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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福妻(種田) 第8節(jié)

    如此,太爺一定容不下陳家那討人厭的死丫頭,哼。

    越想陸楊氏越得意,嘴里的話愈發(fā)放肆,“太爺也是糊涂了,辦的這叫什么糊涂事啊……”

    她說得帶勁兒,唾沫橫飛,沒留意身邊的人一個兩個都閉嘴不說話了,有個把好心的還給她使眼色,只可惜陸楊氏完全沉浸在即將趕走陳五娘的欣喜中,沒留意,直到身邊陸陸續(xù)續(xù)響起殷切的寒暄聲。

    “七叔福安?!?/br>
    “喲,是老七啊,今天天氣不錯,出來走走散心哈?!?/br>
    陸楊氏心里一驚,差點咬到舌頭,陸彥生怎么也跟來了?她連忙轉過身,正好撞上一道冷冰冰的目光,冷冽又鋒利,如有實質(zhì)一樣扎得陸楊氏心肝直顫。老七沒生病前性子就乖張,讀書好體格好模樣俊,能文能武,還能說會道,一身傲氣藏也藏不住,陸二太爺拿他當寶,寵慣無度,把陸彥生縱容的像個活祖宗,除了老太爺之外,他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沒病之前如此,有病后當然更夸張。

    說句實在話,陸楊氏怕老七,覺得他的眼神如鬼一般可怖,她訕笑著說,“老……老七啊,你也來了。”

    陸彥生冷笑,輕飄飄的問,“我來不得?”

    “來得來得,怎么來不得,你多出來走動才好啊,我們都盼著你早點好,我在菩薩面前燒香,第一件事情就是祈求保佑你平安喜樂。”陸楊氏感覺陸彥生語氣怪怪的,亦莊亦諧,好似話中有話,不過她拿不準,笑呵呵的用好聽話來哄這位難纏的小叔子。

    可陸彥生豈是好糊弄的,陸楊氏漂亮話說了一籮筐,他再也沒搭理。

    老七不給面子就算了,陳五娘也有樣學樣,她看見陸楊氏的那張臉就心生厭惡,于是記仇的小娘子在和泰山居院里的女眷們打招呼時笑盈盈的,唯獨漏掉陸楊氏,讓她再次當眾下不來臺,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陳五娘不介意再得罪她一次。

    呸,有老七撐腰了不起,待會有你好看的,陸楊氏拿眼睛瞪著陳五娘,恨不得噴出火來在她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陳五娘沒多理會,她將雙手輕輕搭在輪椅靠背上,小小的報復陸楊氏后稍舒坦了一些,舒坦以后是緊張,周半仙待會就要幫她和七爺配八字了,夢里這位白胡子老術士可沒說什么好話,陳五娘不自覺的咬緊下唇,在粉色的唇瓣上咬出一排牙印來。

    但看陸彥生坐得端正,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她又安心不少。

    “周半仙將七爺和七夫人的八字配好了。”過了沒多久,伺候在太爺身邊的小廝長生急匆匆的跑出來,沖著院里的人喊道,長生如此充滿著急,想必結果很令人震驚了,陸楊氏心里一喜,揪著長生的衣襟高聲問。

    “是不是不好啊?”她嗓門高昂、尖利,滿院子的人都聽見了,不由的都跟著提起精神,束起耳朵聽。

    長生往后退了半步,躲開了陸楊氏的手,“沒有沒有,周半仙的原話是咱們七爺和七夫人,乃天作之合,大吉大利,是天賜良緣,以后必將子孫滿堂,白頭偕老,日后還有大福氣,般配的很,太爺叫七爺和七夫人進去,周半仙要做法再加點好運道。”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陸楊氏臉色煞白,險些將這句話說出口,震驚過后是憤怒,這周半仙怎么回事,臨時反水簡直不要臉。

    在陸楊氏久久不得回神的時候,長生已經(jīng)過來幫陳五娘推著輪椅一起入了內(nèi)屋。圍觀的陸家家人們剛才被陸楊氏洗腦,對周半仙的能耐信任無比。

    “原來如此,難怪大婚后老七的臉色越來越好,原來是托新娘子的福啊。”

    “七叔是不是要好起來了?”

    “三嬸,你剛才還說太爺糊涂,說錯了吧?!?/br>
    陸楊氏氣得腦瓜嗡嗡作響,死鴨子嘴硬說周半仙就是個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他說的話不可信,但此時陸家人根本不信,周半仙挨個給家里人做法祛除了厄運,這時候說人家不靈,那祛除的厄運是假的咯?那不行,于是大家不僅不信,還怪陸楊氏說話不吉利,紛紛叫她不要說了,免得破壞了好兆頭。

    如此,陸楊氏更加氣了,為了收買周半仙和廚娘,她可是動了私庫了,還損失了半斤小米,就這樣打了水漂,她的心在滴血,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進去把不守信用的老匹夫揪出來。

    等啊等,周半仙自知理虧,悄悄從后門溜走了,氣得陸楊氏回去大哭的一場,差點氣病。

    ……

    “好啊,好的很?!?/br>
    泰山居的內(nèi)室里,陸二太爺拄著拐杖,看著身邊的陸彥生和陳五娘滿心滿眼都是欣慰,眼底甚至泛起了淚光,當初選擇陳五娘沖喜,是因為這年月模樣體面、未曾婚配年齡合適的姑娘太難找,陸二太爺心忖侄子長得俊朗,非要一個同樣模樣出挑的姑娘配不可,最后才相中陳五娘,誰知道八字也這么相配。

    無論老七和這陳家丫頭能不能白頭,周半仙的話給了老太爺很大的安慰,他準備再一次招攬名醫(yī),來給侄子治病看傷。

    陳五娘松了口氣,和陸彥生悄悄的碰了個眼神,兩人都帶了些笑意。老太爺見二人對視微笑,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他之前常說老七白長到二十,一點都不開竅,對來家里做客的姑娘們沒半點笑臉,嚇跑不知多少桃花,原來他的緣分在這里。

    難怪周半仙說天作之合,老神仙說得真對,老爺子心里一高興,又聽說最近陸彥生改了胃口喜歡吃甜食,叫長生包了幾包甜甜蜜蜜的點心帶回去吃。

    “……”,陸彥生嗅著紙包散發(fā)的甜香味兒,心中一陣起膩,他依舊不嗜甜。

    “二伯,侄兒先回了?!标憦┥鷮Ⅻc心包放在腿上,沒有推辭,而是開口向陸二太爺辭行。

    陸二太爺手一揮,自然很體恤他的身體,“去吧去吧?!闭f完老爺子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陳五娘的嚴肅,笑瞇瞇的拿出一個裝滿飴糖的荷包,還對她微笑,“小丫頭,我記得你營養(yǎng)不好,有眩暈癥,一定要多吃飯,這糖放在身上,頭暈的時候吃一塊?!?/br>
    陳五娘歡歡喜喜的接過,謝了老太爺?shù)暮靡?,將荷包掛在腰間,和陸彥生歡歡喜喜的回了聽雪堂。

    而這時候,周半仙說的“天作之合,大吉大利”的話已經(jīng)在陸宅飛速傳開,陳五娘和陸彥生一進聽雪堂的院門,王森就喜氣洋洋的迎上來,喜得眉毛高高抬起,大嗓門粗的像打雷,“周半仙真是神仙!他說七爺七夫人是天作之合,真有準頭!”

    陸彥生淡笑未語,陳五娘惦記著嘗一嘗太爺給的點心,也沒有說話,只有稍微清醒一些的王林瞥了傻弟弟一眼,他知道待會主子肯定要用點心,就指使王森去泡茶。

    “周半仙就是個混吃混喝的大騙子?!蓖趿值韧跎吆笕绱苏f道,語氣頗為氣憤不平。

    陳五娘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guī)推郀敽椭芄苁聜餍诺臅r候猜到的?!蓖趿掷蠈嵉幕卮鸬?。

    對此,陸彥生很滿意,他沒有將謀劃的具體事宜同王林說,王林只通過傳信就猜出部分真相,說明腦子活,猜出來后連好兄弟王森都沒說,說明聽話且嘴巴嚴實,是可以用的人。

    等到王森泡好一壺綠茶端上來,屋子里陳五娘已經(jīng)拆開一包豆沙酥餅吞起口水來,酥餅半寸厚,巴掌大,焦脆的外皮上點綴著香噴噴的芝麻,只聞一聞就能想像到餅子的酥香還有豆沙的甜糯,上次陸何氏給了米糕和棗泥酥陳五娘沒有忍住,分三天吃完了,她感覺過于奢侈,這回的可要好好的省著吃。

    “七爺,您每天吃一塊,我每天吃半塊好不好?”每次面對好吃的,這小娘子就變得小心翼翼,萬般鄭重,說話越發(fā)恭敬。

    落在陸彥生的眼里,有些好笑,上次為了逗嘴饞的小娘子硬撐著吃了不少米糕,這回他懶得逗她,板著一張俊臉說,“我不吃?!?/br>
    陳五娘以為他嫌少,心疼的肝顫,“那您一日吃一塊半,豆沙酥餅難得,還是省著點吃,吃完就沒有了。”

    這下活祖宗陸七爺不干了,掀起眼皮挺直脊背道,“誰說?想吃叫下面的人做就是?!?/br>
    陳五娘滿臉不信,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外面為了幾斤大米幾吊錢可以賣兒賣女,這樣金貴的東西是想吃就能吃到的嗎?想著想著,陳五娘腦子靈光一現(xiàn),陸七爺能看得起大夫,吃得起藥,還有兩個小廝伺候,又是陸家三房唯一的老爺,他當然想要什么吃的都能有,陳五娘忽然有些悶悶不樂,想起了在外面吃不飽飯的果兒。

    看著小娘子臉色變了又變,陸彥生拿起一塊酥餅遞給她,“想吃便吃,我不愛甜,不喜歡吃。”

    陳五娘接過餅,小口小口的吃著。

    陸彥生讓王林取了紙筆來,他要寫信讓周管事繼續(xù)派人跟著周半仙還有三夫人。陳五娘不認識字,只覺得陸彥生提筆寫字的模樣十分好看,字也漂亮,一格一格像畫畫似的,陸彥生寫完信,抬頭見陳五娘盯著他瞧,以為她是好奇信上內(nèi)容,便一邊展著信晾干墨跡,一邊念與她聽。

    “七爺?shù)囊馑迹沁@件事情還沒完?”陳五娘把事情串聯(lián)起來想了想說道。

    “還挺聰明?!标憦┥淞艘痪洹?/br>
    陸楊氏自命不凡,又惡又蠢,陸彥生會繼續(xù)盯著她,在她下次做惡時一并算總賬,至于那個為虎作倀的周半仙,也逃不了吃掛落。

    同時,陸彥生也很慶幸陳五娘提醒他三夫人是壞人,不然他根本不會叫周管事派人盯梢,如此,就發(fā)現(xiàn)不了陸楊氏的陰謀詭計,更不會花錢收買周半仙讓他反水。

    他剛生出庇護陳五娘的心,若第二日就叫人算計欺負了,他豈不是地道的窩囊廢?

    至于陸楊氏買通廚娘在rou丸里加泡久的木耳,更是早被發(fā)現(xiàn),那碗湯倒了,那個利欲熏心的婆子也被周管事派人秘密盯著。

    陸彥生靜觀其變,只等收網(wǎng),后宅婦人的這點下作小手段,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不過,他看看陳五娘,還是伸出手指對小口享受美味的小娘子勾了勾手指。陳五娘靠過來一點,陸彥生又嗅到了淡淡的清香味,現(xiàn)在他嗅習慣了,已經(jīng)不會輕易臉紅,“我若將事情復盤一遍,你要不要聽?”

    “要聽的要聽的?!标愇迥稂c頭如搗蒜,求知若渴的模樣勝過學堂里的任何一個學生。她有了奇怪的夢境記憶之后人雖然變得聰明謹慎許多,但論計謀心智還是遜陸彥生一大截,這次設計讓陸楊氏吃癟,大部分都是陸彥生的出的主意,陳五娘看的又崇拜又羨慕。

    她想聽陸彥生復盤,也在心里暗暗較勁,自己要多學多想,變得和七爺一眼聰明有見識,她不想受人欺負,做那種誰都能欺負的軟包子。

    不知不覺,好學的小娘子湊的過于近了,吃了好些日子的飽飯,昔日蒼白的臉頰上出現(xiàn)了薄薄的,淡粉色的紅暈,陸彥生覺得仿佛有兩顆新鮮的桃兒在眼前晃悠,充滿了清新。

    “咳咳。”他欲蓋彌彰的干咳一聲,慢慢的和陳五娘說起來。

    茶水涼了,王森去燒了一壺開水,提著水壺正要進屋,突然被王林拎住后脖的衣裳往后扯了兩步,“別進去?!?/br>
    王森往窗內(nèi)看了一眼,只見一白一藍兩個影子湊在一處,和諧得很,王森憋了半天,狗膽包天的噴出一句讓人忍俊不禁的話,“嘿嘿,鐵樹開花了。”

    作者有話說:

    啊,以后中午12點更新!

    第12章

    屋子里,陸鐵樹正用最簡潔的語言告訴一臉懵懂的小娘子,怎么識人用人,以及怎樣培養(yǎng)手下。總的來說寧肯要笨鈍些的,也不要不忠的,另外對于為了錢財外物臨時勾結在一起的敵人,則可以使法子讓他們窩里反,“比如這回,三夫人和周半仙結盟并不牢靠,我讓周管事多花了些銀子,周半仙毫不猶豫的背叛了盟友?!?/br>
    對于人性的貪婪私欲,以及性格的陰暗面,陸彥生天生就很敏感,說起道理來由淺入深,循循善誘,是個很好的老師,說了一半,洞察了人性陸七爺看著陳五娘那雙如泉水般清澈干凈的眼眸時,突然有些心虛,“這些齷齪深沉的東西,你身為女子,還是不要聽了。”

    陳五娘聽意正濃,陸彥生忽然住口,好比說書先生說到關鍵突然下臺一樣,把她胃口高高吊起,若不聽完,晚上睡覺都不香。

    “女子又怎樣,我懂這些又不害人,只是自保,七爺,您就說吧,我想聽,快說快說?!标愇迥镎f著抬手提著茶壺往杯子里續(xù)水,推給陸彥生后又站起來繞到他的身后,用雙手給他按摩放松肩膀,“七爺是不是累了,我給你按一按,別看我瘦,我手勁很大的,從前我阿爺兄長干活兒累了,我就幫他們按,按完就舒坦了?!?/br>
    說著,小娘子柔軟的手輕覆在陸彥生脖頸后側下方,有輕有重的揉捏起來,陸彥生很消瘦,薄薄的像個紙片人,但是骨架子在那,陳五娘要很認真才能用手掌覆住他的肩頭,揉捏下去硬邦邦全是骨頭,小娘子嘆了口氣,七爺比外面吃不飽飯的災民還要單薄,“七爺,以后一日三餐,您頓頓都得吃,總說我瘦得像雞仔,我看您瘦得像竹竿,也沒好到哪里去?!?/br>
    陳五娘快人快語,現(xiàn)在完全不懼陸彥生,連懟人的話也隨手拈來。

    說實在的,往日只有陸彥生懟別人的份,哪里有人敢懟他,好個膽大包天的陳嬌,果真恃寵而驕了。而且,病后很少有人敢說他瘦,總是拿氣色又好了,今天精神真好的話來敷衍他,這叫做自欺欺人。陸彥生覺得他們很虛偽,偽善背后不懷好意,只有身后的小娘子,坦蕩無愧,因而什么都敢說。

    “瘦是因為我的病?!标憦┥ǖ奶Я颂?,說道,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起病情,“渾身不舒服,頭暈腿疼,乏得很,胃口也不好,吃不下?!?/br>
    陳五娘知道,生病了當然不舒坦,要讓病人多吃飯,就得哄,這個她拿手。

    “原來頭也暈,七爺,我知道頭上有個xue位,按摩可以緩解頭痛頭暈的癥狀,我給你按著試一試?!彼炖镞@樣說著,手上也是這么做的,帶著薄繭的手指如小娘子自述,很有勁兒,許是心理因素許是真的有用,感受手指揉按頭皮,陸彥生舒服的合上眼。

    他猛然意識到,女子與男子大有不同,至少這份細雨般的溫柔是院里那兩個粗男人一輩子也學不來的。陸彥生的耳朵又不受控制的微微發(fā)熱,發(fā)紅了。

    “我繼續(xù)和你說?!标憦┥紱]察覺,他在不經(jīng)意間就被陳五娘說服了,愿意繼續(xù)授業(yè)解惑。

    屋外的樹蔭下,王林已經(jīng)被老弟帶跑偏,一起嘀咕大婚后七爺?shù)淖兓?/br>
    王森:“七爺很久沒摔東西了?!?/br>
    王林:“不錯?!?/br>
    王森:“也很久不犯病了?!?/br>
    王林:“是,全靠七夫人,果然是天作之合?!?/br>
    第二天早上,有五六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扛著鋸子、鋤頭挑著空籮筐到了聽雪堂。這個一年多鮮有外人踏足的地方一下子來了一群人,將寂靜的院子填出一派喧囂。

    陸彥生透過窗戶看向院里,一面捏眉心一邊嫌棄,“聒噪?!?/br>
    從踏入聽雪堂的第一天起,陳五娘就盤算著好好將院子收拾一番了,昨天勘察了地形,今天就找了幫手來,這幾個漢子是周管事從馬廄和護院里抽調(diào)來的,嗓門粗力氣大,在陳五娘的指揮下將院子空地上的雜草全部處理干凈,野蠻生長的藤蔓、灌木也一一除去,草木亂生的院子漸漸褪去擁擠和陰森,土地平整出來,被藤蔓遮擋的青石墻壁也露出原本的色彩,被陽光一照,整個院子都明亮了。

    不過陳五娘也沒矯枉過正,小池塘邊的爬山虎和牽牛花纏繞在一起,綠的清新紫的有活力,她留下了,野生的幾株菊花和迎春花也叫幫手們連根刨出,待院子清理干凈,陳五娘親手重栽在墻角下,熱熱鬧鬧的一排花,特別好看。

    “這塊地真肥,明天我向周管事討些種子來,比如南瓜、花生、辣椒,咦,七爺,你喜歡吃什么菜,我種給你吃啊。”陳五娘不愧是莊戶人家的孩子,看見空曠的肥沃的土地不種點啥就覺得可惜,挽起袖子看著光禿禿的地已經(jīng)在盤算能種什么好吃的了。

    陸彥生想了想,“隨便?!?/br>
    陳五娘歪頭想了想,壞笑著說,“那我種甘蔗和甜菜?!?/br>
    “……”,明知道他不喜歡甜物,這是故意惹他,陸彥生抬臉輕瞪愈發(fā)放肆和活潑的小娘子,頗有無奈,“幼稚?!?/br>
    “哈哈哈,騙你的,就種南瓜花生還有紅薯,能打糧食又好照料?!?/br>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誰房里出了什么事根本瞞不住。聽雪堂收拾一新,七夫人要在院子里開荒種地的消息不脛而走,換前兩年,大家必定是要嘲笑的,揶揄說七夫人太會過日子,連院里小小的土地都不放過,如今只有羨慕的份,多種一尺地就多一份糧,長在自己院子就是私產(chǎn),現(xiàn)在糧食是比銀子還硬的貨。

    眾人也想學七夫人在院里種地,不過種不來,一個院子太小沒富余的地方,二個人人有公派的活計,沒工夫伺候莊稼,不像聽雪堂,沒有公攤的活兒還有兩個壯勞力伺候。

    羨慕嗎?當然羨慕的死去活來。

    “七夫人命真好?!?/br>
    “咱們院里這些太太奶奶都只留了空架子,除非剛生了孩子還沒斷奶能用奶媽,其余的一概不留人伺候,洗衣縫補都得自己來了,也不知什么時候災年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