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重生發(fā)家日常 第75節(jié)
姜霸王先受不住,轉(zhuǎn)身快步離開,走遠了還呸一口,膩歪死她了。 留在原地的小兩口不約而同笑出聲,程石抖了抖肩,“多謝小娘子配合,我家這暴脾氣的老娘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是個倔驢性子,一條道走到黑,難勸的很?!?/br> 多大的怨氣?。咳硕甲哌h了還在背后詆毀人家,楊柳說:“你小心把你娘氣回去了?!?/br> 程石往花生垛邊上看一眼,搖頭說不會,以他看的,他娘在村里過得還挺快活的,隨他,也是個干農(nóng)活的好手。 姜霸王看兒媳一臉笑的過來,拽下花生扔筐里,看著這三大垛花生捆,不由問:“就咱們自己摘?不請幫工的?這要摘到啥時候去了?” “我跟阿石已經(jīng)商量好了,等打完稻了再處理花生,讓村里的人來摘,一文錢三斤,現(xiàn)稱現(xiàn)結(jié)賬?!?/br> 姜霸王想了想,這個法子倒是好,恐怕到時候大半個村的人都要來,尤其是孩子跟老人,老的小的想掙點錢尤為難。 如她預料的,消息放出去后,率先來的是村里的孩子,大大小小都來了,一歲多剛會走路的都被兄姐拎了來,還各帶各的筐和板凳,天亮就來,飯點才走,喂雞喂鴨都是跑著回去跑著來。 楊柳抱著錢箱子,像個賬房先生,程石喊多少斤,她給換算成銅板一個個放進一雙雙灰撲撲的手里。 “扁擔,你掙了幾文錢?” 扁擔?楊柳抬頭,面前的小孩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 “給,你的五文錢?!彼雁~板遞給他。 “我明天還過來。”扁擔緊緊攥著五個銅板,蹦蹦跳跳的說等貨郎來了他要買彩漆陀螺。 “柳姑,快給我數(shù)銅板啊,十個?!?/br> “啊?噢噢,給,十個,你清點一下,轉(zhuǎn)手少了我可不認賬的?!?/br> 小孩兒手慢摘得少,老人一天摘下來能掙個二三十文,家里家外忙活的婦人在晚飯后來摘半個時辰也能掙個四五文。 貨郎也不知從哪兒得來了消息,見天的挑著擔過來,小孩手里的銅板還沒捂熱就轉(zhuǎn)手了。眼前見得到的好處讓他們干活越發(fā)來勁,要不是天黑了程石跟楊柳趕人,他們能夜里不睡覺點燈摘花生。 晚上關(guān)了門,楊柳就喊程石煮茶,一家人都被她拴在花生筐前剝花生,她要趕在婆婆回去前剝了花生米拿去鎮(zhèn)上榨油,等姜霸王回去的時候帶兩罐她自己親手拔的、摘的、剝的花生榨的油。 “給她帶回去的就讓她剝??!”程石最受不了這個活兒,身上爬螞蟻了似的坐不住。 姜霸王本來也不想剝,拔花生好歹還在地里,能看看鳥望望天,再不濟挖出條蟲也能琢磨好一會兒,剝花生就是手指頭動,屁股釘在凳子上了,煩死了。但看混賬兒子嚎天嚎地的,她又覺得剝花生這事也不是不能熬一熬,還給兒媳當打手和監(jiān)工,專盯她兒子:“磨蹭的像條蛆,我剝兩顆你一顆都沒摳出來,你是不是欠捶?再一會兒摳鼻子一會兒撓屁股,咱倆就出去過兩手,給你撓撓癢?!?/br> “你別說的這么惡心行不行?我沒摳鼻子更沒撓屁股?!背淌鞇懒恕?/br> 楊柳是他們母子倆的判官,立馬下場判是非:“阿石只是蹭了蹭鼻子,松了下腰帶,娘你要是不想剝了你直說,別挑起矛盾試圖挑事跑出去?!?/br> “我可沒有,不像有的人……”姜霸王不服氣。 浪費了一大缸的唾沫,趕在中秋前,終于剝了一麻袋花生米出來,堆在外面的花生垛也見底了。 程石去堰里撒網(wǎng)撈魚,結(jié)賬稱重就是楊柳跟她婆婆的事,坤叔跟春嬸把地上散落的花生秧掃干凈堆起來,除了當柴燒,過冬了也是牛和馬的草料。 楊柳去撿雞蛋的時候說:“逮三十只公雞拎到鎮(zhèn)上去賣,試試能不能賣出高價?!?/br> “你想賣出什么價?”程石問,“八十文一斤?” “依你的。”她都不敢喊出這么高的價。 有雞有魚有雞蛋和鴨蛋,還有一麻袋花生外加裝油的壇子,一輛馬車裝不下,姜霸王趕著牛車跟在后面。 中秋趕集買菜的人多,他們已經(jīng)比往常早一刻鐘出門了,到了鎮(zhèn)上,街上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 醫(yī)館外的伙計看到眼熟的馬車,蹬蹬跑進去通傳:“那個楊家莊賣魚賣蛋的人來了?!?/br> “天爺哎,可舍得來了?!标愡B水手上沒病人,一溜煙跑出門。 “稍等稍等,我出去買個菜,馬上就回來?!边@是已經(jīng)接診的大夫。 有段時日沒見了,看到從醫(yī)館里跑出來的人,程石樂出聲,不等陳連水抱怨,他指了指后面的牛車,“今天有公雞賣……”他還沒喊價,面前就沒了人。 姜霸王長相年輕,陳連水不好開口喊嬸子,就略過稱呼搭話:“我要五只雞,麻煩給我解五只下來。” “你等一下,等阿石過來弄。”她弄不好,別再給放跑了,到時候滿大街攆雞。 陳連水又跑前頭去買魚買蛋。 “五只雞?八十文一斤,你要不少買兩只?”程石這才喊出價。 “八十文?程老板,你這兒的東西是越賣越貴,越賣越離譜啊。”年紀輕的學徒哀嚎,“鴨蛋我都快吃不起了,你這是不想讓我吃rou?” “你們懂個屁?!标愡B水斥了一聲,跟程石說:“你家的小公雞值這個價,就要五只,晌午去老丈人家我要拎兩只去長長臉?!?/br> 一只雞有個四斤多,連魚帶蛋,陳連水掏了二兩銀子出去。在醫(yī)館開藥方的時候他算了算,只得慶幸程石他不是天天賣小公雞,不然他也吃不起rou。 千客食鋪開了門,隔壁的烤雞店老板聞聲出來,“你們來了?幾乎天天有人來看開沒開門?!?/br> “嗯,家里的活兒忙完了?!背淌舆^楊柳遞來的帕子抹掉桌上的灰,把魚和蛋都擺桌上。 右邊賣炸果子的老板也出來了,他看了眼桌上擺的東西粗略的估摸了下,咋舌道:“養(yǎng)的有下金蛋的母雞你還種什么地,耽誤了這些天少賺了多少銀子,有錢還怕買不到糧?” “要這樣想人都不用睡覺了,睡覺也耽誤賺銀子。”楊柳不認同他的話,“錢是賺不完的,一直開鋪賣魚賣蛋也無趣,就像頓頓大魚大rou也會膩?!?/br> 多遭人恨的話,炸果子的老板見有客人奔著食鋪來了,他扭身進屋,眼不見心不煩,他見天開著鋪子,一天賺的還不足隔壁賣一柱香的零頭。 雞價太貴,魚和雞蛋鴨蛋賣差不多了,公雞還剩二十一只,楊柳把賣竹籮和針線筐的銅板擇出來,給男人說:“阿石,你趕著馬車把花生拉去榨油,我跟娘在這兒等你?!?/br> “也行?!?/br> 程石前腳剛走,黃老板匆匆忙忙過來了,他看鋪子里還扔著一堆公雞松了口氣,“老板娘,雞啥價?” 他一靠近,楊柳聞到了嗆人的脂粉香,她扭過身就嘔了一聲,公雞身上的味都比他身上的味好聞。 “這……”黃傳宗面上尷尬,“這是身體不舒服?” “抱歉,害喜?!睏盍嘀亲?,“公雞 八十文一斤,你要是想買讓我婆婆給你稱重。” 黃老板面上的尷尬散去,道了聲喜,“這些你別賣給旁人了,我都要了,馬上酒樓里的人過來付賬?!彼菑淖硐銟腔厝ヂ牸依锏钠蛬D說食鋪賣雞 八十文一斤,屋都沒進就跑來了,還好沒幾個識貨的。 “明天還來賣嗎?我是說公雞?!?/br> “不賣,重陽節(jié)的時候可能會再提幾十只賣?!彼驹陂T口,楊柳只得站在鋪子里面。 “你不付賬又不打算提公雞,你留這兒也沒用,趁早走吧?!苯酝醢詺廒s人,直言道:“你身上的味兒太臟了,我兒媳婦聞不慣?!?/br> 黃傳宗:……他無言以對,又惹不起,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楊柳走出鋪子吹了吹風,問她婆婆說那話是什么意思。 “估計是在妓院廝混了一夜,滿身的臭味?!苯酝跸訍?。 妓院?楊柳只聽說過,知道鎮(zhèn)上有,但門朝哪邊開她都不清楚。 …… 程石榨完花生油回來已經(jīng)臨近晌午,街上也快散集了,姜霸王鎖上鋪子,兩手又是拎桶又是拎筐子,幾乎是要把東西一下子都搬上車。 程石冷眼看著,譏諷道:“你這是想一口吃個大胖子不成?” “少管我?!?/br> 不管就不管,程石收回要去接筐子的手,錯過身去接楊柳手上的錢箱,“我扶你上車?!?/br> 楊柳把手搭他肩上,“這以后身懷六甲了上不去可怎么辦?” “那就不坐馬車了唄?!?/br> 楊柳橫目斜他,踢他一腳。 “我抱你上車?!背淌樣樃目冢捼s話太快了,他沒反應過來,把媳婦當成老娘擠兌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可能就這一更,晚上想歇歇 第九十章 馬車一側(cè)并排放了三壇花生油, 才榨出的油還殘留著余溫,隨著馬車的顛簸,壇內(nèi)的空氣順著蓋子的縫隙逸出, 油香盈滿木篷車,兩邊車窗都開著, 吹進來的風也沒能沖淡油味兒。 “停一下?!睏盍鲋囪祻澭叱瞿九褴? 在程石的攙扶下坐在他身邊,反手帶上車門。 “怎么出來了?外面曬?!背淌杨^上的草帽扣她頭上。 楊柳捂著胸口深吸一口氣,混著青草和稻茬味兒的風吹散鼻子里的油膩味, 她頭靠在男人肩上,低聲說:“受不了油的味道。” “怎么不走了?”姜霸王趕著牛車在后面高聲問。 程石甩了下馬鞭, 啃路邊草的馬噴了個響鼻,不情愿地挪蹄。馬車動了, 他伸手攬住楊柳的腰,手搭在溫軟的小腹上,這懷個孩子屬實折磨人,沒懷之前, 她愛極了吃油吃rou, 蒸蛋都要潑熱油, 現(xiàn)在口味變得看到大rou大油就心里堵的慌。 除了懷孩子, 他就沒見過有人口味變化這么大的,說身體里換個芯子他都信。 他還在沉郁地思索,楊柳已經(jīng)緩過了勁,嫌他體熱,坐直了靠在車璧上, 見路上沒人, 推了推他, “哼個小曲?!?/br> “好?!背淌瘺]有猶豫的答應,這要是換成其他時候,他不一定愿意,因為有姜霸王在,他不樂意唱給她聽。 男人嗓音渾厚,中氣足,一調(diào)三嘆的曲子于他來說沒有難度,到了興頭還念出詞唱起來,手中的馬鞭充作水袖舞動。 走在后面的姜霸王聞聲頓了下,支起腿看著前面的馬車,人自然是看不見的,只有鞭繩偶爾會露出來。 一曲又一曲,一直到進了村子才消停,她等在后面看兒子提著豬rou和果點給丈母娘送去,人出來時嘴上帶了水痕。她扯了下嘴角,哼了一路不渴才怪。 三人到家時飯菜也快好了,車上的東西都搬進屋,坤叔牽馬拽牛去馬廄飲水。 一桶沁涼的井水提起來,三人蹲在井邊撩水洗手,洗掉臉上脖子上的汗,程石牽下一枝棗子,摘了一捧丟桶里洗干凈分給兩人。 “公雞賣的咋樣?”春嬸走出廚房問。 “都嫌價高,買的人少,多半被八方酒樓的東家買走了?!睏盍青赀青杲罈椬?,八月半,棗子半青半紅,正是清甜的時候。她走到陰涼地兒問:“娘,你打算什么時候回縣里?可要提前說,到時候提前一天敲筐棗子下來你帶回去?!?/br> “后天就走吧,我來的也快二十天了?!钡乩锏幕顑憾济ν炅耍矝]事做,整天跟在小兩口后面看人家膩膩歪歪也沒意思。 “那我下午扛袋稻子去碾出來,你回去的時候帶袋米走。”程石吐掉棗核,揉了把狗臉,聞著廚房里飄出來的香味,急切問:“春嬸你快去看看鍋里的rou熟了沒有,我餓的腿軟?!?/br> “好了好了,我把蔥花撒進去就能起鍋了,你去擺好桌椅就能來端菜?!?/br> 楊柳進去拿碗拿筷子,走出偏院遇到?jīng)_進門的趙勾子,趔身避了下,“怎么只有你一個?你爹跟劉叔呢?” “在后面,馬上就進來。”趙勾子抱起過路的小狗,看到程石喊了聲。 “趕快去洗手,都開始端菜了。”程石踢了他一腳,“好好走路,別直沖猛跑的?!?/br> 中秋團圓,一直沒舍得宰的小母雞也上了桌,下蛋的母雞不算肥,燉的湯味香不膩,恰恰合楊柳的口,先喝了兩碗雞湯才開始吃菜啃rou。 “山上養(yǎng)那么多雞,明年小柳坐月子可不缺雞湯喝?!贝簨鹨娝鹊倪M去也高興,“今年下蛋的母雞要多留些,翻過年也是老母雞了,燉湯特補身子?!?/br> 程石還沒想到這茬來,聞言點頭說:“我記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