見狀又是滿口的吹捧。 看了他的步驟她就知道味道差不了,但吃到嘴的時候還是驚訝了,可能是她肚子太餓,又或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真誠地說:“比春嬸燉的味道還好?!?/br> “以后夜里你再餓了我給你燉蛋羹吃,不用再吃那甜不拉唧蜜餞。”他這會兒又看不上他娘從縣里捎來的干果蜜餞了,哪怕夜里拿那些東西填食的多是他。 蛋羹吃完頭發(fā)也晾干了,碗朝鍋里一放用水泡著,小兩口漱了口回屋睡覺。 兩人剛躺下,村里的響起一聲雞叫,隨之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咯咯聲,西邊的山腳,抖著長羽的小公雞也跳上樹枝,沖著東邊亮出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