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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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自然知道朝堂出了什么事。 楚家就曾有小輩因為出花而死,此預防之法一出,她家是得益的。 于是皇后淡淡道:“既然顧昭儀愿意召見你,那便禮數(shù)周全的去一趟,旁的本宮就不多說了。枕秋,你領她去吧。” 郭夫人誠惶誠恐地告退。 枕秋:“夫人這邊請?!?/br> 郭夫人看見來帶路的宮女模樣年輕,卻板著一張臉,深知自己是不受歡迎人物,更是緊繃了三分。 不一會兒,便到了一處格外富麗堂皇的宮殿。 枕秋冷淡吩咐:“夫人隨奴婢進去時,請不要到處亂看。” 因為進了后宮,郭夫人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只敢看路,不敢看別的。這會被枕秋一說,身體便先一步有了行動——大腦回路構造注定如此,看到“不要咬舌”命令的瞬間,人必然是會下意識地先去咬咬舌頭。 于是,郭夫人也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 她的目光在觸及頭頂牌匾時飛快收了回來。 牌匾上刻著三個字—— 昭陽宮。 如果只看郭夫人的臉色,怕是會以為上面刻的是“閻王殿”。 ※ 昭陽宮內。 容貴妃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發(fā)起牢sao:“柏氏好大的架子,遞牌子來求見,竟叫本宮一頓好等,難道不知道腳程快些?難道還要本宮派一頂暖轎過去把人接過來?” 沒有比這更苛刻的要求了。 畢竟從姜嫻答應見柏氏,再到柏氏從皇后那請完安,最后還得走上好一段路,才能抵達昭陽宮。 馬婉儀捧哏:“jiejie說的是,柏氏太不是東西,jiejie喝杯茶潤潤嗓子。秋堂,還不快給jiejie扇扇風,去去郁氣?等下jiejie就別說話,由meimei來跟她好好說道說道。” 姜嫻看她一眼。 古今中外,老板身邊都少不了專業(yè)的馬屁精兼傍友。 不久后,郭夫人柏氏垂首進到殿內,跪下先向坐在主位的容貴妃請安。 容貴妃并沒有立刻叫起她,就讓她跪了一會。 尋常宮妃讓命婦跪著回話,傳出去會影響風評,引發(fā)議論。 但如果由容貴妃來做,那就很合理了。 無膝下兒女也有這好處,沒子女便沒有軟肋。 “瞧本宮這記性。起來吧?!?/br> 大約片刻,容貴妃才像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想起面前還有個跪著的大活人。 郭夫人心里打著鼓。 早聽聞容家千金驕縱刁鉆,出閣前就是第一難相處,當了多年貴妃后脾氣其勝從前。宮女送上茶盞,郭夫人一喝,才發(fā)現(xiàn)是白涼開。 竟是連杯茶也不給她喝! 郭夫人這下真委屈上了:“臣婦在貴妃娘娘這竟是連口熱茶都討不著了嗎?” 容貴妃瞥她一眼,不接話。 旁邊的馬婉儀跟有讀心術一樣,說道:“郭夫人說笑了,若是人人來昭陽宮都能討杯熱茶,娘娘這兒上好的蒙頂山茶,豈不是被挨個分完了去?何況,娘娘本就與郭夫人沒有交情可言,能喝上口水,也是娘娘人美心善,體恤你巴巴的遞了牌子求見,一路入宮辛勞,怪可憐見的,喝口水吧!” 郭夫人不敢拉臉色,她氣得夠嗆,只能忍著氣說道理:“臣婦好歹也是皇上封的誥命夫人,即使娘娘比臣婦尊貴,也不該如此作踐臣婦,不把臣婦當人看。” “誥命夫人?” 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內容,容貴妃被逗笑了:“逢年過節(jié)烏泱泱地跪在本宮面前的,就全都是誥命夫人。你竟訓誡起本宮來了。要論本宮不把你當人看,更是可笑,不知是誰言女子分不得半點功勞?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遞牌子來求一頓罵,本宮便滿足了你,還不快謝恩!” 郭夫人暗吸一口氣,貴妃果然是惱了自家老爺! 對于夫君在朝堂上說的話,郭夫人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女子功勞當應歸于丈夫,哪怕是生育兒女,也得有夫君播種才能結成果實,光靠女子孤身一人,成不了事。 郭夫人只好忍氣吞聲的謝恩,又說起軟話來,低聲下氣了片刻,說道:“臣婦原是求見顧昭儀的……” 被點到名的姜嫻抬了抬眼。 容貴妃:“她不就在這嗎?你見到了?!?/br> 郭夫人:…… 見到是見到了,一句也沒能說上呢! 接著,容貴妃和馬婉儀也沒給她和姜嫻說話的機會,當真是把她召來罵了一頓,就送客了。 郭夫人走時,腳步都是恍惚的。 姜嫻在旁沏了杯茶:“您喝著消消氣,為這起子人動氣不值得。說來她也是個可憐人,郭瑞柯這么不尊重女子,他的夫人在家中又能得幾分好?” “一被窩睡不出兩樣人,本宮看她很認可郭瑞柯的說法,反倒覺得你不懂事,”姜嫻遞來的茶水,容貴妃賞臉地喝了一口便放下,姜嫻那半路出家的沏茶技術她真不敢恭維:“她這是替郭家說情來呢。不知所謂,朝堂之事不是我等能議論的,她是用求人姿態(tài)陷你于不義之中?!?/br> 預防天花之法,雖然是姜嫻提出來的,可擺到朝堂上,皇上又已經做出了決策,那便屬于朝政大事。郭瑞柯想曲線救國,姜嫻要是真被她蠱惑了去面圣求情,那就真引火燒身。 容貴妃說話不中聽,卻是提前看穿了藏在細節(jié)里的魑魅魍魎。 ------------ 第一百六十九章 郭夫人委屈萬分的出宮,回去將事情說給老爺時,還淌眼淚了。 “容氏女欺人太甚!”郭瑞柯自覺大丟面子,畢竟遞牌子入宮的是他的夫人,代表著他的臉面,容貴妃敢辱罵她,明擺著不怕他的報復:“你也是的,我讓你去找顧昭儀求情.你怎么找到貴妃娘娘那兒去了?” 他煩悶地不去看掩面落淚的夫人:“你就知道哭,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郭夫人解釋:“我向皇后娘娘請完安后,領路的宮女直接把我?guī)У搅苏殃枌m,顧昭儀也在那兒,只是她人很沉靜,仿佛也很聽貴妃話的樣子?!?/br> 當日,姜嫻沒有出言奚落她。 相較咄咄迫人的容貴妃和馬婉儀,郭夫人對她的觀感要好些,也覺得如果不是在昭陽宮,興許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是貴妃太不近人情。 聽了她的話,郭瑞柯卻搖頭:“她在座上卻無焦急之意,看你描述的情態(tài),怕是本就不打算見你。” 官場上多的是這種人,不爭一時意氣,對看不上的人一笑置之,想把他嘴巴撬開難如登天:“也就你這婦道人家,還以為她好。” 郭夫人唯唯喏喏。 郭瑞柯轉念一想:“不過,你這一趟不算白去,我在朝堂上說了不合皇上心意的話,你遭她倆一頓罵,皇上的氣多少會消掉些,就是這功勞,真要落在顧昭儀身上了?!?/br> 后宮中的勢力,顧昭儀明顯是貴妃一派的。 據說她和皇后的關系也好。 就是自家女兒不懂事,竟跟她鬧紅臉,在郭瑞柯看來很沒必要,卻沒有和好的可能了,只能想辦法打壓她,讓她晉位的速度慢些,卡在妃位以下。 翌日,郭瑞柯就求見皇上去了。 皇上倒也見了他,還讓他苦著臉說完自家妻子在宮中的遭遇,說完可憐巴巴地一拜:“本是微臣有得罪貴妃娘娘的地方,挨頓敲打微臣也不冤,只望圣上看在微臣夫人已受過一回,郭家上下痛改前非的份上,網開一面,賜下神藥。” 燕赤人眼中還沒所謂的科學,也暫無疫苗的概念。 于是能“預防”天花的牛痘,便有了神藥的說法。 “你可知這是什么?” 從郭瑞柯進門來時,謝徹就抬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待他說完,放下茶杯,才從旁邊分門別類好的折子里取出一本,摔在了郭瑞柯的面前。 “微臣……不知?!?/br> “那便撿起來看,看完了再回朕的話?!?/br> 郭瑞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彎腰下去撿那本折子,里面夾帶著一張羊皮紙,寫的是洋文。燕赤中懂洋文的人屈指可數(shù),他也不懂,幸好折子上有翻譯。燕赤在海戰(zhàn)上落后疲弱,除去部份對燕赤友好的小國外,剩下的和西洋人還沒開啟商路,尋不到一個契機。 而其中,前來傳教的傳教士陳祝福的故國瑪戈姆就深受天花肆虐之苦。 聽聞燕赤有預防天花的神妙方法,陳祝福激動壞了,要第一時間回去與陛下和教皇匯報此事,且承諾必然會帶著巨大的誠意而來,一切合作也可以隨之打開了。 謝徹不疑心這傳教士回去通風報信,畢竟有了預防天花之法,肯定是要舉國大力推行的,都不用外國人費盡心思地打聽。況且,這并非用一顆少一顆的丹藥,傳教士陳祝福在了解到“疫苗”的概念后直呼神奇,想必也能打消對方更多不軌的念頭。 何況,如果要打,燕赤也真不怕。 一方是勞民傷財,一方是大家發(fā)財,謝徹相信瑪戈姆的統(tǒng)治者會作出明智的選擇。 “顧昭儀此舉,不僅是免我燕赤百姓不受天花之苦,更是能借此宣揚燕赤國威,朕已把這防治之法名為燕赤牛痘,并將用燕赤特有的長龜草飼養(yǎng)出的牛更適合種牛痘一事傳揚開去……這都是顧昭儀想的法子,你作為朝廷二品大員,不想著給朕多想些利國利民的法子,就盯著那點功勞,簡直荒謬!” 姜嫻想的兩點,一是“蹭熱度”。 群體會被污名化,反過來也會獲得美名。 西洋人對天花恐懼已久,現(xiàn)在得出一防治之法,帶上燕赤的大名,誰能不對燕赤心生好感?能戰(zhàn)勝可怖傳染病的國度,又得有多強大? 二是借機賺錢。 長龜草對種牛痘毫無幫助,好就好在只有燕赤國土有,辨識度還很高,葉子有酷似龜背的紋路,不易被魚目混珠。 兩者,都是姜嫻向皇上提出來的。 …… 謝徹一開始是慢悠悠地說,后來越說越上火,便責罵了一句。 天子一句責備,勝貴妃百句。 “皇上息怒!”郭瑞柯被嚇破了膽子,泥首在地:“微臣也是為了皇上的聲威著想??!想想預防天花之法,出自皇上手中,該比出自一婦人之口更教人信服?!?/br> 郭瑞柯他能說是要打壓顧昭儀? 他得咬死了出發(fā)點是為皇上好,撐死了是愚忠。 “朕的聲威無須從占取他人之功里建立,朕早已查清,你以忠君為名,其實背地里收了不少重禮,聯(lián)合起來想打壓朕的顧昭儀,就因為她非世家貴女,其父官位低微?!?/br> “皇上,臣一時糊涂!” 郭瑞柯磕得額頭一片青紫,求皇上高抬貴手一回。 謝徹也的確不能對他打殺了之,嚴厲警告一番,罰其閉門思過,一年俸祿……雖沒提收到的禮,可想當然是要退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