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沈清梧有些不信，但忍不住為柳應(yīng)渠的解釋又忍不住高興，鳳眸驀然就亮了。

    他想和柳郎白頭偕老。

    柳應(yīng)渠笑了一下，摸了摸沈清梧眼角下的黑痣。

    ……

    放榜日照例要游街，沈清梧就在自家酒樓上面看，他聽見了人聲鼎沸，還有“狀元”，“榜眼”，“探花”的驚呼聲。

    沈清梧想看看探花有多好看。

    “阿爹，騎大馬?！毙〕琳芽粗稚系娜伺d奮的說。

    前三甲來了，沈清梧首先去看了探花，結(jié)果很讓人失望，竟然長得還沒有顏臺好看，看上去氣質(zhì)也不怎么行，他又去看狀元長得沒有柳郎好看，也沒有柳郎年輕。

    珠玉在前，沈清梧沒什么興致了。

    “珠珠也想騎大馬?！毙〕琳延行┛释?。

    “你爹爹就騎過那馬，在京城里游街可風(fēng)光了?！鄙蚯逦嗝硷w色舞。

    小沉昭哇了一聲：“爹爹帶我騎大馬?！?/br>
    “以后讓他帶你騎。”

    一個馬應(yīng)該能駝三個人，況且他又不重，珠珠更沒有重量了。

    這邊柳應(yīng)渠聽見旁邊的焦鳴叫了一聲：“來了來了。”

    柳應(yīng)渠立馬整理了一下衣著，把自己位置上吃了一半的盤子和旁邊的顏臺換了。

    顏臺：“……”

    別以為你是大舅哥，你就可以這么對我。

    顏臺麻了。

    昭烈帝看了一眼前三甲點點頭照例說了一些勉勵的話就帶著大臣們走了，年輕的臣子還是可以留下來的，柳應(yīng)渠是內(nèi)閣的人必須要跟著昭烈帝走。

    柳應(yīng)渠捏了捏袖子里的葡萄，慢吞吞的跟著。

    “今年的科舉辦得還不錯?！闭蚜业燮鹆艘粋€頭。

    內(nèi)閣大臣們紛紛推辭起來，輪到柳應(yīng)渠了，柳應(yīng)渠風(fēng)度翩翩的拱手：“都是陛下教導(dǎo)有方，陛下圣明才有這么多人才收歸于大昭，陛下洪福齊天，臣時刻謹記陛下的教誨，戰(zhàn)戰(zhàn)兢兢，勤勤懇懇不敢忘懷?！?/br>
    大臣們：“……”就你最機靈。

    昭烈帝：“……”

    昭烈帝看向柳應(yīng)渠真誠的俊俏臉蛋，他沉默了。

    哎，柳卿只是想讓朕高興高興，他又有什么錯呢。

    王和明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屬。

    柳應(yīng)渠沖著王和明露出一個謙虛的笑容。

    一行走回到宮里繼續(xù)忙公務(wù)，新科進士可以休息，他們這些當(dāng)官的人還要繼續(xù)上值。

    “大昭的路修得怎么樣了？”王和明問道。

    “大約修了五分之一，先把江南郡的路和京城打通?！绷鴳?yīng)渠找出奏折說道。

    兩個人又說了說，王和明就想到在家里捧著書讀的王景，他感嘆之前陛下讓柳應(yīng)渠做他們的夫子，他還是反對的。

    王和明笑了笑：“應(yīng)渠，你就是還差一點資歷。”

    不然就可以接他的班了。他已經(jīng)輔佐了兩任帝王了，先帝把他放在內(nèi)閣里是看他德高望重但并不采納他的意見，等到先帝要死的時候才從角落里把他拎了出來。他就又繼續(xù)勤勤懇懇的輔佐昭烈帝，昭烈帝聽得進去話，王和明也想跟著昭烈帝一起來建造一個繁華的大昭，可是他已經(jīng)老了。

    他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在五十多歲的輔佐昭烈帝。

    柳應(yīng)渠放下奏折：“王大人我還需要多多歷練?！?/br>
    王和明笑瞇瞇的把一摞奏折給柳應(yīng)渠。

    柳應(yīng)渠痛苦：“……”不是，他說的歷練不是批奏折啊。

    ……

    春去秋來，京城里擺上了腌制的小魚干，還有精美的江南花傘，羊奶也在京城里火熱起來，冬日里太冷了，喝上一口羊奶身體暖呼呼的。

    “熱乎乎的羊奶！熱乎乎的羊奶！”小販吆喝道。

    顧煥崇從寶河郡調(diào)到了京城具體的職位還沒有定下來，但顧煥崇對此抱有期望，他之前是三品郡守，現(xiàn)在至少是二品吧，或者再高一點還能和柳應(yīng)渠平起平坐。

    顧河掀開簾子：“爹爹，我想喝羊奶?！?/br>
    修路修了很方便以前半個月的路程，五天就到京城了。顧煥崇下了馬車給顧河和白芷買了一碗羊奶。

    自從用鴨毛，羊毛縫冬衣后，再加上修路后草原上販賣牛羊的游商方便了，冬日里吃羊rou和羊奶的還是很多。

    顧煥崇：“白芷，你也喝?！?/br>
    白芷笑著接過去：“你也喝。”

    顧煥崇搖搖頭，他對那玩意沒興趣，總覺得怪腥的。

    顧河接過羊奶：“謝謝爹爹?！?/br>
    顧煥崇摸了摸顧河的腦袋，顧河掀開車簾看雪白的京城。

    “太冷了，還是關(guān)上，看你鼻子都凍紅了?！卑总评狭塑嚭煟杨櫤颖г趹牙?。

    顧煥崇回到家中拍了拍身上的雪，他先去見了爹娘，把兒子給二老看看逗一逗，他沒在京城陪著爹娘心里還是有些愧疚。

    但今晚沒有兒子在旁邊睡覺，顧煥崇很快樂。

    白芷一見顧煥崇今日也不去看書就已經(jīng)洗漱完躺在被窩里了，白芷笑了笑：“瞧你這出息?！?/br>
    顧煥崇也沒反駁，一把抱住了白芷。

    ……

    “珠珠你已經(jīng)長大了，該學(xué)會一個人睡覺了，不要粘著爹爹和阿爹?！绷鴳?yīng)渠看著在床上的小沉昭說。

    小沉昭可憐巴巴：“可惜一個人的床好冷?！?/br>
    他才兩歲哇。

    柳應(yīng)渠頭疼，他今天下值特意買了鈴鐺就是想和老婆甜蜜一下。

    柳應(yīng)渠循循善誘：“不冷，有羅羅叔叔陪你睡?！?/br>
    小沉昭趴在床上裝死。

    柳應(yīng)渠：“……”

    沈清梧心里也想和柳郎甜蜜一下，但還是抱著珠珠睡了，他親了親柳應(yīng)渠的喉結(jié)：“柳郎，明日再說了，冬天確實很冷?！?/br>
    沈清梧心想三個人睡著更暖和了。

    柳應(yīng)渠躺在床上摸著老婆的后腰，他聽見小沉昭平穩(wěn)的呼吸有些無奈。

    明天和今天就不一樣了，明天他就變了，柳應(yīng)渠嘆氣。

    次日一早在金鑾殿上，王和明頭發(fā)花白突然上前一步。

    “臣有本要奏?！?/br>
    昭烈帝看著自己的老師，沉聲問道：“王卿家你說吧?！?/br>
    王和明素來嚴肅的面孔笑了一下，他微微弓腰：“臣向陛下致仕?！?/br>
    此言一出，金鑾殿上的大臣躁動起來。

    “王大人三思啊！”

    “王大人三思?。　?/br>
    內(nèi)閣首輔是文官之首，一牽動而發(fā)全身，王和明一動，朝廷又要震動一會兒，而且王和明做首輔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有的朝臣看見王和明花白的頭發(fā)低下頭一聲不吭。

    柳應(yīng)渠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他看向王和明然后把余光看向了昭烈帝。

    “朕同意?！闭蚜业鄞搜砸怀?，金鑾殿重歸寂靜。

    王和明：“陛下，下一任首輔，臣推薦大學(xué)士柳應(yīng)渠?！?/br>
    昭烈帝壓下金鑾殿的躁動，他看向王和明又仿佛是看向他身后的柳應(yīng)渠，他說，“朕同意?！?/br>
    柳應(yīng)渠迎著眾人的目光，拱手道：“謝陛下賞識，臣絕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br>
    有的大臣臉色不太好看，王灼清他們的臉色很好看，甚至很激動，焦鳴差點就尖叫了。

    古戰(zhàn)站在一旁覺得有些丟臉拉了拉的袖子。

    這可是大昭最年輕的內(nèi)閣首輔，才多少年，柳應(yīng)渠就走到這一步了。

    有的大臣沉不住氣：“陛下——”他話還未說完。

    昭烈帝怒吼：“閉嘴！”

    “……”

    柳應(yīng)渠心里嘎嘣脆，這就是大老板的支持。

    金鑾殿上一片寂靜，昭烈帝坐直了身子，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辭，“王卿家日日為大昭cao勞，今日致仕，朕也想讓王卿家安享晚年?！?/br>
    金鑾殿的臣子們有些詫異。

    “朕登基之時，王卿家事事提點朕，登基后，王卿家不僅忙朝政之事，還要教導(dǎo)朕，朕銘記在心?！闭f這段話太為難昭烈帝，他的帝王流冠動了動。

    “……”

    王和明花白的頭發(fā)顫了顫，柳應(yīng)渠站在他后面，看見了他的眼睛里有水光閃過。

    “封侯拜相朕知道是你們的夙愿，封狼居胥武將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闭蚜业墼掍h一轉(zhuǎn)，話音慷鏘有力：“朕同意王卿家的致仕，另外著封王和明為鎮(zhèn)國公?！?/br>
    金鑾殿就像炸開的油鍋一樣。

    國公？！

    蕭老將軍和項老將軍是國公，那是軍功實打?qū)嵉模鹾兔鞑判断聝?nèi)閣首輔之位，就給他一個國公？！

    “陛下！這不符合規(guī)矩——”一個大臣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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