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你是我想留下來唯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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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了新年前后的人潮,他們在回臺灣的前一晚去了南山塔。 出發(fā)至首爾之前,夏爾雅答應(yīng)了他,會和他一起把當(dāng)年沒能掛上的情人鎖掛上。 她從來不是個有浪漫情懷的人,世上能感動她的事也少,可當(dāng)聽見卡榫鎖上的聲響時,心口卻是暖意漫漶,甚至紅了眼眶。 元月的夜里還飄著細(xì)雪,雙頰與四肢被凍得冰涼,心里卻是一片澄暖。 相隔了十三年,他們帶著更深的羈絆回到最初的地方,那些原先只存在于記憶里,總讓她感受不到真實的畫面,這些天車時勛都帶著她一一重現(xiàn)了,在宿舍下偷襲她的第一次親吻也照做了,就連在樓梯間里要她替他打領(lǐng)帶的場景也賴著她重溫了一回。 像是早已看穿她心里的愧疚與不安。 他們之間,從相識的爭吵,到相戀的依偎,然后歷經(jīng)命運的玩笑而分離,兜了這么大一圈才又重新相遇,多虧了他的堅持和固執(zhí),才能讓她有機(jī)會把缺憾變成牽絆。 是他教會她怎么微笑,教會她怎么善待這世界,是他讓她相信自己值得被愛。 憑欄望盡入夜后的燈火闌珊,夏爾雅倚在男人懷里,眼底是清晰的笑意。 這段日子,因為有他,她變得越來越愛笑了,耳濡目染似地,不只旁人看了不習(xí)慣,偶爾她自己照鏡子時看見了也覺得意外。 偏偏他就愛看她笑。 「車時勛?!?/br> 「嗯?」男人輕應(yīng),垂首親吻她的發(fā)。 「謝謝你等了我這么久?!?/br> 即使話語含蓄,即使口吻彆扭,即使到了成為夫妻的這個時刻她都還是不曾開口說過一句愛,但她知道,他會理解的。 那些她始終沒能說出口的情感,她相信他感受得到的。 年幼時,親眼目睹了父母之間支離破碎的婚姻,讓她變得孤傲尖銳,長大以后,看盡無數(shù)當(dāng)初相愛最終卻形同陌路的失敗案例,讓她變得不近人情。 可即使是這樣的她,他還是無條件地喜歡了。 無論碰過多少次壁,挨過多少次罵,受過多少次傷,他的喜歡自始未曾變過。 他分明也過得不好,分明也承受著旁人無法體會的煎熬,他分明比任何人都還有資格討厭這個世界的一切,也分明可以拒絕承擔(dān)她的尖銳,卻還是用盡了一生的耐心來喜歡她,始終為她停留,為她包容。 在他的愛面前,她的付出是那么微不足道,他卻不曾計較,也不曾開口向她討過一句甜言,卻從不吝嗇告訴她,他愛她。 他愛她,很愛她,只愛她。 關(guān)于愛她這件事,他似乎怎么也說不膩。 她有時會想,究竟要多任性對他,他才會收手? 男人輕笑,收攏雙臂,「你知道我為什么愿意等你嗎?」 夏爾雅側(cè)過臉看他,「為什么?」 儘管意外他會主動提起,但對于這件事她始終是好奇的。 即使再愛一個人,她也不見得有這樣的耐心和勇氣為對方等候多年,以她理智過了頭的個性,從來不做沒有確切回報的事,像這樣預(yù)測不了結(jié)果的等待,她做不來。 若是最后發(fā)現(xiàn)所有的付出都成了蹉跎,那就是當(dāng)初再愛有什么用? 十二年的時間,足以做多少的事、認(rèn)識多少的人、改變多少人的個性、開啟又結(jié)束多少段關(guān)係、帶走多少垂老也帶來多少新生? 這個男人今年三十四歲了,也就是說,他揮霍了一生超過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等待她。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二年? 「我說過吧?喜歡上你,是第一次看見你笑的時候?!?/br> 「嗯?!?/br> 「可是愛上你,是第一次看見你哭的時候?!?/br> 語落。車時勛笑嘆,嶙峋的指輕撫過女人因訝異而微微發(fā)顫的眼角,「那時候你好像做了惡夢,眼淚一直掉,我想叫醒你,你卻抓住我的手,哭著說——」 「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br> 「求求你,不要走。」 夏爾雅眼眶一熱,視線成了氤氳。 她知道那場夢是什么。 她一直以為她不在乎她的母親,一如她母親對她??僧?dāng)每一次入睡,她都會重回車禍當(dāng)時的場景,然后她總是會一而再地爬上前,抓著那雙鮮血淋漓的手,哭著要她不要走。 她甚至覺得都是她的錯,是她害死了她母親。 車時勛曾經(jīng)在受訪時說過,之所以把餐廳命名為tears,是因為曾經(jīng)見過她的眼淚,可她沒想到的是,他竟會為了她當(dāng)時的夢話,從此執(zhí)著于她。 究竟要多傻的一個人才會像他這樣,因為一個女人的眼淚,賠上自己的一生? 他喜歡她,是因為一個不為他的笑容。 他愛上她,是因為一次不為他的淚水。 他不是因為她對他說了什么所以喜歡她,也不是因為她為他做了什么所以愛上她,而是單純地喜歡她這個人,單純地愛她這個人。 因為是她,所以喜歡,所以愛。 因為是她。 「我知道那句話不是對我說的,但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正地被需要著。不是因為我父親,不是因為我的家族,不是因為燦星集團(tuán),而是作為車時勛所以被需要?!?/br> 男人眸光清淺,眼尾含笑,連語聲都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其實那天,我是想和你道別的。」 「前一天晚上,我母親自殺了。我忘記那是第幾次了,但每一次她都是這樣,喝了酒,吃了安眠藥,然后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拿著刀不斷往手腕上劃,整個浴缸里都是血?!?/br> 「她哭著說都是因為我,因為我不聽她的話,所以我父親才會想把公司交給車時宇,因為我不聽她的話,所以我父親才看都不看她一眼,是我讓她失去了一切。像我這樣的兒子,應(yīng)該打從一開始就不要出生,應(yīng)該永遠(yuǎn)消失在這個世界上?!?/br> 「所以我決定聽她的話了?!?/br> 在提起最黑暗的時刻,他卻比過往的每一個模樣都溫柔。 夏爾雅心口一窒,淚珠自眼角滾落。 她從來就不知道原來他心里藏了這么大的事情沒說,更沒想過當(dāng)時在她面前總是開朗溫暖的男孩子,曾有那么一刻想要親手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要是那時候他沒有來找她,要是那時候她沒有因為那場惡夢捉住他的手,也許他就這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熱淚灼痛眼眶,夏爾雅轉(zhuǎn)過身,緊緊擁住了他。 男人勾唇,收攏雙臂。 「爾雅,你是我唯一想留下來的理由,所以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他很早就厭倦這個世界,可他愛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她。 在他最絕望的時刻里,是她握著他的手要他別走,所以他愿意為了她付出所有,哪怕她離開以后,在未來等候著的是一場沒有盡頭的等待,他也愿意為她賭上平生所有年華。 他愿意把靈魂刻上她的姓名,愿意把她奉為信仰。 「笨蛋。」 她再也不會找到第二個像他這么傻的人了。 夏爾雅擰著他的大衣,咬著唇強(qiáng)忍淚意,好半晌,才把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逼了回去,她深吸了口氣平緩情緒,這才松開手,仰起頭看他。 他依然笑著。 在這么沉重的故事里,他依然笑著。 他到底還要讓人多心疼? 「車時勛,答應(yīng)我,永遠(yuǎn)都別去做那些傻事,連想都不要想,不要丟下我一個人?!?/br> 那年,一段偶然的囈語留下了他。 現(xiàn)在,她要用她的全部換他的一生。 她真的需要他。 望穿了她眼底的徬徨,車時勛勾唇,沉聲允諾,「我答應(yīng)你,永遠(yuǎn)不會丟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