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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頸期盼的實況當(dāng)日,會場壯麗繽紛。 眾多人氣卡牌製作成立體看板,整齊漂亮地擺放在出入口,零星的小活動小贈品不斷,幾個知名coser伴隨閃光燈走在會場,距離比賽分明還有近兩小時的空檔,外頭卻已大排長龍。 為了移動順暢,汪能江特地早退半小時,本想帶著職場女性的干練華麗出場,怎知迎接她的竟是這般目不暇給浮夸鋪張的排場,登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才幾點啊,真是一群瘋子。 她東張西望一會兒,找到湮沒在人海中的「非職業(yè)賽玩家入口」,深吸一口氣,冒著被壓成三明治內(nèi)餡的風(fēng)險,拿出魄力把自己送入虎口。 然后,溺死在茫茫浪潮里。 小蝦米汪能江嗚呼哀哉,不知所云地隨著陌生人衝撞推擠一翻,連接觸的空氣也在不知不覺間溫?zé)峄鞚幔铧c沒被瘋狂人群搞到窒息。 蝗蟲過境倉皇忙亂地來到告示旁,她光速拿出手機(jī),俐落遞了驗證碼,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姿進(jìn)入選手休息室。 太可怕了,太瘋狂了。 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她心有馀悸地按著胸口,大把大把吸著可貴的新鮮空氣。 片刻后,才有心思打量休息室。 由于神鑰把職業(yè)賽與非職業(yè)賽的玩家劃分開來,這塊休息室沒法見到什么有名的實況主,倒是特地架了一塊屏幕,循環(huán)播放網(wǎng)路比賽的實況影片,好讓參賽者得以選擇理想幫手。 汪能江站在投影幕前,經(jīng)過江一途那傢伙的變態(tài)分析,各個實況主的優(yōu)弱勢她已瞭如指掌,如今再看一次這些影片,驀地感慨他的歸納能力。 綜合實力來說,小莫應(yīng)該是第一,只是脫離熟悉的團(tuán)隊的小莫,在與非職業(yè)玩家配合的團(tuán)體戰(zhàn)里,可能會有問題。 卡池深度的方面,金光阿伯不愧對他的暱稱,簡直是神鑰課金第一人,一級神卡一堆,還張張滿等。 至于戰(zhàn)術(shù)戰(zhàn)略第一的,要屬發(fā)布各種攻略,在論壇上擁有居高不下粉絲數(shù)的阿綠綠。 …… 汪能江不自覺看得入迷,不忘在心中惦量著策略問題,隨著時間流逝,場內(nèi)的玩家也多了起來,她站在原地,一不注意便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一轉(zhuǎn)頭,就見一名男子,渾身上下猥瑣怪異,但見他拿著一個裝滿道具的箱子,腦袋上還別著一支古怪的埃及艷后頭飾,簡直不知該讓人如何吐槽。 汪能江默默豎起戒心,往旁邊挪了挪。 而那古怪男子倒是很有禮貌,「小meimei,抱歉啊?!?/br> 這聲音讓她一愣。 隨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尾巴……形狀的腰帶,一個用力,堂堂一百八的男兒便被她拖得不得不再次轉(zhuǎn)了過來。 「哇靠,小meimei,力氣很大?。 ?/br> 「妹你老母!春宮!你干嘛穿成這樣??!」 男子扶了一把埃及艷后得頭飾,睜大著眼瞧著她,好半晌驚訝地大吼,「少一根???。 ?/br> 他這么一叫,全場的玩家安靜了三秒,靜靜看向他們。 汪能江彎下身子,盡量消除存在感,讓那始作俑者的大塊頭自行承擔(dān)。 「對……有那么驚訝嗎?」 春宮一聲歡呼,不由分說,就把那頂埃及艷后頭飾摘下來。 而后,問也沒問,就把方才晃來晃去的埃及艷后頭飾壓在她腦袋上,意外重的讓她脖子矮了一截! 哇靠,這什么東西!石頭做的嗎? 遠(yuǎn)看就這么有魄力,近戴更是無以言喻。 汪能江正想反抗,怎料他爽朗一句,「哎呀,真沒想到你真的是女的啊!」 「所以,你即便跟我語音了,還是覺得我是男的??」這人腦子沒問題嗎? 「話也不能這么說,還是有少數(shù)男孩聲音尖銳啊,尊重包容友善你懂不懂?」 「我怎么就沒在你對待我的方式上瞧見這份寬容呢?」 「別計較別計較,走走走,大伙都到了呢!」 汪能江沒說什么,應(yīng)該說她根本無法說什么,春宮這傢伙自然熟起來簡直無人能敵,不僅如此,她僅僅被拖著走了幾步,就二度被另一個聲音嚇得探出了頭。 「一根??!」 一聲呼喚后,緊接著乒乒乓乓的恐怖聲響,完全不給點預(yù)備時間,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男孩子蹭到她面前。 滅煞搖頭晃腦地打量她,「欸!欸!別裝了,你是少一根吧!」 被迫入列的汪能江小心翼翼地抬眼,這一看,當(dāng)即崩潰。 「媽呀,除了埃及艷后,竟然還有屁孩直接穿制服過來?」 這世界怎么啦,她欲哭無淚,「全國直播欸,三年盛事欸,一堆人看著呢,你們怎么不會想換個正常便服?打扮一下?。 ?/br> 「開什么玩笑,我大清一高尊榮無比的制服欸!這叫榮耀,榮耀你懂?」滅煞拉了拉衣襟,活像只會叫囂的不良少年,「敢說我,怎么不看看自己,你這分明也是工作服吧!說好的打扮呢?」 「工作服就是打扮過的便服!」汪能江挪了個兩套標(biāo)準(zhǔn),幼稚地和一個高中生吵吵嚷嚷,「你這樣,等會我坐在你旁邊打游戲,超像長輩的好嗎,有沒有良心???」 「這擔(dān)心多馀了?!?/br> 突然的轉(zhuǎn)折讓她心情大好,「哦,難道我童顏?沒想到你也吐的出象牙?!?/br> 「是童顏啊。」滅煞一反常態(tài)的肯定讚美,「不僅如此,我每次想到你都高齡二十幾了還副死樣子,就會覺得非常放心,其他觀眾肯定也會如此?!?/br> 「……」 哪來的死小鬼啊,可以把他拖走嗎? 滅煞沒大沒小的發(fā)言引來其馀兩位伙伴的注意,一前一后圍了過來。 「一根??!」補(bǔ)師米米露一向平易近人,真實見到面后也是如此,他指了指她的頭頂,「你這么快就戴上啦,那東西重的跟鬼一樣,虧你有毅力?!?/br> 汪能江冷汗涔涔,「說真的,會長,你這是從埃及回來的?還以為你是去留學(xué)呢,原來是旅游啊?!?/br> 這反話說得,賈春月壓根兒不放在心上。 他豪氣地拍了拍身邊的人型模特兒汪能江,自豪地說,「瞧,這發(fā)箍多好看,戴上去一排一排的,多有架勢,大伙說對不對???」 富有集體榮譽(yù)感的滅煞小弟完全沒有第二句話,點頭點的那叫一個霸氣威武,另一個滿臉想死的、遲遲沒說話的男子,不用說就是速戰(zhàn)速決了。 汪能江完全放棄辯駁,有春宮這么一個傢伙在,腦洞起來是沒藥救的。 她只好珍惜地摸著發(fā)箍,萬般感嘆道,「我算什么,速戰(zhàn)戴起來肯定更好看。」 賈春月大讚,「有眼光!」 速站一臉驚恐,「你良心都不會痛嗎?」 滅煞興致高昂,「來吧來吧,速戰(zhàn)兄也試試??!就你還沒試了!」 「別別別、別過來!」 稀薄的哀號自然得不到任何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