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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婚婚入睡在線閱讀 - 婚婚入睡 第3節(jié)

婚婚入睡 第3節(jié)

    她向來是個目的性很強且很明確的人,清楚的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怎么做才能對她最有利。

    “……為什么不早說?”南煙眼睫輕顫,整個人猶如雨打過的荷花,嬌嫩柔弱,我見猶憐。

    “給你個驚喜不好嗎?”

    “像是驚嚇。”

    齊聿禮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幾秒,而后松開她的手,手逐漸往下,手心拖著她的下頜,微往上抬,讓她沾染水霧的眼看向自己。和她在一起這么些年,齊聿禮仍舊沒辦法否認,她的眼神很勾人,看似委屈,更似誘引。

    淅瀝瀝的水往下流,砸在他的身上,沿著脖頸往下流,他頸間的喉結上下滾動,眼底一片漆黑。

    “是我考慮不周,嚇到我們赫赫有名的煙小姐了。”齊聿禮壓了過來,說話時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催化著某種情愫滋生,他嗓音低啞,帶著某種顆粒質(zhì)感,敲打人的理智,“要怎么做,才算是驚喜?”

    南煙不被束縛的手勾住他的后頸,踮腳,一抬一壓,她靠近他耳邊,將他的清醒碾碎,“——在浴室做?!?/br>
    作者有話說:

    南煙:換個地方才開心。

    齊聿禮: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原來你喜歡刺激。

    第三章

    極品血燕在廚房里熱了兩遍,后廚的人頗有耐心,但還是擔憂,問管家:“要不給煙小姐打個電話?我怎么敲她房門,她都沒反應,萬一她出什么事兒呢?”

    “在自己家能出什么事兒?”管家老神在在,坐在那兒,闔眼休憩,“估計是在泡澡,小姑娘事兒多,再等等,不急?!?/br>
    廚房里響起一串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

    管家睜開眼,看清來人后立馬站了起來,“三少爺,是餓了嗎?”

    “屋里沒水了,下來倒杯水,”齊聿禮接水時狀似無意地掃了眼廚房一角,“在熱什么東西?”

    “血燕?!?/br>
    “給南煙的?”他擰眉思索。

    “是,但煙小姐好像在忙,敲了兩次門也沒回應?!?/br>
    確實在忙。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忙完了。

    齊聿禮只看了血燕兩眼就收回視線,他不是樂于助人的人。今晚送許流霜過去,是礙于許流霜父親許總的面子,而不是因為順路。在他這里,沒有順路一說,所以他扔下一句:“我剛下樓的時候好像看到她房門開了,你可以送上去了。”

    管家恭敬應道:“好的。”

    齊聿禮的房間和南煙的房間不在同一層。齊老爺子在某些方面?zhèn)鹘y(tǒng)保守,晚輩們的房間不按年紀大小排,而是按照性別分。每層樓的房間格局都大差不差,齊聿禮這些年勢頭勁猛,在齊家的地位僅次齊老爺子之下,但他仍舊和五位堂兄弟住在三樓。而二樓的六個房間卻是后期砸過,再裝修成兩個房間——齊月和南煙的房間。

    哪怕做過如此親密的事,齊聿禮也不會在南煙的臥室留宿,多年如此。

    即便齊家上下都知道齊聿禮偏寵南煙,但也知道他不會順路送這份血燕進她的房間。

    齊聿禮是偏寵南煙,但這個偏寵,是對比出來的。

    天生面向使然,他冷面冷臉,性子更是冷到極致,像是常年冰封的深海海底,整個人都泛著砭骨的冷。他并不親近人,和堂兄弟之間也沒什么話可說,在這么個龐大的家族里,他始終孑然一身,喜歡獨處。

    大家發(fā)現(xiàn)齊聿禮對南煙的不一樣,大概是那次。

    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面上意笑晏晏,私底下旁支嫡系分得一清二楚。

    大家表面上對待南煙和對待齊月并無差別,但私底下提及南煙時,總會語氣輕蔑又不無諷刺意味地將她定義為——外人。

    什么是外人?

    家里的傭人、保姆、司機,都是外人。

    南煙和他們一樣。

    寄人籬下,南煙懂得審時度勢,也學會了察言觀色,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地活著,盡可能地在那幫青春期無處發(fā)泄精力以捉弄人取樂的堂兄弟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有的時候,存在感即便如空氣里的塵埃般稀薄,也會被人注意到。

    那時候年紀都小,最大的也不過九歲,小孩子們聚在一起,總歸會玩些不痛不癢的游戲。過家家這種游戲在齊家是不流行的,畢竟都有血緣關系,而且數(shù)來數(shù)去,就南煙和齊月兩個女娃。他們是不屑于和南煙玩過家家的,因為在他們眼里,南煙這個外人,不配和他們玩這種游戲。

    玩得最多的,還是捉迷藏。

    公平起見,抽簽決定誰當追逐者,八分之一的概率,南煙抽到了躲藏的八分之七。

    捉迷藏地點局限于側院荷花池,古色古香的長廊圍成的荷花池,正是荷花盛開的酷暑,荷葉葳蕤,遮擋住不少風光。一聲令下,眾人做鳥獸狀散開,南煙也四處尋覓躲藏據(jù)點。

    假山好像能藏。

    嗖的一聲,五哥進去了。

    倒立放置在池邊的木船好像也能藏。

    咻的一下,四哥進去了。

    有熟水性的。

    啪的一聲,跳進池子里,游入池中,被層層疊疊的荷葉覆蓋,看不見身影了。

    南煙一籌莫展之際,倒數(shù)聲臨近。

    “十——”

    “九——”

    “八七六五——”

    數(shù)的越來越快,“四二一!”

    南煙猛地鉆進灌木叢里。草皮茂盛,她穿著短裙,裸露在外的皮膚被草扎的泛紅。灌木叢比她高,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遮蓋住,所以其余六個人都被找到,聚集在灌木叢另一側幾米距離的時候,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

    “慫蛋子,我都說了我捉迷藏很厲害的,你看看你們,躲在水里都被我撈出來了吧!”

    “你他丫的算你狠,能鉆進水里抓人?!?/br>
    “說實話這點兒太小了,不好藏,要不咱們換個地方玩吧?”

    “也行,人都齊了吧?”

    “一二三四五六七,齊了,走吧?!?/br>
    “七個人嗎?我怎么記得是八個?齊月呢?你沒找到她吧?”

    “傻了吧你,齊月在書房里罰抄《禮記》,就咱們家齊大小姐那慢吞吞的筆速,不抄到太陽落山估計不會從書房出來。”

    “說的也是,人齊了咱就走吧,轉移陣地,去后山藏吧?”

    “可以。”

    于是一行人呼啦啦地離開。

    全然忘了灌木叢后的南煙。

    被遺忘,也沒什么。南煙眼里黯淡一秒,又恢復如常,她想回屋,站起來的一剎,腳踩到一塊石頭,腳腕一扭,崴個正著。腳腕處傳來火辣辣的疼感,痛的她臉皺成一團,沒力氣站起來。

    四周無人,熱得喘不過氣的夏天,驕陽似火,烤的她渾身冒汗。

    既熱又痛,求救無門,南煙癱坐在草坪里。

    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不見,就連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也沒有人察覺到。

    直到高爾夫課結束的齊聿禮回家,掃了眼餐桌,眉頭驟然皺起:“南煙和齊月呢?”

    管家畢恭畢敬:“大小姐在書房抄《禮記》,煙小姐……不清楚,中午的時候還在家,后來少爺們帶她一塊兒玩游戲,之后就沒見她人了?!?/br>
    餐桌里熱鬧吃飯的眾人被這么一提醒,恍然:“靠,我都說了吧,少了個人。少了南煙啊!”

    齊聿禮臉部線條輪廓無一不透著寒意,“你們把南煙忘在哪兒了?”

    沒有人敢說話,俱都沉默地低著頭扒碗里的飯。

    只有排行老五的齊云川,也就是剛才說少了個人的人,撓撓頭發(fā):“好像在側院的荷花池?還是在后山???我也記不清了?!?/br>
    話音落下。

    齊聿禮轉身往外走,周身散發(fā)著濃烈的隱忍情緒。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當下連飯都不敢吃,一個個趕忙跟了過去。

    齊聿禮找到南煙的時候,她身上滿是蚊蟲咬過的斑駁紅印。那時候她也才七歲,仰著張滿是淚痕的臉,聲音細小,強撐著委屈,叫他:“三哥?!?/br>
    “怎么在這里坐著?”齊聿禮問。

    南煙:“腳崴了,很疼,站不起來?!?/br>
    齊聿禮:“為什么不叫人?”

    南煙:“沒有人?!?/br>
    齊聿禮:“不是和他們玩游戲嗎?”

    灌木叢后,一大幫子人呼啦啦地來,他們背對著齊聿禮,面上寫滿了如出一轍的緊張不安。

    南煙的嗓子里像是咽了一大塊玻璃,艱難又艱辛地說著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注意到,她每說一句話,齊聿禮本就不悅的臉色就沉下去一分。

    “……他們,應該不是故意把我忘了的。”到頭來,她還給他們找借口。

    齊聿禮嘴角扯起一抹冷淡笑意。

    冷的南煙在酷暑天都如墜冰窟般。

    “站不起來了?”他視線落在她腫的像饅頭的腳處。

    “嗯?!?/br>
    “我背你,還是抱你,選一個?”

    南煙思忖幾秒,甕聲甕氣地說:“要抱抱?!?/br>
    齊聿禮又笑了一下,這會兒的笑,不復沉冷,神態(tài)懶散又透著幾分愉悅,“好,抱你?!?/br>
    隨即,便是騰空而起的公主抱。南煙手摟著齊聿禮的胳膊,腦袋擱在他的胸口,隱約能聽到近處的心跳聲,但最為清晰的,是他的說話聲,沉穩(wěn)有力,帶著上位者得天獨厚的威嚴。

    “所有人都去書房罰抄經(jīng)書,抄夠一百張再出來?!?/br>
    “還有,”齊聿禮抱著南煙往外走去,驀地,腳步停下,他始終用背影對著堂弟們,就連背影都透著生人勿進的疏離,擲地有聲道,“我不希望再有這類事發(fā)生,南煙是我們齊家的人,你們誰敢冷待南煙、欺負南煙、把她當做外人,就是和我作對,明白嗎?”

    齊聿禮是誰呢?是看見堂兄弟摔在他面前都無動于衷不會攙扶對方的冷血男人;是哪怕齊月再怎么和他撒嬌求他幫自己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忙,他也視若無睹;是年僅十歲便被齊老爺子欽點為齊家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