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媽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何媽溫聲道，“陛下在這處，主上就習(xí)慣了。”

    何媽說完，漣卿笑了笑。

    想起去年除夕的時候，她同冠之哥哥在一處。她借著喝醉了，他背她時，她輕輕吻上他耳后。

    他沒說話。

    回到敬平王府時，他抱起她，后殿中，散落一地的衣裳，還有臨水照影處的相擁的身影。

    冠之……

    她莫名臉紅。

    *

    “年關(guān)大吉，陛下！”卓妍來了寢殿，言辭間都是年關(guān)的喜慶氛圍。

    因?yàn)槭悄觋P(guān)，還給漣卿送了一盞燈籠來。

    是早前在淮陽的時候，年關(guān)都會做的燈籠。

    “越來越心靈手巧了！”漣卿感嘆。

    “借陛下吉言！”卓妍照單全收。

    兩人從小就是閨中密友，年關(guān)時，卓妍能入宮陪她，讓這宮中忽然多了熱鬧和安逸。

    同卓妍一道來的還有卓逸，“陛下?！?/br>
    “卓逸，新年大吉！”漣卿問候。

    卓逸笑了笑，“陛下，新年大吉?！?/br>
    “你們兩個怎么今日有時間入宮陪朕？沒賠老爺子？”漣卿好奇。

    卓妍感嘆，“爺爺他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過，反正，今日我們兄妹兩人陪陛下?！?/br>
    漣卿莞爾。

    小時候就這樣，卓妍和卓逸從小就是她的玩伴，到現(xiàn)在也是。

    晌午剛過，卓妍和卓逸是用過午飯回來的。

    整個下午，漣卿都都和卓逸在苑中的暖亭里下棋。

    因?yàn)樽垮矚g攆著沒想好玩，所以苑中忽然間因?yàn)樽垮牡絹矶鵁狒[起來。

    但沒想好跑得快，卓妍跑得慢，所以卓妍會叫上陳壁幫忙。

    陳壁做這些好似都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

    每次被他帶回去，帶給卓妍，沒想好都一臉生無可戀看向陳壁。

    然后等到卓妍這處，沒想好又開始跑。

    它才不要穿那條紅色的裙子！

    絕對不要！?。?/br>
    苑中雖然很熱鬧，但暖亭中很安靜。

    柯度侍奉著茶水，暖亭中，除了茶水的聲音，便安靜得只有說話聲。

    “陛下還好嗎？”卓逸一面落子，一面問起。

    漣卿輕嗯一聲。

    暖亭外，陳壁和卓妍終于逮到?jīng)]想好，沒想好還是被穿上了那件大紅色的裙子，干脆兩腳一蹬，跳上樹不肯下來了。

    沒這種可能性！

    想都別想！

    陳壁再度去抓沒想好，但沒想好在樹上的優(yōu)勢還是很明顯，而且，如果越攆它，它就越往樹上竄，陳壁也不敢一直攆它，怕它不留神摔下來。

    終于，陳壁停下。

    沒想好才“喵”了一聲，表示，你也攆了，和平相處吧。

    陳壁翻譯給卓妍聽。

    得了，卓妍不攆沒想好了，開始通過陳壁翻譯和沒想好對話了。

    正好一盤棋局末，漣卿和卓逸都看向暖亭外，卓妍和沒想好鬧騰著，還有陳壁在。

    漣卿托腮，好像小時候。

    她也想起小時候了……

    見她看著卓妍這處出神，卓逸沉聲道，“陛下，年后我要去趟軍中，一至兩年再回來。”

    漣卿收回目光，眼中有錯愕，但卻并不意外。

    “決定去了？”漣卿從小就同他認(rèn)識，知曉他一直向往的是什么，也屬于哪里。

    卓逸也道，“老爺子的衣缽要有人繼承，京中已經(jīng)安穩(wěn)了，我也該去軍中了。無論什么時候，平遠(yuǎn)王府守著西秦，也守著陛下?！?/br>
    漣卿看著他，眼底忽然碎瑩，也垂眸，掩去眸間不舍，“卓逸，謝謝你。”

    卓逸攏眉，忽然會意。

    “陛下想起來了？”

    漣卿頷首，“嗯，多謝你，在那個時候，我身邊還有人可以信任?！?/br>
    卓逸看向她，沉聲道，“那陛下永遠(yuǎn)可以信任平遠(yuǎn)王府，以前是朋友，眼下君臣，但有些東西，永遠(yuǎn)不會變。”

    漣卿輕聲，“什么時候走？”

    “明日。”

    “不赴初一宴了？”漣卿意外。

    他搖頭，“新年伊始，當(dāng)有新征程?！?/br>
    漣卿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一路順風(fēng)?！?/br>
    卓逸起身，朝她躬身拱手。

    今日雖是年關(guān)，卓妍和卓逸兄妹二人是入宮來陪她的，但這里畢竟是宮中，兩人不便久留。

    黃昏前，卓逸和卓妍兩人離開。

    離開前，卓妍同她揮手，“年關(guān)大吉，新年順?biāo)?，陛下！?/br>
    “你也是。”漣卿向早前一樣，朝她高喊。

    大監(jiān)領(lǐng)了卓逸兄妹二人離開寢殿，出宮，漣卿看向卓逸的背影，想起在淮陽時，他喚的那聲“阿卿”。

    她知道，都過去了……

    *

    “年關(guān)好，陳壁，嘶，你想什么想那么出神？”漣卿湊近。

    陳壁回過神來，忽然臉紅，“沒想什么?！?/br>
    “哦。”漣卿似恍然大悟，然后忽然問起，“卓妍好看嗎？”

    “好看！”他不假思索。

    當(dāng)然好看！

    但剛說完，忽然意識到不對。

    陳壁：“……”

    陳壁頭疼，“陛下?！?/br>
    漣卿笑開，但沒戳穿，可陳壁還是臉紅了。

    “你臉紅了！”這次戳穿。

    陳壁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旁想死的還有沒想好，這身大紅色的裙子還能不能脫下來了！

    沒想好都快成不高興了！

    年夜飯，漣卿讓從簡。

    就她和沒想好，太豐盛，反而顯得空蕩蕩的。

    “吃小魚干嗎，沒想好？”漣卿問起。

    身穿紅色裙子的沒想好“喵”了聲，小魚干到嘴里，沒想好最喜歡過年了！

    漣卿忽然很慶幸沒想好還在，要不年夜飯自己一人吃，那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她想他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臨近年夜飯尾聲，空中綻放煙花。

    沒想好嚇一跳，但很快，又習(xí)慣了。

    西秦的煙火同燕韓的好像沒什么不同，但它哪里有印象，去年燕韓看煙火的時候它還小。

    最后都看主人去了。

    漣卿也轉(zhuǎn)眸看向窗外，又是一年煙花時。

    她想起同陳修遠(yuǎn)一起看煙花的時候了，一年的分界線，過得好看。

    *

    “動手了。”劉子君同陳修遠(yuǎn)剛帥大軍至城外，城門處已經(jīng)開始點(diǎn)燃了戰(zhàn)火。

    城中和城外都有喧囂聲傳來，一片混亂。

    今日是初一宴，陳遠(yuǎn)和陳憲特意挑了百官攜家眷一道入宮赴宴的時候，是想讓陳翎沒有翻身之地。

    但這就是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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