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經(jīng)歷了一個晚上，許樊滿臉疲憊。

    現(xiàn)在是早晨六點，因為工作在身，嘮叨一整夜的安陽姬已經(jīng)離開，許樊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可以清凈一小會兒，楊玨卻來了，并且如他所言的帶著零食。他站在監(jiān)控器的死角，面對許樊拆開包裝，一口接一口啃著魷魚絲。

    當將整包零食啃完后，他朝許樊一笑，默默離去。

    這個傢伙真的很討人厭。許樊拿出空氣清新劑在店內(nèi)噴灑，將那些誘人的氣味抹消掉。

    噴到門口的時候，自動門打開了，來人正是昨晚來襲擊自己的其中一人。

    雖然感覺跟他們扯上關係就會有麻煩的事，但一想到他們在追捕兇手，她只能側(cè)開身子，讓人進入店中。

    合馨坐到收銀臺上注視許樊，「繼續(xù)昨天的話題。你去工廠是為了什么？」

    「不是一直監(jiān)視著惡食者嗎？你們難道不知道……」許樊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想到一個可能性。

    「我們只有四個人，不可能監(jiān)視到所有人，只會在那個傢伙出沒的地方多加關注。最近有個傳言說有人在這里附近碰見惡食者，所以我們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這里。只是沒想到這間店不僅僱了兩個惡食者，甚至還販售供給惡食者的零食。你們的老闆看來不簡單。」

    ……只是店長看到商機才那么做的，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我們是惡食者。

    許樊沒有把這種事情告知合馨，而合馨也沒有深究，只是繼續(xù)詢問一樣的事。

    「抱歉，這是個人隱私。只是我并沒有殘殺任何人，放心。雖然很可疑，但是請你們相信我?！?/br>
    雖然他們的目的相同，可這和想法相同是不一樣的。

    洩露行動是犯罪的大忌，而且她不想秦不已被人發(fā)現(xiàn)。

    合馨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早已猜到答案。她轉(zhuǎn)移話題道：「話說，昨天你那個朋友知道你的身份嗎？」

    許樊一頓。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把她捲進來?！?/br>
    許樊斜眼怒瞪合馨，在后者看來就像是隻因為零食被搶而炸毛的小貓。

    「你害怕被發(fā)現(xiàn)嗎？」

    合馨的問題使許樊一陣呆滯，隨即垂下腦袋，點了兩下頭。

    她怎么可能讓安陽姬知道？她是惡食者，是全人類的天敵。誰會留一顆炸彈在身邊？

    腦中忽然浮現(xiàn)一片火紅和焦黑的尸體，那尸體死死抱著懷中的小焦尸，似是在努力保護著那個生命——

    內(nèi)心的痛楚讓許樊瞬間清醒過來。

    「大家都是惡食者，明人不說暗話，你在上個世界有沒有殺過人？」

    聽到這個問題，許樊呼吸一窒，繼而點頭，「有?！?/br>
    何止殺過。

    「怎么？連另一個世界的殺人案你也想管？你也知道那時有任務，既然你會這么說，就表示你也已經(jīng)完成任務，既然如此就不可能沒殺過人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我不是要責備你，只是好奇你為什么不吃人了?！?/br>
    「既然來到這里，我和我的『家人們』一起好好生活，直到死掉的那一天。」許樊不想談這個話題，就只能把問題拋回給發(fā)問者：「那你呢？」

    聞言，合馨垂下頭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吃人?！?/br>
    她眸光暗淡，似乎想起起不堪的回憶，可她并沒有逃避，反倒抬頭直視許樊的雙眸，「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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