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福妻(種田)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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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時辰, 陸續(xù)有人到衙門里來,有商戶、普通百姓、農(nóng)戶,他們在門口圍成一圈,接著是陳五娘和陸彥生,二人下車進到衙門里,站到了陸二太爺身后。陸二太爺對于昨夜的事知之甚少,到縣里才知道昨夜酒坊失火、飯館出了亂子,他還沒有將失火與官府剿匪及大爺牽涉其中串聯(lián)起來,見老七夫婦到了,強摁著紛亂的思緒問:“聽說昨夜酒坊失火了,要不要緊?” 陸彥生頷首輕聲說:“沒事,火沒成勢之前伙計們就將火撲滅了,二太爺不必擔(dān)心。” 老爺子疲倦的闔眼嘆息,過了一會才說:“那就好,你做事最為穩(wěn)妥,面面俱到,我不擔(dān)心,由你管的生意,總不會出事情的,要是……”說到這里,陸二太爺頓了頓,將喉頭的話咽了下去,他本想說要是陸彥生愿意接手家業(yè)就好了,但轉(zhuǎn)念一想,老七讀書有慧根,將來功成名就肯定比守家業(yè)有出息。 “官府說大爺和土匪有勾結(jié),老七,你怎么看?可聽見過風(fēng)聲,發(fā)現(xiàn)過端倪?”陸二太爺問道。 陸彥生垂眸:“我不好答,待會縣令大人升堂審案,自見分曉?!?/br> 這個回答在二太爺?shù)囊饬现?,他多看了陸彥生幾眼,只見自家老七神情冷淡,回答完之后便緘默不語,陸二太爺心里疑竇更盛,難道?老大真的做了那等惡劣的事情? 沒待老爺子多想,縣令大人環(huán)視堂下,然后用力地拍驚堂木喝道:“人已到齊,帶犯人上堂來吧?!?/br> 接著大概八九個犯人手戴枷鎖、腳戴鐐銬被衙差帶了上來,其中就有大爺?shù)纳碛?,只有重犯才會戴枷鎖和腳鐐,陸二太爺臉色驀然變白。 “你就是土匪麻五?”縣太爺指著正中絡(luò)腮胡刀疤臉的漢子厲聲問道。 麻五活動著下頜,上唇那撮油膩膩的胡子翹起來,咧嘴露出黃牙:“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麻五麻大當家的?!?/br> 這狂妄不屑的口氣惹得周圍一陣低聲議論和咒罵,麻五仰著下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縣令大人盯著張狂的麻五:“這么說,打死永安村村長,劫走他家糧食……砸周家的陶瓷鋪子搶走錢匣……還有燒陸家酒坊,都是你和你的手下干的?” 列舉出來的案子足有十幾樁,縣令大人每說一件,堂下就有與案相關(guān)的家屬抹眼淚,麻五為禍數(shù)年,手段殘忍,罪行罄竹難書,且大災(zāi)過后百廢待興,抓住他這種惡貫滿盈的土匪頭子正好鼓舞百姓的士氣,平息民憤,他死罪難逃,麻五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爽快的將罪都認了,梗著脖子答:“全是我干的?!?/br> “好,接下來審下一樁,本官問你,去年陸家七爺陸彥生墜崖,昨夜陸家酒坊起火,是有人花錢買通你做的,是不是?”縣令大人沉聲問。 這一問,讓陸二太爺、大爺心里都吃了一驚,前者陸二太爺壓根沒想過老七墜崖另有隱情,而大爺純粹是做賊心虛,被衙差抓住后除了給他上枷鎖外,沒有任何人審問他,所以,他先前還摸不準自己做的事情有沒有暴露,暴露了多少,直到現(xiàn)在他聽見縣令大人提起去年的事情,大爺頓感不妙,在寒冬臘月里冷汗直流。 他像等死一樣等著麻五的回答,心想,像麻五這種見錢眼開,無惡不作的悍匪,一定不會幫自己掩藏,只要他供出自己,一句話便可定罪。 只見麻五晃了晃腦袋:“沒有,老子自己做的?!甭槲暹@樣說并不是為了包庇大爺,而是他這人天生反骨,就喜歡和人作對,縣令大人想要審理出一樁漂亮的案子,他偏不配合,反正供出陸家老大他也難逃一死,何必配合。 活了大半輩子,大爺?shù)男那檫€從沒像今日這樣跌宕起伏,一下在谷底一會兒在云端,他驚異于麻五的義氣,也慶幸自己走運,不過,他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陸彥生幽黑的雙眼盯著大爺?shù)淖兓玫哪樕?,唇角一撇,一抹寒氣森森的冷笑浮現(xiàn)在臉上,對于壞人來說,他們永遠不知懺悔:“在陽間不知悔改,那么就去閻王爺面前認罪吧?!标憦┥每谛驼f著。 大爺還沒高興多久,堂下突然響起一個半大孩子的聲音:“大人!我有話要說!” 這個孩子今年十三歲,是兩年前被土匪們擄上山的,平日里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在土匪窩里并不起眼。縣令大人看了那孩子一眼,隨即帶著幾分慈祥道:“你說?!?/br> 麻五斜眼瞄了那孩子一眼,看那孩子和縣令大人之間的眼神,他淬了一口:“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小兔崽子!” 這小孩被擄上山的最初幾個月總是想著逃跑,老挨揍,后來學(xué)乖了,讓做什么就做什么,還說在寨子里吃香喝辣比在家里還自在,原來全是放屁。麻五大聲罵人,被衙差用破布團堵住了嘴,而大爺?shù)男膭t再次跌入谷底,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這孩子莫不是被官家招安插在土匪窩里的暗樁?對于這個半大的孩子,大爺模糊還有些印象,每次去見麻五,這小孩就在旁邊端菜倒酒。 “我可以做證,陸七爺?shù)鸟R車滾落山崖,燒陸家酒坊都是他給銀子雇麻五做的!”那小孩寄人籬下久了,神情有些膽怯,但是說話的聲音很響亮,他手指著大爺:“馬車滾落山崖,是麻五派人給馬換上了有鐵刺的馬掌,這個人則提前在草料中摻了醉馬草,馬吃多了會狂躁不安,加上鐵刺刺的馬蹄子疼,在經(jīng)過山崖時車夫只要用力甩鞭子,馬就狂亂奔,連車帶人墜下懸崖?!?/br> “而燒酒坊,是這個人說酒坊里藏著很多糧食,他先燒一把火搞出亂子,麻五則趁大家救火的時候帶著人進去劫糧!只不過我們一入城,就被衙差給捉住了?!?/br> 小孩的話猶如千斤錘,每說一句大爺?shù)哪樕桶滓环?,等他全部說完大爺?shù)哪槑缀醢壮闪诵?,白中帶灰,比死人的臉色還要難看,等最后一個字落音,他幾乎穩(wěn)不住身子,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他身子一軟,幾乎癱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僅大爺心里閃過這個念頭,陸二太爺亦是如此,看大爺現(xiàn)在的模樣,明眼人心里都有了數(shù),這小孩說的都是真的。 接下來的審理很容易,除了麻五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剩下的紛紛主動交代,盼著戴罪立功,如此,又有幾個人佐證那孩子說的話。 陸彥生和陳五娘并肩站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真相大白于天下,陸彥生吃的苦受的罪終于得到了一些彌補,陸彥生深吸了兩口氣,然后感覺到一只軟乎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退堂了,我們回家吧?!彼男∧镒拥吐曊f。 陸彥生勾唇笑笑,心中暖呼呼的:“好?!?/br> 今日請升堂請的都是被土匪禍害過的人證,出堂作證,簽字畫押以后可以回家了,茲事體大,縣令大人還要逐一細審犯人才會定罪。 陳五娘與陸彥生坐上馬車回到聽雪堂,先召了手下人過來領(lǐng)賞錢,和土匪窩的小孩接頭的、想官府提交密信報土匪進城的、盯梢的按照各自的功勞都得到了相應(yīng)的賞錢,恩威并施,賞罰分明,這是馭下的亙古不變的道理。 常言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大爺?shù)氖聸]隔夜,就在安山村傳了個沸沸揚揚,氣得吃齋念佛的陸何氏都砸了杯子,罵大爺毒如蛇蝎,又怪自己無能,沒有替三太爺看護好三房唯一的獨苗。思來想去,該補償老七才是,可陸何氏想了想也沒甚好給的,老七不缺什么,于是她從私房里精心挑選了幾樣珍貴精致的首飾,幾匹錦緞讓徐婆子包好,她帶著往聽雪堂去了,補貼老七媳婦也就是補償老七了。 不過,陸何氏還沒進門,就在聽雪堂前的小徑上遇見了陸二太爺,陸何氏和二太爺打招呼,問他是不是也來探望老七。 “最近家里事情多,二太爺cao心了,多保重身體才是?!标懞问想m然心有怨懟,有些埋怨陸二太爺沒有管束好家里的這些人,但他畢竟是當家人,而且大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官府抓住,怨和恨也于事無補,倒不如不提了,所以,陸何氏不僅沒口出惡言,反而寬慰老太爺要保重身體。 聽雪堂里,陳五娘和陸彥生午歇剛起,兩人正黏糊糊的依偎在一起說話,陸彥生將自家小娘子攬在懷中,說起年后的打算,等天暖了,陸彥生就要好好念書備考。 “相公,你現(xiàn)在一日看四五個時辰的書,還不算好好備考么?”陳五娘問。 陸彥生搖搖頭:“不夠。” 正說著,門外響起‘登登’的腳步聲,等近了似乎覺得自己太唐突,又收住腳步,嘴里喊道:“七爺,七夫人不好了,三太夫人和二太爺打起來了!” “什么?”陳五娘瞪大雙眼,她沒聽錯吧?陸彥生也驚詫不已,陸何氏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這么多年來發(fā)脾氣都沒發(fā)幾次,何況是與二太爺打架。 “當真?”陸彥生道。 這是又一個下人跑進院里,喘著粗氣道:“也不全是,是三太夫人打二太爺,二太爺沒有還手?!?/br> 第52章 正說著, 院外的吵鬧聲已經(jīng)隱約傳到院中,聽起來是下人在勸架。陸彥生和陳五娘忙披上披風(fēng),到院外去看個究竟。 走到院外, 陸何氏正撫著胸口直喘氣, 她臉色微紅,狠瞪著陸二太爺,看起來情緒很激動。陸二太爺拄著拐杖立在一旁,眉頭緊鎖沒有吭聲。剛才陸何氏氣極沒忍住火,用懷里揣著的暖手套子打了陸二太爺兩下,隨即被下人們攔住, 打完了,她才覺得剛才有失分寸, 叫下面的人看笑話, 不過胸腔里的那股邪火未曾散去, 因此,她懶得說話圓場, 仍舊狠瞪著老太爺。 陸二太爺活了一輩子, 不料今日在大庭廣眾下被個女人打了, 面上掛不住, 又走不開, 只好沉默不語。 陸彥生見徐婆子和魯青都提著豐厚的禮物,已經(jīng)猜出他們的來意。 吵也吵了, 打了打了, 現(xiàn)在要有人給臺階下,陳五娘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向二太爺和陸何氏福了福身, 淡笑道:“咱們到屋里去說話, 這里是風(fēng)口,風(fēng)大?!?/br> 說著親熱地挽上陸何氏的胳膊,湊在婆婆耳邊低聲道:“我想吃您院里做的點心了?!?/br> 陸何氏的心稍寬,臉色緩和大半:“想吃隨時來?!?/br> 二太爺帶著禮物來聽雪堂是有事相托,現(xiàn)在陸何氏也在,有些話不便說,便擺擺手:“老七,我不進去了,這些東西你收著,都是養(yǎng)身子的好藥材,留著給你和你媳婦壓驚?!?/br> 話說完轉(zhuǎn)身要走,陸彥生快一步托住老爺子的胳膊,老太爺今日既然來了,他便將話同二太爺說清楚,這是遲早的。 “二太爺,進去喝杯熱茶吧,一家人說敞亮話,三太夫人是三房長輩,您說的這事沒有她點頭,我也做不了主?!标憦┥弥挥兴税嗄苈犚姷囊袅空f。 陸二太爺心里一咯噔,反手緊握住陸彥生的手腕,什么時候三房的事情由陸何氏做主了?老七這孩子未免太會打太極。 “老七!”陸二太爺眉間皺起的川字更深了。 陸彥生目光坦然滿臉正氣:“如果二太爺找我說大哥的事,沒有三太夫人在場,我沒有資格與您商量,因為這事太重,我太年輕,不足以……” “好,進去吧?!标懚珷斘株憦┥÷曊f的話被旁人聽去,連忙應(yīng)了。 翠玲給炭盆添了炭,又泡了壺新茶,端了點心上來,經(jīng)過幾個月時間的調(diào).教,她做事情已經(jīng)很利索了,陳五娘很喜歡她,在翠玲退出去前小聲道:“在外面守著不叫別人進來,沒喊你的話,也不用進來倒茶添碳,知道了嗎?” 翠玲收著下巴乖巧地點頭,出門后將門關(guān)上了。 不止陸彥生,陳五娘也瞧出了兩位長輩的來意。陸何氏把陸彥生當眼珠子疼,這些禮物純粹用來安慰,而陸二太爺則不同了,方才兩人起了爭執(zhí),能讓兩位長輩不顧臉面吵打起來,問題一定很嚴重。 陸彥生和陳五娘對視一眼,眼神對上后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果然,陸二太爺坐下后,就提到了大爺?shù)氖虑?,那天堂審后,大爺沒有招供,縣令大人也沒有宣判,陸二太爺?shù)囊馑际墙嘘憦┥ヒ娍h令大人一面,向大人陳情,說這些年兄弟和睦,大爺品性端正等,因而相信他的人品,和土匪勾結(jié)之說都是子虛烏有。 “他是陸家長房長子,是陸家的臉面,上次老五的事已經(jīng)鬧得咱們家沒臉,這回又來個勾結(jié)土匪,一旦坐實,我們陸家是徹底抬不起臉面來了。”陸二太爺滿臉凝重道。 老太爺只說大爺勾結(jié)土匪,買通土匪推陸彥生墜崖的事卻只字不提,陸彥生的眼神瞬間冷冰冰的,從小陸二太爺就很偏愛他,陸彥生心里知道,可是現(xiàn)在為了維護家族所謂的‘臉面’,竟選擇息事寧人。陸彥生的手輕搭在膝上,微微地發(fā)顫,他可差一點就送了性命,只剩半條命茍延殘喘,若沒娶著陳嬌,這半條命也會熬干。 陸彥生臉色發(fā)青,輕輕看向一旁的陸何氏:“此事全憑三太夫人做主。” 憑自己做主?陸何氏吃驚之余還有些喜,老七從來沒對她說過這么親熱的話。其實,剛才陸二太爺說那些大道理的時候,她就憋了一肚子氣,只是老七在場,陸何氏覺得自己沒有說話的資格,才沒有吭聲,既然老七發(fā)話了,她便不客氣,老實人逼急了,發(fā)起脾氣來是極難招架的。 “縣令大人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憑什么要老七去求情,傷我三房的人、毀我三房的產(chǎn)業(yè),如今還要我們求情,天大的笑話,你們一個個的,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算什么本事?!闭f著陸何氏眼眶紅了:“這件事我不同意,我絕不叫老七去向縣令大人求情,哪怕二太爺您趕我們一家子出去,我也不同意!” 這些話像針似的扎在陸二太爺身上,他不得不解釋道:“千萬不要多心,什么趕出去欺負你們,不可能?!?/br> 和陸何氏是說不通的,她哭哭怨怨幾句,陸二太爺拿她沒辦法,而這也是陸彥生和陳五娘讓陸何氏來對付陸二太爺?shù)挠靡?,這樣他就沒辦法用長輩身份壓人。陸二太爺不再和陸何氏糾纏,目光一沉望著陸彥生道:“勾結(jié)土匪是重罪,禍及家族名聲,將來你考上了,也會因為此事影響仕途?!?/br> 這話一說出口,陸何氏也愣住了,這一點她沒有想到。 陸彥生抿了口茶:“若我為了仕途放過壞人,是枉顧王法,一個枉顧王法的人,即便考上了能做一個好官嗎?再者,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外憂內(nèi)患,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最看重的是個人的才能,而不是虛名?!?/br> 二太爺想用這個給他施壓,沒用,陸彥生很自信,只要他足夠出色,大爺重罪入獄對他不會產(chǎn)生影響,前怕狼后怕虎沒有意義。 難得他們四人坐在一起飲茶品嘗點心,氣壓卻很低沉,陸二太爺勸說無果,不一會就起身要走,陸彥生送他去院門口。陸二太爺為了大爺?shù)氖虑槠?,陸彥生覺得寒心,老爺子也心中有數(shù),但他覺得自己沒錯,他坐在這個位置就要為整個陸家考慮,老七要怨就怨吧。 二人走到院門口,陸二太爺問:“聽說過了新年,你就要專心溫書了,你手頭上的生意有什么打算,交誰去管?” 老七將三房的買賣逐一收回,當然不會再放出去,可是陸二太爺左思右想,不覺得陸彥生可以一心二用,既溫書又看顧買賣,而三太夫人也料理不來。 陸彥生淡淡頷首:“我會交給陳嬌?!?/br> “當真?”陸二太爺詫異,雖然陳五娘參與了幾次集議,可在老太爺眼中,不過是老七新婚縱著媳婦見世面,而且每次都有陸何氏露臉一起去,三房的生意要交到那個小丫頭手上?陸二太爺?shù)谝淮螌﹃愇迥镄纳粷M:“生意上的事容不得兒戲,陸家這么多年還沒有過門不久的年輕媳婦掌管生意的事?!?/br> 陸彥生依舊淡淡的,對于陸二太爺語氣中的嚴厲視若無睹:“以后便有了。” 陸二太爺一噎,竟然無話,老七本就桀驁,經(jīng)過方才那事之后,好像更加滿不在乎,陸二太爺五味雜陳,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人沉默著,陸彥生終于給陸二太爺遞了個臺階:“她已經(jīng)和我學(xué)會了讀書、算數(shù),學(xué)的很好,比一般人有天分?!闭f著,陸彥生一直冷冰冰的眼神在提到陳五娘以后充滿柔情:“她已經(jīng)開始接手生意上的事了。二太爺,您別急著反對,等開春軋賬看了利潤再說不遲?!?/br> 二太爺沉默了一會,拍拍陸彥生的肩膀后離去。 …… 馬上要過年了,大災(zāi)后的第一個年,大家都很重視,備年食、裁新衣,一樣樣的張羅起來,安山村的村民也是如此,村里的人還是那么多,卻比之前熱鬧了兩三倍,小孩子們肩上扛著小竹竿滿村跑,要去山上叉野柿子吃,年輕后生提著籃子鏟子下田,在稻田里碰運氣翻找貓冬的泥鰍。 男人女人們忙的熱火朝天,換糊窗紙,清掃灰塵,洗曬床褥,在一片熱鬧喜慶的氛圍當中,陸宅是熱鬧的中心。 陸彥生和陳五娘有空閑了就去陸何氏那坐坐,或者看果兒讀書、打拳,果兒也是個閑不住的,臨近年關(guān),私塾已經(jīng)停課,他除了溫書練字之外就是和周管事學(xué)藝,但這只占用他一小部分時間,大部分時候他和王森一塊出宅子外玩,雄赳赳氣昂昂帶著個大跟班的果兒威風(fēng)凜凜,成了安山村的孩子王。 “咚咚?!庇腥溯p叩窗欞。 這日下午陸彥生在書房溫書,一個時辰后他擱下書本,活動著脖頸正在喝一盞溫茶,預(yù)備小歇片刻,被叩擊聲驚動循聲回看,只見和煦的陽光下一道淺粉的身影從窗外閃過,隨即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背著陽光瞧不清臉,不過,陸彥生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粉味道。 陳五娘倚在門口:“相公,看了那么久的書累了吧,我們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一個‘好’字還沒說完,陳五娘已經(jīng)快樂的撲到陸彥生的懷里,隨后挽起他的胳膊,心滿意足地說:“走吧。” 宅子里有些嘈雜擁擠,除了自家人熱火朝天的為過年做準備,還有很多村民來借各類工具,送東西或者換東西,陳五娘挽著陸彥生感覺有些吵鬧,正好,她還沒怎么出宅子,在村里走動過,陸彥生說帶她出去走走,有幾處地勢高人少的位置,可鬧中取靜。 那是村東頭的一個小山坡,可以俯瞰大半個安山村和附近的農(nóng)田,陸彥生和陳五娘相互攙扶著慢慢爬上頂,出了一身薄汗,倆人坐在坡頂?shù)囊唤乜菽旧?,看著村里的炊煙,遠處一塊快光禿禿的水田。 陳五娘將頭靠在陸彥生肩膀上:“這是我過的最好的年,我還以為今年咱家要一切從簡呢?!?/br> 坡上沒人,陸彥生自然的將小嬌娘摟在懷中,在她額上親吻:“非但不從簡,二太爺還會大cao辦。” 陳五娘眨了眨眼睛,摟著陸彥生的脖子想了想:“我明白了,二太爺好面子,要維持咱們家在村里的臉面?!?/br> 陸彥生點頭,掐了掐陳五娘的臉:“孺子可教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