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親自養(yǎng)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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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南不敢想這個夢境是真實(shí)的后果,她整理好一切蘇醒過來的時候,與方眷沉靜的眸對上。 在看到方眷的時候,她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原來,之前朦朦朧朧間抓住的冰冷大掌,果然是夢境。 “你做噩夢被嚇得幾天下不來床?”方眷低頭寫著安神的方子,沒注意到她的眼神,她無奈搖頭,“我的浮南姑娘,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脆弱了?” 浮南看著方眷,想著她最后救治病患救治到燈盡油枯死去的場景,她搖了搖頭,那夢算不上是噩夢,或許,它只是未來的預(yù)示。 “你近日太累了,影響了心神,我開了方子,茉茉在煎藥,你先起來喝了?!狈骄鞂Ω∧先崧曊f道。 她罕見地如此溫柔,浮南蒼白的唇翹起,朝她笑笑。 “我守著你,若做噩夢了就叫我。”方眷笑,“我倒好奇是什么夢把你嚇成這樣。” “我夢見你——”再之后的話浮南就說不出來了。 “我?”方眷輕嗤一聲,“我能把你嚇成什么樣?” “方眷,對不起?!备∧嫌X得自己的回答冒犯了她。 “沒關(guān)系,你受了刺激,胡言亂語也是正常的?!狈骄彀参克?。 浮南還是無法忘記自己受夢魘折磨的那幾日感覺到的人影,她一邊喝著茉茉端上來的藥,一邊柔聲問道:“我昏迷的時候,還有誰來嗎?” 茉茉與方眷對視一眼,她們異口同聲說:“沒有?!?/br> “我那噩夢太真實(shí),我有點(diǎn)分不清現(xiàn)實(shí)與夢境,想來是我在做夢?!备∧系男β晭е鵁o奈與自嘲。 也是,他心之所系的,另有其人。 她想起了夢中預(yù)示的一些事情,她的記性很好,她想起在那夢中,應(yīng)該在孟寧被阿凇抓來不久之后,孟寧又受了傷,需要醫(yī)治,阿凇本該怨恨人類,卻叫了最后的醫(yī)者方眷過去給她治傷。 孟寧受的傷應(yīng)該不重,浮南連這個細(xì)節(jié)都記得。 浮南沉默地喝著藥,她仿佛感應(yīng)到了一些什么——或許在潛意識里,她已經(jīng)相信了那個夢境。 所以,在方眷給她把脈查看身體情況的時候,有魔族部下過來報(bào)告事情,她也不覺得意外了。 “方大人,尊上有命令,尊上帶回來的人類姑娘昨日傍晚不慎砸破了房間里的鏡子,手被劃傷了,請您過去為她治傷?!?/br> 第48章 四十八枚刺 浮南原本捧著安神的藥湯在喝, 聽到魔族部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只是手指劃傷,需要我?”方眷皺著眉冷聲說道。 “是尊上的命令?!蹦ё宀肯埋R上行禮。 “可以, 我過去?!狈骄觳[起眼,將藥方遞給茉茉, 起身了。 走之前, 她靜靜看著浮南, 浮南將苦澀的藥湯喝凈, 她仰頭, 看著方眷笑了笑, 柔聲說道:“你去吧?!?/br> “我無法理解, 那人類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足夠讓尊上如此維護(hù)?!狈骄煜氡榍f個理由, 也想不到阿凇可能是因?yàn)橄矚g她。 浮南捧著藥碗的手指在碗沿上敲了敲,她笑著說:“既然是他的命令, 你聽著就是了,他如何做, 自然有他的理由?!?/br> “我怕他被人騙了?!狈骄鞜o奈。 “他是魔尊, 有誰能騙他?”浮南輕聲問。 她知道阿凇是一個多么謹(jǐn)慎的人, 她陪他上千年,在決策與細(xì)節(jié)上, 他從未出過任何錯誤。 “我走了。”方眷沉沉嘆了口氣, “晚些我再來看你?!?/br> “不用啦,你好了就回去休息吧?!备∧蠝芈曊f道。 方眷離開了,浮南看著她的背影, 視線久久停留在那扇緊閉的門上。 守在她身邊的茉茉還以為她在發(fā)呆:“南姑娘, 您在想什么?” 浮南將床上躺著的畏畏抱了過來, 她輕輕撫摸著畏畏的脊背,柔聲說道:“阿凇收服了畏畏,此事,應(yīng)當(dāng)只有我們知道吧?” “嗯。”茉茉點(diǎn)頭,“這魔獸太強(qiáng)大了,所以尊上有意保留它的力量,對外只說這魔獸被他殺了?!?/br> “好?!备∧宵c(diǎn)頭,她想起那夢境里唯一沒有出現(xiàn)的形象就是畏畏。 她的思緒放空,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那個夢境,實(shí)在是太真實(shí)了,仿佛預(yù)示未來的讖言。 方眷來到孟寧居所,走進(jìn)房間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 孟寧床邊梳妝臺上有一整面的大鏡子,此時,鏡面破碎,竟像是她自己砸上去的。 她靠在桌前的椅子上,側(cè)過頭來,幽幽的一張側(cè)臉清冷絕美,垂在身側(cè)的手背上有被碎片劃出的斑駁血痕。 “被俘虜不甘心,想自殺?”方眷將藥箱“啪”地放在桌上,她冷聲說道,“在魔宮之內(nèi),你死不了?!?/br> “嗯……”孟寧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低頭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傷痕,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你就乖乖當(dāng)一個人質(zhì),不要再麻煩我,給我增加工作量?!狈骄鞂⑺氖肿Я诉^來,她皺著眉,快速地處理傷口。 “對不起……你是姓方嗎?”孟寧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 方眷板著臉,沒回答她。 “我聽聞魔域有很厲害的醫(yī)者,姓方,應(yīng)該就是你?!泵蠈幊镀鹱旖?,朝她笑笑。 方眷將繃帶纏上,沒有與她搭話。 “你好兇,還是那日照顧我的姑娘溫柔些,她說她叫浮南,她是你們這里什么人?”孟寧問。 “這與你無關(guān)。”方眷將她的手放下。 “可以請她來照顧我嗎?”孟寧問。 “你是什么身份,你讓誰來,誰就一定要來,你能使喚得動她?”方眷瞇起眼說道。 “我會和你們尊上說的,他叫凇,對吧,很好聽的名字,但是我們?nèi)私绲男奘慷己芎ε逻@個字?!泵蠈廃c(diǎn)了點(diǎn)頭。 方眷沒搭理她,直接走出她的房間,門外郁洲在守著,他靠在廊前的柱子旁,挑著唇笑。 “怎么?”方眷皺眉問她,“尊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蒼耳姑娘好些了嗎?”郁洲第一個問題問的竟然是這個。 “她不知做了什么夢,被魘住了,我問她,她也說不出來,房間里的那姑娘不簡單,尊上怎么還不殺了她?”方眷沉聲問道。 “你若問我其他問題,我自然可以解答,但這一個問題,尊上沒有告訴我答案,興許他對她一見鐘情了呢,多漂亮的姑娘,像天上的明月。”郁洲聳了聳肩答道。 “怎么可能?”方眷提著藥箱徑直走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是越來越搞不懂尊上了。 郁洲交代這里的魔族對孟寧嚴(yán)加看管,而后便離開了,他來到阿凇議事的殿內(nèi)匯報(bào)情況。 清寂大殿之上,阿凇的身影黑沉沉的,一見他,郁洲就感應(yīng)到他的力量弱了幾分。 “尊上,您又去見她了,她昏迷了幾日,您就守了幾日吧?”郁洲咧嘴笑道,“就這么幾日光陰,您又要花多少時間恢復(fù)呢?” 阿凇瞥了郁洲一眼,他冰冷的薄唇張開,直接說道:“她到底夢見什么了?” “方眷說她說不出來,想來不是很美好的夢?!庇糁薮鸬?,他繼續(xù)問,“所以,魔宮里的那位孟姑娘,您打算如何處置?” “殺不了她?!卑②〉幕卮鸷芎唵?。 “您想要誰的命,還有殺不了的?”郁洲驚訝,“就算殺不了,也不能讓她那么舒服?!?/br> “她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卑②牡钌献吡讼聛?,他黑沉沉的身影與郁洲擦肩而過。 孟寧的無理要求第一次遭到阿凇的拒絕,她氣得在房間里砰砰拍門 “喂——凇!我說了,你們魔域的人都兇得很,我就要那位浮南姑娘過來陪我?!?/br> 郁洲站在門外朝她喊:“尊上不在,你別喊了,你叫不動她的。” “你讓凇過來,我只給他——三個時辰,不,一個時辰!”孟寧的嗓音清脆悅耳,這語調(diào)更像是在撒嬌。 “你有病吧?!庇糁拊谕饷嬷刂仵吡艘幌麻T。 下一瞬間,阿凇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他將郁洲打不開的門踢開了。 孟寧雙手纏著繃帶,與他迎面撞上,她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雀躍地朝他靠去:“凇,我就知道你會來,你快些讓她過——”來。 她這話音剛落,阿凇身后的黑線已纏上她的身軀,將她整個人重重?fù)麸w,纏繞的黑線將她死死釘在墻上,絞著她的脖頸。 孟寧的臉色泛白,她掙扎著,大口喘氣,卻還是無法掙脫。 “你——”她驚恐地看著阿凇,還想說些什么,卻被纏繞脖頸的黑線絞得發(fā)不出任何音節(jié)。 “孟寧?!彼终粓A喚了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仿佛死神的呼喚,引導(dǎo)著無與倫比的力量襲上她的身體,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站在一旁看著熱鬧的郁洲看到這個景象,也驚得愣住了,這還是第一個阿凇直呼其名卻還未死去的人。 阿凇眸底戾氣橫生,此時夕陽漸暗,月升夜臨,孟寧隱沒在黑暗中的一張臉垂著。 許久,她抬起頭來,與阿凇對視著,她唇邊含著微笑,絲毫不懼怕阿凇眸底那噬人的光。 “凇,為什么不讓她來呢?”她用力扯開一點(diǎn)纏繞自己脖頸的黑線,喘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想見見她?!?/br> 阿凇沉默著。 “你問過她的意見了嗎?”孟寧問,“或許是她自己想來呢?” 阿凇還是沒有說話。 “這只是我的一個小小的、卑微的請求,若你這樣不依,那留在我身上的東西,你也別——” 驟然間,阿凇控制的黑線散開,孟寧靠著墻,頹然倒在了地上,她低垂著眉眼,唇邊揚(yáng)起一抹笑容。 “去叫人?!卑②∽叱鲈和狻?/br> “你瘋了?!”郁洲朝他吼道,“真讓她過來?” 浮南在房間里發(fā)著呆,她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拈著一枚小巧的金簪,有一搭沒一搭地?fù)芘约好媲盁舯K里的燈花。 夢境里的預(yù)言,第一件事情已經(jīng)應(yīng)驗(yàn),但那要求或許是孟寧自己提的,不可全信。 再之后,她記得夢里是說,孟寧和阿凇鬧了矛盾,阿凇氣得將她重新關(guān)到了黑獄,若孟寧手上有阿凇什么把柄,那么阿凇既然將她帶出來,沒有再折磨她,這說明她手上的信息很重要,那么正常來說,他把她重新丟回黑獄的可能性極低。 此事關(guān)乎阿凇自己的選擇,若他自己不愿,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而這個選擇與他目前的謀劃背道而馳。 所以,真的如夢境的預(yù)言所說,他將她丟回黑獄了嗎? 浮南手執(zhí)金簪的手指微微顫抖,最終,她還是決定面對未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