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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和陳欣楨道了再見沒多久,我就后悔了! 「嘿!回家???」卞旭明走到我的前面,帶著笑的眼睛,牽動著笑紋,笑容正在不斷地擴(kuò)大。 雖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那是我看過最討人厭的笑容了,尤其是那樣的笑,讓我想到了「恥笑」兩個字。 我是把聯(lián)誼說成同學(xué)會了,但是,那又怎么樣,像我這樣的年紀(jì)的女生不可以失戀嗎?不可以沒有男朋友嗎?聯(lián)誼或相親又不可恥。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對!」我根本笑不出來,加緊腳步往站牌的方向前進(jìn)。 「那一起??!」他說。 「什么?」 「我們住隔壁,所以回家方向一樣,…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倒是很訝異我的反應(yīng)。 「我不要!」我想都沒想,立刻脫口而出。 我在公車站牌處站定,想不到他也跟著停下腳步。 「你不會是要坐公車吧?」他看了看四周,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我走到站牌下,研究起有那幾號公車我可以坐。 「才三站也要坐公車,晚上吃那么多東西,散步可以趁機(jī)會運(yùn)動!」他說。 好像是有那么一點(diǎn)道理。 「都十點(diǎn)多了,你下公車還不是要自己走巷子回去,和我一起走回去,你還可以比較安心!…沒興趣?!那好吧!我自己回去!」 他也不等我想清楚,轉(zhuǎn)身就走。我在站牌下才覺得他講的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道理,雙腳就不自覺地跟著他的腳步動了起來。 「你可以走快一點(diǎn)!」他在前頭,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樣就可以了!」我說,并不愿意加快我的腳步,刻意和他保持一點(diǎn)距離。 「聽說壞人犯案都是從后面擄人!」他說。 「才不會!」我想都不想直接說道,雙腳卻加快了許多,我懷疑今天這一雙腳是有自己的意識,完全不被我所控制。 「你那么不想和我走在一起,是怎樣?」 很好!至少這個人有點(diǎn)自知之明,可以感覺得到自己并不受歡迎。 「又沒什么好處!」我說。 「那也沒什么壞處!」他也說。 「壞處可多了!」我脫口說道。 「真的假的?」他轉(zhuǎn)過身來面對我,卻笑得很開心。怪人! 「我干嘛說假話!」我說,超過了他,走在他的前頭。他立刻加緊腳步跟上我。 「喂!你不要離我那么近!」我說,又加快了腳步想和他拉開一點(diǎn)距離! 「哇!你說真的!」他似乎很驚訝,急著問道:「那里?我有什么壞處!」 「我發(fā)現(xiàn)你很怪!」我突然有這樣的發(fā)現(xiàn):「你今天吃飯一句話都不說,還苦著一張臉,干嘛現(xiàn)在心情這么好,一直笑就算了,還有這么多話可以說?」 「我不隨便說話,不隨便笑!」他笑著說。 「這個我了解!牛郎嘛!可是我又沒付錢!」我喃喃說道。 「你說什么?什么付不付錢的?」 「沒有,我說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和剛剛吃飯的時候差那么多!」 「因?yàn)槲抑牢覍δ阋稽c(diǎn)影響也沒有!」 「什么意思?」 「就是說,你不喜歡我這一型的!」 果然有自知之明。 「那你對我笑干嘛?又沒用!」 「就是沒用才敢對你笑??!要是對剛剛那些女生笑,她們?nèi)晃颐宰吡嗽趺崔k?我那些同事不把我砍了才怪!」 「什么?!」我相信我現(xiàn)在一定是像看到外星怪物一樣看著他,隨后是無法控制地笑了出來:「你不會以為你貌比潘安吧?以為你隨便笑一笑,會有一堆女生拜倒在你的長褲下!」 「我是沒有帥到那個地步啦!不過,能避免就儘量避免,反正我是臨時被叫去補(bǔ)人數(shù)的,再說我也不想多惹麻煩!」 「你的口氣會不會太狂妄了?好像女生都會倒貼你一樣,果然做牛郎的就是不一樣!」 「牛郎?!什么牛郎?」 啊~不小心說出來了,不過,他都敢做了,我那有不敢講的道理。「我說,做牛郎果然不一樣,對自己特別有自信?!?/br> 他先是一愣,隨后居然大笑了起來,笑得腰都挺不直了:「你…你說…你說我是當(dāng)牛郎的?」 「要…要不然呢?」我被他笑得有點(diǎn)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到底那里說錯了。 「那你該不會以為我那些同事全是我手下的牛郎?」 「我是說你是牛郎,又沒說其他人!」我看他已經(jīng)大笑到一時之間無法停止,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說法:「…難道不是?」 「當(dāng)然不是!」 「怎么可能!你連名片都拿不出來!應(yīng)該是怕上面是掛牛郎店紅牌,嚇到我們…」 「名片是拿來工作用的,不是拿來聯(lián)誼用的!」他突然正色說道,隨即又笑了出來:「不過,我居然有當(dāng)牛郎店紅牌的本錢,這下子要是找不到工作,你倒是提供了我一個賺錢的出路,這個可能還比工程師還好賺…」 怎么可能?!他真的是當(dāng)工程師的,不是牛郎?!「那怎么會都那么晚才回家,還有那么多女生來家里找???」 「工程師本來就不是人干的工作,留下來加班是常態(tài),前陣子公司又多接了幾個案子,更忙!…女生,拜託…那只是朋友…」他很平靜地說道:「不過,你要是覺得我是當(dāng)牛郎的,就繼續(xù)那么覺得好了,最好也告訴其他人,最好不要和我有牽扯…」 如果是正常人,應(yīng)該不會有這樣的言論吧?一般人如果被誤會為牛郎,怎么可能不急著撇清!…我果然還是離這種怪人遠(yuǎn)一點(diǎn)的好。 一路上這樣說話,我們居然很快就到家了,還選擇了走樓梯上樓,繼續(xù)晚餐后的運(yùn)動。 踏在往五樓的樓梯的時候他咧著觜笑著說:「今天的同學(xué)會,其實(shí)挺有趣的。…對了,我忘了問你,我是你什么時候的同學(xué)?」 怎么會有人可以白目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可不可以給我一種利器,讓我撕破戴在他臉上那種令人討厭的笑臉。 我還沒回話,一個粉紅色的人影飛撲而來,直奔我身邊的他。 一個漂亮的女生投入他的懷抱,抬頭看他的時候,眼眶還泛著淚:「大卞,你跑到那里去了?我還以為連你也不理我了…」 「心蓉,你怎么來了?」他說。 普通朋友,會一見面就投懷送抱嗎? 還敢狡辯自己不是牛郎,那現(xiàn)在是怎樣?! 我側(cè)過身走過他們身邊,很貼心地把我家外面的走道留給一坨大便及一隻被大便吸引來的漂亮蒼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