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 第48節(jié)
傅春野坐在客房的飄窗上,伸長了一雙長腿,蹙眉盯著手里那個手機。 那天在旅社,跟她通電話的果然是jiejie傅年年。 以及,原來他們之間這樣就叫冷戰(zhàn)? 【你們怎么了?】 他寫了刪,刪了寫,結(jié)果還是只發(fā)了最簡單也最想問的這個問題。 的確,假如完全不了解他們之間的關系,很難理解為什么會冷戰(zhàn)吧? 盛小羽有必要做一番解釋。 【我跟他其實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啊,我們走得近完全是因為他說要寫一篇論文,一個調(diào)查報告?!?/br> 她從頭簡單敘述了一下那個“暗戀觀察報告”的事,包括她跟傅春野約法三章的大致內(nèi)容。 她相信傅年年應該看明白了。 【嗯,然后呢?】 【然后,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個論文什么的可能根本就不存在,這一切可能都是他編造出來騙我的?!?/br> 傅春野看到這句話,不由挺直了腰背,甚至額頭微微冒汗。 他竟然沒想到有這么一種可能。 【為什么覺得他是騙你的?】他在對話框輸入道。 【我室友跟我說的,她跟他在同一個學院,問了也選修這門課的學姐,人家說老師根本沒有布置過這樣的論題,課程的成績完全是由期末考試卷面分數(shù)決定的?!?/br> 原來是這樣。 難怪她那天早上又去了趟醫(yī)院出來,情緒就一落千丈。 本以為是因為周向遠的原因,沒成想是因為孟菁華。 跟他同學院的室友,不就是孟菁華么? 她倒還挺有心,特地向其他人打聽。 該說她是真的挺關心盛小羽這個朋友,還是說她多管閑事? 不過搞清楚問題所在,他反而放松下來。 【那你覺得他為什么要騙你?】 【我不知道啊,我想了幾天,都沒想出來是為什么?!?/br> 她倒很坦率啊…… 傅春野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種心情應該稱得上是怒其不爭。 想了幾天,都跟他“冷戰(zhàn)”了,竟然還是想不出他為什么虛構(gòu)這么個調(diào)查報告也要靠近她。 她是魚腦子吧? 怎么辦,他感覺更生氣了! 小羽:【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該跟這種態(tài)度跟他冷戰(zhàn)的(對手指)】 她的emoji表情讓她看起來委屈巴巴,但好像又真的在反省。 【他是我邀請來的客人,應該熱情招待,讓他賓至如歸才對呀,現(xiàn)在這樣一點也不符合我們青州人的待客之道?!?/br> 還挺會說。 【你現(xiàn)在覺得難受,只是因為他是客人?】 小羽:【也不是,我也挺擔心他的,怕他心里疙瘩,萬一不高興,不等過完年就要走。他今天還牽動了身上的舊傷,也不知道要不要緊?!?/br> 總算還知道關心他。 緊繃的神經(jīng)又放松下來,他好像又沒那么生氣了。 【年年姐,我到底該怎么辦呢?】 其實傅春野是想不明白,她為啥把jiejie當作能夠傾吐和請教感情問題的知心jiejie呢? 能理解她曾經(jīng)為傅年年工作,看到過她最風光的一面,將她視作偶像和人生方向,但個人感情方面……他姐簡直一塌糊涂吧,能給她什么建議? 不過如今這個微信皮下是他,也不能直接回絕就是了。 【兩個人的感情,貴在坦誠,你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跟他說?!?/br> 小羽:【我不敢……他現(xiàn)在看起來就好生氣呀(大哭)】 有什么不敢的,他是會打她還是會罵她??? 怎么感覺在她心目中,他是個不近人情,又脾氣古怪的壞人? 再說他也不是真的生她的氣。 現(xiàn)在可好,他還要給她出主意來哄自己開心。 這都什么事兒!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還像吃了糖似的覺得有點甜津津…… 作者有話說: 小野:我哄我自己。 小羽毛:論冷戰(zhàn)的解決方法(記錄記錄) 傅年年:最好的解決方法必須是一x泯恩仇! 第33章 盛小羽最后也沒能討要到一個具體的方案, 但“年年姐”還是給了她一點思路。 比如他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做了會開心的事,滿足一下他。 如果不能坦誠說過去幾天究竟為什么態(tài)度轉(zhuǎn)變這么大, 就搪塞過去, 但至少讓他知道她的初心沒變, 就是希望這個春節(jié)他能開開心心賓至如歸的度過。 爸媽中午回來,拎回一個招牌醒目的無紡布袋,里面裝的是藥酒和膏藥。 “小傅不是說他舊傷發(fā)作了嘛, 我就跟你爸上張叔的跌打診所去了一趟,把他從家里叫過來, 買了這些東西, 你讓小傅用上,效果可好了?!?/br> 跌打醫(yī)生張叔是她爸老盛的牌友兼酒友, 以前家里老人在的時候就習慣用他家診所的藥酒和膏藥, 對于干體力活受傷的人來說確實還有點用,也比上醫(yī)院便宜。 運動傷害跟體力活拉傷什么的大致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受過西方教育的傅春野信不信這個, 還有他能不能受得了這個味兒?。?/br> 而且他傷在肩膀, 自己也不好揉捏和貼藥,難道要她幫手? 那得把衣服脫掉吧,坦誠相見什么的……也不是這么個坦誠法吧! 正胡思亂想, 猶豫不決的時候,傅春野打開了客房的門, 高大的身影把窗戶透進來的光都遮住了。 “你在這兒干嘛?” 他聲音還是冷冰冰的, 跟臉上的表情一樣。 盛小羽手里拎著裝藥酒藥膏的袋子, 仰起頭有點結(jié)巴道:“我是想問問你、你的傷, 好點了沒有, 要不用這個試試吧?” 他沒回答, 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門大開著,這是讓她也一起進來的意思吧? 盛小羽厚著臉皮跟在他身后進去了。 他放置在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了某指名旅行網(wǎng)站的官網(wǎng),首頁就是訂機票和酒店。 她心里咯噔一下。 剛才跟傅年年聊天的時候還說呢,就怕他覺得做客受了慢待,一怒之下不等年過完就要回春海去。 傅春野回頭看到她正盯著電腦屏幕,伸手把電腦合上,“去把門關上?!?/br> ??? 盛小羽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脫掉了身上的外套,只剩一件高領毛衫。 “不是要擦藥酒嗎?雖然這是在你家里,但我還是想保留一點隱私?!?/br> 沒想到他這么自然的就接受了擦藥酒這回事。 她連忙去把房門關上。 傅春野已經(jīng)把身上的衣服全脫了,露出精赤的上半身。 動作真快。 快到小羽腦袋里那塊cpu已經(jīng)過熱宕機。 “來吧,右邊肩膀,靠近下面凸出的骨頭那里?!?/br> 他已經(jīng)自覺的在床邊坐下,示意她的藥酒推拿可以開始了。 cpu重啟一遍之后,小羽終于回過神來,咽了下口水,“那個,我要不去找我爸來幫你?” 傅春野頓了一下,然后立馬抓起衣服,“算了?!?/br> “哎,別別別,不能算了!”她趕緊攔住他,“我?guī)湍阃凭褪橇?,不過我勁兒可能不夠,你別嫌棄啊!” 他這才重新坐回去。 小羽反復搓了搓手。她一到冬天就血氣不足,手腳冰涼也是常有的,怕碰到他光裸的背上會讓他不舒服。 “你先把這個衣服罩著,免得著涼了?!?/br> 她抖開他剛脫下的外套讓他從前面穿,北方的暖氣雖然比他預想的還要暖和,但外面畢竟零下,還在化雪,可冷了,不能大意。 他難得沒多說什么,乖乖聽她擺布。 “這藥酒是我爸媽的老朋友那兒拿來的,在我們這兒也挺有名氣,我小時候跌跤了,還有體育課跟同學撞傷了,都用的他們家的藥酒,挺好的?!?/br> 她終于找到話題分散他的注意力,把藥酒倒在掌心,抹勻之后摁到他背上。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他肩背一縮。 “你是雪怪嗎?手怎么這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