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獵場救危
某天,他說武課要入林子打獵,幾個學(xué)子說起林子近日有狼,發(fā)了豪語要獵到。 三少爺讓我什么活兒都別干,去給他助威,有這等熱鬧我自是答應(yīng)的,我還特意做了幾道精緻小點心帶去捧場。 三少爺看到我做的點心開心極了,到了獵場外,在書院搭的棚子里邊,他一副大爺?shù)臉幼诱泻舸蠹胰胱?,讓我把點心擺滿了案,讓他的同窗們來嚐嚐,還有一些學(xué)長姊們也過來湊個熱鬧。 少爺正跟一位氣質(zhì)冷清的公子說話,茯苓湊到我旁邊,她是個小包打聽,她說這位「李玄華」公子,祖父作為太子太傅,本來祖上都是文官路子,但到了他父親卻鎮(zhèn)守南疆邊關(guān),是李威將軍,他哥李玄武也隨父親從軍,有這樣的背景,李玄華公子可說是書院的大紅人。 我側(cè)耳傾聽,李公子和少爺正說起他祖父生辰將至,少爺問他可是想尋什么好東西?李公子答著「祖父似乎從以前就在打聽一人,我想著替他尋一尋」云云,總之談話還算是推心置腹。 「李公子這樣的人,我以為不喜跟我家少爺這樣愛玩愛鬧的一塊呢?!?/br> 「聽說李公子極愛騎馬,也喜歡音律。」茯苓吃著糕說。 原來是興趣相投,這李玄華公子喜歡的竟和我們少爺撞上了,少爺活潑,自是馬上的好手,雖然平時不愛讀書寫字,在音律上卻有天賦,這還是我有一次去藝課給他送點心時才知道的,也難怪他的丫鬟小廝叫做「陽春白雪、曲高和寡」的,竟是有這層道理,看來我在花府只待在廚房是有點兒孤陋寡聞了。 但知道少爺有長才,讓我欣慰不已。。 這時,有一個俏麗的姑娘,穿著白紅騎裝,身后跟著好幾位姑娘一塊走來棚子,這位帶頭的姑娘,我在課堂見過幾次,不過少爺似乎也不待見她,我悄悄地問茯苓那位是誰? 「你竟不知她?」 我一副愿聞其詳看著茯苓,她十分受用的點頭,裝模作樣地說「那位叫袁雪柳,是這個書院里最漂亮的姑娘,據(jù)說她出生時被算出命格太旺,能庇蔭家族,但是若十五歲前養(yǎng)在家里,會不利于兄弟,她有個大她四歲的哥哥,所以啊,從小就被送到了詠河老家給老夫人養(yǎng)著,是家族的寶貝呢?!?/br> 「那她家果真有被她庇蔭?」 「自然是有啊,生她那年他爹考上秀才,后來聽說當(dāng)?shù)搅酥??!刮衣犞蜍哒f著,看那嬌美高傲的袁雪柳,好似閃過什么念頭,卻又捉不住。 只見她橫眉豎眼的跟少爺你一言我一句的斗嘴,誰也不讓誰,袁姑娘張大眼天真地說「也不知道是來野餐還是來打獵呢,難道要和姑娘一樣吃吃喝喝度過一天嗎?」云云…… 少爺對潤玉小姐也是說話不怎么中聽,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少爺這樣較真與姑娘家斗嘴兒。 等到武課師傅喊了開始,學(xué)子們紛紛上馬出發(fā),綁藍(lán)色頭巾的少爺意氣風(fēng)發(fā)地跑進(jìn)了林子,袁姑娘不甘示弱的跟了上去,李玄華公子慢悠悠卻穩(wěn)重的最后出發(fā),果真是高門出來的子弟,威風(fēng)極了。 結(jié)束的鐘鳴過了許久,學(xué)子們都陸續(xù)回來,還不見我們少爺,我問剛回來的學(xué)子,他們卻說沒看見,武課的先生說待會他去找找。 如星公子也未回來,茯苓擔(dān)心的眼淚都出來了,我安慰他,找到茯苓的哥哥甘草,問他怎么回事。 「大約是在獵場遇事兒了,如星少爺說申時前肯定回來,他一向準(zhǔn)時。」甘草也緊張。 我看著在棚子里休息的學(xué)子們,又看了即將落下的太陽,快速地走到置放各式各樣兵器的小棚,掃視一圈,拿了小弩和箭筒背起。 又走到關(guān)馬的柵欄,馬兒剛回來,看起來疲累不已,我著急地看過一匹又一匹,找了一隻最矮小的馬,看樣子是沒人選他,他正精神著。 我牽了小馬,踩上馬鐙,很久沒騎馬了,我適應(yīng)了會才往獵場里去,那武課先生和茯苓在后頭喊著,不過這會兒也管不了。 林子里的路不難走,前面的學(xué)子都給踏出路來了,不知道少爺往哪兒去,只得先轉(zhuǎn)一轉(zhuǎn),好在這匹馬身形矮小,在林子里簡直通行無阻。 走得越深,我聽到嚎叫,這聲我聽出來了,是狼,凹嗚嗚的喊著,聽著不只一隻,我快馬往聲音的方向去,一到那兒,就見如星公子和三少爺正背抵著背,舉著劍,而中間還護(hù)著那明艷的袁姑娘,他們的馬去哪兒了?正當(dāng)我狐疑,卻看見遠(yuǎn)處有隻倒在地上的馬兒,正嘶鳴著。 為首的狼直面著如星公子撲了上去,如星公子對牠揮劍,那狼咬住了劍,其他狼一看也撲上去。 我心里一緊,三少爺替袁姑娘擋住狼隻,一隻胳膊正被咬著,只聽見袁姑娘的尖叫聲,我穩(wěn)住馬匹,取出了箭,搭上小弩,瞄準(zhǔn)后朝那隻咬著少爺?shù)睦且簧?,狼便放開了少爺。 我又射了一箭,朝著咬住如星公子的那隻狼射去,直射入心。 因著我在遠(yuǎn)處,狼沒發(fā)現(xiàn)我,接著我又射了許多發(fā),朝著狼眼睛、心臟射去,幾隻狼倒下在地上抽搐,狼群被嚇著了,有幾隻逃了去,有幾隻看見了我衝了過來。 我的小馬沒見過這陣仗,嚇了一跳,往前衝去,我因在射小弩沒有拉著馬疆,身子一往前傾,趕緊拉抱住馬頸,狼卻追了上來,我回頭看看少爺那處已經(jīng)沒有狼了。 「清兒!」我聽得少爺喊我,我也喊了過去,「少爺!快先離開!」 少爺抓著被咬的胳膊站了起,吹了吹馬哨,少爺那頭黑馬就從林子里衝了回來,少爺上了馬,我還聽到袁姑娘喊著「花千樹!你別去,很危險的。」 我抱著馬脖子,小馬怕得橫衝直撞,后悔著以前沒跟大牛哥多學(xué)一點馭馬術(shù),我被震得頭暈,一個沒抓好從馬上滾了下,真是疼死我了,我感覺骨頭快散開,可狼的聲音喚醒了我的生存本能,我逼自己睜開眼往前跑。 我摸了摸背著的箭筒,邊往前跑邊回頭射,但因為跑著準(zhǔn)頭不夠,竟沒射到,那狼往我撲上。 天,這狼近看可真夠大的,我又射了一發(fā),剛好射到牠的脖子里,牠直直地倒下,另一隻接著撲來,我來不急把箭架上小弩,只好拿著箭亂刺,牠的狼爪在我手上抓著,嵌入rou里,我感覺我要死了。 我聽到了馬鳴,我聽到揮箭的聲音,那狼放了我,在我手背上勾起了一塊rou,疼的我快暈過去了,狼轉(zhuǎn)身去,我這才看見少爺,他看起來時狼狽極了,不過這會兒我看他就像看天仙似的,只能寄望他,狼跟少爺搏斗著,我沒看到結(jié)果,直直的暈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