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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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子葵應了,臉上沉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蕭復看見了,卻也沒問。 他回宮里,林子葵留在秦淮河畔,沒有唱曲的聲音,河上春寒料峭,冷清蕭瑟。 謝老三給林子葵換藥,沖洗眼睛:“右眼其實已無大礙,你這覷覷眼,回頭給你換藥慢慢再調理,徹底恢復,不好說,但定然比之前要強?!?/br> “多謝謝先生?!绷肿涌鲋^任由他給自己換藥,蒙上紗布,一點掙扎反抗也沒有。 末了,謝老三:“好了,你右眼可以睜開了?!?/br> 林子葵慢慢睜開眼,眼里剛洗過,含著濕潤的水意,慢慢地眨眼。 謝老三低頭看見了,心說照凌小子這么癡迷,不是沒原因的。 樣貌好,學識好,性子也好。 林子葵似乎有問題想問他,喊了聲:“謝先生……” “嗯?你可有話說?” “有一個,”林子葵不知道該不該問,猶豫著還是出口了,“您是照凌的師兄,那他,是您師弟?” 師弟。 這問法很委婉了。 謝老三可不敢回答,他不敢管蕭復的事,怕自己這一漏嘴,嚇跑了林子葵,蕭照凌發(fā)瘋怎么辦。 前幾天發(fā)瘋要殺文泰帝,居然是因為林子葵要考試。 這林子葵要是跑了,會發(fā)生什么,謝老三不敢想下去。 所以他也說得委婉:“他是我?guī)煾傅年P門弟子,不過他幼年中毒,導致失去了味覺,這行醫(yī)一道,也不適合他,所以我?guī)煾赣纸o他找了位師父,帶他練武,他武藝還算不錯,偌大江湖年輕一代里,也是翹楚的?!?/br> 林子葵一只烏黑眼睛望著他,聽得表情愣愣的。 “他……沒有味覺?” “你不知道?。俊敝x老三才驚覺自己說漏嘴。 “我以為,他是挑食,不愛吃飯,所以總琢磨著給他買些好吃的。”林子葵聲音低落下來,表情怔著,好似突然明白了,為何蕭照凌總是什么東西只吃一兩口了。為什么那天他親自己一下,就笑得那么開心,說知道什么是甜味了。自己甚至從來沒有往這方面去想過。 “……那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謝老三連忙道。 “嗯,我曉得?!?/br> 謝老三:“照凌這人,性子毛病,雖說是很怪吧……” 林子葵接話:“不怪啊?!?/br> 謝老三:“呃,好吧,不怪?!绷肿涌焕⑹前胂棺影?,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謝老三繼續(xù)道:“他對你也是真好。” 林子葵點頭,蕭照凌的好無處不在,這也是為什么林子葵不敢問他,反而旁敲側擊,來謝三爺這里打聽。 他怕自己問出口了,一切就變了。 林子葵忍不住嘆氣,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謝老三收拾藥箱出去,出去前說了句:“小林公子,你若是要躲著他,最好這輩子都別讓他找到,隱姓埋名,若讓他找到你,你躲不掉的。我這話,你聽了就忘吧。” “……多謝先生告誡。” 謝先生關上門出去,林子葵沉默地坐在榻邊,直到墨柳進來,說:“公子,貢院怎么關門了?。∥铱匆姼媸玖耍 ?/br> “嗯,關了,是好事,”林子葵坐得很直,“春闈推遲了,之前薛相爺辭官回鄉(xiāng),行止觀一別,我此行也要回淮南一趟,去他那里學習?!?/br> 墨柳高興了起來:“要回鳳臺縣?。吭蹅兪裁磿r候回去!” “就……這幾天吧,等照凌回來,我同他說一聲,我先回鄉(xiāng)?!?/br> 墨柳點點頭,這就開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了:“記得咱們來金陵時,身無分文緊衣縮食的,結果現(xiàn)在行囊都多了一大堆,都是蕭姑娘送您的,衣裳,小風車,棋具,發(fā)冠,玉簪,古琴譜,這都帶不下了……” 是啊,太多了。 林子葵輕聲說:“留著吧,不帶了,還要回金陵的。” 墨柳“哦”了一聲:“有道理,那我先收拾收拾書……”他正要去收,林子葵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打?。骸暗鹊龋?,我來吧,我正好……也沒事情做?!?/br> 他想起來,蕭照凌還落了幾本穢書在自己這里,那書斷不能讓墨柳瞧見了。 蕭復回到宮里,才聽得消息。 梁公公說:“皇父,趙王聽說云南王三萬兵馬來了,就直接打道回府了。不過差人給先帝,帶了封信,讓先帝務必回一封給他。” 文泰帝死了,蕭復把信拆開看了,不出他所料,是讓宇文鐸幫他找到趙小王爺。 還說:“小兒人在定北侯手中,生死不明。定北侯意圖用小兒來要挾為兄,為兄此來帶兵,也是為營救小兒,我已退回桐木關,等陛下將我兒救出,為兄立刻返回封地,決不食言!” 趙王想要皇位,但兒子在他心里,一樣的重要。 蕭復看完,就從御書房那堆奏章里,翻出了一大堆有宇文鐸筆跡的折子。 “梁洪,去找?guī)讉€翰林來?!?/br> 梁公公應道是,隨即下去。蕭復坐下來,先找了紙筆,喚來小太監(jiān)磨墨,寫: “趙王,小王爺?shù)氖码抻浵铝?,你三日內退回封地,不退,死?!?/br> 很快翰林來了,蕭復拿出奏折丟給他們:“照著寫?!?/br> 翰林院的幾個老頭子發(fā)著抖,一個不敢寫,蕭復讓人拖出去了,讓他滾回翰林院。 剩下的硬著頭皮寫了,中間有不認識的字,問蕭復:“千歲,這是哪個字?。俊?/br> “你不識字,封地的封。” 寫得太難看了,翰林一時沒認出來。 幾人寫好,蕭復拿給梁洪看:“梁公公,哪個最像宇文鐸的筆跡?” 攝政王辦事實在果決,梁洪心底驚詫不已,若蕭復要這帝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梁洪選了一個,又說:“千歲爺,不過,這有些不像先帝的語氣?!庇钗蔫I哪里會那么直截了當?shù)恼f讓趙王死。 “不像就不像吧,”蕭復并不在意,“就讓他猜,他這么多疑的人,不是要猜到睡不著覺?若是進金陵,就是造反,正好將他殺了,他要是不敢進,就滾回老家去?!?/br> 梁洪:“可萬一趙王他……回藩地起兵?!?/br> 蕭復聲音冷:“起兵造反?本王就先把他兒子殺了祭天。” 此時,趙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皇宮固若金湯,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趙王安插在宮里的jian細,昨晚就被揪出來處死了。蕭復是寧肯錯殺,也不錯放一個,皇宮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到現(xiàn)在趙王什么消息也沒有,眼看城門封鎖,黑云壓城,趙王憂心忡忡,估摸出了幾種情況。 一,徐徽得手,文泰帝駕崩。 二,事情敗露,徐徽招供。 三,徐徽反水,這是一出空城計,故意誘自己入城來個關門打狗。 如今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又擔心兒子被定北侯抓了嚴刑拷打,吃了苦頭。 夜幕深了,但還要許多事要蕭復去處理。 自己在宮外那會兒,蕭太后傷心欲絕,下懿旨要徐氏給文泰帝陪葬!賜她三尺白綾。將徐氏之子宇文煊關進冷宮,罰他禁閉三年,不得外出! 這懿旨已經下了,蕭復問了一嘴:“二殿下呢?” 梁公公偷瞄了眼蕭復的臉色,說:“許是……已經搬到冷宮了?!?/br> “徐氏呢?死了?” “應當是吧。” 蕭復思慮道:“梁洪,你去看一眼,若徐氏還沒死,暗中將她送到寧古塔去,找人看著她?!?/br> 梁公公一驚。 寧古塔向來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攝政王竟然要留徐氏性命? 梁公公在皇帝身邊待了多年,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還一路高升到了御前大總管,梁公公一向最懂察言觀色,但他只看不說,揣摩著攝政王這意思,難不成,是有立二殿下為帝的意思? 果不其然,蕭復又問了:“二殿下在冷宮,可有人伺候?” “只有一個冷宮的灑掃太監(jiān)伺候,要不奴才給二殿下派遣兩個宮女嬤嬤去伺候著?” “不必,”蕭復沒抬頭,“這苦讓他受著吧。” 到了后半夜,蕭復還沒睡,坐在案前看沒處理的奏章,看得煩了,這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當?shù)摹?/br> 御前站著的小太監(jiān)已經在偷偷點著腦袋,打哈欠了。 寅時四更過,蕭復就出宮了,讓梁洪:“明日下午申時,本王再回宮。你把大殿下和三殿下,四殿下,都帶到騎射場去,本王要考他們武功。” 馬車將他送回秦淮河,蕭復一上船,聽見動靜的金樽就醒了,穿著中衣推開門,抬首望向清晰的月光:“侯爺這個點怎么回來了?!?/br> “你說呢,”蕭復解開披裘,江水的涼意拂了上來,“今晚林公子跟你下棋到了幾時?” “您不讓我下,我亥時三刻就不跟他下了,不到子時的。后來林公子就在被窩里挑燈看書了。” “沒讓書童給他念么,在被窩里看?”蕭復稀奇了,“他看的什么,又是詩經?” “不是,是話本子?!?/br> “話本子?”蕭復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去,“什么話本子,有字的,有圖的?” “就是……”金樽說不明白,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這方面他又不懂,道,“林公子看完就把書放回去了,我看見了,就是先前武哥抓來那個先生畫的,兩個人,這樣這樣的。” 他兩只手賣力比劃著,蕭復抬手按下去:“好了,別比劃了,我知道是什么了?!?/br> 這個林子葵。 檐廊下掛著的花燈輕輕搖曳著,晃蕩出江波的影子,蕭復搖搖頭,笑了笑,又問了句:“他看了多久?” 金樽如實說:“在被窩里看了半刻鐘不到,后來放回去,又翻開看了幾眼。還說……說有辱斯文,然后就把自己埋被窩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