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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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兒......」 向氏在皇帝大婚前一日被送回了原來的肖府,說是為了替肖洺碩能夠有個長輩送親。皇帝大婚,需讓皇后娘家人從娘家跟隨皇帝的迎親隊伍入宮,在蕭茗銘軟磨硬泡的堅持下,易扶麟才允他可以回肖府一趟。 蕭茗銘看著眼前哭得淚眼昏花的向氏,心中感慨萬千,原來向氏這些日子以來根本沒有被易扶麟抓入天牢,反倒被秘密送至都城里的一座府邸,還派人悉心的照料向氏的起居。 向氏不捨的千著蕭茗銘的手,母子兩人在前一夜促膝長談,蕭茗銘將自己的計畫和向氏全盤拖出,知曉蕭茗銘計畫的向氏,自是十分擔(dān)心蕭茗銘的安危,但門外便是迎親的大隊人馬,她也無從再和蕭茗銘說些什么。 蕭茗銘身著大紅錦繡華服,不在乎身上垂墜的飾品和沉重的頭冠,緩緩的在向氏面前跪了下來,「孩兒不孝,不能在母親身旁奉養(yǎng)母親,只能就此拜別。」 「碩兒......」 「肖夫人,這吉時將至,恐怕不能再耽擱下去?!挂慌灶I(lǐng)隊的老太監(jiān)打斷眼前這對依依不捨的母子,蕭茗銘站起身,回頭看著外頭等待著的大批人馬,淡淡一笑。 「這就啟程吧.....」有些事,也必須要在今天做個了斷。 蕭茗銘果斷的踏上迎親的大紅鑾轎上,不再回頭看向向氏,今日這一別,怕是再也沒有機(jī)會見到向氏了。 向氏追在馬車后頭幾步,才被身旁的侍女?dāng)r了下來,她的心疼得緊,有句話說母子連心,當(dāng)年肖洺碩下落不明那會兒,她的心也不若今日這般難受,總感覺這次的事情過后,她就再也見不到她的寶貝兒子了。 迎親的隊伍在百姓的圍觀下緩緩步入皇宮正門,迎娶男后這件事惹來不少非議,百姓間交頭接耳,對今日之事議論紛紛,無一不唾棄肖洺碩此人,簡直是敗壞死去的肖老大人一世英名。 「佞臣亂世!國之將亡?。。?!」 難聽的咒罵聲傳入鑾轎中,蕭茗銘不為所動,因為再過不久,駐扎在外頭的義軍便會全進(jìn)到都城之中,到哪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亡國之時。 隊伍進(jìn)到正門以后,鑾轎停了下來,轎簾被一名太監(jiān)掀開,「大人,這之后要麻煩你親自走了?!?/br> 蕭茗銘步下鑾轎,大殿前的廣場站滿侍衛(wèi)和文武百官,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但他的目光卻落到遠(yuǎn)處那抹黑色錦袍之人,他就這么看著前處遠(yuǎn)方的易扶麟,同時也知道對方正看著自己。 這段路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短也不短,蕭茗銘一步一步的踏穩(wěn)腳下的步伐,人生走了這一世,既是如此虛幻又真實(shí),他想起了老愛黏著自己的小清弦,想起老愛對他板著一張臉的肖丞相,想起張揚(yáng)跋扈卻本性不壞的太子,想起窮盡一切算計自己的二皇子,想起老愛和自己過不去的小梅,想起將自己捧在手里護(hù)著的項少卿..... 眼前一陣恍惚,蕭茗銘彷彿看見項少卿身著大紅喜服朝自己伸出手來迎接,他同樣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兩手相接的瞬間,眼前的人又變回了易扶麟的樣貌。 蕭茗銘有些發(fā)楞,被動的任由易扶麟帶著自己祭拜天地。 直到禮成,兩人在太監(jiān)宮女的簇?fù)硐逻M(jìn)了東暖閣。 「你累壞了吧......」易扶麟攙扶著他到被人精心布置過的床塌上坐著,輕柔的撫摸他的發(fā)絲。 蕭茗銘看著大床的床簾和床帳,底下坐著的大紅錦被十分柔軟,周遭的裝飾也看得出易扶麟為這房間下了不少心思。 「頭上的冠一定很重,我讓人給你取下。」易扶麟邁步就要向外叫人,卻被蕭銘銘一手拉住。 「不用麻煩了,今日是我們大婚,我不想要有別人來打擾。」 蕭茗銘嘴上是如此說著,心中所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易扶麟也不多懷疑,雙眼牢牢的鎖在蕭茗銘身上,他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穿著紅袍錦鍛也會這么好看,就像一朵艷麗的花,在他面前綻放芬芳。 「接下來還有什么禮沒做的嗎?」蕭茗銘問道,雖然先前結(jié)過一次親,但皇帝的大婚和一般的婚禮并不一樣,所以他并不確定自己接下來的計畫是否能夠順利進(jìn)行。 「喝過合巹酒,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挂追鲼肟聪蛞慌詳[設(shè)酒水和瓜果的桌席說道。 「那我來盛酒吧.....」蕭茗銘淡然一笑,起身替兩人盛好了兩杯酒。 易扶麟坐到床邊,看著蕭茗銘的背影,若有所思。 蕭茗銘將酒水舉止兩人面前,勾住易扶麟的手臂,準(zhǔn)備行交杯酒禮,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似乎沒有行動的打算,反倒直勾勾的盯著他猛瞧。 「皇上?看什么呢?」 蕭茗銘心跳得有點(diǎn)快,以為自己的計畫被眼前的人識破了。 「寡人在想,你當(dāng)時和那人成親時,是否也這么美?!?/br> 沒料到易扶麟居然在此刻提起項少卿,蕭茗銘頓時有些愣住,沒能及時回應(yīng)他的疑問。 「若你真的這么愛他,為何當(dāng)時他問你的時候,你不回答呢?」 易扶麟接續(xù)著問道,那日在離開藥王谷前,他在門外聽到兩人的對談,他知道眼前的人并未開口和項少卿表露心意,也不承認(rèn)自己愛的是誰,他對此抱持僥倖,想著只要項少卿不在,自己有很多時間可以重新得到他的心,所以這段日子,他對肖洺碩所有要求一概不拒,只想證明自己絕對比另一個男人更愛他。 「臣不太明白皇上說的話?!?/br> 蕭茗銘的心亂了,拿著酒杯的手有些不穩(wěn),只能瑟瑟的吞下口水穩(wěn)定自己的心神。 他和項少卿之間的感情是真切的,但自己原先對易扶麟的癡迷也是真的,所以他沒有辦法說明自己究竟愛的人是誰,只能不斷否定這個世界只是自己原先寫的故事,用來麻痺自己,逃避自己的情感。 「十年前的時候,你曾告訴寡人,說你愛我愛了很久,寡人很高興?!?/br> 「那是......」那是自己中了毒,意亂情迷的時候胡亂說的,怎么能作數(shù)? 蕭茗銘如此在心里說道,卻沒有勇氣在易扶麟的面前說出來。 「寡人為了你這句話,尋你尋了十年,等你......也等了十年?!?/br> 易扶麟收回自己拿著酒杯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人,「你知道嗎?我可以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奪一切,也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我只想再聽你說一次.....」 他的眼中充斥著痛苦,也充斥著不甘,「一次就好,你再說一次你愛我?!?/br> 蕭茗銘啞然,對易扶麟的話感到有些動搖。 「皇上??!皇上!??!」一名太監(jiān)匆忙的闖入東暖閣,而在那個瞬間,易扶麟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蕭茗銘嚇了一跳,連忙抓著易扶麟的肩膀,拼命搖著頭。「不!等等!你快吐出來!!你不能喝那酒?!?/br> 易扶麟的嘴角汨汨的流出血來,他應(yīng)該感到疼痛的,但不知為何,當(dāng)他看見蕭銘銘為自己落下淚時,他開心的一點(diǎn)也不覺得痛。 太監(jiān)對眼前的變故嚇傻了眼,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通報,只得轉(zhuǎn)身逃去。 「你在外頭安排的人,應(yīng)該殺進(jìn)宮里了吧?」 「先別說話,等等,我有準(zhǔn)備解藥......」蕭茗銘的手指不住的顫抖,明明是他自己在酒里下毒的,然而當(dāng)易扶麟喝下酒的瞬間,他卻慌了。 同時他也知道易扶麟其實(shí)早就識破了他的計謀,否則不會在太監(jiān)闖進(jìn)來通報的當(dāng)下,刻意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易扶麟緊緊的揪著蕭茗銘的手,阻止他拿出解藥的動作。 「不用了......既然你想殺我,我便心甘情愿的赴死?!?/br> 「為什么?!」蕭茗銘的淚水狂流,此刻的他才明瞭,原來眼前這人竟已愛自己入骨,即便知道他存心欺他、害他,滅他江山,他也甘之如飴。 「我錯了,皇上......求求你別死,你讓我救你,求你?!?/br> 看著懷里的人臉上漸漸失去血色,蕭茗銘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原來根本就下不了手,否則又豈會事先又準(zhǔn)備了解藥,只是現(xiàn)在易扶麟不愿讓自己救他,再拖下去,毒入心肺,便無力回天。 「別......喊我皇上了....喊我名字好嗎?」易扶麟氣若游絲,卻仍用盡全身的力氣舉起手來,替蕭茗銘逝去臉上的淚。 「扶麟.....扶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別死,求求你....」他已經(jīng)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眼前的人,「你好好活著,你想聽我說什么我都說給你聽,我愛你,求求你,讓我救你......」 易扶麟微微揚(yáng)起笑容,最終,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不!不要?。?!不要!??!」蕭洺銘哭得撕心裂肺,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叫著,心口的鈍痛化成尖銳的疼痛,痛得讓他昏死過去。 藍(lán)色的花葉突破了肌膚的阻礙,緩緩的從蕭茗銘的心口處長了出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兩人的身體裹住,待到外頭的兵馬殺入東暖閣時,全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都給本侯爺滾開?!故嬉萃崎_擋在面前的人,卻在看見眼前的場面時也停下腳步,驚愕地看著被藍(lán)色花叢與藤蔓包圍的屋子。 他知道蕭茗銘和易扶麟都在里頭,他會帶著叛軍在這個時辰殺到這里來,都是蕭茗銘事先給自己的指示。 「侯爺,這......」一旁的將領(lǐng)不安的問道。 「將這屋子燒了吧!」舒逸閉上了眼,深呼了一口氣。 東暖閣很快的竄起層層火苗,在眾人眼中火光一片,就如同當(dāng)時的藥王谷那般,徹底被燃燒殆盡。 自此世上再無新帝易扶麟和佞臣肖洺碩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