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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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帆了。 因著是順風(fēng),帆布一張開,船就像是離了弦的箭矢離了瓜洲渡口,將姑蘇城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身后。 夕陽西下,水面泛著波光粼粼的金光。 姜季澤叫人取了釣具出來,尋了好位置垂釣。 齊云笑道:“這樣行舟,如何能釣的魚?” 姜季澤道:“釣不得魚,那就順便喂魚?!?/br> “怪不得安樂殿下說裴侍從是全長安最有趣的人,可見這話不假?!?/br> 言罷,齊云往船艙瞥了一眼,壓低聲音問:“你說一個(gè)女子為何要送一個(gè)男子錢?”他有些不明白為何殿下瞧著那些錢改變注意了。 裴季澤想了想,道:“據(jù)我所知,民間招贅婿,是要給彩禮錢的?!?/br> 齊云聞言,嘴巴半晌沒有合上。 那小娘子忒大膽了,竟然是把殿下的彩禮錢給送回來了,難怪殿下那樣生氣。 且小寡婦那樣窮的家,竟然舍得拿出九貫錢給殿下做彩禮,可見當(dāng)時(shí)也是真心喜歡殿下的。 怎么女子變心也這樣快? 有些想不通的齊云往嘴里塞了一顆酸梅。 裴季澤瞥了一眼他懷里的罐子,聞著味兒口水生津,問:“何物?” 齊云遞把罐子遞給他,“娘子自己腌的蜂蜜酸梅,特別好吃,嘗嘗?” 又生怕他不知道是誰是的,壓低聲音道:“就是那個(gè)美貌單純的小寡婦。” 裴季澤捻了一顆放入口中,片刻,頷首,“果然極好?!?/br> 齊云又往嘴里塞了一顆,“我也吃著不錯(cuò),比宮里采買來的還要好吃?!?/br> 一會兒的功夫,一罐子酸梅去了一小半。 他還要再吃,裴季澤提醒他,“莫要再吃了。” “為何?”齊云又往嘴里塞了一顆。 裴季澤往船艙瞥了一眼,“你動了殿下的心頭好,恐怕今晚沒飯吃了?!?/br> “不可能,殿下都不要了,”齊云笑,“殿下叫我丟了,我覺得怪可惜的,沒舍得丟?!?/br> 裴季澤沒作聲。 一旁的齊悅皺眉,“裴侍從叫你別吃了你就別吃了!誰像你一個(gè)男人同一個(gè)女子那樣貪吃!”裴侍從說的話向來沒有錯(cuò),指不定待會兒殿下后悔又要找。 “這你就不知道了,”齊云又往嘴里塞了一顆,含糊,“我暈船,若是不吃,總有些犯惡心?!?/br> 他話音剛落,船艙里傳來謝珩低沉的嗓音,“孤暈船,有些犯惡心,可有什么果脯?” 暈船犯惡心…… 齊云瞥了一眼罐子里已經(jīng)吃了一小半的酸梅,不由自主打了個(gè)嗝,直到齊悅瞪他一眼,他才趕緊抱著兩罐子酸梅回船艙。再出來時(shí)果然哭喪著一張臉。 齊悅道:“怎么了?” 齊云委屈,“殿下說我方才吃了那么多酸梅,想來今晚的晚飯定然也沒有胃口吃了,叫我今晚不要吃飯了?!闭f罷又打了個(gè)酸梅嗝。 齊悅?cè)滩蛔〕藗€(gè)白眼,“活該!明知道是殿下的東西你還貪吃!”他就沒看見自己同裴侍從就吃了一顆么! 齊云小聲嘟噥,“明明是殿下自己說不要的!” 裴季澤望著波光粼粼的金色水面,微笑,“看來這位娘子不僅留住殿下的心,還留住了殿下的胃。” 齊云又打了個(gè)嗝。 小寡婦有沒有留住殿下的胃他不知曉,反正他的胃今晚是沒了。 他抬眸看一眼天,方才還布滿火燒云的天空從遠(yuǎn)處飄來一片烏云,天色迅速暗沉下來,越積越厚的烏云像是要從天上壓下來似的。 看來很快就要下雨了。 * 萬安縣。 已經(jīng)陪著眼前美貌可人的小娘子跑了半日,萬安縣最大的牙行管事抬頭看了一眼黑壓壓,像是要下雨的天,指著位于西街拐角處的一處空鋪,“娘子,這間鋪?zhàn)涌墒沁@條街人流量最大的鋪?zhàn)?,只要五貫錢一個(gè)月租金。” 頓了頓,特地補(bǔ)充,“若不是趙捕頭介紹,租金定不會這么便宜。” 桃夭打量著管事口中的“旺鋪”,問:“既如您所說,這鋪?zhàn)訌那暗臇|家怎會好端端不做了呢?” 原本瞧著她臉嫩,還想忽悠她的管事一時(shí)語塞,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興許是家里有什么要緊的事兒也說不定?!?/br> 桃夭眨了眨眼睫,“可是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這家鋪?zhàn)拥臇|家是倒閉回老家了?!?/br> 管事沒想到她年紀(jì)瞧著不大,做生意還挺有頭腦,這樣詳細(xì)的事情都打聽好了,索性道:“那娘子開個(gè)價(jià)?咱們做生意的都講究把事兒做成了對不對?” 桃夭靦腆一笑,“我怕說出來您罵我。” 管事道:“那你說出來我聽聽?” 桃夭豎起三根細(xì)白修長的手指。 管事皺眉,“三貫?”其實(shí)若是三貫也不差什么,這間鋪?zhàn)右驗(yàn)槲恢貌淮蠛?,都空了半年之久?/br> 桃夭靦腆一笑,“三百錢?!?/br> “三百錢!”管事瞪大眼睛,“娘子怎么不去搶!” 管事嚇了一跳,連忙捂住耳朵,眼睫輕顫,“我都說了您要罵我,是您非要我說?!?/br> 管事瞧著這么個(gè)美貌的小娘子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也覺得是自己的不是,語氣放軟了些,“那娘子也不能這樣胡亂砍價(jià)啊?!币粋€(gè)月價(jià)值三貫租金的鋪?zhàn)铀车饺傥?,這也太狠了! 要不是看她生得美貌,說話也好聽,他非拿掃把把她轟出去不可! 桃夭其實(shí)也就順口一說,畢竟她也不了解行情,不過趙淑蘭說了,叫她先看,待看中了叫趙仲和替她壓價(jià)。 她道:“要不,我再看看好了。” 管事道:“也行,不過這樣好的鋪?zhàn)涌删筒欢嗔耍镒尤羰强瓷峡傻每煨┫露?,免得被人搶了去?!?/br> 桃夭柔柔一笑,“我會的。” 管事一不小心被她甜甜的酒窩晃了眼睛,柔聲提醒:“天氣不好,馬上要下雨了,娘子可得注意?!?/br> 桃夭抬頭望了一眼天,果然烏云壓頂,恐怕雨馬上就要來了。 她向牙行管事道了謝,去另一條街的米糧鋪去找一同出來的張氏。 走著走著,冰涼的雨點(diǎn)子落在她臉上。 雨水不期而至。 夏季的雨總是這樣急,無處可躲的桃夭以手做傘擋在頭上,像遠(yuǎn)處跑去。 跑著跑著,雨幕越來越密集。 此刻日暮降臨,整座城都被暗沉的雨幕籠罩起來,只有一些商鋪門前掛著的紅燈籠在雨夜里撕開一道小口子,亮起一抹幽幽的燈火。 桃夭在這樣暗沉的天色里迷了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那間米糧鋪?zhàn)泳烤故窃谀臈l街道。 一條條街道走過去,怎么都找不到。 不知不覺天都要黑了,桃夭急得不知所措,無頭蒼蠅似的向前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上次買糕點(diǎn)的鋪?zhàn)印?/br> 人人都忙著躲雨,無人有暇光顧鋪?zhàn)印?/br> 街道上急匆匆而來,又急匆匆而去,街道兩旁的店鋪一間間閉了門,燈籠也依次滅下去。 整條街道唯有那間裝修氣派的點(diǎn)心鋪?zhàn)舆€開著門,屋檐下數(shù)盞燈籠連成一片火紅的光。 形影單只的纖細(xì)身影就這樣佇立在蒙蒙細(xì)雨里傻愣愣望著那間鋪?zhàn)樱鹜鶃矶阌曷啡说淖⒛俊?/br> 她卻渾然未覺,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初來萬安縣那夜她同先生出來閑逛到這里買糕點(diǎn)的情景。 也不知此刻他是否已經(jīng)到了長安。 到了長安之后是不是很快就要同旁人成婚了。 成婚后他對著她的妻子像對著她這樣挑剔難伺候嗎? 他的妻子若是想要親親他,他也會罵她不知羞,不成體統(tǒng)嗎? 會的吧?畢竟像先生那樣挑剔難伺候的人真是不多見。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若是他留下來,她也愿意哄他一輩子的。 挑剔些也沒關(guān)系,兇一些也沒關(guān)系。 他要罵就給他罵,總歸她也不會少塊rou。 她想他了。 突然雨停了。 桃夭抬起婆娑淚眼,望著眼前一襲青衣,眉目清雋的郎君。 他溫和道:“這么巧,又見面了?!?/br> 桃夭心想,萬安縣那么大,她卻一個(gè)月瞧見他四回,可不巧得很。 第39章 她的哥哥 沈時(shí)看著淚流滿面的少女, 從袖子里取出一塊折得方正的帕子遞給她,蹙眉,“可是有人欺負(fù)娘子了?” 桃夭搖頭, 并沒有接, 只抬起袖子擦拭眼淚, 可眼淚好似怎么都擦不完似的。 沈時(shí)道:“那何以哭成這樣?” 桃夭哽咽,“我突然想起先生了?!?/br> “那日那位郎君?”沈時(shí)微微蹙眉,“娘子的贅婿?”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家贅婿?”桃夭吸了吸鼻子, “是我告訴你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