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101節(jié)
許鳳洲皺眉,“昨天夜里怎么都不回家?” 桃夭支支吾吾。 他問:“是不是留在燕子巷了?” 她連忙點頭,結結巴巴撒謊,“我,我阿娘不舒服?!?/br> 許鳳洲知曉她有一半的心思都記掛在那對夫婦身上,也不過多苛責,只是道:“那也不能這樣夜不歸宿?!?/br> 桃夭立刻應下來。 許鳳洲道:“趕緊回府換衣裳,待會兒同你二jiejie入宮參加宴會?!?/br> 從未入過宮的桃夭心中還有些慌,問:“什么宴會?” 許鳳洲道:“不過是太子選妃,叫你同你二jiejie過去湊個熱鬧而已。阿寧別擔心。太子殿下是溫和寬厚之人,你只要坐在那兒,也不需要說話。若是皇后殿下同你說話,你如實回答便好?!?/br> 桃夭心想哥哥口中的“太子殿下”,同她見過的太子殿下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不過若只是負責坐一坐,對她來說應該不算什么難事兒。 她忍不住問:“哥哥,《大胤律》上是不是說若是女子重婚,會坐牢嗎?” 許鳳洲頷首,“確實有。阿寧問這個做什么?” 先生竟然沒有騙她! 桃夭連忙搖頭,“我就是隨便一問。對了,哥哥同京兆府尹熟嗎?” “一般?!?/br> 許鳳洲見時辰不早,催促,“快去換衣裳吧。你二jiejie已經(jīng)在外頭等著?!?/br> 桃夭只好先回復換衣裳。再出來時,果然見中間那輛華麗寬敞的馬車里早已經(jīng)坐著溫婉姝麗,手持團扇的少女。 她描了遠山黛,涂了飛霞妝,過分蒼白的臉頰上像是抹了一層淡淡的荔紅色,身上也穿了杏色的百褶曳地長裙,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就像是一朵盛開的海棠。 正是二jiejie。 除了回府當晚見過她一次,后來也只有晚飯時桃夭才見過她。 平日里她穿得極其素簡,全然不似這次這般隆重。 采薇瞧見她二小姐的裝扮也是微微楞了一下,隨即拿眼角打量了一眼自家小姐很隨意的穿著,心底暗暗后悔起來。 就算是出來湊個數(shù),也應該好好“湊”,哪里像自家小姐,隨意得連妝都不肯上。 不過再瞧瞧自家小姐的模樣氣度,又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去。 就算她再打扮,模樣上還是差著一大截。 至少她還沒有瞧見過比自家小姐更美的女子。 許靜宜同時也在打量著眼前比自己小了兩歲的meimei。 她穿得是平日里的絳色齊胸襦裙,面上并未上妝,只在唇上涂了淡淡一抹胭脂,饒是如此,已經(jīng)明艷不可方物。 她連忙將里頭最好的位置讓出來給她,“小妹快坐這里。” 桃夭沖她甜甜一笑,在她旁邊坐下,真心實意道:“二jiejie今日真好看。” 許宜寧有些不自在地笑笑,“我,我只是不想失禮于人。” 桃夭聽她如是說,心想那自己這樣會不會很失禮于人? 不過方才哥哥瞧見沒說什么,應該不算是失禮。 總歸她就去湊數(shù),不是十分要緊。 兩個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桃夭問:“二jiejie知不知道今日去的會有誰?” 來長安好些日子了,還未曾見過其他貴女什么模樣,她十分好奇。 許靜宜道:“這兩年不大出門,都生疏了?!?/br> 桃夭又問:“那二jiejie可曾見過太子殿下?” 勿靜宜愣了一下,過分蒼白的臉頰上,飛過一抹霞紅,“太子殿下是個極好極好的人,待小妹見到就知道。” 桃夭心想她怎么見到的太子殿下好似同他們見到的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她忍不住好奇,“真有那么好?沒有那種喜歡當人面撕爛自己的衣裳,叫人給他縫補的癖好?” 許靜宜聞言愣住。 小妹,這是在同她說笑嗎? 這個話她一時不曉得如何接下去。 好在小妹心思不在這上頭,手里翻著一本《大胤律》,像是很憂愁的模樣。 她好奇,“小妹怎么突然研究起律法來?” 她輕嘆一聲,“二jiejie你不懂,我可能一不小心犯了罪?!?/br> 許宜寧瞥了一眼她看的那部分,剛好瞧見女子婚約之事,一時之間,也不曉得她究竟犯了什么罪。 可即便是天大的罪,父親同哥哥那樣愛她,又有何畏懼。 桃夭卻絲毫不這么想,滿腦子都是律法,待到回過神來時,人已經(jīng)到了所謂的賞花宴。許怡寧正在同宴會上一些相熟的貴女打招呼。 原本大家一瞧見她,眼神充滿敵意。直到許怡寧向大家介紹桃夭的身份,終于對她的敵意便散了,彼此之間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便是生得再美又如何,一來是個寡婦,二來也與人定了親。 大家心中知曉皇后殿下請她不過是湊數(shù),待她倒也客氣起來。 桃夭與她們客套幾句后,獨自一人找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心底又開始在那兒盤算和離書的事兒,直到小黃門扯著嗓子,說是皇后殿下來了。 桃夭遠遠瞧見一儀仗隊伍簇擁著一身著鳳袍,儀態(tài)萬千,雍容華貴的女子朝這邊宴席過來,又瞧見其他貴女們起身行禮,也跟著眾人一塊起身行禮。 總之旁人做什么,她就跟著做什么,倒也沒有失禮于人。 皇后掃了一眼今日盛裝出席的貴女們,目光落在角落處穿著極簡,卻生得明艷不可方物的少女身上。 身旁的趙姑姑忙小聲提醒,“那位應該就是傳說中許公走丟的掌上明珠?!?/br> 原本許小姐是個寡婦,又已經(jīng)訂婚,本不用邀請她出席。只是皇后心中對這個才剛剛及笄,就已經(jīng)做了兩次寡婦,甚至還與昔日青梅竹馬成就一段佳話的許小姐實在好奇,所以就順便將人也邀了來。 左右不過是湊數(shù)。 可沒想到她不顯山不露水的將席間其他盛裝的貴女給比了下去。 皇后收回視線,由人攙扶著走到屏風后坐下,故意道:“許家小姐何在?” 席間的桃夭一時也不知是問她,還是問二jiejie,只好一同站起來行禮。 皇后也沒想到會站起來兩個許小姐。 她的貼身婢女趙姑姑忙提醒她,“許家一共有兩個小姐?!?/br> 皇后問桃夭:“你就是許筠寧?” 桃夭忙回:“臣女正是。” 皇后見她落落大方,心道生得這般好模樣,若不是個寡婦,倒也是個極好的人選。 人看完了,滿足了好奇心,她隨便賞了一件首飾,這才開始今日的重頭戲。 只是今日本該到場的人竟然到現(xiàn)在都還沒來。 她皺眉,“太子呢?” 說起這個,趙姑姑也很為難。宮里的人已經(jīng)派去請了兩三次,太子還在忙著處理政務。 她忙道:“想必太子殿下這會兒也已經(jīng)忙完,奴婢再叫人去請?!?/br> 東宮。 齊云拿眼角覷了一眼正在處理奏疏的謝珩,示意自己的兄長上前。 齊悅望向裴季澤。 裴季澤只好擱下手中的筆,上前行了一禮,道:“賞花宴已經(jīng)開始很久了,皇后殿下也派人催了兩三次,殿下真不去坐坐?” 謝珩頭也未抬,“孤還沒忙完。待孤忙完自然會過去?!?/br> 裴季澤心道按照這個忙法,恐怕下個月也忙不完。他思慮片刻,道:“聽說,許家兩位小姐都會來。” 原本正在奮筆疾書的男人筆尖一頓,“她怎么會來?” 裴季澤道:“興許是皇后殿下想要見見這位才回來數(shù)日,就已經(jīng)聞名長安的許小姐?!?/br> 他這時終于不忙了,擱下手中朱筆,“去看看?!?/br> 賞花宴就定在承慶殿后面的花園里。 說是賞秋日海棠,可昨夜一場秋雨過后,花團錦簇的海棠花瓣大多跌落枝頭。不過好歹今兒是為了選太子妃,是以花園里臨時調(diào)用來的各色名貴花卉,彌補了海棠的蕭條。 謝珩雖并沒有靠近,卻一眼就看見那個正在宴席不起眼的角落里躲懶的少女。 其他的女子正使勁渾身解數(shù)向坐在上首,因為這場雨心情不大好的母親,唯獨她不知坐在那兒發(fā)什么呆。 齊云道:“太子殿下要過去嗎?” 謝珩道:“去取面具?!?/br> 隨侍的小黃門趕緊回東宮。 待到謝珩戴好面具,才從一旁繞到屏風后,向皇后請安行禮。 在場的貴女們瞧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入了屏風,連忙向著屏風行禮請安。 這時只聽一極為低沉的男子道:“免禮吧”。 貴女們這才又各自回席,含羞帶怯望向屏風,只瞧見一男子的一角蟒袍。 桃夭瞧見自家二jiejie滿面飛霞,對于屏風后的太子殿下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奇。 也不知太子殿下能有多好看,竟將這群生得美麗又端莊的貴女們迷得神魂顛倒。 屏風后。 皇后問謝珩,“好端端戴面具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