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馴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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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翻的水顯然已經(jīng)滲到了腳下的泥坑里。 喬苒明白了,讓孩子們等一等,自己轉(zhuǎn)身朝表哥的修理廠走去。 這里的水都是屬于有錢人的。 拖許瑾南的福,在別人眼里,自己現(xiàn)在就是有錢人。 表哥那邊有水,她多買兩瓶給孩子們就是了。 表哥正在前臺算賬,得知了喬苒的意思后,不可置信地問:“你可真是大菩薩,拿我們的水喂給別人,自己當(dāng)圣人?!?/br> 喬苒趕緊說:“我給你錢的,這個算我買的。” 表哥:“錢?有錢了不起?”他冷道,“如果我不開在這兒,你有錢都當(dāng)不了圣人?,F(xiàn)在倒好,那些人只知道你心地善良,連我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我這間修理廠沒準(zhǔn)還能擴(kuò)展業(yè)務(wù)?!?/br> 原來,表哥之所以生氣,是覺得應(yīng)該趁機(jī)拓展業(yè)務(wù)。 錢喬苒花,還得給他拓展業(yè)務(wù)。喬苒脾氣再好,也不高興了,不跟他說話。 表哥依然譏諷道:“你知道幫助別人,怎么自己家里人不管?” 表哥一邊叨叨,一邊彎下腰從箱子里取水。 喬苒終于懟了一句:“你賣給誰不是賣?我就不行?” 表哥將兩瓶水扔給喬苒:“當(dāng)然不行,你的錢本來就有一部分是我們家的,都是一家人,怎么能算賣?當(dāng)初為了讓你上學(xué),你媽還找我們家借了不少東西呢,你不會忘了吧?” 喬苒:“那我這錢是不是可以不付了?” “當(dāng)然不行!那你把水還給我!”表哥繞過前臺,伸手就要搶。 喬苒冷諷道:“一家人不算賣,這話是你說的。那我給什么錢?” 表哥沒能搶過喬苒,喬苒躲閃得很快,像只狡猾的野貓。 喬苒不再跟他糾纏,將人民幣放在桌子上,朝外走。 表哥罵罵咧咧地將錢撫平,一邊收進(jìn)抽屜里一邊說:“脾氣見長啊,小丫頭片子有什么好嘚瑟的......” 他不停嘟囔,拿起地上車輛的潤滑油,重新工作了起來,腦袋里卻一直回想喬苒的話。 喬苒曾經(jīng)是一個跟在他屁股后頭的窮丫頭,他讓她在雨里站一夜,她都不敢吭聲。剛才,喬苒居然敢陰陽怪氣的跟他說話了。 表哥修理到一半,最后還是氣不過喬苒。曾經(jīng)最聽話好欺負(fù)的meimei今天居然這么懟他,那以后不得反了天? 這么想著,表哥將潤滑油往地上“爬”一扔,站起來順手提溜了兩下褲子,追出門去 - 許瑾南驅(qū)車行駛到各個喬苒可能去的地方,最后來到喬苒表哥的修理廠附近。 這時,幾個小孩子齊刷刷地站成一排,面對著修理廠的方向。 許瑾南看向修理廠,喬苒正一路小跑著過來,陽光如同金粉一般落在她發(fā)頂,如同童話故事里的仙姑瑞拉。 雖然穿著并不華麗,卻耀眼無比。她跑到孩子們面前,將幾瓶水塞進(jìn)他們手里,肅著一張小臉警告著什么,小孩子們也認(rèn)真聽著,隨即聽話地點(diǎn)頭。 這時喬苒才露出溫柔的笑容來,夸贊似的拍了拍小孩子的腦袋。 許瑾南坐在車上,一眨不眨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小姑娘。 他忽然想起曾讀過的一句話:欣賞比喜歡更吸引人。 許瑾南忽然有些慚愧,按著車門的手也慢慢松了。他沒有直接推門出去,只是安靜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喬苒。 對喬苒來說,什么才是有價值的欣賞呢? 許瑾南透過玻璃窗,注視著發(fā)著光喬苒,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從副駕駛前面手套箱拽出來。 兩個人還沒分手的時候,喬苒曾經(jīng)試探性地給他遞過一個關(guān)于“漢服文化館”的策劃案。她想讓他幫忙看看,于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車?yán)?,事后,還很真誠地與他道謝。 只是許瑾南并沒有當(dāng)回事兒,就給忘了。 許瑾南翻開策劃案第一頁,這個東西對他來說舉無輕重,但站在喬苒的角度,也許是她人生的鑰匙。 愛一個人,就要把她像花兒一樣種植,悉心澆灌,耐心栽培。 許瑾南忽然意識到—— 他曾買過的那些昂貴衣服,漂亮首飾,是他想給她的。 他從未想過,喬苒真正需要什么。 許瑾南低頭,開始認(rèn)真閱讀喬苒的策劃案。 ...... 另一邊,表哥怒氣沖沖地朝喬苒走去。 喬苒并沒有意識到危險,還對小孩子甜美的笑著。 作者有話說: 第29章 喬苒感覺有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 于是下意識往后看,果然表哥正大喇喇朝她走來, 眉頭皺得可以碾死人了。喬苒收起笑容, 表哥一定心情不順暢,打算拿她開刀。 “你們知道這水是誰家的嗎?”表哥揪住一個小孩子,將他拽到自己身邊來, 小孩子嚇得連忙往后躲。 喬苒趕緊制止道:“你嚇著他了,說話就說話,別動手行嗎?” 表哥卻不停, 甚至狠狠瞪了她一眼, 一下將她推搡到了一邊,神色狠厲的仿佛在說:我的事兒你別管, 一會兒再收拾你。 表哥蹲下, 小孩子被迫靠在他肩膀上,本就臟兮兮的襖子一下被表哥蹭上油漆。 “看到了嗎?”表哥指著不遠(yuǎn)處的修理廠,“就在那邊, 回去記得給你爸媽說, 說是叔叔資助你們的?!?/br> “那這個jiejie呢?”小孩子轉(zhuǎn)過頭想看喬苒, 卻被表哥一下按住,強(qiáng)制扭到修理廠的方向,“那不是jiejie, 是阿姨。阿姨是我的meimei, 就是個跑腿兒的?!?/br> 喬苒的怒火蹭蹭上漲,有表哥這樣自私的人存在, 怪不得沒幾個孩子能走出大山。她沒想過承人情, 但不應(yīng)該教壞小孩子, 顛倒黑白。 喬苒忍著火氣, 將孩子從表哥手里扯出來,表哥不動手,喬苒一腳踹在他小腿上。 表哥叫喚了一聲,急忙捂住腿肚子,喬苒趁機(jī)將孩子們往外一推:“差不多得了,他們該回家了?!?/br> 孩子們趕緊拔腿就跑,生怕再被表哥抓住。 “嘖——”表哥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兩步,喬苒往后直退。 表哥指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行啊,小丫頭片子,膽子大了,敢跟我動手了!” 冷風(fēng)吹過,表哥臟兮兮的胡茬都附了白霜。他的眼睛圓溜溜的,眼白發(fā)紅,像一只將要狂怒的野獸。 表格的身軀黝黑而巨大,朝喬苒一步步地邁過來。 喬苒明白,她這個表哥是個粗魯?shù)囊靶U人,沒有任何道德可言,真的會揮拳打女人。 喬苒一步步后退,環(huán)顧四周,看看自己能往哪兒跑,轉(zhuǎn)過頭,忽然看到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車。 雖然周圍都是泥濘的土地,但轎車卻黑亮亮的,像是打了拋光似的,和周圍臟兮兮的環(huán)境形成鮮明對比。 那輛車一直停在那里,一直沒下來什么人。不知道為什么,喬苒忽然覺得,那是許瑾南。 只是——許瑾南為什么沒下來呢? 他是想看她笑話嗎? 表哥雙手叉腰,怒目圓瞪,見喬苒這個時候還敢東張西望,覺得喬苒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更加生氣,大吼道:“你是不是見不得我賺錢,水我都給了,我說幾句話不行嗎?我看你是想挨揍!” 喬苒被他的吼叫嚇了一跳,猛地一哆嗦,視線立刻再次回到表哥身上。 喬苒吞吞口水,意識到身邊有許瑾南后,擔(dān)憂的情緒漸漸變少,語氣也比剛才堅(jiān)定多了。 喬苒挺直脊背,一字一頓道:“那是我買的水,跟你沒有關(guān)系?!?/br> 表哥:“你從我那兒買的,就是我的?!?/br> 喬苒雙手一攤:“那你把錢還給我啊?!?/br> 表哥冷笑,揮手過去,喬苒立刻縮回胳膊,差一秒就被他打了手心。 表哥:“我憑什么還給你?這是我賺的錢?!?/br> ...... 另一邊,許瑾南正在看文件。他做事專注,身邊發(fā)生任何事都不會打斷他。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許瑾南忽然抬起頭。發(fā)覺喬苒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個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胡子很長,黑黢黢的,正對喬苒說著什么,黝黑的臉上滿是輕蔑,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像極了挑釁。 許瑾南從沒讓喬苒受過氣。 彪形大漢忽然握緊拳頭,顯然被激怒,眼睛瞪得渾圓,似乎下一秒就要揮手打在喬苒臉上。 許瑾南立刻將文件放下,直接打開車門出去。 ...... 喬苒嘟囔:“收了錢還想做好人,當(dāng)了婊`子還想立牌坊?!?/br> 喬苒說話很不好聽,表哥愣了下,臉氣得發(fā)青,不敢相信這些話是他那軟糯的meimei說的。 他剛要說話,喬苒再次開口,陰陽怪氣:“表哥,你應(yīng)該不會想對我動手吧?這么沒有血性的事兒,你現(xiàn)在還沒改?” 表哥不是沒有娶過老婆,上一任老婆被他家暴了幾年,最后實(shí)在忍不了他的暴脾氣,連夜逃走了。 表哥冷笑:“我說不過你,喬苒,別以為去了大城市就可以蹬鼻子上臉,在那邊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聽說——你還遇到了自己的資助者?” 喬苒笑容滿滿耷拉下來,表哥見狀,立刻乘勝追擊,扯著嗓子道:“怎么,真以為我不知道呢?你每個月寫給志愿者的信都在我這兒呢!” 喬苒小時候有一個很親密的志愿者jiejie,她走出大山后,每個月都會寫信給她。 喬苒語氣震驚:“信為什么在你那里?志愿者呢?” 表哥得意洋洋,把手往胸口一揣:“早走了唄,這兒這么破,誰待著??!” 志愿者jiejie走了,信自然會留在家里。爸爸mama不識字,家里能磕磕巴巴讀出書來的也就表哥一個人了。 所以父母老倆肯定會讓表哥把信讀給他們聽。 喬苒的臉變得煞白,就連許瑾南走近自己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