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 第8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嬌吻、作精在夫妻戀綜當(dāng)對照組、修仙家族不能飄、家有福妻(種田)、我被親自養(yǎng)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心動、同時在三本書當(dāng)炮灰男配后、星際第一靈植師[種田]、七零之改嫁死對頭、古代難民穿到現(xiàn)代后
林子葵無法像他們武林高手一樣飛檐走壁,只能戴著帷帽從正門出,他和蕭復(fù)這關(guān)系是見不得光的,文武百官一人參一本,就能將自己參死。不光自己,攝政王亦會受到影響。 他深知其利害關(guān)系,故這幾日只要有人在時,就將這帷帽給戴上。 金樽不懂他為何如此小心:“林公子,就算人看見又如何,侯爺不會,讓人亂嚼舌根的?!彼粫瘟四切┤说纳囝^。 林子葵搖搖頭,輕聲道:“有些事是需要隱藏的,無需昭然若揭給旁人看?!?/br> 金樽看著他:“可躲藏,你不會不開心么?!?/br> 林子葵下意識搖頭,而后慢慢回視他一眼:“會,可世間安得雙全法?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與愛人相愛,共畫河圖江山,見證海晏河清,已是雙全。再多的,只能等時間長河流逝,逐漸和解,抑或讓它破土,逐日見光。” 金樽聽不太懂,依舊很疑惑地看著他。 林子葵笑道:“你長大了就懂了?!?/br> 兩人走著,突然間,隔著不遠(yuǎn),林子葵透過薄紗看見了微服私訪出宮的小皇帝。他穿著寶藍(lán)色的錦袍,身后跟著幾個宦官,還有三個提著醫(yī)箱的老頭子。小皇帝正蹙眉大步往里走去,不像是生病了。 小皇帝帶宦官正常,帶太醫(yī)做什么?林子葵一下猜到了什么,扭頭問金樽:“陛下可是來探望你主子的?” 這孩子不會耍心眼,不能說的事,他通常就閉嘴不說,但不會說假話。 結(jié)果金樽誠實地點頭:“是啊?!?/br> 林子葵立刻懂了,一下覺得匪夷,一下又覺氣笑了,真是蕭照凌做得出來的事!這么大的人了,竟然用小孩生病做借口,賴床不去上朝! 他停下腳步半晌,繼而徑直朝府門外走去,明日說什么,也要讓蕭復(fù)去上朝了! 蕭復(fù)既然派人口信去聲稱自己病了,還一連病了這么多日,那自然得裝病到底。臥在病榻上,拉下帳子,等小皇帝進來看他。 蕭復(fù)咳嗽幾聲,便感覺宇文煊跪在了床榻前:“皇父,兒臣帶了太醫(yī)來看您來了,您身子覺得如何?” “還要……再多休息幾日,咳咳。” 宇文煊:“讓章太醫(yī)給您把把脈吧?” 蕭復(fù)繼續(xù)咳嗽:“近日朝上可有什么大事?” “臺灣有海上戰(zhàn)事,不過折子上來時,戰(zhàn)事已平,不是什么大事?!?/br> 章太醫(yī)跪下來:“千歲爺,微臣給您把下脈?!?/br> 昏黃帳子下,蕭復(fù)伸出一截手腕給他:“咳,章太醫(yī),本王府醫(yī)診斷了,本王感覺身體不適,要再多休息幾日?!?/br> 章太醫(yī)浸yin宮廷數(shù)十載,都熬成人精了,一聽就懂了,作勢把脈沉思:“是,是該休息幾日,想來是前些時日cao勞政事過度了,千歲爺,微臣給您開些藥,你在家好好調(diào)養(yǎng)幾日?過個……四五日,微臣再來給您請脈?” 蕭復(fù)應(yīng)好。 小皇帝看了眼章太醫(yī),又望向瞧不清楚面容的皇父:“兒臣留下來陪您吧皇父?!?/br> “不、不必,”蕭復(fù)一口拒絕,“皇父怕過了病氣給你,陛下還是回宮吧?!?/br> 說了幾句后,交代了一些朝政事,蕭復(fù)就打發(fā)宇文煊走了。 從定北侯府出去,宇文煊低頭看著手心的灰塵,心想皇父是不是沒有住在定北侯府,自己方才進去,看見他那宅院荒涼,房間還落了灰,不像是住過的模樣。 他出宮不住在定北侯府,那便是昌國公府了? 馬車載著宇文煊回宮,剛走了一會兒,宇文煊瞥見了嶄新的“林府”牌匾。 “停車——林府,是哪個林府?” 馬車停下,宦官回答:“回避下的話,這是新科狀元林子葵的府宅,攝政王給他批了衣錦還鄉(xiāng)假,沒想到這府宅這么快就修繕好入住了。” 宇文煊挑起馬車簾子,視線來回游移了兩次。 新科狀元府,就在定北侯府旁邊。 宦官:“陛下可要進去看一眼林府?” 宇文煊沉思片刻:“好,派人進去報一聲,朕就去看看新科狀元?!?/br> 封林子葵做太師的旨意還沒下,怎么也要等這衣錦還鄉(xiāng)假過了再說。林子葵果真是皇父的心腹,竟然連宅院都安排在了身側(cè)。 林子葵聽見稟報,立刻出來跪拜,如何也想不到小陛下竟然會來他這里! “愛卿,愛卿請起,不必跪拜,朕是趕巧路過瞧見了你的新府,下來看一眼。” “陛下請進——” 站在一旁角落里,跟著惶恐行禮的墨柳,抬眼瞥見了小皇帝的模樣,泛起了嘀咕。 怎么好像在哪見過啊…… 他摳了摳腦袋,過了會兒,突地想起來了:“??!” 秦淮船上,那日……和自己分食糕點的四個孩子,其中之一! 墨柳一臉呆滯。 那孩子是皇帝? 林子葵將小皇帝迎入內(nèi),宇文煊注意到他這宅院稱不上大,但處處精致獨到,桌上茶盞都非凡品,但林狀元對此似乎一無所知。想來都是皇父的恩賜,他竟如此看重林子葵。 如果宇文煊再大膽些,走進去看,還能看見他家皇父上朝穿的玄黑蟒袍,就那么隨意搭在屏風(fēng)上。 林子葵的心是半懸著的,好在小陛下只是同他探討國事,接著下了幾盤棋,還問他:“朕瞧你這宅院,挨著攝政王的,近日可有拜見過攝政王?” 林子葵一遲疑,抬眼不動聲色回答:“微臣去過兩次,攝政王似乎身體不適,并未見臣?!?/br> “攝政王倒是見了朕,只是沒見著面,隔著帳子,朕十分掛記他的身體,擔(dān)憂他cao勞過度,以至朕近日也茶不思飯不想?!庇钗撵拥膿?dān)憂并未對皇父說,反而對林子葵說了。 林子葵只得安慰他一番,勸他注意身體,黃昏將至?xí)r,小皇帝還留下吃了晚膳,旋即林子葵將小皇帝送走。 皇帝年少老成,心思頗重,林子葵雖能招架,但并不擅長此道。只覺宇文煊比半年前見時,要成長太多太多。 知道宇文煊起駕回宮,蕭復(fù)才從墻上跳下去,進了狀元府。 月色如水灑在院中湖面,倒映出銀光,林子葵坐在昏黃燭光下,還留了飯菜給蕭復(fù)。蕭復(fù)問林子葵:“都說什么了?” 林子葵:“下了會兒棋,他棋路很特別,亦很聰明?!?/br> 蕭復(fù)慢慢吃著索然無味的飯菜:“他當(dāng)然聰明,不聰明,我讓他做皇帝?” 林子葵憂心:“這才多久,陛下就起了懷疑之心?!?/br> “我倒不怕他知曉,他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那便發(fā)現(xiàn)吧。他敢指責(zé)我么,還是為難你?皇父是個斷袖,他就偷著樂吧!” 蕭復(fù)扒拉飯菜,實在是沒味道,嘆口氣將碗和勺遞給他,眼睛眨巴幾下:“子葵喂我吧,肚子好餓,可這個好難吃啊,你喂我才好吃?!?/br> 林子葵想起他裝病一事,心頭火就上來了:“不喂,你自己吃?!?/br> 林子葵起身去挑燈,蕭復(fù)看他要回房了,立刻三兩下把飯菜噎下去。 林子葵洗漱,都沒理他。 蕭復(fù)大概知道緣由,去打水給他洗腳,在銀盆子里踩一踩他的腳背,坐在矮板凳上彎腰,將臉放在林子葵的膝蓋上望著他。 林子葵坐在高一些的床榻邊緣,躲也躲不開,微微皺著眉,垂首同他漆黑雙眸對視:“明日你要去上朝?!?/br> 蕭復(fù)認(rèn)錯很快,捏住他柔軟的手指晃了晃:“好,我明日就上朝。林郎不生氣,我會去的。” 搞得林子葵什么指責(zé)都難以說出口了,說他又騙自己,又撒謊,又不負(fù)責(zé)任,不理朝政,如此昏庸……這些話憋在心口難言,林子葵盯著他半晌,看他誠懇又無辜可憐的樣子,只余一聲嘆息。要讓蕭照凌改,恐怕此后余生要不斷地鞭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