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曜容華 第102節(jié)
“嗯?!睗i卿輕嗯一聲。 “去吧?!标愋捱h吩咐完,陳壁離開了書齋中。 漣卿也正好從階梯處下來,行至他跟前。 “餓不餓?讓何媽備些吃的?”他看她。 “嗯?!彼€是輕聲。 陳修遠喚了瓶子入內囑咐,瓶子應聲去做。 漣卿愣愣看他。 他正好轉身看見,遂而溫和問起,“怎么了?” 漣卿看了他一眼,遲疑道,“瓶子是我的人,使喚得這么習慣?” 陳修遠:“……” 陳修遠上前抱起她,她瞬間高出他一頭不止,他溫柔道,“那你使喚我?!?/br> 漣卿:“……” 漣卿支吾,“岑遠,你放我下來,這里是書齋。” 他凝眸看她,嘴角一抹隱晦笑意,“殿下是不好意思使喚我嗎?” 漣卿:“……” 他笑了笑,重新抱她上了閣樓,她驚呼聲中,他善意提醒,“這里是書齋?!?/br> 漣卿噤聲。 等到二樓閣樓處,‘沒想好’還在小榻上打盹,睜眼便見兩人在屏風后擁吻,‘沒想好’喵了一聲,一面抗議,一面看著,最后抗議也無用,他抱著她往小榻處,‘沒想好’只能腳一蹬,不高興得跳下小榻,但又從樓梯的扶手處優(yōu)雅而從容得往書齋底樓處去。 閣樓處就剩了漣卿和陳修遠兩人,似一場驚心動魄后的寧靜,也不需要旁的言辭,只有兩人在一處,親近,慰藉,衣裳零散落了一地。 …… 晚些,瓶子帶了送了飯菜來書齋中。 但書齋中沒見到人,只有‘沒想好’在書齋的小榻上蹲著,瓶子上前,“‘沒想好’,殿下和太傅呢?” ‘沒想好’剛打個盹兒就被吵醒,正一臉不高興,很快,瓶子似是覺察什么,朝旁人道,“飯菜放下,先出去吧?!?/br> 樓下的腳步聲相繼離開書齋中,很快,就有闔門聲傳來。 東宮跟前伺候,再遲鈍,也沒有白給的…… 岑遠松開指尖,方才捂住她嘴角,怕她出聲,但眼下,他眸間微滯,因為方才的伸手捂住嘴角,她臉上的緋紅,和眼中的瀲滟濕潤的水靈越發(fā)讓人動容,撩人心扉。 他俯身繼續(xù)。 “岑遠……”她剛出聲,皓腕扣于兩側,聲音也在親吻中,慢慢隱在喉間。 *** 過了許久,岑遠抱她去耳房沐浴。 她臉上還有紅暈,鬢間也都是細細汗跡,浴桶中,她靠在他肩頭,似不想動彈,他替她清理,她良久都沒出聲,一直坐在他懷中,靠在他肩頭,似是在想旁的事情。 “怎么了?”他見她出神許久。 她還是靠著他肩頭,輕聲道,“岑遠,我想起以前的事了,回淮陽侯府的時候……” 岑遠微楞,她昨日提起過,但當時在殿中,周圍都是耳目。 他記得她眼神中的慌亂,應當,是不好的事。 他平靜道,“現(xiàn)在說,還是晚些?” 她伸手攬緊他,也靠他更緊,輕聲嘆息道,“我想起陳蘊和卓逸了。” 陳蘊和卓逸? 岑遠頓住,反應過來,“你是說,回淮陽郡王府的時候,你和他們在一處?” “嗯?!?/br> “你記得陳蘊了?”岑遠意外。 她沒應聲。 岑遠直覺不好,又再次想起昨晚宮宴上,她眸間慌亂的模樣,岑遠心底微沉,恐怕陳蘊已經(jīng)…… “我記得。”漣卿輕聲哽咽,“陳蘊他,他折回去救我娘的時候,周圍火勢太大,都坍塌了……” 饒是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句的時候,岑遠還是心底徹底沉下,只是伸手環(huán)緊她,但沒有出聲。 濕漉漉的水珠順著她修頸滑下,落在他胸前,分不清是水汽還是眼淚,他抱緊她,溫聲安穩(wěn)道,“我知道了?!?/br> 她眨了眨眼,修長的羽睫輕輕顫了顫,羽睫上連著霧氣,霧氣又隱在緘默里。 他沉聲,“阿卿。” “冠之哥哥。”她輕聲。 他僵住。 她早前也這么喚過他,但那個時候,她在動容中,眉間失了清明,自己都未意識到,但眼下,她是清醒的。 他低聲,“剛才喚我什么?” 他心底似春燕掠過湖面,漾起層層漣漪,也期盼,也激動,也忐忑…… 也怕他正式問起,打斷了她,她害怕不說了,或是忘了。 但他沒聽錯。 “冠之哥哥。” 第065章 疑云重重 “冠之哥哥?!彼谒麘阎凶?又喚了一聲,水珠順著發(fā)梢滑落在身前,也滴落在浴桶中。 “想起來了?”他指尖微緊,又怕畫蛇添足。 她凝眸看他,聲音里藏了繾綣,“想起來很少一些,大都是小時候的事,但你是冠之哥哥……” 那不是在做夢,他如釋重負。 她俯身看他,鼻尖抵上他鼻尖,輕聲道,“小尾巴的冠之哥哥……” 這一聲,似是無盡的蠱惑。 他指尖撫上她纖腰,濕漉漉的水聲中,他抱起她坐在身上,她羽睫輕顫,嘆息聲掩在水聲中。 “想起我名字了嗎?”他虔誠看她。 她輕輕搖頭。 他扶住她,她眸間微微滯了滯,臉色瞬間浮上一抹緋紅,咬著唇,“冠之哥哥。” “陳修遠?!彼曇糨p如鴻羽,卻撩人心扉般,悠悠落進她心底。 “陳修遠。記住了嗎,小尾巴?”耳房里水汽裊裊,他的聲音里也帶著潮濕。 “嗯?!彼庵?她不得不攥緊他手臂。 “記住什么了?”他問她。 臨水照影處,是交織在一處的身影,她指尖一點點剜緊,“……陳修遠?!?/br> 他眸間的清明也在水面泅開的漣漪中漸漸黯沉,取而代之,是克制與傾慕。 “小尾巴,再別忘了!”他死死攬緊她。 她咬上他肩頭。 他輕嘆,“還是喜歡咬人?!?/br> 她臉紅,那要她怎么辦…… * 終于從耳房出來,飯菜又送去熱了一輪。 她坐在小榻上,他給她擦頭。 她有些不敢看他,他方才有些‘兇’,她也咬得狠,最后他更‘兇’,她卻沒力氣咬他了。 衣裳下,全都是惱人的印跡。 但他熟練避開衣裳顯露處,夏日夜里,只有她自己知曉。 “好了?!彼畔虏令^的毛巾,吻上她額頭。 瓶子重新讓人熱了菜來,兩人在書齋一道用飯。 早前的時候兩人就有不少時候都在書齋一道用飯,眼下不算突兀,只是這次是在抵死親近之后,他伸筷子給她夾菜。 雖然沒說,但她忽然會意,是讓她多吃多補補,方才累了的意思…… 她臉色忽然紅透,趕緊低頭用飯。 “這么急,怕我吃你?”他輕聲。 漣卿頓時愣?。骸啊?/br> 他好似也反應過來:“……” 漣卿端起湯碗的手抖了抖,“還,還沒吃夠嗎?” 見她這幅模樣,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漣卿,你腦子里在想什么?” 漣卿:“……” 漣卿低頭喝湯。 * 等從書齋離開,都已經(jīng)入夜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