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夫君他眼盲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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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帶了些涼意的手指落到沈臨川的肩上,又軟又涼,這只手與他的曾經(jīng)十指相扣過,在無邊的夜色里伴著濃稠的熱意纏綿,沈臨川親吻過她的手掌,撫摸過她的指節(jié),將它們高舉著,又緊握在手中,最后與她十指相緊扣。 沈臨川的傷盡數(shù)在后背與肩上,他此時坐著,施玉兒要看,他便往前了一些,那些可怖的傷口已經(jīng)盡數(shù)被紗布遮下,她只能看見新透出的淡紅色血液,與未被顧及的邊角綻開的皮rou。 “真的不疼么?” 她的指尖在紗布之上輕輕地碰著,沈臨川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原本‘不疼’兩個字已經(jīng)到了嘴邊被他咽下,而是說道:“一點皮rou之傷罷了,無需如此擔憂?!?/br> 他曾經(jīng)在慎刑司中經(jīng)受過的酷刑每一樣都比今日的笞仗要疼得多,先帝駕崩那年,他替太子攔下的那一劍更是刺穿他的肩部,險些一箭穿心,故而這三十笞仗,只能算是簡單的皮rou傷,并未傷到筋骨,修養(yǎng)幾日也就好了。 “不疼的,”沈臨川的聲音放柔了一些,“傷口不深,只是嚇人罷了,沒打到你身上便好?!?/br> 聽見他的話,施玉兒在床邊一時無言,好半響,她才啞聲開口,“整個背上都被打的沒有一塊能看的地方,我縱使不聰慧,卻也不是個蠢貨,這怎么可能不疼。你對我這么好,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br> 他們二人雖然是眾人眼中的夫妻,但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他們只有夫妻之實,并無夫妻之間的情分。 施玉兒也不是他明媒正娶,拜過天地上了族譜的妻子,她對這個沈夫子,除了一個名字之外,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 “無需你報答,”這個問題沈臨川不想回答的太突兀,他的面龐轉(zhuǎn)向施玉兒的方向,實話答道:“我答應過要對你負責,君子一言九鼎?!?/br> 這個答案施玉兒想聽,盡管不那么動聽,但這是最合乎情理的答案,‘責任’二字便是沈臨川為她做這一切的原因。 她笑了笑,見他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說道:“你躺下吧,這樣坐著不冷么?” 言罷,她便伸出手去,想將他的被子往上提一提,卻不料沈臨川將死死被子扯住,一絲方才的冷靜也無,他的面上升起一絲緋紅,低聲嘜濡說道:“我只著了褻褲。” 施玉兒頓時有些訕訕收回手,但是他這樣坐著也不是辦法,于是說道:“左右不過轉(zhuǎn)個身而已,我扶著你,你將被子拉著可好?我定然不會看你?!?/br> 她將沈臨川的身上早就已經(jīng)看遍,施玉兒這般想,頓時也一陣臉紅,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扶住他的胳膊,讓他好轉(zhuǎn)身躺下。 屋子不大,床也不大,他緊緊的扯著自己的被子,攥到指尖都有些發(fā)白,施玉兒不愿讓他為難,全程都望著墻壁,未看他一眼。 二人心思各不相同,等到沈臨川在床上躺好后,施玉兒將被子蓋在他的背上,然后蹲下身囑咐他道:“若是餓了就喊我,我替你熱飯,若是旁的,你可喊叔祖來扶你,萬不可自己忍著,知道么?” 似乎在她的眼中,沈臨川便是一三歲稚兒一般,她的聲音落在沈臨川的耳畔,柔柔的。 “我知曉,你放心罷?!?/br> 沈臨川眨了下眸子,仿佛是想努力看清眼前,他望著無限的黑,對那聲音的來源致謝,“多謝你?!?/br> 施玉兒愣了下,將他額上緊貼著面的一縷長發(fā)拂下,“是我該多謝你才對?!?/br> 她指尖的溫度讓沈臨川覺得很舒服。 燭光打在他的面頰上,高挺的鼻梁上落下長睫的陰影,或許是由于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看起來蒼白又易碎,偏生與他眉目間的堅毅沖突,讓人心生不忍。 施玉兒看的有些愣。 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沈臨川羽睫微顫,啞聲問道:“在看什么?” 作者有話說: 愛大家(撒嬌打滾),后面還有一章哦~麻煩大家跟訂一下,幫俺沖沖千字~馬上倆人就要有自己的小家啦~ 第二十七章 這四個字將施玉兒猛地驚醒, 她支吾了一下,有些含糊地答道:“沒什么,我只不過瞧你沒什么氣色, 在想該做些什么給你補補身子罷了?!?/br> 沈臨川并未答話,不知有沒有信, 但是無論他信不信施玉兒都不想去深思, 此言落后,她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的確, 沈臨川很俊美,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看愣了, 她便一陣臉熱, 直怪自己沒出息。 次日清晨,天邊方泛起魚肚白, 屋頂?shù)幕彝呱夏窈竦陌姿? 施玉兒哈著寒氣從屋里出來, 往東邊側(cè)臥望了一眼,才去燒水洗漱。 施叔祖家的院子是從前還未發(fā)家時施家老祖的院子,曾經(jīng)住過三代人,到了施玉兒父親這代才分開,院子地面的青石磚上有鈍物砸出的裂縫, 磚面上透露出一股與年紀相符合的滄桑。 從前如此熱鬧的一個家族, 如今便也只剩下一花甲之年的老人還苦守在此處,其余人皆各奔東西或天人永隔。 屋檐下的蛛網(wǎng)上凝著細細的水露, 橫梁之上有密麻細小的蟻洞, 春日新燕來時筑的泥窩還穩(wěn)穩(wěn)當當懸在廚房的檐下, 黑色的窩上有幾根燕毛露出一個角細顫, 等著來年開春時主人家再歸來。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 一月一季一年,再有燕來時,卻不知是否還是從前的那只。 施玉兒將鍋里的粥熬到稠白,發(fā)出細軟綿密的香,才用發(fā)黃顯舊的老瓷碗將粥湯盛起,端到院子外。 風沒刮,但寒意卻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鼻間雖沒吐出霧氣,但吸入的卻都是刮的嗓間生疼的涼。 天暗的像是只點了一盞煤油燈,光便從云層之上勻出不多的幾縷下來,等分到這一方小院時,便只剩下寒酸的可憐的一星半點。 施玉兒從施府出來時就連一件換洗的衣裳都沒帶走,還是昨日族長夫人出面將她入施府時自帶的那幾件衣裳拿了過來,她才有衣裳換洗,不至于太過窘迫。 天邊涌著濃重的霧氣,施叔祖習慣早起,此時他坐在桌邊喝粥,頗有些心不在焉,待到一碗粥飲閉,才終于猶豫著忍不住問道:“玉兒,你與叔祖說實話,你與那盲人夫子可是真的兩廂情愿?若是你有苦衷,便與叔祖說,叔祖定然為你做主?!?/br> 聞言,施玉兒將筷擱下,微垂下頭來,眸中涌上一絲羞愧,答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那便是孫女兒自愿的,怪不得他?!?/br> 她不僅是自愿,那日里,是她求著沈臨川碰她,她實在是受不住藥性,那種滋味比讓她死了還要難受。 施叔祖眉目中浮現(xiàn)出淡淡的憂愁來,從鼻間哼出一聲粗氣,半響,才又悶聲道:“他雖然也算有擔當,但也不能算是良人?!?/br> “我知曉你素來懂事,定然不是如此不知規(guī)矩之人,你有苦衷,便與叔祖說!”施叔祖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卻還是不能接受讓施玉兒與一個瞎子過一輩子的事情,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還有我這個叔祖在,無論如何,叔祖還是你的依靠?!?/br> 施玉兒知曉,若是自己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叔祖定然會想辦法替她出氣,但是事已至此,定然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且叔祖又年事已高,她不愿再勞累他人為自己奔波受苦,于是只說道:“孫女兒想,沈臨川是個好人,跟他總比跟林子耀或者曹通判都要好?!?/br> 她婚前無媒茍合之事在施家上下并不是秘密,就算叔祖為她想盡辦法瞞下,只要有心人稍一打聽,便可將事情始末知曉,所有事情到頭來還是會回到原點,或許情景只會更加不堪,她別無選擇。 “苦一些累一些都沒關(guān)系,”她的唇邊勾起一抹略顯苦澀的笑來,“孫女總不至于太受委屈?!?/br> 清晨很靜,二人的話被沈臨川盡數(shù)收入耳中,他輕觸著自己胸前的紫檀木牌,又緩緩闔眼。 沒有樹葉的枯枝在黯淡的天幕之下矗立著,待到北風起時,便只能搖晃著枝干隨風而擺動,吐盡了蕭瑟與孤獨。 臨近午時,屋門被‘砰砰’敲響,屋內(nèi)只有沈臨川與施玉兒二人,聽見響聲,施玉兒先是透過門縫望了一眼,見來人是施誠,才將門打開。 施誠面上滿是焦急,門一開就鉆了進來,急乎乎地問道:“玉兒小姐你和沈夫子可還好,沈夫子的傷怎么樣,我怎么聽說你們、你們……” 剩下的話他在嘴里半響轉(zhuǎn)不出一個彎來,施玉兒知曉他要問什么,于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施誠拍了拍自己的腦子,得到答案后腦中更是一團漿糊,只能問道:“那、那沈夫子可還好?” “他受了些傷,但是倒也無虞,”施玉兒倒出一杯熱茶給他,示意他冷靜些,然后便問道:“我托你昨日去辦的事情可都妥當了?” “哦,妥當、都妥當,”知曉她定然急這筆銀子,施誠便將自己胸前的荷包掏了出來,對她說道:“玉兒小姐您昨日給的首飾攏共當了三兩銀子,沈夫子的東西我方收拾妥當便有施府的人來收屋子,我便都給搬到我住的地方去了。” “屋子租一年更便宜些,費了二兩銀子,剩下的錢我換成了碎銀子和銅板,您看可還好?!?/br> 好,自然是好。 施玉兒提著輕飄飄的荷包,心中忽然便泛出一絲苦澀來,不由得語氣里也帶上了一絲抱怨,“沒什么不好的,到底還有些銀子能在之后的生活中轉(zhuǎn)圜,只是我斷斷沒想到他在施府做了這么久的夫子,竟然一文錢也沒攢下來?!?/br> “這……”知曉那個‘他’是誰,施誠撓頭笑了笑,不敢將沈臨川每個月用四兩銀子打發(fā)叫花子的事情說出來,這要是說了,豈不是于他們二人夫妻感情無益么。 他從前只嘆是沈夫子心善,不在乎這些俗物,可現(xiàn)在再看,沈夫子要成家,手里沒有積蓄自然是不行的,只怕玉兒小姐日后是要吃些苦頭了。 “他就在屋內(nèi),你去看他罷,看完我便與你一起去看看租的屋子,再清掃一下,好搬進去?!?/br> 等到施誠進屋去,施玉兒便將荷包打開看了眼,果然里面干凈的可憐,銅板倒是占地方,只是卻不值當什么東西,就算有幾百文錢幾千文錢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也抵不得一錠沉甸甸的銀稞子金稞子好。 她將荷包放到自己住的屋里收好,然后將午飯時的碗洗凈了才見施誠眼眶紅紅的出來。 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嘆氣,末了望了眼正擦桌的施玉兒,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出來。 一七尺男兒如此,施玉兒倒是有些看他笑話,不禁問道:“哭什么?他不是好好兒的么?” “好自然還是好的,只是、只是我沒想到……”施誠又是抹淚,蹲在桌旁說道:“只是沒想到短短一日間竟然會發(fā)生如此大的變故。” 他現(xiàn)在還能想起來自己說給沈夫子娶個媳婦的時候,沈夫子分明說了不愿娶妻,可如今卻是為了玉兒小姐愿意將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他有些怪自己遲鈍,要是早些能夠明白沈夫子的心意便好了。 施誠心思猜了兩道,便覺得自己將一切前因后果都明白了,定然是沈夫子傾慕玉兒小姐,但他覺得自己定然不能與玉兒小姐結(jié)成夫妻,故而不在乎財物亦未考慮過娶妻的事情,只想為自己傾慕的人守著。 而玉兒小姐定然也是對沈夫子有意,不然二人怎會如此…… 施誠自己在腦中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見自己從前看的那些話本子都往二人身上套,不由得開口說道:“玉兒小姐,你以后一定要好后待沈夫子啊?!?/br>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施玉兒將抹布擰干,又凈了手,然后說道:“我自然會對他好,咱們先去看看租的屋子,莫要耽誤時間。” “誒,好?!?/br> 施誠替二人租賃的屋子在斜橋巷里邊,這條巷子里居住的多是一些商賈人家,門前大多放著推車或貨架,偶爾能聽見孩童的嬉鬧聲從屋內(nèi)傳來。 巷子口便有一條汩汩往東去的河道,可供平時漿洗衣物之用,有推著蒸米糕的商販坐在巷子旁打盹,白糯的米糕上蓋著一層干凈的紗布,有紅糖餡的,還有桂花味兒的,一文錢兩塊,童叟無欺。 商賈人家似乎都不喜與周圍人聯(lián)絡,各家各戶的門都是緊閉著,每院之間隔著一堵厚厚的墻。 施誠一邊走一邊告訴施玉兒周邊的布局,嘴里偶爾冒出兩句感慨之詞來,施玉兒皆是含糊著答了過去,心中默默記著路線。 二人說著,便已經(jīng)走到巷尾,施誠租賃的巷中的最后一個院子,門前干干凈凈,紅漆的木門,銅環(huán)上有祥云花樣,繞著一圈鎖鏈。 施誠手里有鑰匙,他兩三下便將門打開,鎖鏈落到地上發(fā)出嘩啦清脆的聲音,有孩童從隔壁探出兩個小角來。 門一開,便有一股北風灌出來夾著刺骨的寒,施玉兒粗略看了一眼,見是青磚鋪的地,灰瓦黑墻,院中有口供吃水的小井,頓時便滿意了兩分。 青磚鋪地下雨便不會泥濘,也不用擔心沈臨川摔著,灰瓦黑墻那屋子便結(jié)實暖和,冬暖夏涼,有小井便不用去河里挑水吃,總體還算不錯。 緊接著,她的目光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三間屋子上,最右邊的是廚房,在門口便能看見灶臺,中間是一間臥室,門緊閉著,木門上的麻紙看起來都還新,最左邊的屋子很小,屋門破舊。 施玉兒不禁有些好奇的‘咦’了一聲,指著最右邊的屋子問道:“這間客臥怎么這么小,能住人么?” 說話間,她便往那間屋子走去,在門上輕推了一下,推不動。 此時施誠也跑了過來,聞言,答道:“您就那三兩銀子,留了一兩過日子之后便也只余二兩,二兩銀子,這……難道還想能租兩間屋的院子么?” 他拿出一把生了銹的鑰匙將那門打開后一推,頓時一股嗆人的灰便撲了出來,嗆了施玉兒一身。 “瞧,”施誠拿手在面前扇了扇,說道:“長寬一丈,住人不行,放物件倒可。” 施玉兒一邊捂著鼻咳嗽,一邊覷著眼往里看,果然見到里邊窄窄的堆滿了各種破的不得了的東西,什么爛布頭子破木架子都在里邊堆著,難道這院里看著整潔,原來腌臜物全藏在了這間屋子里面? “那豈不是只有一間睡覺的屋子?”她擰著眉,往正屋走去,推開門果然見里邊只放著一張小小的木床,還不夠翻個身子的寬度。 床上掛著的靛藍色床帳已經(jīng)臟到泛起油光,屋內(nèi)小幾上有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屋子的最角落還有模有樣放著個小小的梳妝柜,雖也算是五臟俱全,但卻透露著rou眼可見的寒酸。 施誠跟在她的身后,答她的話道:“我瞧這床也挺好的,再說這夫妻之間哪有分開睡的道理?” “難道……”他的眼睛驀地睜大,結(jié)巴著說道:“玉兒小姐,難道、難道你有啦?” “這、這孩子生下來……” 眼見他越說越不對勁,施玉兒忙止住他的話頭,紅著臉道:“沒呢,你不要一天到晚凈瞎猜,哪里有孩子!” 雖然話是這么說著,但她的心里忽然間便有一些不確定起來,那晚沈臨川來了兩次,把她累得夠嗆,好不容易等到藥性消失,她卻也累暈了過去,并未清理,不知道會不會中…… 施玉兒頓時便有些煩惱起來,心中直罵沈臨川屬狗,讓她叫苦不迭,若是有孩子了,那孩子生下來只能跟著他倆一起受苦吃糠咽菜,還是別有孩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