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陰謀?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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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蕭茗銘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麻煩并不僅止于檯面上看見的那樣,在皇帝離開以后,自家宰相老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撫袖而去,肖常安會發(fā)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自己疼愛的嫡子遭此狠手,心里已經(jīng)很不舒坦了,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卻還替嫌疑人太子說情,更別說原本就站在太子對立陣營的他此刻的心情就像生吞了一口大蒼蠅一樣噁心。 但麻煩之事不單單只有這件,這回去的一路上,三皇子易扶麟都不曾開口和他說過半句話,原以為他會質(zhì)問自己為何會替太子說情,但這三皇子自頭自尾都將他當(dāng)作不存在般,連給他個眼神都不曾。 這個詭譎的情況維持到了第三天,蕭茗銘想著自己才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也不好意思多說什么,倒也就這么承受著這個冷面三皇子冰冷的怒意。 這個人肯定也在生氣,按照他這種彆扭的性子,一定是在氣自己居然將他提醒自己的話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畢竟嫡庶之爭這種敏感的問題,在他們這群人眼中很容易被挑出來放大,估計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當(dāng)作是想攀上太子替代相府嫡子當(dāng)侍讀的投機(jī)之人。 這可真是冤枉,但又總不能說,要是自己不出面阻止,恐怕下一刻就會被雷劈成一具焦尸吧!這種話說出去,就連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 不過由于現(xiàn)在下了學(xué)以后,他都還得去給太子"補(bǔ)習(xí)",加上還得去照顧肖清弦,和三皇子之間這層矛盾也沒有戳破,見面的時間既然這么短,那就等到時間過去了,再找機(jī)會好好跟三皇子解釋就行了。 蕭茗銘在心里如此催眠自己。 「......天下皆以孝悌忠順之道為是也,而莫知察孝悌忠順之道而審行之,是以天下亂。皆以堯、舜之道為是而法之,是以有弒君,有曲于父。堯、舜、湯、武,或反君臣之義,亂后世之教者也。堯?yàn)槿司涑迹礊槿顺级计渚?,湯、武為人臣而弒其主、刑其尸,而天下譽(yù)之,此天下所以至今不治者也。夫所謂明君者,能畜其臣者也;所謂賢臣者,能明法辟、治官職以戴其君者也。父而讓子,君而讓臣,此非所以定位一教之道也。臣之所聞曰:「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順則天下治,三者逆則天下亂,此天下之常道也,明王賢臣而弗易也?!箘t人主雖不肖,臣不敢侵也。今夫上賢任智無常,逆道也;而天下常以為治,是故田氏奪呂氏于齊,戴氏奪子氏于宋,此皆賢且智也,豈愚且不肖乎?是廢常、上賢則亂,舍法、任智則危。故曰:「上法而不上賢?!埂?/br> 「所以,這王位既不能傳位給自己的兒子,也不能傳位給賢人,你以為這王位該傳給何人?」太子突然將書中的其中一頁翻至他的面前,打斷了蕭茗銘的思緒。 「能夠使百姓信服,能夠駕馭好賢臣,自然就是好的王位繼承人?!?/br> 這段句子出自韓非子的忠孝篇,雖然蕭茗銘非中文系專業(yè)出身,卻也還懂得這其中的道理,韓非子的論述在亂世中有著極大的效益,這也是秦皇使用法家思想統(tǒng)治秦朝的根本源頭,但以現(xiàn)代人的角度看來,在太平盛世下,更重要的是能夠使百姓安居樂業(yè),能有賢臣輔佐國事。 但人心畢竟是貪婪的,儘管他的父親肖常安也算一能臣,但比起能臣,邁入中老年的肖常安更偏向一個權(quán)臣,將朝政的權(quán)力全攬在自己的手里,也因?yàn)樗麚碛羞@樣的本事跟勢力,才會讓當(dāng)今的皇帝如此忌憚。 「喔?那你覺得我有這種能耐嗎?」 蕭茗銘看著眼前的太子,有些捉摸不清他的情緒,更不曉得他的葫蘆里在賣什么藥。但現(xiàn)在的他心情很不好,根本沒有多馀的心思去顧及這么麻煩精太子的的這些破爛事,于是說起話來,就顯得有些放方自我了。 「那你說說,現(xiàn)在的百姓會歌頌?zāi)銌???/br> 「本太子還沒干出什么大事,怎么會有百姓稱頌我!」 「那你覺得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信服你嗎?」 「那是當(dāng)然,除了相爺敢在我面前擺點(diǎn)臉色,其他人誰敢違抗我的意思。」 「不不不,我說的是你......是你這個人,而不是有皇帝老爹跟皇后老娘的太子,我是指你......」 易扶疏被懟的頓時語塞,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你想想,我爹這個宰相的位置,也是他花了半把輩子拚搏來的,所以底下門生數(shù)十,食客門人上百,更別說文武百官超過一半都是信服他的人。我也不怕你生氣,老實(shí)說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就連你的皇帝老子都很忌憚我爹這隻老狐貍嗎?要不然怎么會急著就要在我爹面前發(fā)落你?我就大膽的說了吧!在他眼里,恐怕你這個太子還沒有我爹重要。」 「大膽??!你!!你居然敢這樣說本太子跟父皇!你就不怕被砍頭嗎?」 太子氣極,臉色頓時帳成了豬肝色,但蕭茗銘卻絲毫不以為意。 「那你就去告狀,直接去跟皇帝說我這樣大放厥詞,讓皇上砍我阿?你要想想我這才替你說情緩頰,保住你的太子之位,結(jié)果你回頭就要讓皇帝砍我腦袋,想想皇帝會聽你的還我的?」 蕭茗銘絲毫不在意,比起三皇子,這個頭腦簡單的太子就是經(jīng)不起嚇,他隨口說個幾句肯定就能唬住他。 果不其然,太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久久也憋不出半點(diǎn)隻字片語。 也不知道太子這棵溫室里的盆栽是怎么被皇后給慣成這副德行,這要真讓他登上大位,還不隨隨便便就被人蒙蔽了? 再回頭想想自己寫的故事內(nèi)容,確實(shí)太子也就是這么單"蠢",才會被正版的肖洺碩當(dāng)猴子耍,甚至當(dāng)了魁儡而不自知。 「你別以為救了本太子就可以這樣猖狂,等這次的事過了,遲早要你好看!」 "行,那我就等著。"蕭茗銘壞心的在心里腹誹著,這次沒有肖洺碩這個原主幫忙,這太子肯定是不成氣候的。 這琢磨著時候也不早了,他得再去看一下肖清弦的狀況。 說也奇怪,這都過了三天了,卻不見他有甦醒的跡象,就連太醫(yī)都百思不得其解,這三餐吃藥都得讓人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餵,有八成的份量都沒有被吞下肚,更是大大的影響了他的病情。 按照現(xiàn)代醫(yī)學(xué)來說,肖清弦大機(jī)率可能腦震盪,腦部里的瘀血遲遲不退,加上他年紀(jì)尚小,腦袋也不知道發(fā)育完了沒,這一撞就算醒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要是有現(xiàn)代的醫(yī)學(xué)技術(shù)就好了,照個x光,開個藥,掛個點(diǎn)滴,怎么都比慢慢喝中藥來的好。 一想到這里,蕭茗銘更加心煩了,起身打算離開。 「那今天就陪太子殿下到這里了,有空還是多看看《禮記》、《中庸》,對殿下會更有幫助些,下臣還有其他要事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br> 「滾滾滾,看到你就煩!」 易扶疏想著自己在口頭上也佔(zhàn)不到他什么便宜,便不愿再留人。 等到蕭茗銘走后,易扶疏身旁的老太監(jiān)才一臉厭惡的上前唾罵道,「太子殿下,這人怕是留不得,你瞧瞧他根本不把殿下放在眼里,覺得自己幫了太子殿下一次就這么得瑟,給了三分顏面就開始染房,奴才勸太子殿下要趕緊把這人弄出宮才好?!?/br> 「是嗎?但本太子倒覺得他說的話還有些可取之處,撇去他說的話不中聽,有些事我覺得還能參考參考,而且畢竟是相爺所出,虎父無犬子,他肯定也不簡單,否則父皇怎么會把區(qū)區(qū)一個庶子也弄進(jìn)宮來給三弟當(dāng)陪讀。」 易扶疏看著手里捏著的《韓非子》,想想蕭茗銘說的話,將書丟到了書桌的一角,從書柜中拿出了《禮記》和《中庸》翻閱著。 看太子對自己的話竟無動于衷,老太監(jiān)不悅的退到殿外,這太子一向?qū)ψ约旱脑捬月犛嫃?,怎料這個才來三天的相府庶子居然讓太子對自己的話產(chǎn)生了質(zhì)疑,甚至罔若無聞。這情況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太子現(xiàn)在還聽了他的話開始念書,這對他這個任務(wù)是要帶壞太子的人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老太監(jiān)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召來了一名小太監(jiān),低身附耳耳語道。 「去告訴二殿下,計畫得加緊速度,否則怕是情況有變。」 小太監(jiān)得令,垂下腦袋,在確認(rèn)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后,快步的離開了太子寢殿,往二皇子所在的住所奔去。 眼看這夕陽逐漸隱沒在遠(yuǎn)處,天色暗了下來,這入了夜后,總是處理很多事的最佳時刻。 這掐指算算,太子被禁足,他的狐朋狗友晉國公爺之子舒逸也該進(jìn)宮來探望太子殿下了。 他的手上,還有太子一個很大的把柄在,跟這個晉國公爺之子有著莫大的干係,等人到了以后,他得好好利用利用。 利用得好了,說不定還能一箭雙鵰,將這礙事的小石子給扔出宮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