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壞蛋
殷早的確不能明白為何說好的三十歲,到何晚那里一下子就過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夫君,你三十歲那年可有經(jīng)歷過什么大劫難嗎?」 倆人正輪流用著浴室準備上班,殷早站在浴室門外,看著鏡子里的何晚問著。 「唔,硬要說的話,還真有。」,何晚想了想: 「我記得我那年生了場大病,本來以為只是小感冒,就隨便去了診所看診,誰知道那王八醫(yī)生誤診就算了,還亂開藥。搞到很嚴重,又轉(zhuǎn)去大醫(yī)院住了兩個禮拜?!?/br> 殷早一聽便兩眼放光: 「那你還記得是哪家診所哪個醫(yī)生嗎?」 「我他媽再轉(zhuǎn)世兩次都記得。那醫(yī)生就在我老家那附近,一間叫作“均安”的診所。我去了以后哪都不安,所以記得特別清楚,更可笑的是那醫(yī)生還叫做包回春?;厮麄€鬼春,我都看見彼岸花了?!?,何晚忿忿地說著,殷早倒是被他逗樂了。 「何晚,說不定那醫(yī)生就是阻擾你性命的人,可是你到底是怎么躲過劫難的?」 「哪有什么躲過劫難?我只是左思右想都覺得這樣不對勁,自己趕緊換醫(yī)院了?!?/br> 殷早連忙在手機里搜尋了“均安診所”,包醫(yī)生,果真讓他給找到了。他得記好這張臉。 「何晚,是不是他?」 何晚瞥了一眼: 「噢,是他。我看見他的時候他都戴著口罩,我都不知道他臉上有這么大的一道疤?!?/br> 殷早有些疑惑,又重新翻過手機,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 「包醫(yī)生,沒疤??!你看成誰了?」 「怎么沒疤?就在他鼻樑上啊,你瞎啦?」 「你才瞎了!哪里有疤?這個老先生……」 「什么老先生?包回春也才四、五十歲上下?!?,何晚轉(zhuǎn)過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不是啊…你看的是這張照片嗎?這個人,怎么看也有七十吧?」,殷早把手機平放在了桌上。 兩人皆是湊了過去看。 「就是他啊,四五十歲上下,臉上有疤?!梗瓮淼?。 殷早一聽都要急壞了: 「你別騙我!我也看見照片了,分明……」,他抬眼看向何晚,卻見他一臉認真,真的沒半點騙人的模樣。 「我騙你包回春長怎樣能有什么好處?」 是沒有。 可這就說不通了,為什么他倆看見的同一張圖會不同? 難不成…… 「何晚,你是不是其實有記起一些什么?我因為不知道前世殺了你的人究竟是誰,因此也無法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可是你不一樣,你前世曾經(jīng)清楚見過那個殺了你的人,而你在此生想起了。所以你才能逃過一劫?!?/br> 何晚想了想: 「我還真沒印象??墒牵乙豢茨轻t(yī)生就覺得他醫(yī)術(shù)肯定特別差,從一開始就不是那么相信他了。他長得就特別像庸醫(yī)。」 殷早很無言,他夫君可真是憑藉著過人的直覺在生活著。 「就這樣?」 「沒,不只這樣。其實吧,我頭一次看見你那時候是有感覺到不對勁的。而我頭一次看見那醫(yī)生的時候也感到不對勁了。雖然那兩種不對勁是不一樣的感覺,可都一樣強烈?!梗瓮斫忉尩?。 他頭一次看見那醫(yī)生時,那渾身的冷汗和戰(zhàn)慄,他當(dāng)下都只當(dāng)作身體不適引發(fā)的癥狀??苫仡^細想起來,也許一向謹慎地自己,便是因為本能上的不對勁而感到危險,才會在只吃了一包藥以后便決定換醫(yī)院。 前世的徐清歌,生性善良且耳根軟,容易相信人??山裆暮瓮?,不僅劣根性堅強頑劣,且防備心強,對誰都是留一絲警戒。 前世被殺之后遺留在體內(nèi)的恐懼再加上今生拒人于千里的過于防備,竟就讓他這么誤打誤撞過了三十大關(guān)。 殷早聽著聽著只覺得渾身脫力,不是吧?他倆劇情這才剛要緊湊,怎么到了何晚這里,竟就這么輕巧地翻了篇? 「怎么?我躲過三十大劫你看上去為什么這么失望?」 「唉,我們這才剛要用生命相愛,你卻啪一下就完結(jié)篇了?!梗笤珉m是抱怨,可看上去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無聊,我才不想用命跟你相愛。普普通通的愛不是挺好的?」,何晚捏了一把他的臉: 「我告訴你,我十分不信任你前世那傢伙,我覺得他就是個終極大boss,你最好也別太相信他的話?!?,他語重心長: 「知道不?」 其實殷早也不能明白駱九天到底是真的不知道何晚幾歲了,還是真的是想哄騙他逼何晚想起前世。他搞不懂,可他也不覺得駱九天有那么壞。 可為了何晚,他還是先答應(yīng)了: 「嗯。知道。」 兩人一起去了公司,殷早的公司比較晚,何晚甚至特地為了他繞路上班。 「夫君你對我真好?!?/br> 「少說那些噁心巴拉的,我要是沒載你這趟路,我都不知道要被你煩多久。說什么我冷血無情之類的。」,何晚不耐煩地說道。 「我才不會那樣呢!我絕對不會把夫君對我的好視為理所當(dāng)然!」,殷早拍著胸脯,煞有介事地掛著保證。 「嗯,那你很棒啊?!?/br> 「夫君敷衍我!新婚燕爾的階段已經(jīng)過了!愛火燃盡,你對我的情感是不是只剩下責(zé)任?」,殷早沉痛的問道。 「我連責(zé)任都不想替你扛。你公司到了,趕緊滾?!?/br> 「夫君這個小壞蛋,都只想著要人家的身體!」,殷早湊過身,抬手憐愛地捏了捏何晚的臉頰,左右晃動著。 何晚一臉厭世,甚至可以想見南瓜要是能說話該有多么的滿腹委屈想傾訴。 送走了殷早以后,何晚便把車頭調(diào)轉(zhuǎn),準備原路開回去公司。 突然一陣猛烈的劇痛爬上他的腦門,何晚咬緊了牙根,疼痛感太過強烈,冷汗慢慢地從他額角滴落,他沒敢拖延,急忙把車頭插進死巷里。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離開馬路的下一秒,一輛失控的大巴士便突然翻覆。 車身的金屬磨擦著柏油路面,擦出了火花。 要是何晚晚一步,后果可想而知。 他走出了駕駛座,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這一切。周圍的景象像是沒了聚焦,亮堂堂的像過曝的照片一般失了輪廓。 他感覺渾身脫離,腿都有些發(fā)軟。 就這么生死一線。 警笛聲隨后而至,何晚的車被大巴士堵得嚴嚴實實,再加上他又是第一目擊者,再再加上,車子翻覆前他便如同先知一般拐進巷子里,這一切的一切,都導(dǎo)致他現(xiàn)在坐在警局里。 「都說我頭痛了。頭痛都不能休息一下嗎?」 「其他時候不頭痛,怎么那么剛好巴士翻覆前頭痛?」,值班的菜鳥員警滿腔熱血。 「即便是我策劃的好了,我能蠢到還在案發(fā)現(xiàn)場讓自己差點死亡嗎?」 「也有可能你是想偽裝做受害者脫罪?。 ?,熱血警察用力敲擊著桌面。 何晚只覺得頭又開始痛了,最近是怎樣?難不成他成了瘋子磁鐵了嗎? 「我問你,我的動機是什么?」,何晚又問。 「哪有什么動機?不過是反社會,你看上去的就有一點那種傾向。」 「我可以告你你知道嗎?」 何晚本以為事情已經(jīng)夠糟了,可他沒想過還能更糟。 只見門外殷早來了。 他以一種十分戲劇化的方式跑到了警局的柜檯: 「波麗士大人!他是無辜的!」,他捶胸頓足: 「要怪都要怪我!」,他舉起手: 「你們逮捕我吧!」 「智障啊!」,何晚站起身,一把拽過了殷早: 「我行車記錄也交了,該配合的也配合了??梢宰吡税桑俊?/br> 「當(dāng)然可以?!?/br>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何晚轉(zhuǎn)過了身。只見藺嚮便站在那里。 「噢,我請我老闆載我過來的?!?,殷早補充道。 大老闆都出面了,再加上何晚的確很配合也無動機,因此事情也就這么結(jié)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