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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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瑤才不會去管他們要怎么思量這些信息,從她決定傾盡所有報仇雪恨的那刻起,她就沒再想過任何能讓她停下的理由。皇帝如何?皇子如何?掌握天下所有人的生殺大權(quán)又如何?別人的身家性命就那么不值一提?天下蒼生就活該命如草芥?人活一世,尋常的酸甜苦辣已經(jīng)夠品知百味,何故還要遭受別的無妄之災(zāi)?既然皇家那么高高在上,既然他們一系自詡天下明主,那她就豁出這條僥幸存活的性命拼一次看看,蒼天的好生之德究竟落在何處? 路馳逸的問題越問越細(xì),包括酒席何時散場,每個人離席時的狀態(tài),甚至連夜里陪侍的細(xì)節(jié)都一一追問不落分毫。 吞吞吐吐的女人臉色乍紅乍白,即便出身市井淪落風(fēng)塵,即便殘花敗柳為妓為妾多年也實(shí)在抵不住一個男人如此直白的審問過程,她幾次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姜婆,卻始終等不來對方的回應(yīng)。 楚云瑤硬著頭皮磕絆作答,可隨著問題的更加深入,本來就不算愚笨的她聽出了路馳逸一直模糊的重點(diǎn)。 “大人,您為何一個問題總要反復(fù)問上三四遍?”她眼眸閃爍,微微抬起的下巴因?yàn)楹韲蛋l(fā)干而咽出漂亮的下顎線條,“這樣的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大人只要找個當(dāng)時在場的侍婢或他人,再不行問過我家官人亦能確認(rèn),何故一遍又一遍的與我重復(fù)?” “我既問,你便答,不多問幾遍如何確認(rèn)你不是在撒謊?”路馳逸嚴(yán)厲穩(wěn)重有之卻全無撒謊的天賦,被楚云瑤突然質(zhì)疑,他雖然依舊沉著臉也不免讓閱面無數(shù)的女人心生忐忑。 不肯相信自己猜測的女人精神不再集中,她抬起一直落在地面上不敢亂看的杏眸,一邊無措求取真相一邊又不安的只想逃避,“我……我在席間被春桃meimei道破了出身,遭到殿下嫌棄,所以獻(xiàn)舞之后便被隨意指給了身邊一個近侍……那近侍拉我在、在席中yin樂愉悅殿下,后又將我扯去院中與他人……散席時,我已恍恍惚惚,只記得殿下是被春桃、豆蔻兩位meimei攙走……” 她稍事停頓又繼續(xù)說,“官人并無不悅,也不曾為我分辯,我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屋子,只半夜被……被腿間粘膩擾醒,起身準(zhǔn)備找水清洗時,明哥兒卻不知為何在這時突然拍門,他喚我小娘,我身染污穢本不欲開門,可他聲音太過慌亂急切……不想等我猶豫打開屋門,就看見、看見他被……被人……身首異處……那人又來殺我,我什么都看不清,轉(zhuǎn)身逃命時只覺腹部一涼……” 這已經(jīng)是楚云瑤第三遍重復(fù),只是這次重復(fù)后她不再自我譴責(zé),而是把滿是期盼的目光直直投向路馳逸,破碎的聲線夾著欲哭的音調(diào),“路大人,求求你告訴我,我家……我家官人可好?我何時能返家與他見面?我……雖不及春桃meimei那般惹人憐愛,也不及豆蔻meimei那般受得重視,可……我對官人的心意是真的……” 路馳逸沉默了一瞬,依舊不肯正面回答,“他的事稍后再說,你還是仔細(xì)想想那天你還忽略了哪些細(xì)節(jié)?!?/br> 楚云瑤搖頭,“大人,民婦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就是再說十遍百遍也是一樣的……” 余天翊瞄著泫然欲泣的女人,面無表情的俊逸面孔透著前所未有的深意,他就不該答應(yīng)路馳逸留下來,就不該去聽她逐字清楚的剖白,更不該隨著她的言詞去想象那一幕幕yin靡的畫面,心臟扭曲的發(fā)疼,握筆的手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要落墨不勻,被藥物壓抑的身體在蘇醒,不僅僅如此,他總莫名有種感覺,她原本的性子絕不該這般畏懦。 “楚姑娘說了這么許多,是時候該歇會兒了,”他淡然的移開視線,并不允許旁人窺探出半點(diǎn)兒關(guān)于他的私隱,“跪久了傷膝蓋,也到了時辰該吃藥了?!?/br> 路馳逸不疑有他,輕抬下巴示意姜婆把人扶去休息。 姜婆才上前準(zhǔn)備扶人,沒想到卻遭到了楚云瑤的拒絕,她擋開姜婆的手,膝行兩步上前卻并不敢靠路馳逸太近,昂起的臉上已見淚痕,“路大人,我家官人到底如何了……求你不要嚇我……求求你……求求你可可憐可憐民婦……” 余天翊聽她左一聲官人又一聲官人,若不是克制,他心底扭曲的痕跡怕是已經(jīng)爬上他虛偽的臉。 路馳逸還想從楚云瑤的嘴里榨出更多的消息,拖到此時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明日刑部尚書即到洛央,讓她知道實(shí)情也不過就這兩天的事。他轉(zhuǎn)頭看了看余天翊,見對方示意他隨意,旋即慢慢吸了口氣,吐出。 楚云瑤隨著他緩緩拼住呼吸,兩只手緊緊攥住,脊背繃緊,整個人都繃成一根岌岌可危的弦。 “本官抵達(dá)洛央時已是二十二日晚,你受害時是二十日半夜,報案時是二十一日午后……”路馳逸緩了緩口氣道,“二十日丑時開始下雨,足足下了三四個時辰,待天晴時貨郎才開始送貨,等送至朱宅時見大門敞開,叩門……無人應(yīng)答?!?/br> 本就憋住氣息不堪重壓的女人連眼神都呆滯了。什么叫‘無人應(yīng)答’?為什么會無人應(yīng)答?守門小廝呢?走動的丫鬟呢?再不濟(jì)還有負(fù)責(zé)每日接收柴米油鹽的廚房婆子……他們都去了哪里? “只有你,尚且還剩一口氣……”路馳逸揭曉謎底。 無法自主呼吸的女人就那么定定的凍結(jié)在原地,像沒有理解路馳逸的話,也像是失去的全部感知,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屋中似乎連呼吸的聲音都一并消失了,女人瞠大的杏眸里洇暈出層層霧霾,她不信……她沒辦法相信……怎么會? 浮萍般的人生,想要的歸宿在曇花一現(xiàn)間化成一片死寂的黑暗,朝陽漫天的清空再也不會再落入她的眼中,她的家不見了,在這茫茫世界里再也不會有為她點(diǎn)亮的燈火……一切都散了,消失了,沒有了…… 楚云瑤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天旋地轉(zhuǎn)瞬間攪進(jìn)她空白的大腦,可憐的女人連一聲都沒發(fā)出便朝著地面栽倒。姜婆離的最近,可就在她展臂準(zhǔn)備接住她下墜的身體前,有人比她出手更快。 余天翊接住了她,然后在姜婆跟路馳逸驚起詫異的目光下把她溫柔的放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