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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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被自己打了個死結,很不好摘,費了很久的工夫,他耐著性子沒有拽斷,終于取下來了。 蕭復這才瞧見,他寫了什么。 “今愿與肖照凌姑娘兩情相洽,兩心相印,喜結連理,鸞鳳和鳴?!?/br> 這一行字當真是明月直入,無心可猜!而神牌上雕刻的蓮花,在皎潔的夜色下,披著明月的流光,如星如月,如夢如影。 蕭復捧著那塊牌子,卻好像從未碰過這樣沉重之物,那重量壓在他的心底,揮之不去:“此情千萬重,可一字之差,差之千里,林子葵,你啊你……” 許久,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毛筆,先將“姑娘”二字抹掉,接著將“肖”字涂抹掉,遲疑良久,方才添了個小小的“蕭”字在縫隙里。 他這一改,那幾行字就變成了: 神靈在上,日月為鑒。 今愿與蕭照凌兩情相洽,兩心相印,喜結連理,鸞鳳和鳴。 林子葵 乙亥年冬至 - 蕭復施展身法跳上樹,重新將神牌掛在了樹梢,掛得高高的,這樣,林子葵就找不到,更摘不下來。 作者有話說: 多年后蕭某倒打一耙:當年可是你親手在神牌寫下我蕭照凌的名字,要與我喜結連理。 第17章 行止觀(17) 蕭復派了陳元慶去接來他的師兄謝老三,給林子葵看眼睛。 這位謝老三,是云南蠱王親傳弟子,江湖人稱三爺,是正兒八經(jīng)的蠱醫(yī),醫(yī)術高超,擅長以蠱救人。 約莫十日的工夫,隆冬臘月,十六洞天山風雪纏綿。 謝老三風塵仆仆,被拐到了行止觀。 “我說你們怎么回事,不知道我這時候得離京城遠一點么?等會兒把我抓進皇宮,讓我給皇帝解蠱怎么辦?我怎么可能給他解呢,要是砍了我的腦袋,你們負責啊?” 元慶指路:“三爺,這邊兒請?!?/br> 謝老三身材不高,四十歲的模樣,背著一個采藥翁的小背簍,見了蕭復,第一句話就是:“說吧,給誰看病,這么重要?” 蕭復說:“一個小郎君,我的人?!?/br> 謝老三:“什么人,賣什么關子,你不去找太醫(yī),找昌國公府的府醫(yī),找我作何?” 蕭復卻搖頭:“這世上能比三哥你醫(yī)術還高超的,鳳毛麟角,他患了眼疾,我?guī)闳ヒ娝?。哦對了三哥,待會兒,你見了我那小郎君,在他面前,記得對我的身份保密,喚我蕭姑娘哦?!?/br> 三爺:“?” 蕭復沒有解釋,帶他去洗心堂,結果只有個在檐廊熬藥的書童。 謝老三鼻子動了動,問:“這是什么藥?” 墨柳抬頭:“我家公子每日喝的藥。您是……” 蕭復說:“是我請來的神醫(yī),三爺。你家公子呢?” 墨柳說:“他看書看得眼暈,出去轉了。” 三爺捋了下短須,就揭開蓋子,狗一樣去聞那藥,墨柳說:“這藥中途不能開蓋的!” “都是藥粉,黨參、白術,烏桕……”謝老三鼻子靈,很快嗅出來里頭的十幾味藥材,說,“是誰給你家公子開的?!?/br> 墨柳遲疑:“是……金陵城永安藥鋪的王郎中,他是個名醫(yī),唐大人帶我家公子去的。每次去,王郎中都將藥材磨成藥粉,所以,我們其實不知道藥方子?!?/br> “什么狗屁名醫(yī),這方子你家公子吃了多久?” “約莫,有四五個月了吧?!?/br> “這方子屁用沒有,不僅如此,喝多了,還會頭暈惡心,時常犯困?!?/br> “對!對對!”墨柳站起來了,激動道,“我家公子最近就是如此!他還以為是看書多了,看暈的。神醫(yī)啊,您快給我家公子看看?。 ?/br> 三爺問:“病人呢?” 蕭復問墨柳:“他上哪兒去逛了?我去找?!?/br> 墨柳搖頭:“在觀里,方才,是往左邊走的。興許是去清心閣了。” 蕭復抬步就去找人,落雪后的行止觀,雪滿屋檐,樹杪飛羽,檐牙瑯玕。有個小道士在殿前掃雪。 蕭復走過去問了一嘴:“小道士,見過林居士么?” “林居士往那邊兒去了?!?/br> “多謝?!笔拸妥吡藳]多久,就看見林子葵蹲在長階上,竟是在喂貓。 那貍花貓他先前見過,還喂過,是只高冷的,并不親近人。 此刻居然主動親近林子葵,在他膝頭拱來拱去。 林子葵卻舉著手沒有抱它,還說:“你抓我可以,不要抓我衣裳啊,這是我娘子送我的,讓你抓壞了,我就沒衣服穿了……” 誰說沒有的? 剛從昌國公府送來的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新衣裳。 他都想捧過去給林子葵,就是擔心他不要。 蕭復腳步很輕地走了過去。 腳踩在雪地上,只有很細微的動靜,等到感覺一片陰影覆蓋在身后,貍花貓竄走了,林子葵方才有所察覺,他抬起頭來,日光太過耀眼,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然后就感覺到,睫毛被人輕輕地刮了一下,有點癢。 蕭復曲起食指,刮掉了他睫毛上那點落雪,見林子葵睜開眼了,蕭復的手指回落,指節(jié)在他鼻尖上輕輕蹭了一下。 更癢了,還不好意思,林子葵赧然地蹲在原地,忍不住抬手撓了撓:“二姑娘,我臉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嗯,有一根貓毛,我給你拿掉了?!?/br> “哦哦,多謝二姑娘……”他低頭。 蕭復將手伸給他:“林郎起來吧,我找了個大夫,給你瞧瞧眼睛?!?/br> 林子葵還是不好意思,默默地抓住了蕭復的四根手指,很快借力站起來,又很快松開,蕭復感覺那手指尖在他手心里飛快地撓了一下子,就跟貓抓了一樣。 林子葵出聲:“什么大夫啊,我的眼睛不是好好的?” “哪好了?叆叇戴上,還那樣看書?!?/br> “我是習慣了……” 蕭復:“方才大夫說了,你之前吃的藥,沒有作用,且多吃無益,反而會眼暈頭花?!?/br> “哎?”林子葵意外,聯(lián)想到自己最近的確有這些癥狀,他還以為自己是因為想娶妻想太多了。 蕭復嘴角扯了一下:“聽說,是那個唐大人帶你去的藥鋪?” “嗯……” “少跟那種人來往,看面相,就知道是個斷袖?!?/br> 林子葵:“……” 林子葵:“二姑娘這是怎么看出來的啊……” “面相啊,麻衣相法”蕭復瞥過去,“怎么,你覺得他不是?” 林子葵一臉迷茫,還有些疑惑不解:“我不知道啊,唐兄竟有龍陽之好?” 蕭復不動聲色:“他確實有,那你覺得他惡不惡心?” 林子葵沉默了下,搖搖頭:“倒是不惡心,就是覺得怪怪的?!?/br> 蕭復一時也不知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他不覺得惡心,那好說,也就不會嫌惡自己了,但林子葵竟然不惡心唐孟揚?這如何能忍! 蕭復嘴唇動了動:“要不你還是惡心他吧?!?/br> “???”林子葵見他如此嫌棄,以為他是介意這個,連忙解釋:“我不知唐兄的癖好,他對我好,其實是因為……他看中我的文章文采,我曾為他獻策,他拿去討好徐閣老,才做了徐閣老的義子,后來便一直與他有書信來往?!?/br> “嗯?”蕭復表情意外,“你為他獻策,他拿去討好徐閣老,那你為何不自己去徐府?徐閣老廣收義子,天下有才之士,皆可呈上拜帖?!?/br> 林子葵埋下頭,仿佛沉浸在了回憶里。 蕭復:“林郎?” 林子葵稍抬一點頭,看向他,露出一個輕松的表情,慢慢才說:“三年前我原想拜為薛相門生的,就是因為眼睛,才作罷的?!?/br> 蕭復也看著他,說:“薛相比徐閣老適合做你的老師,晚些時候我為你引薦他。” 二人說著話,就回了洗心堂。 謝老三招呼道:“這便是林公子了?是不是啊蕭姑娘?” “蕭姑娘”點頭:“林郎,去吧,讓這位謝郎中給你瞧瞧病。” 林子葵行禮:“謝郎中,在下有禮了。” “來吧孩子?!敝x郎中一看林子葵和蕭復這挨著肩膀、好似有春風環(huán)繞著走路的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知道蕭復的喜好,十來歲時,蕭復因為喜歡男人,還很慌張地跑來找他,問他:“三哥,有沒有蠱蟲,能給我治一治的,我不要喜歡男人?!?/br> 謝老三說有?。骸拔医o你吃個蟲子,吃了你這輩子都不舉。那你不是對誰都沒感覺了,不就治好了?一勞永逸??!” 蕭復就生氣了,氣了很久。 三爺想,蕭復現(xiàn)在都這么大了,還是這么沒出息,居然扮作小娘子,在這里招惹小郎君。 林子葵坐在陽光底下,謝老三掐著他的眼皮給他瞧了一會兒,林子葵的眼睛極為敏感,一挑開就忍不住地眨啊眨的。 謝老三說:“眼睛有外傷,有沒有人用……比方說針,刺過你的眼睛?” 林子葵瞳孔一縮。 蕭復臉色突變:“誰干的?” 林子葵卻搖頭:“沒有誰,是我自個兒不小心,誤傷過眼睛。二姑娘,你不用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