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亂神
殷早口中的神廟坐落在山腰處,涼風(fēng)拂來,夾雜著山上特有的陰涼。 何晚和燾正就這么相望者,他肩上還扛著昏厥的“殷早”,燾正見他一臉不信,便試圖又朝他說了一些前世的事。 只見何晚仍舊一臉狐疑。 「你怎么不信呢?」?fàn)c正也著急了。 「因為我他媽根本不記得前世半件事,你說的言之鑿鑿我也無從對證。你只要告訴我一個重點就行了,」何晚指了指肩上的人: 「要救他的話,是你的方法管用還是廟里那人的方法管用?」 燾正一聽他的問題又更急了: 「徐大人,你糊涂啊!老夫乃從彼時茍存至此時,法力自是高于廟里那位假菩薩!若要解救駱大人,自然是老夫更加有辦法!」 何晚自然是懂得這道理,他不過是想確認看看燾正到底能不能救殷早。 仔細算一算,那小朋友都七八個小時沒能說上一句話了,肯定都要憋壞了。 「方法是什么?現(xiàn)在佔據(jù)他身體這人要怎么趕走?」 「駱大人魂魄無法轉(zhuǎn)世便是因為心中有恨,也因身體被佔據(jù)而有愧于你。因此解救此人的方法,便是由施主您回去在駱大人身體被奪取的第一瞬間殺了他。」 何晚當(dāng)真一句也沒聽懂: 「怎回去,觀落陰?」他看向燾正: 「怎么殺,桃花木劍?」 這也真難為一個工程師了。 燾正搖搖頭又道: 「不過此方法施主不適用,您畢竟忘了前世太多事,要是回去只怕處理不慎也會影響此生?!?/br> 「……」何晚其實心也很慌,從早上到現(xiàn)在,他完全毫無頭緒不知所措。如今還遇上不死算命仙,他有的辦法自己又用不得…… 「老夫還有一個方法?!?fàn)c正又道。 「老先生,能不能管用的先說?」何晚覺得自己心臟都要衰竭了。 「不過這個方法對您來說十分困難,且老夫深感施主對我并不信任……若您對我沒有信任,那此法更是難上加難。」?fàn)c正放下了掃帚。 「是什么?」 「在此刻當(dāng)即殺了此人。」?fàn)c正道。 一陣陰風(fēng)襲來,何晚整個人被吹得毛骨悚然。 「……」 「在rou體與魂魄分離的瞬間,此人方能奪回身體,老夫也能即刻替他續(xù)命。并且由于目前宿主為項遠殷先生乃處于長眠的狀態(tài),因此在此狀態(tài)傷了rou體是會傷及他的元神,老夫也能趁勢收了他?!?/br> 何晚搖搖頭: 「我做不到?!?/br> 要他回去前世殺了駱九天他還能辦到,可此生殷早的臉,他的那一張臉,是他怎樣也下不了手的。不論是看向他時盛滿笑意的雙眼,還是吻他時一改以往聒噪,變得安靜的嘴,又或者他那總是換氣不及的爛鼻子,那些美好的五官組合出來的臉譜,那個他吻過無數(shù)次,細細疼愛過的身體,他都下不了手。 碰痛他都會捨不得,更何況殺他? 況且如同燾正所言,何晚根本不信任他。要是殷早并不能如他所說的被續(xù)命怎么辦? 他不僅失去殷早,還淪為殺人犯。 橫豎都不是好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其他的方法只不過治標(biāo)不治本,沒辦法根除問題所在?!?/br> 兩人話說到一半,一旁被何晚打暈了的項遠正巧悠悠轉(zhuǎn)醒,燾正瞥了一眼,當(dāng)即拿起掃帚往他眉心一戳。 項遠悶哼了一聲,隨即又暈了過去。 何晚看著殷早軟綿綿的身體,心里五味雜陳。 他終究得做出選擇,可此刻他真的束手無策。 殷早在意識里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他和駱九天吵了半天,也吵不出一個好辦法。 「這個身體住三個人真的太擠了!」殷早埋怨道: 「擠成這樣難怪我長不高!」 「對,你沒說我還沒發(fā)現(xiàn),雖是一樣的臉,不過你似乎要比我矮得多。」駱九天補了一槍。 殷早和他其實處得不錯,畢竟多出了共同敵人,也是要先安內(nèi)后除外。攜手合作一下,共體時艱。 「我很好奇,你跟皇上到底什么關(guān)係?」殷早問道。 「看也知道,玩物罷了。不過就是抵死不從,反倒讓他上了心。不過圣上開明,和清歌更是自小玩伴,也不到為此對他動了殺機。主要是項遠那個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把戲……」 殷早知道他說的是軍權(quán)介入這件事。 照理來說,皇上都駕崩了…… 「皇上死之后兵權(quán)歸誰?」殷早問道。 「皇上駕崩的突然,那時正在打仗,沒出意外的話兵權(quán)那時應(yīng)該歸大將軍?!柜樉盘旎貞?yīng)道。 「你見過大將軍嗎?他有殺徐清歌的動機嗎?」 「徐清歌……想殺他的人多得去。不但家里代代為官,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且為人清廉端正從不收賄賂,光是這一點,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柜樉盘靽@了口氣: 「畢竟為官最重要的保命之道并非清廉也非為民喉舌,而是同流合污明哲保身,在臟水里卻潔凈無瑕,不是存心落人口舌嗎?」駱九天神色黯然: 「他可真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