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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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求死的女人‘哐當’一聲蹬倒了腳下的椅子,之后便是一點兒掙扎跡象都沒有的掛于半空。隨著窒息感涌進她的胸腔,痛感迸發(fā),蒼白的臉色迅速充血!楚云瑤知道吊死是個比較漫長的死亡過程,可她更知道想要達到目的不舍棄些東西是永遠不可能得到結(jié)果的。一條命而已,若不早早拿出來稱斤斷兩,她還報什么仇?一早了結(jié)豈不更好,還省的遭罪了。 余天翊哪里知道她內(nèi)心真正意圖,一向本著濟世之心從未費神費力去經(jīng)歷其他,更不要說突然讓他精準無誤的判定情感方向。他可能有百種辦法應(yīng)對病患哭鬧撒潑,也有千種辦法解決疑難雜癥,更有萬種辦法鉆研患者病灶精益求精,可對于把一個才認識不久的患者當作女人,還是在他全然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的心腦也是攪作了一團,好不容易理出一條頭緒,轉(zhuǎn)眼那種久違的感覺就朝著他閉鎖的禁區(qū)來了一拳,打得他猝不及防躲閃不及。 楚云瑤喉嚨勒痛呼吸不通,可縱使這樣她依然有余力分心去想別的,這是在無數(shù)個痛苦的日夜里她逼迫自己修煉出的能力,將痛苦累計到極限,然后迅速將自己的全部知覺抽離出去,以此阻斷來自rou體與精神的雙重負擔。 她又回去了那個秋天,回去了那個滿是野菊花味道的山坳,漫山遍野的干草味里混進散不去的血腥氣,模糊是視野化開辨不清的影子……一切還沒結(jié)束,爹娘,請再等等女兒,就剩兩個了,鳳明修的兒子還剩兩個,女兒一定會把他們?nèi)妓拖氯ソo你們陪葬,你們再耐心等等…… 女人絕決赴死,慫恿者也借此判定了她的心理狀態(tài)跟自己的真實念頭。 余天翊按捺下乍現(xiàn)的沖動,快速摸出腰帶里的應(yīng)急刀片,隨即腳踩凳子飛身而起,先抱住楚云瑤繃直的身體再利落劃開由寢衣結(jié)成的圈套,落地時又把自己當成rou墊盡力將她護住免受更多傷痛。 不出預(yù)料的結(jié)果讓楚云瑤放心落地,緊接著阻斷的空氣洶涌抽進她的氣管,熱辣辣的刺痛像刀劃一樣刮進她的咽喉,準備自盡的女人沒被吊死卻差點兒被缺失的氧氣嗆死,激烈的咳嗽讓她連墜地的疼痛都沒來得及體會就咳得肺都碎了! 余天翊快手按上她后背幾處大xue,先緩解她胸腔的疼痛再揉上她的脖頸,楚云瑤淚眼中的精明一閃而逝,轉(zhuǎn)瞬臉上就已堆砌起復(fù)雜到令人揪心的凄苦與絕望。 她被騙了。他說不管,讓她可以放心去死的……騙子!恨意的發(fā)泄渠道對于一個軟弱的女人來說,哪怕僅僅是眼神也充滿了不堅定。楚云瑤揮開男人的手,狼狽無比的想要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卻在下一剎那被他鉗住了后頸迫她抬起頭跟他近距離對視。 這是余天翊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了解一個人的全部,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也不管是她愿意說還是不愿意說的。 被欺騙的女人抿住嘴唇一聲不發(fā),紅彤彤地杏眸里沁滿欲落未落的淚珠,閃爍的水光里映著余天翊探尋的臉,明明他還是一如往常般儒雅清俊,明明氣質(zhì)依舊未變,可他那微微翹起唇角忽然惹得人心口悸跳,含情的桃花眼宛如一潭波光粼粼的鏡湖,里頭卻深幽不能見底。 楚云瑤不喜歡變故,尤其不喜歡與她自己有關(guān)的變故。 “楚姑娘,我救了你兩次,”余天翊破天荒的在眼尾處露出些許無賴感,“所以你現(xiàn)在欠了我兩條命,在你還清之前,僅有的一條命就先押在我這兒了,你不可以擅自取舍。” 這算不算天降餡餅?她一直在尋找‘別的’可靠理由以滿足條件讓她繼續(xù)活下去,結(jié)果余天翊竟堂而皇之給她送來了一個。這個‘不敢置信’沒有丁點兒虛假的爬上她的臉,以至于有那么短暫的一瞬間讓她忘記了自己正在演戲。 他究竟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習慣從男人的一舉一動中獲取訊息的楚云瑤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別人的給予可以免費得到,更不會單純的只看表面。她過往的出身、如今的境況還有未知的明天,他能從她身上得到的好處又有哪些是從旁人那里得不到的?還是說,他也有一副想要‘救風塵’的良善心腸?可不管她如何疑惑,這個到手的‘救贖’機會她都不能不要。因為一旦錯過,時間又不知要迂迂回回浪費上多久。 疼痛的喉嚨讓楚云瑤即使想要說話也很難發(fā)出聲音,不停吞咽以緩解不適的過程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她掙開余天翊的桎梏,以一種蠢鈍又無知的狀態(tài)拼盡力氣破聲嘶嚷,“沒了官人……我為何……還要活著……我要去找他……讓我……去找他……” “值得嗎?”余天翊不在意的席地而坐,淡淡開口道,“為了一個并不珍惜你的人去生死相隨,當真值得?” 楚云瑤淚眼朦朧,咬牙硬撐道,“值得。” “你倒不否認他不珍惜你……”余天翊看向她,“楚姑娘在妓院時懂得忍辱保身,隨了朱建享也懂得何為生存之道,怎得才撿回一條命偏又尋起短見,對你來說真正重要的是什么你自己可有想過?” 這是話題中延伸的臺階,接的好她即可找到理由活下去,接不好她就還需要折騰萎靡好一陣子。楚云瑤軟弱搖頭,抖唇泣道,“我……這樣的人……還有什么重要……大人,又懂得什么……你這樣的人……如何懂我?求求你……讓我隨官人去了吧……”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又是什么樣的人?楚姑娘看見的世間跟我看見的世間有何不同?”余天翊和煦問完一串問題忽然牽起嘴角淡淡淺笑,“楚姑娘如果愿意,不妨當是被我騙了,好好的再活一次,這次,便全是為了你自己?!?/br> 她自己?被困擾住思緒的女人呆愣愣的想不明白。 “在你想明白之前,你的命就先暫時擱在我手里,我們以半年為期,若半年后你還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想法,我絕不攔你?!庇嗵祚炊⒆∷悦5难劬?,信誓旦旦道。 貴人。真的是天降貴人。楚云瑤繼續(xù)茫然,可她心如明鏡,腦海感動紛呈,特別、特別的想在寺院供上他的名諱,然后早晚三柱香。救人救成這樣,真不愧為當世神醫(yī)啊……