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是車時勛啊
這陣子,夏爾雅越漸后悔自己不喜社交的個性。 去首爾大學(xué)交換的那一年,除了那個怎么也想不起來的學(xué)伴以外,她沒有其他深交的朋友,離開時也沒留下任何人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她花了幾天的時間,輾轉(zhuǎn)問到了交換那年法律系的學(xué)生名單,她將上百筆的資料逐一看過,試圖從中找出幾個有印象的姓名,最先認出的依然是車時勛三個字。 然后她又想起生日那晚。 起先是車時勛主動找話聊,卻在聽見她說不記得她的學(xué)伴是誰以后就不說話了。 他是不知道她的學(xué)伴是誰,才刻意這么問的? 名單翻至末頁,夏爾雅看見一行熟悉的姓名,眉心輕擰。 ???(韓知恩,hanjieun) 若是她沒記錯,韓知恩似乎是少數(shù)即使她冷著一張臉,卻還是愿意主動和她搭話,甚至愿意邀請她一塊做分組報告的女孩。 夏爾雅姑且一試,打開荒廢許久的社群軟體,找到了韓知恩的帳號。 她抿了抿唇,以韓文傳送了簡單的問候。 夏爾雅:知恩小姐,好久不見。 夏爾雅:我是夏爾雅,之前來自臺灣的交換學(xué)生,不曉得您還記得嗎? 原以為訊息可能石沉大海,沒想到對方卻很快回覆了她。 韓知恩:爾雅小姐?真的是你嗎? 韓知恩:我們好久沒聯(lián)絡(luò)了!有十二年了吧? 韓知恩接著留下電話號碼,說她這幾日正巧到臺灣出差,詢問今晚能否碰面吃頓飯,夏爾雅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這個飯局,與她約了晚上七點在餐廳前碰面。 # 「爾雅小姐!」 清甜的嗓音傳來,夏爾雅循聲抬眼,就見不遠處留著波浪長發(fā)的女人燦笑著朝自己揮了揮手。她收起手機,揚唇微笑,「知恩小姐,好久不見?!?/br> 韓知恩直接給了她一個擁抱,「真是太開心了!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還能再見到你!」 夏爾雅受寵若驚,僵笑著退了半步,「我們先進餐廳吧?!?/br> 進了餐廳,服務(wù)生將她們帶到了窗邊的座位,送上茶水和菜單,并簡單介紹這個時節(jié)的菜色,兩人很快決定好餐點,待服務(wù)生離開后又重新開啟話題。 「爾雅小姐果然當上律師了。我當初看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你將來一定會成為很帥氣的人,好羨慕??!」韓知恩漾著笑,字里行間全是讚嘆,連看著她的眼神都是崇拜。 倒是許久沒被人當面稱讚的夏爾雅覺得不自在,耳根甚至有些熱了。 「知恩小姐不也是律師嗎?」 「我現(xiàn)在在外商公司當法務(wù),上下班時間比較固定,才有時間回家陪老公?!鬼n知恩莞爾搖頭,一提起丈夫,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夏爾雅心里一陣意外,「知恩小姐結(jié)婚了?」 在她的印象里,韓知恩是個不婚主義者,時常都會聽見她批評婚姻制度,說女人一旦結(jié)了婚就將失去姓名,成為別人的妻子、別人的母親,再也不是她自己。 「是啊,一不小心就暈船了。」韓知恩笑了笑。「不過我老公對我很好,也很尊重我的想法,所以結(jié)了婚也和談戀愛一樣,只不過多了一只戒指和一張證書罷了?!?/br> 夏爾雅表示理解地點了頭。 「爾雅小姐,我們就別說敬語了吧?好拘束呢?!鬼n知恩笑著提議,在外頭忙了一整天,今兒個又見到許久不見的朋友,她實在不想這么彆扭地說話。 夏爾雅莞爾,「好?!?/br> 餐點依序送上,兩人先是用餐,一會才又接續(xù)談天。 「對了爾雅,你怎么會突然聯(lián)絡(luò)我?」 聽聞,夏爾雅緩下捲麵條的動作,她抬起眼看著韓知恩,紅唇啟啟合合好半晌,才終于問出口:「知恩,你還記得當年我在韓國的時候,誰是我的學(xué)伴嗎?」 韓知恩一怔,「嗯?你不記得了嗎?」 夏爾雅苦笑,搖了搖頭。 這十二年來,她從來沒想過要去弄清楚為什么自己會丟失了一部分的記憶,一開始心里還有幾分介懷,但時間久了,情緒也就被沖淡,何況也許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相遇。 若不是因為車時勛,她也不會開始找尋答案。 「是車時勛??!燦星集團的車時勛,你知道吧?」 「車時勛的母親是臺灣人,加上他會說一點中文,所以系主任特別安排他當你的學(xué)伴。我記得你說剛到韓國的時候,車時勛天天跟著你,你還嫌他煩,罵了他好幾次呢!」 想起當年車時勛成天纏著夏爾雅到處跑,卻總被她冷著臉驅(qū)趕,韓知恩就想笑。 那時候班上所有人都笑他無聊,一個財閥世家的大少爺沒事老愛討罵挨,明知道女孩子對他沒好臉色,還成天在她身邊打轉(zhuǎn),想法簡直古怪得很。 「??」 瞳孔震顫,夏爾雅有一瞬間窒息。 「爾雅,你怎么了?還好嗎?」察覺她臉色有異,韓知恩連忙關(guān)心。 「我沒事?!瓜臓栄艙u搖頭,佯裝鎮(zhèn)定地抿了一口水。 韓知恩納悶咕噥,「不過你怎么會忘了他?你們當初還交往過,全校都知道呢?!?/br> 她猶然記得夏爾雅的個性冷漠,加上初到陌生國度,韓文也說不上幾句,所以總是板著一張臉拒絕大伙們的邀約,久而久之,班上的人也就不太愿意和她攀談。 除了她以外,就屬身為她學(xué)伴的車時勛最常與她說話,后來還聽說車時勛以韓文作交換,總在沒有課的時間去圖書館找夏爾雅,要她教他中文。 「不過后來你回臺灣以后,車時勛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來上課。聽說他在暑假前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被送去美國治療,但這件事燦星集團一直沒證實??」 心湖掀起了軒然大坡,夏爾雅緊攥著手,思緒是一片慌亂。 韓知恩說的這些事,她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提到的那場車禍,是不是就是當初她昏厥前親眼目睹,卻也被她忘記的事?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