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昧光影
秦于也實在沒想到走到房間的這么幾步功夫虞昔真困得睡了過去,箍在腰部的手松了松,收著力氣將人放在床上。 可能是光線晃眼的緣故,她睡得并不踏實,兩道秀氣的眉擰著。 秦于頓了頓,側身摁滅燈光。 瞬間,滿室漆暗,只余下沒關嚴實的遮光簾泄下幾道變幻的霓虹燈光線。 動作輕緩的處理好渾身濕黏后秦于并沒有著急離開,他先將空調調至一個舒適的溫度,后又給熟睡中的人換了身睡衣。 起先虞昔還算安分,直至他要起身時才像轉了性子一般抱著不撒手。 秦于掙扎了下,沒掙開,干脆松散了力道,由著人抱著。 他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靠坐在床頭,眼眸垂著,視線毫無顧忌的傾落。 外邊廣告的光線愈加明亮的撒進來,襯得床邊這一片光影昏昧,秦于身形迭落在一側,又剛巧遮蓋住了靠近虞昔的這一面。 秦于略略側身,將那些光線擋得更嚴實了,同時,指腹擦上正沉溺于睡夢的人面頰。 他動作極輕,像是觸摸偶然乍現(xiàn)的泡泡一般,卻又捎帶幾分繾綣。 不知過了多久,似是再也忍耐不住,秦于極為克制的將人擁入懷中,手臂隔著一層輕薄的被子收緊,再收緊。 唇瓣因為這個擁抱貼合在虞昔光潔的額間,他闔上眼,深處的記憶齒輪也在這一瞬緩緩轉動。 那時的秦家內部正處于權利交迭時,秦于向來看不慣那些下作手段本不打算摻和,偏生到最后階段自家老頭子被人下了套,他只得臨時接手。 談的合作方格外有些不同,先前老頭子經(jīng)手死咬著不松口,后邊到他手上又輕易應下了,只不過定的簽約地點是酒吧,并且指定只跟他簽。 過程倒是出乎意外的順利,只不過那合作方似乎心情不大好,一個勁兒的招他喝酒,得的利多什么都好談,不過個把小時的功夫上來的滿桌洋酒見底。 秦于喝得不算多,但那酒后頸夠足,強撐著看人拿了騎縫章蓋上便卸了力氣靠坐進沙發(fā)里醒神。 等他清醒了些,桌上空著的酒瓶還在,合同上的紅章也依舊醒目。 只不過他有些不對,他懷里多了個人。 面部輪廓尚且稚嫩,膽子倒是比年紀大,在陌生男人懷里居然能睡得這么沉。 秦于隨手撥了撥,人沒撥起來,反倒是像他惹了她清夢一樣,還頗為惱怒的將他的手按在懷里抱得緊緊的。 他試著抽了下,居然沒抽動。 酒勁兒碰巧上來,秦于看著懷里依舊一動不動的人只覺得眼皮直跳,這回下勁摁著人肩膀撥了把,直直將人撥到了一旁。 這樣大的動靜依舊沒能吵醒她,秦于吸了一口氣,抬手摁住直跳的太陽xue。 半晌,他重新轉過眼去瞧,這么耐著性子看了又看,確定這姑娘應該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年難得發(fā)作幾次善心這會兒起來了。 他沒將人丟在酒吧,也不大想回去看那些個烏煙瘴氣的爭權奪利,陪著在卡座了坐了個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