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靈氣復(fù)蘇的地球開客棧 第32節(jié)
“……唉,也是,”他拄著拐杖起身,“那我就先去看看老朋友了,一會再來找你?!?/br> 老爺子一走,本就不熱絡(luò)的氣氛更是降至零點,徐世鑫把玩著一支金筆,半晌淡淡道:“我聽說杭小姐前段時間辭職了?” 她的信息早就被網(wǎng)友扒了個底朝天,因此倒不意外這人知道,她淡淡一笑:“是啊?!?/br> 徐世鑫意有所指:“看來杭小姐離職之后的打算很明確啊,不得不說,你的團隊策劃和執(zhí)行能力都很不錯,其實靈山集團也有短視頻平臺,如果杭小姐有意走這一行的話,可以考慮與我們合作?!?/br> 頓了頓,他補充:“當(dāng)然,看在幾位老爺子的份上,杭小姐不必從最基礎(chǔ)的合同熬起,可以直接簽訂b級合同。” “此外,”徐世鑫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轉(zhuǎn),“要走網(wǎng)紅路線的話,你的臉和身材都不達標(biāo),之后公司可能會安排醫(yī)美和健身項目,當(dāng)然,費用會從之后的分成里扣除,這一點你可以接受吧?” 她有些愕然,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有人質(zhì)疑不奇怪,怪就怪在徐世鑫畢竟是靈山中人,給了她一張那么貴重的請柬,張口卻是徹頭徹尾將她當(dāng)做想出名的網(wǎng)紅,還要跟她簽約。 杭青歡沒忍住問:“徐董,你請我來就是為了談這個?” “不然呢?”徐世鑫笑了,“另外杭小姐可能誤會了,那張請柬可不是我給你的?!?/br> 她注意到對方提到“請柬”的時候,很有些咬牙切齒。 這下算是徹底弄清楚了他的態(tài)度,杭青歡也不啰嗦了,抱臂輕笑:“我明白徐董的意思了,只是不知道,今天這番話究竟代表的是你本人,還是整個靈山呢?” “有什么區(qū)別嗎?”徐世鑫眉眼盡是冷意,“你既然哄了幾家老人開心,給你點好處也不算什么,但要是太過貪婪,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br> “呵,有意思,難怪夏爺爺總是感嘆今非昔比,看到徐董你的做派我就清楚這話毫無夸大了。”她平靜地起身,“多謝徐董抬愛,簽合同就不必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張請柬……” 看到她從包里拿出來的東西,徐世鑫立刻看了過來,眼中的不甘越發(fā)明顯。 這張玉質(zhì)請柬就算不論精細(xì)的雕刻工夫,光是玉料觸手生溫,且通體一絲瑕疵也無,便知道價值極高,她本來就覺得無功不受祿,并沒有打算據(jù)為己有,因此才隨身攜帶著。 此時輕輕放在桌上,淡淡說了一句“物歸原主”,她便準(zhǔn)備離開。 徐世鑫顯然有些驚訝,視線一直隨著她的背影移動,直到她忽然在門口停住,他便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冷笑。 “對了,夏爺爺那邊就麻煩徐董轉(zhuǎn)告了,我還有事,請夏爺爺安心敘舊,不必為了我趕時間?!?/br> 說完也不管徐世鑫滿臉驚愕,她順手關(guān)上了會議室的門便往電梯的方向走,視線十分隨意地掃過兩側(cè),忽然一凝。 她所看的人似乎也有所覺,同時抬頭望過來。 下一秒那人便消失了,而周圍這么多人卻沒有任何異常之色。 徐世鑫領(lǐng)著助理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就看到杭青歡站在那發(fā)呆,他剛剛才被對方搶白一番,心中正滿是不痛快,忍不住冷嘲:“杭小姐不是走了嗎?莫非又改變主意了?” 其實摘下護身符那天起杭青歡就有所準(zhǔn)備,知道自己大約又要看到那些東西了,但這一刻真的到來時,依舊難以控制心中驚駭,下意識在周圍人群中尋找,就怕看到哪個熟人。 徐世鑫這一聲反倒讓她回過神來,當(dāng)年身邊的人早就死的死,散的散,這里甚至不是她工作的城市,又哪里會有什么熟人出現(xiàn)。 她長出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滿臉嘲諷的人,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徐董有空的話,還是關(guān)心一下這棟樓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怪事吧?!?/br> “你什么意思?”徐世鑫反應(yīng)極快,“想把這些手段用到我身上來的話,我勸你別費這個心思了。” 她聳聳肩:“那就祝你好運了?!?/br> 又看了那個位置一眼,消失的人依舊不見蹤影,她便在徐世鑫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走進了電梯。 原本還打算買些這邊的特產(chǎn)回去,剛剛看到的東西卻壞了她的興致,便改了計劃,打算直接回客棧去。 不料一走出寫字樓,一個重物砰地摔在旁邊,幾滴溫?zé)釣R在手背上,燙的她差點跳起來。 “啊——” 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杭青歡渾身僵硬,慢慢扭頭看去,看到了一張摔得支離破碎的臉。 但她還是認(rèn)出來了,那是之前接待她和夏爺爺?shù)闹怼?/br> 不到十分鐘,警方和救護車都趕到現(xiàn)場,但助理小姐從33層的天臺上跳下來,哪還有生機可救。 她由于在死者生前半小時內(nèi)與其見過,又被請回了樓里。 毫不意外又與徐世鑫見到了,不過公司有人跳樓,他這個董事多的是麻煩,也顧不上對她冷嘲熱諷了。 倒是夏爺爺,正和老友喝完一杯茶準(zhǔn)備來找她,倒看到她與警察一起回來了,滿臉不解迎了上來,這才知道居然死了人。 在等待警方問話時周圍有人聊天,她便也跟著聽說了跳樓的助理小姐叫做馮甜,在靈山集團桐城分公司工作已經(jīng)四年了,平時人緣不錯,工作上也盡心,有個談了六年的男朋友,聽說正在籌備婚禮,人人談起她來多帶一絲羨慕,覺得馮甜應(yīng)該過得很幸福,半點看不出來有什么值得輕生的苦惱。 杭青歡面無表情聽著,并不知道此刻她的臉色很腦看。 夏爺爺大約以為她被嚇到了,安撫道:“放心,這件事情與我們關(guān)系不大,一會警方問完話了,你趕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回頭再拿柚子葉掃一掃身上,也就沒什么事了?!?/br> 她微微抬眼“嗯”了一聲,算是對老人家好意的回應(yīng)。 這時忽然聽到徐世鑫的聲音:“就在馮甜墜樓前,有人跟我說‘關(guān)心這樓里有沒有怪事’,硬要說馮甜的事情有什么疑點的話,我只能想到這個了?!?/br> 他一邊說,一邊還在四處張望,看到她后便指給警方看:“就是她說的?!?/br> 杭青歡不意外會有這樣的發(fā)展,雖然有十年沒經(jīng)歷過了,但這一切倒也并不陌生。 她安靜地與警方對視,看到有人露出疑惑之色,很快拿出手機查找,大概是認(rèn)出她來了。 沒一會警方就過來找她了,夏老爺子又一次后知后覺發(fā)生了什么,茫然之余又有些擔(dān)心,可他并不清楚她的過往,此時就算滿心疑惑也問不出來什么。 若是十多年前,杭青歡是很抗拒與警方說什么的,但時移世易,如今她卻有那個底氣坦坦蕩蕩了,聽到警方詢問為什么時,她只是平靜地抬起手指,指向之前的位置: “離開之前,我在那里看到了一個人?!?/br> “一個人?”警方疑惑,“什么樣的人?!?/br> “女性,大約這么高,”她抬起胳膊比劃了一下,“學(xué)生頭,左臉這個位置有一顆痣……” 她還沒說完,周圍就響起一片抽氣聲。 第一次用符篆 杭青歡停下來,看著周圍人的反應(yīng)淡淡道:“看來你們都知道這個是誰了?” 眾人噤聲,但這么明顯的沉默警方自然不會放過,徐世鑫為難地道:“這兩人應(yīng)該沒有什么關(guān)系,馮甜加入公司的時候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兩人并沒有過接觸。” “有沒有關(guān)系我們會判斷,請你回答我們的問題?!?/br> 杭青歡也好奇地側(cè)耳傾聽,然而徐世鑫思考半天,提出去會議室,顯然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件事。 大約十幾分鐘后,警方又出來了,徐世鑫跟在他們后頭,狐疑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警察同志,我覺得與其懷疑馮甜和那個人有關(guān)系,不如查查這個女人,她來了以后馮甜就跳樓了,還編出那種神神鬼鬼的話來,不是一聽就很可疑嗎?” 夏老爺子臉色一沉:“小徐,話可不能亂說?!?/br> “夏爺爺,您是長輩,平時和我爺爺一起鼓搗那些封建迷信就算了,現(xiàn)在可是出了人命,您可不能再犯糊涂了?!?/br> 夏老爺子怒了:“你的意思是我年紀(jì)大了腦子不清楚是吧?” 徐世鑫撇撇嘴:“我可沒這么說,不過現(xiàn)在一些詐騙就是專門針對老人的,您可能不知道,網(wǎng)上那些東西很多都是特效,也就騙騙您和我爺爺了?!?/br> 眼看夏老爺子和徐世鑫要吵起來了,杭青歡正要勸說,忽而目光一頓,沉聲道:“別吵了,她又出現(xiàn)了?!?/br> 不管信不信,所有人都下意識在周圍掃來掃去,片刻后,夏老爺子忽然皺眉指著一個地方:“那里有東西?” 他指的正是學(xué)生頭鬼怪站的工位,她又驚又喜:“夏爺爺,你也看得到?” 然而老人家卻搖頭:“我只是能感覺到那里有些怪,不過……之前我是什么都感覺不到的?!?/br> 兩人對視一眼,都懷疑這是點靈的結(jié)果。 不過現(xiàn)在不是研究原因的時候,因為那個鬼怪忽然開始出現(xiàn)變化了。 它的眼珠子從眼眶中掉了出來,鼻子壓成了一團rou醬,脖子也歪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它像逛超市一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停在每一個驚恐卻看不到它的人面前,仿佛在挑選商品。 杭青歡飛快問:“夏爺爺,符篆里有驅(qū)鬼的嗎?我覺得它又要殺人了?!?/br> “哎喲,看我這記性!我現(xiàn)在能畫起作用的符篆了哇!”夏老爺子一跺拐杖,“可我沒帶工具啊。” “需要什么?” “符筆,黃紙,朱砂?!?/br> 她立刻召喚客棧大門,周圍的人嚇了一跳,尖叫了幾聲紛紛躲開,卻又好奇地不停張望。 借助客棧大門的特性,她飛快買來了黃紙和朱砂,至于符筆不是隨便能買到的東西,她拿出了之前從陳黎波那兒得到的那支:“夏爺爺,你看這個可用嗎?” “可以,這好像是描江山啊,你居然有這支符筆,看來與我符道有緣?!?/br> 也許是感覺到了危險,學(xué)生頭鬼怪動作加快了,它不再走來走去,而是徑直沖向一個中年白領(lǐng),緊緊掐住對方的脖子,將她往樓梯處拖。 但在其他人眼里,只能看到這個同事忽然不言不語往外走,對其他人的詢問充耳不聞,有人好心攔她,結(jié)果她一甩胳膊,就把一個成年人直接扔了出去。 被扔的人正好撞在桌角,一聲不吭就暈了過去,這下中年白領(lǐng)旁邊頓時空出一大片來。 “夏爺爺快呀!”杭青歡一邊催促,一邊跑過去抓住白領(lǐng)的胳膊。 她的力氣不比常人,想要輕松甩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學(xué)生頭鬼怪掛在外頭的眼珠子轉(zhuǎn)動著看向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胳膊。 她聽到一句熟悉的話:“我餓……” 冷汗刷地就下來了,剛剛看到學(xué)生頭對自己毫無興趣的樣子,她還以為外頭的鬼怪與食肆客人不同呢,誰知突然對方就變了。 陰冷順著被抓握的位置滲入體內(nèi),不過片刻這條胳膊就僵了,她有些緊張,卻怎么都甩不開對方。 學(xué)生頭一只手掐著白領(lǐng)的脖子,身子卻慢慢往她湊過來,看來是打著兩邊都不放棄的算盤。 隨著它靠近,杭青歡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快凍住了。 耳邊卻忽然響起顧燭的聲音:“運轉(zhuǎn)靈力!” 福靈心至,她嘗試像修行時一樣引導(dǎo)力量。 分明不在天字一號房門口,她依舊產(chǎn)生了與修行時相似的感覺,這次那縷活躍的力量不是來自外部,而是在她體內(nèi)產(chǎn)生。 她說不明白為什么,但身體仿佛自發(fā)知道該如何做,那縷力量在全身流轉(zhuǎn),帶來絲絲縷縷的暖意,飛快驅(qū)散了身體的陰寒。 運轉(zhuǎn)到學(xué)生頭抓著她胳膊的位置時,不知怎的就滲出了皮膚,向?qū)W生頭的掌心狠狠刺去。 “好餓——啊——”學(xué)生頭猛地一松手,眼眶中居然開始滴血。 這一下好像讓它傷的很厲害,連中年白領(lǐng)都抓不住了,松了手搖搖晃晃往后退去。 白領(lǐng)哇的一聲哭出來:“救命啊……” 喊了一聲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重獲自由,連忙沖到警方身后,瑟瑟發(fā)抖地緊緊拽著一名警員的衣服,仿佛這樣才有那么一絲安全感。 夏老爺子此刻大吼一聲:“小杭,符篆好了!我靈力不夠無法激活?!?/br> 扭頭一看,老爺子滿頭大汗,累得站都站不住了,指間顫顫巍巍夾著一張黃紙符篆。 杭青歡連忙一個箭步接過,再回頭時便看到學(xué)生頭跑到窗前正準(zhǔn)備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