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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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春花心里舒坦些,翻了個(gè)白眼,扭著腰從桃夭面前走過,狠狠撞她一下。 桃夭手一滑,木盆撲通一下掉到地上,剛好砸在她腳上。 桶里的水灑了一地,半死不活的魚在泥槳里撲騰。蝦也試圖逃跑,四處逃散。 春花“哎呦”一聲,淚眼汪汪指著她,“宋桃夭,你是不是故意的!” 說罷,故意拿另外一只腳碾死幾只蝦。 桃夭心疼壞了,辯駁:“是你非要撞過來!” 春花瞥了一眼正朝這邊走來的冬至娘,拿著帕抹眼淚大聲控訴,“你打了人不承認(rèn)就算了,還敢冤枉人!” 桃夭見她無理取鬧,不想跟她糾纏,撿好魚蝦提著桶要走,卻被冬至娘攔住。 冬至娘打量了一眼桃夭,板著臉道:“桃夭你別再惦記冬至,我就算是死,也不讓你進(jìn)門!” 第5章 桃夭哭了 桃夭根本不知道冬至娘在說什么,解釋,“我沒有惦記冬至哥?!?/br> 冬至娘尖著嗓子喊:“沒有惦記?沒有惦記你叫人上門說親,你害不害臊!” 這會兒快晌午了,村里的婦女都到池塘邊淘米洗菜,見狀紛紛圍上來。 春花一見自己阿娘也來了,哭哭啼啼說桃夭故意砸她的腳。 春花娘上次在張氏那兒吃了鱉,見張氏不在,指著桃夭罵:“你自己是望門寡,還要眼熱我們春花,你心腸怎么這么歹毒!” 春花娘在村里出了名不好惹,趙冬至如今也在縣里衙門當(dāng)差。 這兩個(gè)都不敢得罪,大家都來勸桃夭。 長生娘說:“要不,桃夭給你冬至娘還有春花姐道個(gè)歉。” 三順?gòu)屨f:“桃夭你就跟你冬至娘還有春花姐道個(gè)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br> 英子娘說:“就是就是,多大點(diǎn)兒事,桃夭,聽嬸兒的,趕緊道個(gè)歉?!?/br> “……” 十幾個(gè)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似親眼見過桃夭纏著趙冬至,欺負(fù)趙春花,逼著她道歉。 桃夭瞪著她們,“我沒做過,為什么要道歉!” 冬至娘叫嚷起來,“你沒有你叫張翠屏來我家里問?你克死了宋蓮生還不夠,是不是還想來克我的冬至!” 桃夭眼圈驀地紅了,嘴唇顫抖。 “放你娘的屁!”一只鞋子伴隨著聲音飛來,當(dāng)場砸在冬至娘的腦門上。 冬至娘“哎呀”一聲,捂著額頭大叫,“誰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 不知合適出現(xiàn)的張氏氣勢洶洶地過去把桃夭拉到身后,指著冬至娘罵,“葛三娘你說這話喪不喪良心!冬至小時(shí)候被蛇咬,要不是桃夭及時(shí)背著他回來找宋大夫,你兒子早就死了。要論起來,是不是你自己先克死自己男人,再克死自己兒子?” “詢問婚事是之前冬至曾有意同我提過,跟桃夭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都沒有!” 冬至娘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我家冬至才沒有!” “沒有?”張氏輕哼,“那是誰隔三岔五跑去桃夭家里又是劈材又是打水?” 趙冬至從小便喜歡往宋家跑,后來宋蓮生沒了以后,去的更勤了,不是幫著挑水,便是幫著劈材,全村的人都知道。 方才還幫腔讓桃夭道歉的人,仿佛集體失憶。 “算了算了,都是誤會?!?/br> “桃夭你別生氣啊,嬸子們都是逗你玩兒的?!?/br> “逗著玩兒?我活了幾十年還是頭一次見這么逗人的!” 張氏冷笑,“你們這些人誰家沒有受過宋大夫一家的恩惠。三順家的,你家三順要不是宋大夫恐怕早就瘸了吧?!?/br> “長生家的,從前宋蓮生在村里幫著教書,你還欠著束脩吧?” “尤其是你春花娘你,這些年欠宋大夫的醫(yī)藥費(fèi)還沒給吧?怎么,宋蓮生沒了你們就欺負(fù)他婆姨年紀(jì)小,臉皮薄不會罵人是不是?” 張氏罵著罵著自己眼圈紅了,哽著嗓子道:“今兒我張翠萍把話撂在這兒,以后桃夭就是我閨女。誰在欺負(fù)她,就是跟我張翠屏過不去!” 三順?gòu)尭L生娘囁喏著不敢作聲。 其他人多少受過宋大夫兩父子恩惠,也都面有愧色,唯有春花娘哼哼,“不就是閨女嫁給了縣太爺?shù)男±删?,橫什么橫!” 張氏打量了一眼春花,冷笑,“有本事你也讓你閨女嫁去!一張臉整天就跟驢糞蛋子上了霜似的,也得有人要!” 春花“啊”的一聲哭了,捂著臉跑回家了。 人群很快散了。 張氏望著低頭不語的桃夭,又是心疼又是自責(zé),“這事兒怪嬸兒,誰知道冬至娘這樣。”前幾日她去跟冬至娘說起桃夭時(shí),冬至娘說等冬至從縣里回來跟他商量商量,誰能想到背地里罵人。 桃夭低著頭把撿回來的鞋子遞給她,原本軟糯糯的小嗓子都啞了,“我知道張嬸兒都是為我好,那,那我先回去了?!?/br> 說完,也不顧張氏在后頭喊她,低頭一路小跑回家。 張氏嘆息,正要回去,轉(zhuǎn)頭看見不遠(yuǎn)處的一棵槐花樹下站著一個(gè)手拄竹竿的男人,發(fā)白的頭發(fā)隨風(fēng)揚(yáng)起,看著有些蕭肅。 正是宋大夫。 他久不見桃夭回家,生怕她溺水,卻沒想到卻看到這一幕。 她們平日里就是這么欺負(fù)她的嗎? 真是欺人太甚了! * 桃夭回去院子后不久,面色陰沉的宋大夫就回來了。 他見桃夭正蹲在花圃前侍弄那棵葉子有些枯黃的美人蕉,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回屋。片刻之后,從屋里出來時(shí),手里多了一本泛黃的簿子。 他對桃夭道:“我出去一趟,藥快煎好,你拿給那個(gè)人。魚等我回來再弄。” 頭壓得很低的桃夭“嗯”了一聲,去廚房把藥倒出來端去東屋遞給那人,卻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guntang的藥湯灑了一些在他胸前。 桃夭趕緊替他擦拭,卻因手忙腳亂碰到他的傷口。 他悶哼一聲,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肯叫她動。 桃夭抬起濕漉漉的眼睫,撞進(jìn)一對幽深復(fù)雜的狹長眼眸,目光在他身上新?lián)Q的青色圓領(lǐng)袍衫上,想起宋蓮生,沁了水的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包了許久的淚終于掉下來。 “我不是故意的?!?/br> 她哭了。 眼淚還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串往下掉,滴滴答答砸在陳舊卻擦得極干凈的地板上。 她極力忍耐著,鼻翼聳動,眼角洇紅,鴉羽似的睫毛盈滿淚珠,唇色也被眼淚浸潤得像是熟透了的漿果,好不可憐。 謝珩不知怎么就起自己的meimei。 meimei哭起來絕不會像小寡婦這樣悄無聲息,必定要嚎得滿宮皆知,好叫人哄一哄,疼一疼她。 他松手,問:“怎么了?” 不問還好,一問她哭得更加委屈。 直到哭累了,她才止住淚,淚眼婆娑望著他,“她們都說是我克死了蓮生哥哥?!?/br> “還有她,從小到大只要看見我就非得把自己弄傷,然后賴到我頭上來,說我欺負(fù)她。你說,她是不是傻,難道不疼嗎?” “更可氣的是,我在河里泡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才捉了十六只蝦,她剛剛一腳就踩死了三四只,你說她怎么那么壞!”說完,順手拿過上次遺留在這兒的桃罐,解封后往嘴里塞了一顆。 謝珩在她泡得有些白嫩的小手與留有水漬的裙擺停留一瞬,雖不知她在說什么,還是勸道:“人本就有生老病死,怎能說是被旁人克死?!?/br> “真的嗎?” 她吸吸鼻子,“其實(shí)蓮生哥哥也常這樣同我說!” “蓮生哥哥說他最喜歡我了。她們什么都不知道就喜歡亂說!” 她把臉擱在臂彎上望著窗外,訴說著關(guān)于宋蓮生的故事。 讀書好,學(xué)問好,待人也好。 仿佛她的蓮生哥哥是這天下第一等的兒郎,任何人都比不過。 “總之,樣樣都好,沒有人不喜歡他?!?/br> 春日里的光透過窗欞灑進(jìn)來,在她哭得微紅的臉頰染上一抹胭脂。 謝珩望著她極溫柔稚氣的神情一時(shí)晃了神。 想來那個(gè)叫蓮生的極疼愛她,才將她養(yǎng)的如此嬌氣憨傻。 她突然回過頭來,“郎君家里是做什么的,為何會傷得這樣重?” 謝珩隨口應(yīng)道:“家里養(yǎng)了許多門生,因利益起了爭執(zhí)。” 她眼神亮了亮:“蓮生哥哥也在村里做私塾先生?!闭f罷,疾步走到書架前拿了幾本書,獻(xiàn)寶似的遞給他,“這是蓮生哥哥最愛看的書。” 謝珩見她誤會,也不解釋,伸手接過,翻開最上面的《孟子》,認(rèn)真看著上面的批注。 本以為她不過是夸大其詞,沒曾想這人確是文采斐然,見解獨(dú)到,不失為棟梁之材。 比起朝堂那些慣會掉書袋子的酸腐文人不知強(qiáng)出多少。 當(dāng)真是可惜,否則若是人還活著,他必要招回東宮去。 她突然輕輕笑了:“蓮生哥哥還曾告訴我,人生在世,何必管旁人怎么說,只要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她們這么說我,我偏要痛快地活!” “既如此,”謝珩從書里抬起眼睫,“是誰一回來,眼淚掉個(gè)不停?” 話才出口,便覺不妥。 果然,小寡婦紅了臉,濕漉漉的漆黑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解釋,“我本來不想哭的。我,我都不愛哭的!” 謝珩“嗯”了一聲,頗有些懊惱地把目光轉(zhuǎn)向窗外。 院子里那株花得極嬌嫩的桃花樹已經(jīng)締結(jié)青澀的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