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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能江真是好慶幸公會戰(zhàn)是今晚活動的第一個節(jié)目。 如果不是后頭還有其他比賽的壓力,她搞不好根本離不開舞臺。 話說幾分鐘前,比賽中止聲一響,大伙兒即刻卸下壓力,放下手機正想看向身邊的隊友們,殊不知連根頭發(fā)也沒看到,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被一堆圍觀路人簇擁而上。 「魔狼的cao控者是會長吧?你帥炸啦!」 「洛基的cao控也好熟練!姊姊看我這邊,來拍張照!」 「gif公會還缺不缺人、缺不缺人,能不能加入一下啊?」 汪能江一邊彎腰感謝大家,一邊找空隙遠離人潮。 可惜神鑰主持人壓根兒沒想讓支持聲浪停下,那傢伙一點兒也不嫌事大,湊到最有人氣的阿綠綠身邊,招了招攝影機,直接就地訪問。 這么一招突襲讓人群密度又提升一個層次,汪能江差點被擠到窒息,至于她的隊友……呃,她都自身難保,想來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狀態(tài)。 「阿綠綠,這次的華麗破解又直接提升了個新高度?。≡趺磿氲接眠@招破解呢?」 阿綠綠嫻熟地接過麥克風(fēng),「事實上,我過去便有類似的想法,可惜不得要領(lǐng),未曾想過可以使用北歐神的諸神黃昏達到這個效果?!?/br> 主持人機靈的揚眉,「也就是說,是gif公會的成員給你的靈感?」 「沒錯?!拱⒕G綠大方點頭,「說起來,神鑰本就是一個很尊敬原始神話設(shè)定的游戲,能想到這一點,我真是,十分欽佩?!?/br> 阿綠綠這一聲稱讚,現(xiàn)場的綠粉全都瘋狂了,大聲吹捧自家偶像的風(fēng)度和才華。 主持人十分懂得見縫插針,「那么,要不要趁這個時間,說說gif公會你最想道謝的人?」 阿綠綠笑意深深,「一般而言,這個時候,都得感謝一下會長,春宮的猥瑣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整場都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他的蹤影?!?/br> 攝影機轉(zhuǎn)向人群里的賈春月,賈春月正跟前來詢問公會狀態(tài)的玩家說話呢,見到攝影機一拍,非常俏皮可愛的比了個勝利手勢。 呃,嗯,一個一百八的男人,俏皮可愛。 主持人冷汗涔涔,幸好他還惦記著阿綠綠的弦外之音,順勢把話題拉回來。 「一般而言?所以,阿綠綠有實際想道謝的對象?」 「有的,出自我的私心。」 汪能江被撞得渾渾噩噩的,壓根兒沒聽見採訪說了什么,一心只想站到人較少的地方,可天不從人愿,下一瞬間,她便被人扣住了手臂,對方猛地一拉,她踉蹌幾步,直接來到攝影機的中間位置。 剛緩過神,便見阿綠綠對著她笑容滿面。 「果然,還是姊姊好,懂事,會引導(dǎo)。」阿綠綠彎下身子,正對著攝影機,腦袋直接靠在汪能江肩上,「姊姊,等會兒交換個連絡(luò)方式?」 面對毫無徵兆的調(diào)戲,汪能江瞬間有種宙斯那招沒能施展的天雷,穿透二次元世界直接劈到頭頂上的錯覺。 現(xiàn)場綠粉一陣驚呼,攝影機閃光不斷。 ……這是鬧哪樣?汪能江汗顏。 她本來以為滅煞已經(jīng)夠怪了,沒想到阿綠綠更勝一籌嗎? 她只能揚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暗暗扭動手肘,試著掙脫阿綠綠的箝制。 怎料動作未完,身邊又是一陣不明所以的驚呼,汪能江壓根兒不想搭理,她急著擺脫這場鬧劇,可下一秒,另一隻手臂就被另一個人握住。 這次的力道,相比阿綠綠,可是溫和許多。 轉(zhuǎn)頭的同時,洶涌而起一道一道比阿綠綠帶來的歡呼更夸張的音波尖叫! 「男神??!」 「咱們江工程師怎么來啦?!」 「大概是來控場?」 「管他來做什么呢?男神男神,看我這里看我這里??!」 汪能江傻傻看著右側(cè)的人,明明是這么紛亂的現(xiàn)場,可他一出現(xiàn),登時產(chǎn)生一股秀雅絕倫的清亮氛圍,身上因人群眾多擠出的煩悶鬱氣一消而散。 但見江工程師爾雅微笑,對著那不嫌事大的主持人便是一句,「小才,三十分了。」 不咸不淡的一句,甚至連一點兒憤怒的聲調(diào)也沒有,可主持人卻立馬嚇得毛骨悚然,收起玩心,清清喉嚨,指揮著工作人員清場。 急轉(zhuǎn)直下的場面讓現(xiàn)場所有人反應(yīng)不及。 汪能江其實也不知道這是演哪齣,可學(xué)神大人的反應(yīng)速度啊,快得連眨眼睛的時間都不浪費,等她回過神時,她已經(jīng)被他帶著走到后臺。 神鑰后臺和一般后臺一樣,畢竟場地是租借的,純粹用于準備表演,不可能破壞格局改出新花樣,后臺僅提供工作人員使用,因此通道又窄又暗,只有一束昏黃小夜燈支撐著視野。 雜物四散,行走艱難,更慘的是,視野盡頭,一座古老的旋轉(zhuǎn)樓梯,鏤空的,一層一層鐵板,可以直接看到每層缺口景致的旋轉(zhuǎn)樓梯。 樓梯上端,漆黑無光。 汪能江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可她連景物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何談搞懂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不僅如此,江一途走在她前面,把引路人一職當?shù)猛踪N,根本沒有她發(fā)揮的機會。 ……撇除外在干擾,現(xiàn)在的情況,她也很難發(fā)揮。 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握住她手肘的大掌上。 其實江一途的力道很溫和,她若想掙脫一點都不困難,可是他的掌心很熱,熱到,透過衣服傳了過來,害她莫名羞澀,只能乖乖的,一點反抗也沒有,就這么跟他走。 只要她抬眼,就能瞧見他堅實肩膀與白凈衣領(lǐng),頸子上黑發(fā)輕晃,與比賽前,她透過投影幕看著他的背影,幾乎一致。 唯一不同的,大概便是,現(xiàn)在的他,觸手可及。 這么一想,汪能江忽然覺得臉蛋有點熱。 可是目前的學(xué)神大人太古怪了,根本不是她心緒不定的時候,她只能暗暗深吸幾口氣,穩(wěn)住心情。 安靜走了片刻,兩人的腳步停在旋轉(zhuǎn)樓梯前,江一途松手,汪能江只覺得衣服一松,冷空氣在袖口一轉(zhuǎn),有點涼。 她看著學(xué)神大人彎下腰,把地上的雜物推到一邊,挪出空間。 空氣中潛藏著古怪奇異的分子,她有些摸不清江一途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飄搖不定的恐慌使得她心緒難安,光是站著,便有些難受。 她只能扯扯嘴角,鼓起勇氣,打破沉默。 「我表現(xiàn)得還不錯吧?」 只有窸窸窣窣的物品移動聲回應(yīng)她的問題。 汪能江扯扯嘴角,再接再厲。 「雖然沒能看到名次,不過,至少沒有傻著送頭吧?」 看來那堆紙箱比她還有吸引力,瞧瞧江一途恍若未聞的專注。 汪能江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最后嘆了一口氣,走到他旁邊,「我?guī)湍惆???/br> 可是江一途卻在此時突然直起身子面向她,害她直接撞上他。 她退了一步,摀住鼻子。 「汪能江。」但見學(xué)神大人那雙在昏黃燈光下更顯深沉的眼眸,一點兒也沒遮掩地看著她。 瞳孔深處,灼灼烈火,「你很緊張?」 這個嗎…… 說不緊張肯定是騙人的。 畢竟,學(xué)神大人可不是高調(diào)張揚的類型,如今,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竟然把她從舞臺上拉下來,她光是想想,就心有馀悸啊。 不過江一途似乎誤會了她的沉默,他好整以暇地瞧著她,聲音冷冷涼涼。 「被其他男孩子靠在肩上時,怎么就不見你緊張?」 汪能江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頓覺不可思議。 她本無意發(fā)脾氣,她想再更識大體些,更像個大人一樣,清醒理智地面對他,不要有任何一點小孩子脾氣,可如今這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盤旋在耳邊,她便無法克制的,心頭一火。 什么嘛!你也不想想我這么努力是為了誰! 就算結(jié)果不讓你滿意好了,做做樣子也好,肯定我一下啊! 這么久沒見,你怎么一開口就是這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啊! 汪能江咬著唇,完全不想多思考,違心地大力肯定。 「說得太對了,你不曉得吧,我是阿綠綠的腦殘粉,玩神鑰就是為了這一天,啊,阿綠綠靠在我肩上,美夢成真,我開心都來不及了,還浪費時間緊張干嘛?我傻啊?」 話出口的瞬間,她便后悔了。 她真怕學(xué)神大人會當真,若是如此,她這幾日的心血不就全扔水里了? 可覆水難收,她只能咬咬嘴唇,有些悔恨地退了兩步。 另一邊,江一途也在懊悔自己怎么找了個這么糟糕的切入點。 他本已計畫好想跟她說的話,也曾殷切期待她的反應(yīng),他向來很擅長這類事,規(guī)畫、執(zhí)行,怎知真的站在她面前,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根本沒有辦法按照原先預(yù)測。 阿綠綠預(yù)期之外的青睞,讓他說不上的吃味忌妒,雪上加霜的是,汪能江這么明白的退開,他幾乎有些慌了,沒怎么多想,伸手搭在她的腰際往自己方向一按。 「能江?!?/br> 汪能江詫異回頭。 一時間,身側(cè)全是他的氣味和溫度。 過后,便聞江一途說,「抱歉,原諒我,能讓我重來一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